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的历程 第78章：谈心

郑晓光回到零零零号旅店的时候，正好被即将出门的雁阿九给撞上。

“你怎么从外面回来？”雁阿九问道。

“我醒都醒了，不就在村子里溜达了一圈。”

“怎么，你像是舍不得这里啊，那我可自己走了。”雁阿九半开玩笑地说道。

“舍不得？你说我会舍不得这里？哈哈哈。”

郑晓光笑着笑着，忽然平静了下来。

“硬要说舍不得的话，我舍不得这里的宁静祥和……你别这样鄙夷一样看着我！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让我也算知道了，在这个世界想要安稳地过活，那也绝非易事！”

雁阿九嘲讽道：“什么叫‘这个世界’，不就只有一个世界吗？说的好像你在别的世界待过似的。”

“那你呢？这六年多的时间，你又去了哪里？”

“我只能告诉你，那个地方叫做云霞岛。”

雁阿九说出云霞岛三个字的时候也没期待郑晓光能辨别出来，因为那极有可能是慕玲芳或是蕴即兴取的。

“该你说了。”他把眼睛转向了郑晓光。

“唉，说了你也不会理解，梦里我去过另一个世界，那里遍地都是黄金，女孩们都大大方方地穿着轻薄的衣服……”

雁阿九直接对着郑晓光翻白了眼睛。

“不过坦白来说，雁阿九，刚才那个问题，我又想了一下，我舍不得的人还有莫小兰。”

“莫小兰？”雁阿九有些不明白郑晓光为什么忽然在这种时候提起她。

“你喜欢她？”

“你这不是废话！我自己的妹妹，我能不喜欢嘛！”

雁阿九看着郑晓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由得想要提醒他，莫小兰似乎并不是他的亲生妹妹。

“所以，以后我们俩都跟着你混！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有一个条件你必须要答应我。”

“什么？”

“不管我们以后在危难关头遭遇了什么，优先保护莫小兰的安全！”

“要我把她的命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那是我的话！总之就这么一言为定。以后我的头脑就为你所用，我们两个一起保护莫小兰的安全。”

“行吧。反正怎么样都是我亏，从认识你开始我就从来没有和你做过什么便宜买卖。”

雁阿九摊了摊手，道：“你知道你家莫小兰每天烧书的事情么？”

“呃，被你看见了？”

“嗯。既然她有那样好的天赋，又是你的妹妹，我以后豁出性命保护她就是了。”

“即便有一天我们都不在了，她的存在，对我们人类来说都是有价值的。”

“说这种大话干嘛？”雁阿九说：“我在这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随时可以走，不如吃完早饭我们就启程吧？”

“这么着急什么，你的事情完了，我还有事没和唐老伯他们交代呢！再说了，你之前是一个人到丁诺村的，你能有什么事？”

“雁阿九？”

迪雅在下楼梯的同时伸了个懒腰，看见雁阿九和郑晓光站在门前。

“早。”雁阿九说道。

也许是因为昨天晚上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迪雅在雁阿九看向她的时候有些躲闪，

她“嗯”了一声，就去一旁的洗手池洗漱去了。

“迪雅小姐昨晚应该睡了一个好觉，看上去挺精神的！”

第三个从楼上下来的人却是飞沐清，那家伙起得比郑晓光还要早一点，此时端着一碗热粥，一边下楼梯一边喝着，仿佛昨天一点也没喝醉似的，他把喝完的粥碗

而迪雅的三名护卫，哈特，马克，巴尔坎，以及乌特雷德的儿子雷蒙德，这时候倒是还在他们自己的房间里呼呼大睡着，隔着房门都可以听见他们打鼾的声音。

“小光，你上来一下。”

“来了。”

二楼传来了唐老伯的声音，郑晓光快步就上了楼去，过了几分钟又走了下来，像是忘记拿了什么东西。

“雁阿九，你没事情的话就去附近转转吧。好不容易来这里一趟，估计这附近你都没怎么看过。”郑晓光重新上了楼，雁阿九坐在旅店一楼的木桌旁边，心想闲着也是闲着，于是起身。

“我陪你去。”

迪雅不知什么时候梳洗完毕了，她一边扎着辫子，一边走到了雁阿九的身边，用一双灵巧的眼睛看了看他。

【丁诺村】

丁诺村的村庄整体看上去有些老旧，许多居民家的围墙都是由山上的卵石砌成，围墙虽然时常被人清理，但依旧是青绿色的。 迪雅二人散步在清晨的丁诺村内，一股好闻的气息自她的发间飘来，雁阿九动了动鼻子，打了个喷嚏。

“你着凉了？”

“不，我没事。”

不知是因为香水的味道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迪雅的气质比起之前淑雅了许多。

“雁阿九，和我说一说你的故乡吧，你是破魔族人，对么？”

雁阿九点了点头，一边走，一边说道：

“破魔族是五部族中历史最悠久的一族，长久以来生活在大陆东北方向的平原和山谷之中。”

雁阿九停了下来，这些都是拉布拉多口述于他的，这些是中级修者学院教材之中的原文。

他原以为迪雅已经听说过这些，没想到她竟听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倒不是说雁阿九想用书中记载着的东西敷衍了事，而是因为他自六岁的时候就逃离了破魔族，对于破魔族之内的景象他早就忘却了许多。

“为什么你们部族人都热爱在山谷这样的地方定居呢？”

“这要怎么说好呢，相比于雷云帝国人，我们更加崇拜自然的力量吧。山谷之中往往凝聚着大地的力量，很适宜修炼。”

“那你们有山神吗？譬如圣殿的‘唯一之神’之类的？”迪雅好奇地问道。

“没有。我们不信神，但信仰自然。我们部族人崇尚修炼，在这个过程种我们认为：靠近山脉的地方可以锤炼人的躯体，靠近河流湖泊的地方能够温养人的脉络，平原地区是谷物生长的地方，住在那里可以提升自己的血气，而在鸟兽繁多的森林里居住，则可以使居民生来灵敏。”

雁阿九说完这些话之后，忽然不记得这几句话曾经是谁告诉自己的，隐隐约约，他的脑海里面浮现出了自己爷爷的身影。

“没想到你们在这方面还有这么深奥的学问。我还是喜欢平原多一点啦，秋天可以看到金色的麦田，冬天的时候会有一望无垠的白雪，春天的时候……总之我每个季节都很喜欢。”

“你的家族就是在平原里面吗？”

雁阿九找了一个石凳，与迪雅一同坐下，石凳的后面是一颗郁郁葱葱的榉树。

“可惜不是。”

迪雅道：“帝国的平原地区早在数百年前建国时期被那几个威名赫赫的家族给瓜分干净了，我父亲分得的只是一片山丘罢了。虽然说在山地上开垦农田要比在平原差上不少，但每年总归是会有一笔可观的收入。”

“伊莲娜家族倒是拥有一片地域广阔的平原。”迪雅小声哼了一句，眼神中透着些复杂的神情。

（第七十八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