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一梦，表姑娘是绛珠仙子 第28章 贾府中除夕祭宗祠 宫闱内闲敲落灯花

时间已经到了腊月，马上就要过年了，贾珍那边开了宗祠，着人打扫收拾供器，请神主有打扫上房，以备选供遗真影像。

此时荣国府和宁国府内外上下皆是忙忙碌碌。宁国府中尤氏正起来同贾荣之妻打点送贾母这边的针线礼物。正值丫头捧了一茶盘压岁锞子了进来。说着：“兴儿来回奶奶，前儿二奶奶那一包碎银子一共是一百五十两六分，里头成色不等，总共倾了二百二十个锞子。”说着就递上去给尤氏看了看。有时看那盘子里边有梅花样的，也有海棠一样的，有笔锭如意的，也有八宝联春的。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说着：“把这个收起来吧，叫他把银锞子也快快交进来。”

丫鬟这才去了不一会儿，贾珍便走了进来，贾蓉的妻子见他进来之后便连忙回避着走了。

贾珍看着尤氏说：“咱们府上春祭的赏赐可领了不成？”

尤氏笑着说，他打发贾蓉去了。然后贾珍才点了点头说着：“咱们家虽然不等这几两银子用，多少的都是皇上天恩早取了，来给那边老太太见过，治了祖宗的供上领，皇上的恩下则是托祖宗的福，咱们哪怕是用一万两银子供着祖宗呢，到底不如这个又体面又沾赐福的。更何况西府的大姐儿现在已经成了贵妃娘娘了，与往日的龙宠又是不一样，所以说西府那边今年置办的比平时的肃静了些，但也该有着世袭人家的样子。”

尤氏说着：“正是这话。”

两人正在合计其他的事儿呢，就听有小丫头来回禀说是蓉哥儿回来了。

贾珍便忙命人叫他进来。只见贾蓉捧了一个小黄布口袋进来了。贾珍看着他便询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贾蓉则是陪笑着说：“今天不在里不领，又分在光禄寺的库上，因此到了光禄寺，才领了下来光禄寺的官们都问父亲好。多日不见都着实想念呢。”

贾珍笑着摇头说着：“他们哪是记挂着我好，只是又到了年下了，不是想我的东西就是想我的戏酒。尤其是今年咱们这府上的荣宠越发的光耀他们还巴望着从我这儿通过娘娘向皇上那块说两句话呢。”

一面说着他一面看到黄布口袋上有印就是“皇恩永锡”四个大字，还有礼部的印，还写着一行小字正是：宁国公贾演荣国公贾源恩赐永远春祭赏共二分，折净银若干两。某年月日龙禁尉候补侍卫贾蓉当堂领讫。值年寺丞某人。下面又有一个朱笔花押。

贾珍看了之后吃过饭，又洗漱完了之后换了靴帽，让贾蓉捧着银子先回过贾母王夫人。又回过贾赦邢夫人，才回到家里取出银子，将口袋向宗祠大炉内焚了。然后又打发贾蓉说：“去问你连二婶子正月里请吃年酒的日子定了没有？若定了叫书房里明白开了单子来咱们再请示就不能重犯了。旧年不留心重了几家不说咱们不留神倒像两宅商议定了送虚情怕费事一样。”

贾蓉领命前去，然后又拿了请人吃年酒的日期单子来。贾珍看了之后便让赖生去看了，请人别重这上头的日子。

然后又看着小厮们抬围屏，擦案几金银供器。

而后又盯着一个小厮来回禀，说是黑山村的乌庄头来了。

这黑山村乃是他们贾府的一个庄子。乌进孝是这黑山村的庄头。看过了李丹之后，贾珍便忙命他进来。这乌庄头的年纪也已经大了，贾珍便问他怎么不让他儿子来，也省得这老身子骨折腾这一趟，又问他这一趟走了多久乌进孝便说着：“不瞒爷说，今年雪大，外头都是四五尺深的雪，前儿个突然一暖一化的路上难走的很，耽搁了几日，走了一个月零两日呢。”

贾珍和乌进孝说了一句话之后便让小子们将他领下去休息了。一出门便又看到了贾芹等在这里领钱，然后便说着：“你在这干什么呢？”

贾芹忙垂手说着：“听见大爷这里叫我们领东西，我没等人去叫就来了。”

贾珍生气的说着：“我这的东西是给你那些闲着无事没近义的小叔子兄弟们的那二年你闲着的时候我也曾给过你，如今你在府上管事儿，家庙里管着和尚道士们一月里又有你的份例。那些和尚的银子都从你手里过，你还来取这个，也太贪了”

贾芹说着：“我家里人口多，费用大。”

贾珍冷笑着说：“你还打量我不知道呢，你在家庙里干的那些个事儿，你到那儿的时候自然就是爷了，没人敢围拗你，你手里又有了钱，离着我们又远。你就称王称霸了，夜夜招聚匪类赌钱养老婆小子，这会儿花的没了，你还敢领东西来，领不成东西，领一顿驮水棍去吧，等过了年我就和你琏二叔说将你换回来。”

贾芹被他说的个面红耳赤，灰溜溜的走了。

而后便是一日比一日的忙，等到了腊月二十九日，什么都已经备齐了，两府中都换了门神对联挂牌又新油了桃符，焕然一新。

宁国府从大门，仪门，大厅，暖阁，内厅，内三门，内仪门。并内塞门，直到正堂一路正门大开。两边阶下一色朱红大高照点得两条金龙一般。

等到正月三十的那天，由贾母有好。风者皆按品级着朝服先坐八人大轿，带领众人进宫朝贺。往日里黛玉总是在府里等着的，但是今年与往年不同，他也着了一身新衣裳，跟着到了宫里，也算是见了这朝廷内外大员加的内卷，无不称受林黛玉的礼仪官方长相姣妍。又因为贾元春已经提了贵妃可以与皇上一起出席宫宴，倒也远远的见了家人们一面。面上越起两三分真诚的笑，皇上看了之后越发欣喜，因着皇后这些年不管事儿。又加上年纪也已经老了，红颜不在，皇上不愿意去见皇后，那一张端庄大气的脸，反而是更愿意看贾元春那娇艳的脸蛋。众大臣看着皇上对贤德贵妃如此宠爱，即使是在宫殿之上，也是对贤德贵妃青睐有加，对着贾珍等贾府的人更是客套。

等到这热闹散尽之后，宫里安排守岁，其余各府上的家眷与大臣便都回了家。贾母领着众人又从宫中回来到宁国府暖阁下轿，诸子弟。有未随入朝者皆在甲府门前排班伺候，然后引入宗祠。

宝琴因为贾母喜欢让王夫人认宝琴做干女儿也一起进了这贾府宗祠之中。细细的打量着，又有先皇御笔所赐的“星辉辅弼”之匾。并还有一副对联正是：勋业有光昭日月，功名无间及儿孙。

在正殿上面选了一副龙填青匾写的是“慎终追远”，旁边是一副对联是：以后儿孙承福德，至今黎庶孽宁荣。俱是御笔亲赐。

里面又有香烛辉煌，紧张秀目，虽列着神主。却看不真切贾府人分昭穆排班立定：贾敬主祭，贾赦陪祭，贾珍进爵，贾琏贾琮献帛，宝玉捧香。贾菖贾菱展拜毯，守焚池，青衣奏乐三献爵，拜兴毕。焚帛祭酒，礼毕，乐止，退出。

而后又随着贾母道正堂上影前锦幔高挂，彩屏张护，香烛辉煌。上面正居中悬着宁荣二祖遗像皆是披蟒腰玉。两边还有几轴列祖遗影。贾荇贾芷从内仪门挨次列站直至正堂。廊下槛外方是贾敬贾赦。槛内是各女眷众家人小厮皆在仪门之外。

每一道菜至，传到仪门。然后便由贾荇贾芷等接着按次序传至接上贾敬手中。贾蓉是长房长村独他随。女眷在坎内每贾敬捧。菜至传到贾蓉。贾蓉便传给他的妻子，又传给凤姐尤氏等人。直到传到供桌前传于王夫人。王夫人传于贾母，贾母方捧放在桌上。邢夫人在供桌之西，东向立，同贾母供放。直至将饭菜汤点茶酒传完，贾蓉方退出下阶，归入贾芹阶首之位。

凡从文旁之名者贾敬为首，下则从玉来贾珍为首，再则从草头者贾蓉为首。左昭右穆，男东女西，贾母下败之后，众人方一齐跪下。将五间大厅三间抱下内外狼沿街上接下朗丹墀内，花团锦簇，无一席之地，鸦雀无闻，只听铿锵叮当，金陵玉佩微微摇曳之声。并起跪靴履飒沓之响。一时礼毕，贾敬贾赦等退出至荣府，专候于贾母行礼。

等到行完礼之后，贾母在由室上房里坐着和两三个妯娌说话。说了两三句话之后便命看轿。

然后出了大门。这一条街上两边分别摆设着宁国公和荣国公的仪仗执事乐器。来往行人都屏退不从此过。贾母坐轿来到了荣府，也是从大门正厅一直开到底。

众人一起到了贾母的正室之中，亦是锦烟绣平，焕然一新。

然后又有个被上的子弟进来拜年。左右两旁设下交椅，又按着长幼挨次归坐受礼，两府上的妇人小厮丫鬟皆按差役上下中行礼毕。又闪了压岁钱荷包金银锞子。又摆上了合欢宴，男东女西归坐，献屠苏酒，合欢汤，吉祥果，如意膏。等到贾母起身向内间更衣，众人这才散了。

等到了第二天五鼓的时候，贾母等人又按品大妆，摆全副执事，进宫朝贺，兼祝元春千秋。凌燕回来又到宁府祭过列祖列中方回来受礼，换衣休息。

其他人来拜年的夹馍便回是身上乏了不再见客，整日里与薛姨妈等人说话或者是和宝玉黛玉等姐妹赶围棋抹牌游戏。

贾元春在宫里要早上先起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儿后才能回到自己的宫中。初一的时候正是她落地之时。皇上本就宠他，在他生辰之日，自然是陪他过了一整天，急到晚上的时候才按着祖宗规矩去了皇后的宫中。

贾元春看着这热闹了一天的宫廷逐渐归于寂寥。想着若是在家中的时候，只怕是这年节的一个月内都不得消停了。如今在宫中虽说是清静，但也少了些过年的滋味。

抱琴和素云看着本来高高兴兴的贵妃娘娘如今变得不高兴了，也知道他心里的事儿，但却无从开解。

素云去收拾，今日贾府送过来祝寿之品走不过就是原先的那样。只是比平时添了一个小巧的灯笼。又核对礼单发现这灯笼是绛珠仙估特意送来，祝贵妃娘娘千秋万寿的。

他看着这小灯笼，精巧便拿了出来贾元春看。这素云的动作便问着是谁送来的，在元春便说是林黛玉送来的祝寿之品。

贾元春便走了下去，然后看着那小巧的宫灯。命人将蜡烛点上。拿在手里，也不嫌晃眼，只是盯着瞧。

忽然那宫灯上呼着的纸便显示出了字来。原本上画的是花鸟鱼虫并又有些如意金文祝寿之语。如果不点上这蜡烛的话，恐怕都看不到他这里藏着的话了。贾元春赶紧看着这上面藏着的话。用这么机密的方法传了进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大秘密居然不能当面说。

上面正写的是一首诗：“二十年来辨是非，榴花开处照宫闱，三春争及初春景，虎兔相逢大梦归。”

贾元春素来才思敏捷虽说没有敏捷，但是最擅长的便是细细琢磨这些个东西了。

“三春争及初春景，虎兔相逢大梦归。”贾元春细细琢磨着这两句。这难道是自己日后的结局吗？等到妹妹们都长大了，自己便会魂归天外，那个时候因着自己给贾府带来的荣耀。岂不是要骤然抽走，那贾府又该如何呢？更何况如果没有林家表妹妹的话，他哪里能够知道这些个事儿，而且皇上对贾家的防备，自己的母家恐怕也没有几个人能够活得了。现如今有了林妹妹，家里已经好了很多，自己又哪里能够去期盼什么健康长寿。只是在自己的生辰之日，告诉自己何时归去，确实是有些煞风景了。

抱琴和素云听着他口中喃喃自语便说着：“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怎么了？您说什么呢？”

贾元春被他们叫回了神儿摇了摇头说着：“没想什么，不过是今日生辰，却见不着父母亲人，书上常说儿的生辰是娘的苦日，只是有些想太太了。”

抱琴是从小伺候贾元春的，自己熟悉的姐妹也都在贾府之中，听着贾元春这话也低下了头，隐藏住了眸子中蕴含的点点泪光，今日是娘娘的大日子，可不能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