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明镜 第388章 坦白

凤凰身上的睡衣，并非是传统款式。

在长安，除了乐坊之外，她还开了许多女子的成衣、内衣铺子。

由于她在画道上出众的天赋，经她设计的衣服，具有一种别致的美感，很受长安女子的欢迎。

据说，穿着她设计内衣的女子，与丈夫的关系都比以往融洽许多。

这件睡衣，由上等的丝绸织成，薄如蝉翼，处于透和不透之间，透过微弱的烛光，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她光洁白皙的肌肤，但又始终隔着一层薄雾。

胸前的蕾丝花边，为本就魅惑十足的她，又增添了些许魅惑。

李诺喉咙动了动，佳人和安宁不在身边的时候，他一直都洁身自好，清心寡欲，六大世家为了讨好他，暗中用各种美人试探了无数次，他都不为所动。

这一刻，他身体里压制已久的欲望，有种按捺不住的冲动。

对于伊人和凤凰，李诺向来都尊重她们的想法，受传统思想的熏陶，女子对于洞房之夜，是极其看重的，有些事情，只有留到大婚那天才有意义。

李诺抿了抿嘴唇，问道：“你要睡这里？”

凤凰轻轻拍了拍床，说道：“好不容易能单独和你在一起，我想和你一起睡，家里只有我没有和你一起睡过……”

凤凰都这么说了，李诺还能说什么呢，他本来有些睡意，但当上床之后，闻到凤凰身上淡淡的馨香，却是一点儿困意都没有了。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凤凰的手并不老实，一直在他的身上乱动。

李诺抓着她的手，说道：“你再乱动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凤凰微微转头，靠近他的耳边，吐气如兰：“你可以不客气的，我，我准备好了……”

耳垂忽然被她含住，李诺的身体仿佛触电一般，一股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

凤凰翻身骑坐在他的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目光含情脉脉，轻声说道：“我早就准备好把自己交给你了，我，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随着她话音落下，身上唯一那件薄如蝉翼的睡衣，也从肩上滑落。

窗外月色明亮，房间之内，同样洒满了月光。

自从离开赵国之后，李诺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圆的月亮了。

正午。

上等丝绸织就的昂贵睡衣，随意的扔在床边的地上，缺了一块的白色床单，上面仍有大片的湿痕未干。

雕刻有精美图案的梨花木大床上，凤凰的脑袋枕在李诺胸口，还在熟睡之中。

李诺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周围一片凌乱，回忆起昨晚那销魂的一夜，心中涌起奇怪的感受，

昨夜，他居然被凤凰给逆推了。

一直以来，凤凰给李诺的感觉，都是表面开放，内心保守，事实也正是如此。

昨夜之前，李诺和伊人之间的尺度，都比和凤凰要大得多。

当然，昨夜过后，一切就都变了。

凤凰的体力，超乎李诺想象的好，一个是初尝人事，食髓知味，一个是压抑许久，尽情释放，当真是天雷勾动地火，数次大战，直到天明。

李诺看了看窗外太阳的角度，就知道时间不早了。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顾嫣然站在门口，小声问道：“少爷，夫人，要吃午饭吗？”

李诺回道：“可以准备了。”

李诺的胸前，凤凰修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

她此刻依旧是不着寸缕的趴在李诺身上，抬起头，和他目光对视，很快又低头，脸上迅速浮现出一道红云。

李诺拍了拍她某个挺翘富有弹性的地方，说道：“准备起床吃午饭了……”

两人穿好衣服，走出房间。

顾嫣然进来打扫整理时，看到凌乱的床铺，不由的红了脸。

吃过饭后，李诺来到书房，准备起草一本蒙学书籍。

大夏百姓的文化程度普遍偏低，甚至可以说没有，不提高普通百姓的文化水平，他们还将长久的处在蒙昧之中，无法顺应时代的发展。

另外，书家想要修行到高境，也必须先培养出适合书家修行的土壤。

李诺刚刚写了几行，凤凰就从外面走进来，将书房的门从里面关上。

李诺放下笔，怔怔的看着她。

不是吧，还来？

凤凰走到李诺面前，一番犹豫之后，还是开口道：“有件事情，我瞒着你和佳人安宁她们很久，我想是时候应该告诉你了……”

李诺站起身，点了点头:“你说。”

凤凰缓缓舒了口气，看着他道：“其实，我是齐国密谍。”

李诺看着她，第一时间没有开口。

如果是安宁说这句话，李诺可能会以为，是她想要玩什么角色扮演的游戏。

但凤凰不会开这样的玩笑。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一道气息，从她体内涌现出来。

这是武道真气，仅仅几个呼吸的功夫，这一丝武道真气，就从只有第一境的样子，迅速攀升到第二境，第三境，直至第四境巅峰。

这道气息，和李诺离开赵国时，佳人的实力相当。

李诺心中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原来凤凰也是能打的，加上修为，她岂不是满分，这下，无论是佳人还是安宁，都不能在分数上超过她了……

凤凰有些心虚的不敢看李诺，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继续开口。

“我和夜莺，原本是齐国皇族，十几年前，家里受到夺嫡之争的牵连，爹娘都因此而死，我和夜莺被青鸾社带走，她们教我们各种技能，将我们培养成密谍，为齐国打听情报。”

“玉音阁其实是齐国的情报组织，隶属齐国青鸾社，就是我以前和你说过的那个青鸾社……”

“除了敛财之外，我们在大夏最大的目的，就是为齐国获取情报，玉音阁内最优秀的姑娘，都是他们精挑细选的密谍，我们通过造势，为她们打响名气，让她们能够嫁入官员权贵的府邸，这样更便于获取情报……”

李诺沉默片刻，问道：“鸳鸯嫁给宋瑜……”

凤凰低声道：“鸳鸯是我们的密谍，但她也是真的喜欢宋瑜。”

李诺又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你设计的？”

凤凰摇了摇头，说道：“那次真的是意外，你是大理寺卿的儿子，我们从来没有想过接近你，本来我们只想让鸳鸯接近宋瑜，没想到引来了云阳侯的儿子，接下来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李诺看着她，问道：“你进入李府，也是他们指使的？”

凤凰没有否认，点了点头，说道：“他们用芷儿威胁我，如果我不进入李府，她们就会对芷儿不利，我……”

李诺摇头道：“不用说了。”

凤凰身体一颤，深吸口气之后，缓缓闭上眼睛。

她原本还有很多话要说，她想告诉他，她只想做李家的夫人，不想做什么大夏青鸾社掌舵人，也不想参与两国之事。

但他没有给她说出这些话的机会。

她忽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就这样结束也好。

至少，她不用再忍受内心的折磨。

自己已经成为了他的妻子，他抓了自己，应该能增长许多法家修为。

被抓而不是背叛，那些人应该也不会再难为芷儿。

避免了以后被逼做对不起李家，对不起他的事情，能帮到他，也能救得了芷儿，这应该是最好的结局了。

凤凰不敢睁眼看李诺，她怕从他脸上看到失望或者生气的表情。

然而，她并没有等到猜想的结局，而是等到了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

李诺轻轻将她揽入怀中，问道：“忽然闭上眼睛做什么？”

听到耳边传来温柔的话语，凤凰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一脸温柔的李诺，喃喃道：“你，你不怪我？”

李诺伸出右手小指，在她眼前晃了晃，说道：“你说过，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都要我记得，记得你喜欢我，为了我，你可以做任何事情……，我们拉过勾的，你忘了？”

凤凰没有开口，只是低着头，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

李诺微微用力，将她抱得更紧，说道：“身为齐国密谍，潜伏在大夏，其心叵测，不过，念在你弃暗投明，主动交代的份上，本官恕你无罪，希望你继续潜伏，日后戴罪立功……”

话未说完，他的嘴就被堵上了。

随后，整个人也被粗暴的推到了桌上。

书桌上的一叠纸张，散落一地。

不久后，顾嫣然穿过院子，想要问问少爷书房需不需要打扫，走到门口时，脚步一顿，下一刻就羞红着脸转身离开……

许久，房间之内，李诺躺在书房的小床上，有气无力的问道：“这些招数，都是谁教你的……”

凤凰趴在他的胸前，食指在他胸口画着圈圈，说道：“安宁啊，皇家的藏书阁中，有很多房中秘术，她经常拉着我研究，等到她回来了，我们一起试试……”

李诺在脑海中构想了一番，还真有些跃跃欲试。

凤凰加上安宁……，一定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又过了一会儿，李诺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们密谍，都要学什么技能？”

凤凰道：“每个人要学的都不同，比如鸳鸯，她们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让她嫁入将门，所以她从小就对大陆上所有的兵书熟稔于心，芷儿则专精箭术，他们最初也是想让她嫁入将门的，更多的，还是根据每个人的天赋，我要学的多一些，乐道，画道，插花，还有武道，那个时候，每天只有三个时辰休息，其余时间，都要用来训练……”

李诺轻轻搂着她，说道：“都过去了，以后，一切有我。”

凤凰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卸下了所有的重担之后，她仿佛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以前，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她自己拿主意。

但现在，她有了能够依靠的人。

她抬头看向李诺，问道：“以后我该怎么办？”

李诺道：“什么都不用做，以前什么样，以后还是什么样……”

凤凰犹豫片刻，又问道：“她们到时候，肯定会逼我做对李府，对大夏不利的事情，如果我不答应，她们会暴露我的身份，到时候，李府也会受到牵连……”

李诺还真不怕李府会受牵连。

这算什么牵连，连杀大儒都不会受牵连，区区一个齐国间谍，能牵连李府？

他们敢说，都没有人敢信。

安慰了凤凰之后，她还是有些忧虑，喃喃道：“如果佳人和安宁她们知道，知道我是……”

这件事情，李诺不打算告诉佳人她们。

凤凰是家里最重要的粘合剂，如果佳人她们和她生出芥蒂，他的后宅一定会乱成一锅粥。

知道凤凰身份的人其实并不少，通过玉音阁嫁出去的那些密谍，以及齐国青鸾社的高层。

长安的密谍好办，除了凤凰和夜莺修行了特殊武道功法外，所有的女性密谍，为了隐蔽，都是没有任何修为的。

李诺只用短短两行字，就能让她们忘了凤凰的身份，甚至忘记自己密谍的身份。

至于青鸾社的高层，李诺暂时还奈何不了他们。

不想让凤凰继续为难，他想了想，说道：“要不，你和我去赵国吧……”

凤凰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能走，芷儿被她们带回齐国了，如果我走了，她们一定会对芷儿不利，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只要我在长安，她就不会有事……”

李诺握着她的手，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把她安然无恙的带回来的……”

……

不多时，李诺走出宁心园。

难怪书家对凤凰没有作用，原来她和佳人一样能打。

父亲的两次舆情扭转，也是她在暗中出手。

凤凰是齐国青鸾社在大夏的负责人，李诺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算李家的生意，她直接掌管的财富，已经超过了千万两。

家里的店铺，生意也都蒸蒸日上。

成衣和内衣铺子不断开设分铺，为长安的女子提供了无数工作岗位，李家店铺待遇丰厚，已经从上五休二，改成现在的上四休三，李诺儒家的修为能快速提升，也少不了凤凰的功劳。

李诺手里拿着一本册子，其上是大夏青鸾社成员名录。

他要去大理寺，将这本名录交给父亲。

这是程序上不可缺少的一步，李诺很庆幸，凤凰是主动坦白，而不是等他自己查出来。

这两者的结果虽然一样，但意义却不同。

她虽然是齐国间谍，却没有进行破坏性的行为，而且能够主动坦白，就算是依照大夏律法，也可以不予处置，让她继续潜伏。

说起来，李诺还有策反他国间谍的功劳。

不过，这也算大案，不能他说怎样就怎样，依照律法，他必须向相关部门汇报。

大夏负责反间谍的相关部门，就是明镜司。

所以他只要将此事告知父亲，程序上就圆满了，完全不会影响他的修行。

大理寺。

李诺走进衙房的时候，淳王正在和父亲下棋。

如果要找淳王，来大理寺能找到他的机会，要比淳王府大的多。

当他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们，父亲的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倒是淳王面露惊讶之色，意外道：“竟有此事……”

随后，他看向李诺，笑道：“你小子，还真是有本事，齐国这么重要的密谍，也被你拿下了，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反将一军……”

李诺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离开大理寺的时候，李诺注意到，父亲的鬓间多了几丝白发。

记得两年之前，他的头发还是全黑的。

自己的阴阳术已经正式入门，到时候，就算自己修不到第六境，哪怕多耗费三十年寿命，也要让他多过几十年安逸的日子。

人人都骂的奸臣，却拥有绝大多数官员都没有浩然之气。

李诺无法想象，他是怎么走过这些年的。

大理寺，衙房之内。

一局棋下完，李玄靖抽出桌案下的一个抽屉，将那本册子放在里面。

这本《大夏青鸾社名录》之下，还有几本书册，紧挨着这本名录之下的书册上，赫然有着《大夏青鸾社名单》几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