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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山轶事 第7章 春归 第四回 老书记的酒

作者:青山翁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02-10 23:18:13 来源:小说旗

三十多里的路程在我们欢快的歌声中不知不觉地就走完了。当我们踏进家门的那一刻,我们心中充满了满足和幸福。那一天,我们承兑了对刘会计的诺言,也收获了无尽的喜悦和感动。

老书记夫妇俩,身着崭新的蒙古袍,如同草原上的两朵美丽的彩云,静静地等待着我们的到来。我和郑顺奔跑过去,老书记张开他那宽广的胸怀,将我俩紧紧地拥入怀中。他的声音充满了温暖和亲切:“赛白脑,过年好。”

“过年好,老书记好。”我和郑顺异口同声地回应,心中的激动难以言表。

阿妈笑哈哈地迎了上来:“忽了登,吾达合。”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喜悦和热情,仿佛整个草原都因我们的到来而欢腾。

老书记松开臂膀,热情地邀请我们进屋。一踏进蒙古包,蒙古包内焕然一新,我们仿佛置身于一个仙境。火炉上的奶茶壶“嘟、嘟”地冒着白气,蒙古包的半空弥漫着层层白雾,让人感到宁静而祥和。尤为引人注目的是,四瓶子二锅头,四个精细的青瓷茶碗依次摆着。这一切和我们上次离开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若不是老书记夫妇在坐我都不敢确认这是老书记的家,看来这里的蒙古族牧民对过年同样是十分重视的。

阿妈亲切地招呼我们坐下,并为我们倒上了热腾腾的奶茶。我俩依次坐下,阿妈微笑着说:“茶乌”(喝茶)。我用生硬的蒙语回答:“赛,赛。”老书记竖起大拇指,夸赞我的蒙语说得标准,有蒙古人的味道。我满脸通红地端起了热腾腾且飘着一团酥油的奶茶,美滋滋地品尝着,郑顺更是乐呵呵的,一个劲地夸赞“好喝,好喝”。

老书记热情地与我们交谈着,他说:“你们回家时,我开会去啦,临走我告诉刘会计,转告你们安心回家过年,多和你们的阿妈阿爸住几天。等青草吐了芽,再来也不迟。昨晚听说你俩回来了,还帮着发放粮食,我高兴坏了。今早我告诉斯琴,一定把你俩请回来。你们汉人讲,不过二月二就不算过完年,今天才初九,早着呢,你们来得正好。陪老叔好好过个年。”

说着,老书记拿起一瓶二锅头,用牙“卡”地一声,掀开了盖,倒了满满一碗,放下酒瓶,端起酒碗说:“本来不想让你们喝的,喝酒不好,误事。过年么,就喝点,过完年你们就不要喝啦,不要学我啦。”说罢,老书记对着酒碗猛猛地喝了一口,抬起胳膊,用衣袖擦了一下嘴,将酒碗顺手递给我,并说:“赛,赛,驾,埃力汗乌。”

我接过酒碗,学着老书记的样子猛猛地喝了一口。然而,辛辣的二锅头刺激着我的喉咙,我忍不住“扑”的一声将满满的一口酒水全部喷在郑顺的头上、脸上。我手中的碗摇摇晃晃,洒出了一半的酒水。我的嗓子还在痒,不停地咳嗽着,勉强将酒碗交给郑顺。郑顺抹了一把喷在他脸上的酒,甩了甩手,似乎根本没发生什么,坦然地接过酒碗默默地喝了一口,恭恭敬敬地交给了老书记。

我终于缓过了气,但我却羞得无地自容。尤其是看到斯琴惊讶地站在旁边,我恨不得蒙古包的地下有个洞可以钻进去。这样的窘境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我自认为那次喝了连长的‘回味酒’,喝酒已不是什么难事,没想到我竟成了这个样子。这酒一点面子也不给。 然而,老书记却轻轻地拍打了一下我的肩膀,安慰我说:“哈么乖,哈么乖。”(没事,没事)他端起那半碗酒说:“再喝就好啦,哈哈,傻后生,喝酒也得有本事啊。”

老书记又倒满了一碗酒,那酒香四溢,弥漫在蒙古包的每一个角落。他轻轻抿了一口,放下酒碗,抬头仰望,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隧道,回到了那些激情燃烧的岁月。他说;那时,F城的一群年轻人和你们一样,响应国家的号召,来到了这片广袤的草原,他们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和迷茫,踏上了这片陌生的土地。

最初的日子,对于这群年轻人来说,是艰难而困惑的。他们不知道如何与这片土地和这里的人们交流,不能用言语来表达自己的情感和想法。他们的手,我们的手成了最直接的沟通工具。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逐渐融入了这个大家庭。他们学会了很多蒙语,学会了骑马、放羊,学会了如何接羔配羔。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与草原上的人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就像一家人一样。

其中,有一个名叫王丹阳的女青年,她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和一颗善良的心。她总是乐于助人,她被分配了‘么内’家,‘么内’家的营生她都抢着做,和斯琴如同亲姐妹,给斯琴梳头,讲故事、教她说汉话、写汉字,

王丹阳逐渐成了我们心中最亲近的人,人们都说她是吗内的大姑娘,我们亲切地称她为“托亚”。

托亚不仅学会了生活的技能,更学会了如何用心去感受这片土地的美丽和温暖。在她的影响下,那批知识青年进步很大,他们学会了尊重自然、敬畏生命,学会了用一颗感恩的心去对待生活中的每一个瞬间。很快就和我们成了一家人。

老书记端起那碗酒,大大喝了一口。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思念的光芒。他凝望着门外,仿佛在寻找着那些年轻人的身影,那些已经融入草原的“大姑娘”和“城里的娃娃”们。

夜幕低垂,银星点点,草原上的风带着几分凉意,轻轻拂过包的外壁。突然,几声犬吠划破了夜的宁静,那是欢快的、期待的叫声,仿佛在诉说着有熟人来访的喜讯。斯琴闻声推开了包的门,一阵冷风随之涌入,与室内的温暖形成鲜明对比。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魁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是连长,他带着一脸笑容,大步走了进来。他的双手分别与我和郑顺紧紧相握,热情地问候道:“十个腾节老,郝,十个腾节老,郑,赛白脑,过年好。”我们回应着连长的问候,心中的喜悦几乎要溢出来,我们的笑声在包内回荡,充满了诚挚和亲切。

老书记的笑声更是如同春风拂面,他咧着嘴,眼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阿妈则忙着招呼连长坐下,她的脸上洋溢着笑容,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不慢。一时间,包内充满了温馨的氛围。

斯琴端来了热腾腾的奶茶,那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她小心翼翼地将一碗奶茶递给了连长,那碗奶茶一直空着,显然是特意为连长留的。

连长接过奶茶,大口喝了一口,似乎在驱赶着身上的寒气。他的脸上始终挂着满足的微笑,尽管他似乎没有完全听懂郑顺的话,但他的热情和真诚却让我们感到无比温暖。

那一夜,我们围坐在包内,喝着热奶茶,谈着家常,笑声和谈话声此起彼伏。酒过三巡,气氛愈发热烈。四瓶二锅头已经东倒西歪,三斤的散装酒也所剩无几。这是我第一次体验到这样的氛围,也是我平生喝得最多、最爽、最痛快的一次。每当酒碗转到我面前,我总是毫不犹豫地大大喝一口,连长的“回味酒”果然名不虚传,它让我感觉越喝越精神。

郑顺终于不胜酒力,倒在了被褥上。老书记和连长都夸赞我的酒量,斯琴和阿妈则在外面忙碌着,准备第二天的食物。夜已深,但包内的温暖和欢声笑语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寒意。

老书记看着我微醺的脸庞,笑着说:“郝,迷糊,迷糊吧。”我的确有些困了,但我仍然舍不得这温馨的氛围,于是我挨着老书记躺下,准备小憩片刻。

在睡梦中,我仿佛听到了羊群“绵、绵”的叫声,那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如同一首悠扬的牧歌。我感受着老书记的温暖和草原的宁静,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满足。这一夜,我深深地感受到了草原人民的热情和真诚,也感受到了这片土地所孕育的神奇和魅力。

当我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阳光透过包的缝隙洒了进来,照亮了整个空间。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意识到时间一定不早啦,慌忙坐了起来,左右一看,蒙古包里只有我和郑顺,

“老书记他们呢”?我急着问郑顺。

“都在外面干活呢”。

“你怎么不早点叫我”。我责怪郑顺道。

“老书记不让叫,我还是偷偷溜进来的”。说罢郑顺扭头就走。

‘哇呀’。看来大家都在干活,唯独我在睡觉,我使劲拍了下脑门,酒,真的误事。

老书记和阿妈在柴草栅里忙着喂那些老弱病残出不了坡的牛羊,郑顺挥着扫帚扫着羊圈。斯琴蹲在一旁正在挤奶,红润的双手十分招人可爱,我明知这里已经没有我所要干的活,也没有我会干的活儿,只好帮着郑顺清扫羊圈。

“怎么不见连长”,我悄悄地问郑顺。

回去啦。郑顺答

“什么时候?”我急着问

“在你梦周公那会儿”。郑顺讥讽道。并挑起了装满羊粪的箩筐走了。我赶快清扫着剩下不大的一块地方。不一会儿羊圈清理完毕了,老书记走过来说:

“赛,赛,回蒙古包里喝茶”。我们不好意思回到蒙古包里喝茶,和老书记说了谢谢。继续寻找一些其它杂活干着。老书记也没说什么,转身走了。不一会儿,我们的目光落向了斯琴,斯琴正在专注地挤着牛奶。她的动作优雅而熟练,仿佛是在演奏一首动人的乐章。她的身姿婀娜多姿,在寒风中显得那么柔美而坚韧。我们坐在一旁,偷偷欣赏着这一幕,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只有她的身影在我们的眼前跳跃。

突然,斯琴似乎察觉到了我们的目光,她羞涩地站了起来,脸上泛起了红晕。她提起挤好的一桶牛奶,向包走去。我和郑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迎了上去。三双手同时握在了奶桶把上,那一刻,我感受到了斯琴手心的温暖,那温度仿佛一股电流穿过我的心脏,让我心跳加速,兴奋不已。

“松开手,看把奶都洒啦。”郑顺轻声呵斥我,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斯琴微微垂下了红彤彤的脸颊,郑顺提着奶桶向她微微一笑,然后转身离去。阿妈从草栅里走了出来,再一次热情地邀请我们进屋喝茶。我像是得到了解脱的小鸟,欢快地飞到了老书记的身边,扶着他的肩膀,用蒙语高兴地说:“赛,赛,茶乌!”(意为:好,好,喝茶!)

老书记看着我兴奋的样子,得意地看了一眼阿妈,然后对我哈哈大笑,并用蒙语说道:“切你,蒙古了红。”(意为:你真是蒙古人!)听到这句话,我心中涌起了一股被信任的自豪感和安全感。我感觉自己与老书记,蒙古人的距离更近了,更亲切了,仿佛和老书记就是一家人。

斯琴和郑顺并肩站在门旁,微笑着迎接我们进了蒙古包。我看着郑顺美滋滋的样子笑啦,郑顺看着我得意的样子也在笑。那一刻,我们都被这温暖的气氛所感染,仿佛整个草原都充满了爱和温暖。

在这个寒冷的日子里,那份温暖和亲切让我们感受到了家的温馨和民族之间的深厚情谊,我的心中充满了感激和幸福。

进包坐下后,斯琴给我们每人倒了一碗热奶茶,阿妈对她说;“驼么,意地”。(喂骆驼)斯琴放下茶壶出去啦。老书记喝口茶对我和郑顺说:

“这几天,队里没什么事。牧民虽然也在过年,但和往常也没多大区别,牧民呵,三百六十五天,不论刮风下雨都的出去放牧,遇上个好年景,风调雨顺的,不仅人们都省劲,而且牲口也长的好。这几年我们队牲口的出生率,存栏率,都是全公社第一。就盼着每年多卖些牲口,多挣点钱。所以呵,每年到了收购日,我们都要好好和上级部门讲,让我们能多卖牲口。给那几个收购员偷偷送上好酒好烟,还能多些。

上级部门也很支持和照顾我们,卖出的牲口一年比一年多,挣的钱一年比一年多。咱们的分红是全公社最高的,社员们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你们去年来得晚,做的营生不多,挣的工分少,没分上多少钱,今年多给你们些营生,你们好好干,多挣点钱,咱们都过上好日子。

队里有几户孤寡老人,他们没收入,生活靠大队接济。年前队里看过他们,这有几天了,今年这冰天雪地的,他们更难啦。我去看看他们和其他牧民。想带上你俩,一来,熟悉熟悉我们的牧场,二来,也认识认识我们的牧民,看看他们的生活,我们已是一家人了吗。”我一听,高兴得不得了,这正是我所想,也是我的一个愿望,半年多来我仍然觉得,属于我们的这个草原仍然是个神秘的地方,我要尽快地了解它,熟悉它。我更想知道这里的人们究竟是怎样生活的。我们在这里接受再教育,党要求我们在这里生根,开花,结果。现在我们已经是名副其实的d大队人。尽早熟悉我们家的这片土地,尽早地认识我们的父老乡亲,是必须的,是迫不及待地呵。

我站起来就要走。

“稍,稍,茶乌”。老书记不紧不慢地接着说。“你们刚来,这几天有点累,在吗内家住上几天,再走,”

“我们不累,现在走吧,”我别说别站了起来。

“不急,半月二十天也走不完。你们以后有的是机会”我瞪大眼睛看着老书记,心想,老书记你是吓唬我们吧,心里嘀咕,一个冬营盘,十几户人家,半月二十天走不完,哪要算上春营盘,夏营盘都走完,难道得两个多月?老书记看得出我有疑问,眯着眼睛,还是那般不紧不慢地喝着茶,并‘稍,稍,’地催促着我坐下。可我这次也是第一次没有听老书记的,反而是像小孩子撒娇一般强行将老书记拉起,嘴里不停地说着“忽了登牙步,忽了登牙步”。老书记无奈,望了望阿妈和斯琴,对我说;“人是铁头饭是钢,吃好了再走”。并用他强大的臂力将我压在毛毡上坐下。接着说:“走就走吧,你俩骑牲口行吗?”

“行”。我高声回答。老书记分别给我和郑顺的碗里削上了满满的手扒肉,倒上滚烫滚烫的茶。

老书记答应了,我高兴得像个小孩,端起碗,不仅多吃了几口肉,还往奶茶碗里加了一把炒米和一些油炸棒棒,模仿着老书记边吃边喝,可心里还是想着快快走。老书记看出了我的心事说:“每人再加一把炒米,两块肉吃完就走”。有了准确的指令。我狼吞虎咽般地吃完了。阿妈咪着眼冲我笑,我抹了抹嘴边的油渍说:“阿妈,么内,意地,赛”(我,吃,好)。刚进门的斯琴‘咯咯’地笑出了声。我知道我这蒙语说得很生硬,但我相信她们听懂了,

“么内,达拉戈,大红山,我早就飞啦”我对着斯琴对着阿妈边说边展开胳膊做出飞的样子。并在原地转了一圈。包内瞬间静悄悄地,片刻老书记大笑,对着还在愣神的阿妈用蒙语说:“他要跟着我去大红山上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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