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熵减文学网 > 玄幻 > 史上最强勇敢系统 > 第八百八十八章 未赴的莲花路之约

离开湘菜馆时,晚风卷着桂花香扑在脸上。季敏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对面巷子里亮着暖光的便利店:“我要吃关东煮。”沈杰被她拽着跑过马路,玻璃柜里的萝卜在热汤里浮浮沉沉,女孩捧着纸杯小口啜饮,白雾模糊了她半张脸。“沈杰,”她突然抬头,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水珠,“你今天吻我的时候,睫毛扫到我脸颊了。”

他脚步一顿,喉结滚了滚。便利店的门在身后合上时发出轻响,把满室的关东煮香气关在里面。季敏的下巴搁在他肩头,说话时的热气全喷在耳廓上:“下次能不能轻一点?我嘴唇都麻了。”

“不能。”他故意颠了颠后背,听着女孩惊惶的尖叫笑出声。工人路的路灯在地面投下斑驳光影,梧桐叶被风卷着打旋,像无数只扑棱翅膀的金蝴蝶。季敏突然伸手捂住他的眼睛,“猜猜前面是什么?”

“火锅店?”

“不对。”

“抓娃娃机?”

“笨死了!”她松开手,指着街角亮着暖光的便利店,“我要吃关东煮。”

玻璃柜里的萝卜在热汤里浮浮沉沉,季敏捧着纸杯小口啜饮,白雾模糊了她半张脸。沈杰靠在货架旁看她,忽然想起高铁上她塞给他的橘子糖,酸甜味好像还粘在舌尖。“沈杰,”她突然抬头,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水珠,“你说我们下次什么时候能再来?”

“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他伸手擦掉她唇角的汤汁,指尖触到温热的皮肤时,两人都顿了顿。季敏突然踮脚,飞快地在他下巴上啄了一下,像只偷完食就跑的小兽,拎着关东煮的汤桶往高铁站方向跑。

“慢点!”沈杰追上去时,她正站在路牌下回头笑,路灯在她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他握住她手腕的瞬间,银色手链硌在掌心,冰凉的触感却烧得人慌。季敏的手指蜷了蜷,偷偷勾住他的小指,“沈杰,这条路好像没有尽头。”

“那就一直走。”他低头看她,夜色在她瞳孔里碎成星光。

高铁进站时带着震耳的轰鸣,季敏扒在车窗上看站台掠过,像只第一次出门的小猫。沈杰把她按回座位,拆开毛毯裹住她冰凉的脚踝:“坐好,别乱动。”女孩却突然凑过来,鼻尖几乎碰到他锁骨,“你累不累?”

他确实累。从早上五点赶高铁,到下午陪她在商场疯跑,神经像被绷紧的弦。季敏的指尖轻轻按在他太阳穴上,带着点笨拙的力道揉着:“我给你按按,你睡一会儿。”

沈杰闭上眼时,闻到她发间的茉莉香。意识沉入黑暗的前一秒,他感觉女孩的头轻轻靠在了他肩上,呼吸均匀得像春日的风。

他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是云南的雨季,季敏穿着白衬衫站在青石板路上,手里举着朵皱巴巴的向日葵。“沈杰你看,”她笑得那么漂亮,“这花跟你一样傻。”雨水打湿她的刘海,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他手背上,烫得像火。

“醒醒。”

有人在轻轻拍他的脸。沈杰猛地睁开眼,季敏正举着手机对着窗外,屏幕上是亮着“莲花路”三个字的站台牌。“你看这个站,名字好好听。”她转过头时,睫毛上还沾着梦里的水汽。

沈杰的心脏骤然缩紧。

莲花路站是他每天回家的必经之路。从出站口出来,右转第三个路口有家卖生煎的老店,他总在那里买两笼带回家。这个他从未对季敏说过。

“是挺好听的。”他移开视线,端起桌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却压不住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季敏没察觉他的异样,又转回去看窗外,手指在玻璃上画着圈:“等下次放假,我们去莲花路玩好不好?”

“好。”他听见自己这样说,声音有点发飘。

左边走廊传来男生的笑闹声,几个二十岁左右的男生正举着相机翻看照片,有一个男生还朝他们两个看过来。

“鲸市南站在大修,”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嚷嚷,“上次好多地方都被围着,只要很偏的几个小道可以进来,我差点没找到进站的路。”

季敏好奇地探过头,沈杰把她往怀里拉了拉:“别乱看。”女孩却抓住他的手晃了晃,“他们也是去旅行的吗?跟我们一样?”

“不一样。”他低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吻,“我们比他们甜。”

高铁驶进鲸市南站时,震耳的施工声隔着车窗都能听见。绿色围墙把月台拦成两半,穿着橙色工装的工人正抡着锤子敲打钢筋,“咚咚咚”的声响像砸在神经上。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味,混着铁锈和机油的气息,呛得季敏捂住了鼻子。

“跟紧我。”沈杰把她护在怀里,在拥挤的人潮里艰难地挪动。季敏的鞋子被踩了好几下,她却只顾着抓住他的衣角,像只受惊的幼兽。“沈杰,”她在嘈杂声里凑到他耳边,“这里好像迷宫。”

他低头看她被灰尘沾污的脸颊,突然觉得好笑。几个小时前还在商场里精致得像橱窗娃娃的女孩,此刻头发乱糟糟的,却眼睛亮晶晶的,好像连这糟糕的环境都变得有趣。

一号线地铁站台挤满了人,电子屏上的列车进站提示正在闪烁。“往你学校的车来了。”沈杰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围巾,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耳垂。季敏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手链在灯光下闪了闪:“你什么时候再找我?”

“等我忙完这阵。”他想说些什么,却被身后的人潮推了一下。列车呼啸进站,门开的瞬间,季敏被裹挟在人群里往前涌。“沈杰!”她回头冲他喊,声音被淹没在嘈杂的报站声里。

他看着她拼命挥手的样子,突然觉得喉咙发紧。列车门缓缓合上,季敏的脸在玻璃后面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模糊的光点。直到列车彻底消失在隧道尽头,沈杰才转身走向对面的站台。

周二晚上的见面约在徐汇滨江的“新发现”。沈杰提前半小时到了,选了靠窗的位置,能看见江面上往来的游船。风卷着江水的潮气扑进来,带着深秋的凉意,他把围巾又紧了紧。服务员来问了三次是否可以上菜,他都笑着摆摆手:“再等等。”手机屏幕亮了又暗,导师催论文修改的消息已经堆了九条,他深吸一口气,把手机调成静音。

墙上的时钟指向七点二十,季敏才裹着一身寒气推门进来。“抱歉,学生会临时有事。”她摘下围巾时,鼻尖冻得通红,睫毛上甚至沾着细小的冰粒。沈杰没说话,把刚温好的米酒推到她面前:“先暖暖。”

季敏捧着杯子抿了一口,目光扫过满桌子菜,突然笑了:“点这么多,想撑死我?”

“怕你不够吃。”他拆开一次性筷子递给她,“快吃吧,都要凉了。”

石锅牛蛙还在滋滋作响,红油泛着诱人的光泽。季敏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块放进嘴里,烫得直吐舌头,眼睛却亮得惊人:“好吃!”沈杰看着她鼓着腮帮子的模样,心里那点因为等待和催促积压的烦躁,突然就烟消云散了。

“下周能定稿吗?”季敏突然抬头,嘴角还沾着点酱汁。沈杰夹菜的手顿了顿:“差不多,还有几个数据要再核对。”他想多说点什么,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是合作导师的电话。

“抱歉,我接个电话。”他走到窗边,寒风灌进衣领,让他清醒了几分。电话里导师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明天早上九点前必须把修改稿发过来,不然赶不上这一期的刊期了。”

挂了电话,沈杰搓了搓冻僵的手,转身时看见季敏正低头看着手机,侧脸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怎么了?”他坐下时,女孩才慢悠悠地抬起头,眼神里没什么温度:“要走了?”

“文章得赶出来。”他拿起外套,心里有些发慌,“我送你回宿舍。”

季敏没说话,默默拿起围巾。两人沿着滨江步道往学校走,江风卷着落叶打在脚边,发出沙沙的声响。季敏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像被乌云遮住的月亮,沈杰忽然想起去年深秋,就因为他忘了在奶茶里加珍珠,她也是这样一路沉默。那天晚上他发现自己被屏蔽了朋友圈,直到三天后买了她最爱的草莓蛋糕赔罪,才重新出现在她的访客列表里。

“别生气了。”他试图牵她的手,却被躲开了。季敏加快脚步往前走,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又决绝的声响。沈杰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很累,论文的压力和女孩的冷战像两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到了宿舍楼下,季敏转身时,脸上没什么表情:“上去了。”

“周末……”沈杰想说什么,却被她打断了:“再说吧。”女孩的身影消失在楼道拐角的瞬间,沈杰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十一点半,距离交稿还有九个半小时。

接下来的几天,沈杰彻底泡在了实验室。他甚至在操作台旁支了张折叠床,累了就蜷着睡一会儿,醒了继续对着电脑屏幕。导师的修改意见像雪片一样飞来,每一条都精准地戳在痛点上。周三晚上,他对着一组出错的数据发呆时,突然想起季敏说过,她最喜欢石锅牛蛙里的藕片。

手机在桌上震动了一下,是季敏发来的消息:“晚安。”沈杰盯着那两个字看了很久,手指悬在屏幕上,最终只回了个“安”。他点开她的朋友圈,三天可见的动态里只有一条空白横线,心脏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她又屏蔽了他。

周五晚上,论文终于定稿发送。沈杰瘫在椅子上,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响。他点开和季敏的对话框,往上翻着聊天记录,看到海宁那天她发的奶茶照片,突然笑了。输入框里敲了又删,最后发出去一句:“周末有空吗?去吃上次那家牛蛙。”

这次的回复很快,快得让沈杰心慌。

“不了,”季敏的消息像块冰,“我新找了个男朋友。是个比我小一年级的弟弟。”

沈杰的手指停在屏幕上,半天没反应过来。窗外的天已经亮了,晨曦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突然想起海宁那天,季敏往他怀里钻时,发梢扫过他下巴的触感,痒得人心慌。那些在商场里交缠的手指,高铁上靠在肩头的重量,湘菜馆里绵长的吻,原来都是会过期的。

“我怎么被失恋了!”他对着屏幕敲下这句话,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

没有回复。

沈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实验室的。清晨的校园空荡荡的,只有清洁工扫地的声音。他走到徐汇滨江,绿地缤纷城还没开门,那家餐厅靠窗的位置空着,仿佛昨晚那场晚餐只是幻觉。江面上飘着薄雾,把对岸的建筑晕染成模糊的影子,他突然想起季敏说过,这里的日出像橘子糖。

他开始失眠。夜深人静时,会坐在电脑前一遍遍翻看海宁的照片。季敏举着胡萝卜娃娃的样子,喝奶茶时被热气模糊眼镜片的样子,靠在他肩上睡着的样子……每一个画面都清晰得像在昨天。他甚至能闻到照片里的桂花香气,尝到那杯三分糖的芋泥**,甜得发苦。

他又约了她几次,微信消息石沉大海,电话要么不接,要么被匆匆挂断。

“在上课呢。”

“实习太忙了。”

“他会误会的。”

季敏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冷淡,像换了个人。沈杰去她学校门口等过两次,第一次看到她和一个男生并肩走出来,男生手里拎着她的包,她笑得像朵向日葵。

第二次他没敢上前,只是坐在马路对面的长椅上,看着她进了图书馆,直到闭馆都没出来。

日子变得像杯白开水,寡淡无味。沈杰照旧去实验室,却总是在操作台旁发呆。

合作的导师找他聊,说他最近状态不对,他只是笑笑,说不出话来。

他路过抓娃娃机店时,会下意识地停下脚步,想起那个胡萝卜娃娃还放在床头,每天晚上都对着它发呆。

他想起云南那个暑假。季敏跟着学校实践队在那边待了一个月,每天晚上都会给他发消息,说山里的星星有多亮,说少数民族的服饰有多好看。有天下午四点多,她突然发来一条消息:“我测出来是NPD,你也测一下你的吧。”

当时他正在忙课题申报,随便搜了个测试应付过去,现在想来,那些被忽略的细节像拼图一样凑了起来。

沈杰鬼使神差地打开搜索引擎,输入“NPD”。屏幕上跳出的词条刺痛了他的眼睛——自恋型人格障碍,缺乏共情能力,擅长情感操控,在关系中忽冷忽热,特别擅长忽然断联!!!

他看着那些文字,突然想起季敏曾抱着他的胳膊说:“沈杰,我好像有点喜欢你。”原来那份喜欢,或许只是NPD患者对理想化客体的短暂迷恋。

他开始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凌晨三点的实验室,只有仪器的嗡鸣陪着他。他会对着电脑屏幕上的文献流泪,不是因为难懂,而是突然想起季敏曾趴在他背上说:“沈杰,你看文献的样子好傻。”他去食堂吃饭,看到石锅牛蛙就会绕道走,却又在深夜饿得胃疼时,下意识地点那家外卖,吃一口就吐出来——没有她抢着夹藕片,牛蛙一点都不好吃。

沈杰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夜色像浓稠的墨,把这座城市晕染得模糊不清。他突然想起后滩那个老亭子,以前这个点,他们还在那里抱着接吻,江风带着桂花的香气,吹得人心里发软。季敏当时说:“沈杰,我好像有点喜欢你。”原来“有点”是这么吝啬的词。

他费尽心思加回了季敏的朋友圈,看到她发了张照片,在一家看起来很高级的餐厅,对面坐着个陌生的男生,她笑得很迷人,手腕上的银色手链,在灯光下闪得刺眼。沈杰关上手机,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心中一瞬间像被整个世界断联。

楼道里的声控灯不知什么时候灭了,黑暗包裹着他,像海宁那天的夜色。他想起工人路上,季敏勾着他的小指说“这条路好像没有尽头”,原来不是路没有尽头,是她从来没想过要和他走到头。

秋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带着桂花的香气,和海宁那天一模一样。沈杰突然笑了,笑着笑着,肩膀就开始发抖。他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膝盖,像个迷路的孩子。原来有些美好,真的只能存在于回忆里。就像那杯热芋泥**,凉了就再也暖不回来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地上蹲了多久,直到天亮才慢慢站起来。镜子里的人眼窝深陷,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沈杰洗了把冷水脸,看着水流进下水道,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也跟着流走了。

或许这样也好,他想。至少在回忆里,季敏永远是那个举着胡萝卜娃娃冲他笑的女孩,眼睛里盛着海宁的星光,发间飘着茉莉的清香。

只是偶尔路过莲花路站,看到那家生煎店时,沈杰还是会停下来,买两笼生煎。咬下去的瞬间,滚烫的汤汁烫得舌尖发疼,就像那个深秋的吻,热烈又短暂,最终只留下一片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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