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界龙劫 第四十三节·圣少女养成方法

愿力在巫尘的掌中收束，力量和意志都随之集中。而紧随其后，便是响彻整个村庄的宣言放出。

“我命令你们，起来！”

第五位阶魔法，复活术，连续释放。

光柱因此而迸发。

它从那空阔的广场中喷溅出来，包覆在每一具死去的受焚烧躯体之上。所有坏毁的肢体都在复活的辉光中重归完好，而那流失的灵魂也在法术的效用下被召回，并重新回归于那修补完全的躯壳之上。

死人重新拥有了生命，他们先是睁开眼眸，然后看向四方，不少人的记忆和知觉都还停留在死前的那一刹那，而他们便发出惊恐的叫，抑或者扑向自己那本应失去的家人，朋友，哭泣着连连祈祷。

他们有这个自由，巫尘给了他们几分钟的时光。直到每个死而复生的人都理解现状，齐齐虔诚而敬畏地看向他，在他面前拜倒。

“我有问题要问你们。”巫尘的声音，在这片区域中回响。“告诉我，是谁杀死了你们，是谁掠夺了你们的村庄？”

死者才是最可靠的情报源头，因为总有人觉得死人就能够将秘密保守好。而虽然巫尘本就有着九成以上的把握，但他还是想要亲口听到。

“是骑士！巨人率领的骑士！”——村民的受教育程度并不高。

“是兰尼斯特，他们打着狮子的旗帜！”——但其中并不乏耳聪目明的特殊情况。

“我看见了！是魔山，格雷果·克里冈。他率领一支二十人左右的骑兵从正面突破了村庄。然后……然后他们开始动手，有几个人绕到了村子后面，杀死了想要逃跑的人。又点燃了羊圈还有磨坊。”——而一份意外之喜，则出现在巫尘关注最多的个体之上。

是那个女孩——她比巫尘预想中更加聪慧。而巫尘微微凝眸，他便在此刻感知到了一片于虚空之中扬起的能量波涛。

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了。

而这特殊的情况，或许和赫拉·莫莉正在研究的集体潜意识存在一点相关的地方——他看不到像是赫拉那么多，但他却能够感知到女孩的灵魂强度正在急剧回满并且还略有提升。而那原本应当配得上她这个出身的村姑大脑，也悄无声息地提升了不少活跃度。

她变得聪慧，变得敏锐。而她有此变化的缘由便是因为巫尘代行了无主神权，执行了大范围的复活。

——有两种可能性。

第一，集体潜意识的自救方案之一，广撒网手段中的一种。

而第二，这无主的七神信仰，正在收束。或许维斯特洛人所崇拜的七神并非是一个完全的架空信仰。在漫长的岁月之中，无数人的敬拜塑造出了一个混沌的模糊意识。而它便乘着这次真正意义上的神迹降临于世。

都挺不错。两种方案其实可以同时运作。

巫尘的嘴角微不可查的轻微一勾。

他不打算成为神，也不打算成为王。所以对于七神的神权，他只是暂时借用并且不会长久的保留。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对一个真实神祇的具体运作方式，一点兴趣都没有。

那么……

“你叫什么名字。”他的目光，按压在女孩的肩头。

“我，我叫赛丽尔，大人……不，尊神。我没有姓氏。”

“忘了那个名字，女孩。”巫尘的脑海之中，随意一想。他没有在原著记录中找到过对应的名称。“从今天起，你就叫……贞德。这是一个圣少女的名字，而持有这个名字的人，将高举神的旗帜，战无不胜，征讨四方。”

命名便是最原始的契约，这是连巫尘都知晓的召唤系法术情报。而就像是绝大多数的子女都会下意识地服从父母一般，名字的变更和承认，便是支配和所有权的移转。

而以这个女孩所表现出来的聪慧和敏锐来看。若她真是一个普通的村姑，那她应当会将这视作是神祇化身的恩典，并毫不犹豫地将其接受。

她没有那么做。

她在巫尘的注视中下意识地偏转眼眸——她看向了她那同样由死转生的父母。而她本不应当这样做。

“你还在等什么！赛……贞德！”她的母亲用力地压住了她，让她在巫尘的面前叩首。“求您开恩，这孩子只是……只是……”她那并不充裕的词汇量，让她无法在这时说出准确的话。于是她便压着女孩点头哈腰，和女孩的父亲一起期盼而忐忑地看向巫尘。

巫尘没有理他们——他的视线只在女孩身上。

“你的回答？”他平静地问道。

而他为此等待了接近一秒。

“……您的圣少女，贞德，听候您的差遣。”女孩在他面前，将头深深低下。而当她回应的这一刻，周遭的诸多虔诚追随者，便也齐声地赞叹祈祷。

“七神的化身选定了祂的使者，选定了神圣的少女，贞德！”

契约已下。

巫尘微微动念，些许的专属魔力便从他的灵魂中流出，灌输到了女孩的身上。而这无疑便是同盟印记的变种运用，哪怕并没有卡尔嘉她们那样牢固，眼前的这位少女，便也单方面地将所有权成功地转交给他。

变化随之诞生。

于巫尘的感知之中，他捕获到了大气中的微妙能量变化。

某种无形的愤怒在他所察觉不到的层面流淌，却又完全无法化作实体，降临到他所在的物质层面之上。显而易见，他的猜测成为了真实，而他甚至只需要微微抬眸，便可以通过这份已然建立起来的契约联结，将那无形的怒火按熄灭掉。

学术研究第一步，运作顺畅。但就目前而言，他还没有从这份研究项目中收获什么值得关注的酬劳。

那么……

“有一份任务交给你。”巫尘抬起手，村庄中的一支木枪被他吸纳过来，落到手上。而借助当下这足够充裕的愿力，他便也成功释放出了一项稍稍高阶的魔法。

——转化。

纤维变转成为了血肉，又在更加短暂的时光中重塑，再造。一柄蕴含了巫尘力量的旗枪随即构筑完成，而那还未绘图的旗帜，实际上是血肉的精巧衍化。

尼莫的遗产，他的魔法。

他将这旗枪交付给她。

“去吧，拿着这柄圣少女的旗枪，为那位犯下了屠戮之罪的恶徒，降下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