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归刀 第一百二十三章尘埃落定

京都城，大将军府。

那些曾经跟随着太上皇北征漠北的大臣们聚集在大将军府上，沉默不语。大们都在等一个人，等一个能够给他们答案的人，不管怎么说太上皇毕竟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江湖人的手中。

门口，两个佝偻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屋内人纷纷起身对着两人行礼，两人走到正前方的主位上，一左一右，坐了下来，随意地对着众人摆了摆手说道：“都坐下吧。”

“林都尉，不对，现在不能叫你林都尉了。”姜胜华看着眼前已经痊愈的林昌河说道，但是刚刚说完，眉头皱了皱，思索一番继续说道：“也不对，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朝的驸马都尉，还是应该喊你林都尉。”

林昌河看着姜胜华说道：“你是想说段清之吗？”

姜胜华点了点头说道：“不错，现如今他被提拔为工部尚书，你曾讲的宣武司也被裁撤，现如今的你手下没有一兵一卒，心中当真咽得下这口气？”

林昌河看着姜胜华叹了一口气是说道：“甘心与不甘心，咽得下咽不下的还重要吗？俊阳已经离开我这么多年了，甚至都没能给我留下一丝血脉，这些还重要吗？”

姜胜华眼神中带着同情看着林昌河叹了一口气，不再理会他，林昌河也自顾自地坐在角落里，独酌。

原大理寺卿徐峰元起身行了一礼说道：“姜大人，陛下的死，难道就这样结束了，我们......”

不等徐峰元把话说完，齐景山立刻打断了他说道：“徐大人，我们现在已经不是朝廷命官，陛下已经下了圣旨，让我们这些行将就木的人在家中养老，不必再过问国家大事，你是想抗旨不尊吗？”

徐峰元听着齐景山的话，吹着胡子瞪着眼看着齐景山反问道：“难道我们就这样......”

徐峰元的话依旧没有说完，又被姜胜华打断说道：“陛下是在征战漠北的疆场被流矢击中，难道这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吗？”

连续两次被打断的徐峰元终于明白了，答案，他们心中都有，但是这个答案是不是要昭告天下，是不是把真想说出来，却又是另外一个决定了。眼前的齐景山和姜胜华是铁了心要将这个秘密带进棺材了，而他徐峰元想要怎么做，那就是他的事情，至于这个真相被披露出来的结果是不是他所能承担的，那就不是在座的曾经的王公大臣所能替他承担的。

“徐大人，人，要为自己说过话的负责，要敢于为自己说过的话，承担责任，眼前的这些同僚，都在看着你，那些死在战场上的同僚也在看着你。”齐景山的话在大堂内回荡。

“古往今来，武人乱政终归还是要归于天子，文人乱政那就是灭国了，徐大人，你也是一名文人，你的眼中装的应该是天下的百姓能不能吃饱饭，能不能过上好日子，而不是眼前的政治，不是一味地追求一个真相，如果被覆盖的真相能够让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那这个真相是不是真的，它还重要吗？”

这句话从齐景山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如同一声声炸雷一般，在所有文官的头顶炸开，所有人都羞愧地低下了头，回想自己从官这么多年来，每年花费在百姓生计，朝廷大事的时间上完全没有勾心斗角的多，他们总想着如何能够获得更大的权利和利益，如何能够获得更多的势力，能够有更加强硬的靠山，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之所以能够在朝堂呼风唤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贪赃枉法，都是一名边疆将士用生命换来的安宁。

徐峰元碰的一声跪倒在地上，整个人的身躯深深伏在地上，他突然大哭起来，老泪纵横，片刻后，他猛然起身，双臂张开，仰天大喊道：“陛下，臣对不起你，臣再无颜面继续苟活下去，臣来了。”

徐峰元话音刚落，紧接着便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竟是情绪激动，急火攻心，命丧当场。

那些低头羞愧的老臣见状，一个个目瞪口呆，脸上一脸的不可思议，往日里，他们自诩忠臣，忠君爱国，此刻却想也不敢想的追随先帝而去。

原大理寺卿徐峰元在家中暴毙的消息传到了朝堂，据说，他的儿子还拿出了徐大人留下的遗书，上面说道：“陛下安好，臣年迈体衰，已经无力打理大理寺的诸多事宜，蒙陛下恩赐，闲赋在家，但是，臣一生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怠慢，现如今，先帝崩殂，臣回想多年的官宦生涯，虽不负先帝所托，但也有诸多遗漏，臣愧对陛下恩典，愿原随先帝而去，望陛下恩准。在此之前，臣还有一事相求，请求陛下，允许犬子辞官归田，做一个教书先生，为我朝培养更多的人才，报效朝廷，也是为国效力。”

赵乾拿到徐峰元的遗书之后，一脸的悲痛，他看着眼前的徐世南说道：“你父亲请求朕让你辞官归田，做一个教书先生，你有何打算？”

徐世南对着赵乾拱手说道：“臣听从陛下安排。”

赵乾起身走了下来，拍了拍徐世南的肩膀说道：“如果真强行将你留在京都，那就是负了徐大人的遗言，如果朕放你走，我朝将损失一名大员，徐大人让朕很为难啊。”

此时，站在一边的太监看到赵乾一脸为难的表情走上前来说道：“陛下，应天府那边我们是不是可以建立一座书院，统归礼部管辖，请徐大人道那里做一院山长，一来能够为朝廷培养出更多的人才，二来也能继续留在朝廷，也不算违背徐老大人的遗愿。”

赵乾一听，顿时眉头一挑，转头看着徐世南说道：“徐爱卿意下如何？”

徐世南对着赵乾跪了下来俯身在地说道：“臣谢过陛下。”

赵乾闻声，连忙上前将徐世南扶了起来，语重心长地说道：“徐爱卿，我朝的人才培养，都落在你肩上了。”

徐世南重重抱拳，坚定地说道：“臣，必不负陛下所托。”

应天书院的建立很快就批了下去，在皇帝的朱批之下，户部拨出银两五千两，务必将一切准备妥当，剩下的银两作为书院的经费，招收教书先生，或用作日常花费所用，朝廷发出诏令，命原礼部侍郎徐世南任山长，统筹应天书院一切事物。

（PS：应天书院纯属杜撰，如果想要知道应天书院的历史，请查阅正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