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都回来了!”
小冬瓜头喘着大气,一路冲到了县城的中心指挥室前,“快去告诉老大,有好消息!哈哧哈哧~”
然而门口的护卫还没开门进去通报,高阳已经走出来了,几步扶住这个十四岁的小战士。
“来,先稳住你的呼吸,别急,慢慢说。”
感受到一双温暖的大手扶住了自己,小冬瓜头感恩的看了老大一眼,调整自己的呼吸,也站稳了身体。
他深呼一口气,“呼~老大,骑兵连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两队斥候!”
高阳脸上有了笑意,“嗯,不错。看来我们设立骑兵连的想法相当正确啊!”
高阳说着转头看看身边的一众高层,众人也是连连点头。
高阳他们一路走来,经历了大大小小无数战斗,大胜也有,惨胜也有,但是他们都挺过来了。
而且还缴获了不少敌军的武器装备,其中最多的就是马匹,武器装备大多都损毁了,小日子自己炸的也有,但多数都是我军打坏了。
而这些马怎么处理就成了一个问题,如果全部都用于后勤,都拿去拉物资,未免太浪费了。
高阳一开始是想弄一个骑兵营的,可奈何一方面马匹数量不够多,而且这里会骑马的也少。
一千号人,能上马的就那么百来个,几乎都是来自蒙古那片地方的,而且不少人只是能上马,骑艺肯定是不行的。
最后高阳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整一个骑兵加强连,一百六十八号人,算上后勤,替补兵共两百号人。
剩下的马匹都拿去后勤了,一些老马则被杀了吃肉,还有一些用作种马。
反正这些高阳也不懂,也不会去掺和,都交给专业的人去做了。
这支新的队伍才匆匆拉上马不到一个月,想不到骑兵的机动性这么快就用上了。
现在骑兵连立功,就是在给他们长脸,说明他们的决策很好嘛。
“好啊!走,让我们去见见新的英雄部队!带路吧!”
小冬瓜带着众人去到大校场。
高阳看着灰头土脸的骑兵们还觉得挺有乐子的,但他稍微数数人头,噢,我的上帝呐,他再也笑不出来了。
“就只有这些了吗?还有人没到吗?”
其他人脸色也变了,眼前不过四十四骑,这tm折了一半还多的多!而且这里不少人还是带着伤的。
伤的再重点怕不是就跟着留在那了吧?
“告诉我,你们都遇到了些什么?”
“太恐怖了,钢铁堡垒,重炮,重机枪!子弹和炮弹到处都是!”
“老大,我身边的兄弟全倒了!一个都没剩!只有我,一个人苟活下来了!他们断手断脚的,活活流血流死,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了!?你知道吗?”
一个骑兵跪倒在地,嚎啕大哭,显然是崩溃了。
高阳走过去拍拍他,“这不是你的错。”
高阳挥挥手,“医务兵,抬他下去休息!”
高阳转过身去,不太想问些啥了,“你们都下去休息吧,稍后把你们是怎么遭到埋伏的过程写给我,就这样吧!”
“埋伏?这是在说什么?我们没有被埋伏啊!”
“嗯?难不成你们是主动冲到堡垒面前吃子弹的?”
“……”
“说啊!怎么都不说话了!哑巴吗?”
“魏文,你来说!”
被叫到的斥候只能出列,把事情的全貌都说了一遍。
当听到扬善村为了私利,残害无数无辜,众人无不愤怒叹息,无不对安顺小队的结局感到惋惜。
为骑兵连的大破敌军而感到振奋,为斥候小队残余的撤退而庆幸,只是当听到骑兵连向着堡垒奋勇冲锋的时候,大家都沉默了。
接着一股杀气喷涌而出,整个校场都变冷了不少,“朱烈!你自己说说!”
“老大,当时那是大势所趋,我也没办法啊!气氛到那了,那些人都死得太惨了!我们……”
朱烈满脸坚毅和悲痛,
“老大,再给我一次机会。等我再回到那里,一定会为他们报仇雪恨的!”
“行了,你不用说了!真tm是一头猪!猴子!把他这身军装给我扒了!”
他没有抵抗,主动配合猴子几人,这不知何时就换上,却再也脱不下的军装终于被脱下来,露出了白色衬衣。
“是!”
“拖过来!”
朱烈也没有任何动作,就跟条死狗一样被拖到高阳面前。
全体目光都汇聚在此,高阳什么也没说,只是掏出了枪。
朱烈第一次有了反应,叫喊道,“你!你要杀我???”
“犯下如此大错,杀你有何不可?”
没有意外,不少将士都在为朱烈求情,“老大,朱老哥罪不至此啊!”
“老大,朱连长他多少次冲锋在第一线,杀敌无数,每次都是死里逃生,他有大功啊!”
“老大,请三思呐!”
刹那间喊声四起,“请老大三思!”
至少三成将士都见识过朱烈战斗的勇猛无畏,而且朱烈也曾在战场上救下不少人。
但是,高阳的手稳稳当当的,枪声响了。
朱烈猛的抬起头来,两眼死死瞪着高阳,在不信和震惊之中倒在血泊里。
吃惊的不中有他,除了猴子,其他人或多或少的都被吓到了。
在多数人看来,朱烈立下赫赫战功,就算犯了错,暂时脱下军装,冷静冷静就算了,也算有了个交代。
高阳倒好,直接给人一枪崩了,大家都没反应过来,他真就开枪了。
“在我看来,功和过从来就不能相抵!立了功,当奖,犯了错,就当罚!”
“而且,没有人的命应该比其他人的珍贵!”
“今天我根本没有资格原谅他,因为死的人,不是我!”
“这头猪应该去问问那些相信他,追随他,最后活活流血流死的士兵原不原谅他!”
“那些士兵是那样信任他,而他在明智骑兵攻城就是个笑话的情况下,强行进攻!”
“我都不说人数够不够,就装备而言,人家机枪大炮,铜墙铁壁,拿什么打人家的堡垒!”
“堡垒的意义如果就是用来被骑兵轻轻一踏就碎了,那堡垒早就在世上绝迹了!”
“说到底!大家伙为啥愿意跟着我走到这里,愿意听我的?不就是因为我是对的,我能许你们一个美好的未来吗?”
“这对于每个指挥官都是一样的,包括他朱烈!我们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没有谁更高贵,每个人就一条命,都不够死的!”
“但是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人又哪有不犯错的?”
“我高阳只是不能接受一些太离谱的错误,就想他朱烈带队送死一样!完全没有一点道理,纯粹的白费力气!”
“这样的伤亡我岂能接受!牺牲的兄弟们又怎么能接受?”
“所以,我高阳今天在此强调,我对于任何战士牺牲的重视性,任何一个兄弟的阵亡我都要知晓,绝不允许有今天这样不合理的送死!”
“这就是我高阳对兄弟们的一个承诺,也是最大的交代!都明白了吗?”
没有人回答,不知是谁起了头,“拥护高帅”的喊声此起彼伏,很久之后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