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碎宫倾：楚家女 第73章 凤泣龙榻

楚清歌紧紧攥着纸条，指关节泛白，手背上青筋毕露。寝殿里摇曳的烛火映照在她脸上，更显苍白，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和悲愤。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晴天霹雳，震得她头脑嗡嗡作响。她难以相信，曾经与自己海誓山盟的赵瑾瑜，竟然会死于非命，而且矛头直指燕王。

她深吸一口气，将香囊和纸条藏入宽大的袖中，指尖在袖口处轻轻摩挲，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惊涛骇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才能应对接下来的局面。寝殿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药味，混合着令人作呕的甜腻香气，让她感到一阵恶心。她不着痕迹地掩饰住自己的不适，缓缓地站起身，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寝殿门口的两名侍卫身上。

“柳如烟，”楚清歌语气平静，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去请太医和宗人府的人来验尸，确定皇上的死因。”她的声音虽然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柳如烟一直在观察着楚清歌的神色，此刻见她如此镇定，心中暗暗佩服。她福了福身，迅速领命离开寝宫，步履轻盈，身影很快消失在长廊尽头。寝殿外，夜风呼啸，树影婆娑，仿佛在为赵瑾瑜的死而哀鸣。

楚清歌走到门口，低声吩咐侍卫加强寝宫警戒，任何人不得出入。侍卫们立刻领命，挺直腰杆，目光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他们手中的长矛在烛光下闪耀着寒光，将寝殿围得水泄不通。

楚清歌转身回到赵瑾瑜的床边，再次跪下，掩面低泣，掩盖内心的惊涛骇浪，暗中思考下一步行动。她脑中飞速运转，分析着当前的局势，以及这封密信的真假。如果是真的，燕王为何要这么做？如果是假的，又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

李婉儿见状，莲步轻移，走到楚清歌身旁，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说道：“皇后娘娘，节哀顺变，皇上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您如此伤心。” 她语气关切，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楚清歌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李婉儿，哽咽着说道：“婉贵妃，皇上…皇上他…就这样走了…我…我该怎么办…” 她断断续续地说道，仿佛失去了主心骨。她的手紧紧抓住李婉儿的衣袖，指尖用力到泛白。

李婉儿顺势扶住楚清歌，将她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皇后娘娘，您先冷静一下， 如今皇上驾崩， 您就是后宫之主， 更要保重龙体， 才能稳定朝局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观察着楚清歌的反应，试图从她的表情和言语中探听到一些信息。

楚清歌轻轻点了点头， 用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 多谢婉贵妃关心， 本宫…本宫只是…一时难以接受…” 她语气虚弱， 仿佛随时都会昏厥过去。

李婉儿见楚清歌如此悲痛欲绝， 心中暗喜。 她认为楚清歌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击垮， 根本没有心思去思考其他事情。 “皇后娘娘， 您可知道皇上生前…可曾与谁结怨？” 她试探性地问道，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引导。

楚清歌摇了摇头， “ 本宫…本宫不知…” 她语气低沉， 仿佛沉浸在悲痛之中， 根本没有注意到李婉儿的试探。 她微微垂着头， 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 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

李婉儿见楚清歌没有回答， 便继续说道：“ 臣妾听说…皇上最近与燕王…似乎有些不和…” 她语气犹豫， 仿佛在斟酌用词， “ 不知…皇后娘娘可有所耳闻？”

楚清歌抬起头， 目光空洞地望着李婉儿， 缓缓地说道：“ 本宫…本宫也曾听闻…只是…没想到…” 她没有再说下去， 而是再次掩面哭泣起来， 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她将手中的香囊攥得更紧了，指尖深深地陷入了香囊的丝绸之中。

“皇上…皇上他…”楚清歌哽咽着，再也说不出完整的话语，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绣着金线的凤袍上，晕染出一片深色的痕迹。

李婉儿轻轻地拍了拍楚清歌的肩膀，柔声说道：“皇后娘娘节哀，保重龙体要紧。”她眼眸低垂，掩饰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之色。寝殿内烛火摇曳，映照在李婉儿脸上，更显得她肤色白皙，楚楚动人。

楚清歌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缓缓说道：“婉贵妃，劳烦你…去看看煜宸和芷若…他们…他们还不知道…”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李婉儿微微颔首，柔声说道：“皇后娘娘放心，臣妾这就去看望太子和公主。”她转身，朝着寝殿外走去，裙摆在地板上轻轻拖曳，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李婉儿离开后，楚清歌慢慢地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冷风吹拂着她的脸颊，让她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她紧握着手中的香囊，指尖几乎要刺破香囊的丝绸。

柳如烟带着太医和宗人府的官员匆匆赶到寝宫。太医上前查看赵瑾瑜的遗体，仔细检查后，起身向楚清歌禀报：“回禀皇后娘娘，皇上…皇上驾崩了，死因…死因是中毒…”

楚清歌闻言，身子微微一晃，一旁的柳如烟连忙扶住她，低声说道：“娘娘…”

宗人府官员上前一步，拱手说道：“皇后娘娘，臣等奉命前来查验皇上死因，还请皇后娘娘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