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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骨逢春 第四十三章 相互利用

作者:折支春山茶 分类:都市现言 更新时间:2025-08-30 22:54:20 来源:小说旗

殿内顿时安静下来。

粮草照发,可又安排劫匪去抢……

知夏的动作顿了顿,实在有些想不通自家主子此举何为。

按理来说,这乌鹊是公主派去镇北关的,为何要蓄意扣她粮草?

而且……镇北关若真有失,戎人铁蹄南下,后果不堪设想,公主……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许是她在原地发愣的时间长了那么一会儿,叶菀抬眸便看见这个自小跟在自己身边的丫头正站在灯下呆呆的站着,挑了挑眉。

“怎么,想知道我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知夏一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失态,“奴婢该死!”

叶菀摆了摆手,示意知夏在自己面前不必如此小心又谨慎。她看向镜中自己模糊的倒影,也看向身后惊慌的知夏。宫灯的光在她深邃的眸子里跳跃,却照不进底色的幽寒。

“你想知道为什么?”她的声音依旧云淡风轻,甚至唇角还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镇北关城高池深,虽有戎人围困,但对她来说,区区粮草短缺,岂能轻易击垮她?她在江湖多年,全然是个杀手的性情,对我们争权夺利这一套并不在意,所以对我的号令只怕也并不能完全忠心。但我既然要用她的才能,那就需要用她最在意的东西掌控她。”

“你想,无论是在哪里,她做过的那些事,无一不是匡扶正义,救人于水火之中的。所以,她虽冷情,却也是个极重情义的。我要的,就是让她在极致的困难中做出抉择,让她建立对百姓的体恤与温情,而这些也将是日后我拿捏她的东西。边疆艰苦,战事吃紧,正好……也磨磨她的性子。”

“可若是不成,那……”

“那就当本宫看错了她。”叶菀云淡风轻的开口,“没用的人在我这里没有活下去的必要,战死是她最高的荣誉,而我自会找人接替这个位置,不会让那些戎人进入大楚。”

知夏觉得后背微微发凉,不由得脚下向火盆挪了挪,待那温暖的气息烘烤着后背才觉得缓过来些。

“那……”知夏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开口,“奴婢还有一事不明……”

“你是想问,既然知道乌鹊在镇北关,为何本宫还要把许淮沅送去吗?”她放下白菊,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娇嫩的花瓣,声音压低了些,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

“本宫将许淮沅送去北境,你真以为只是让他去避祸,或是替太子巡视边关?”

知夏屏住呼吸。

叶菀冷笑一声,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

“许淮沅此人,心思深沉如海。表面上对本宫恭敬顺从,实则……他心里根本没有本宫半分位置。往日种种,不过是虚与委蛇,相互利用罢了。”

“可那日,”知夏回忆着,有些不解,“您将那份圣旨交给许大人的时候,奴婢看他的眼神里分明对您……”

“分明对我有情?原来你也被骗过了不是?”叶菀红唇一勾,眨了眨眼,“那日我本也是做此想法,以为经过这么长时间对他的关心,他心中终于能有些我的位置了。”

“那日,他和我说‘谢殿下关怀’,声音比平日还要软和。我替他谋划生路,将巡边的圣旨递给他,言语间皆是‘担忧’与‘不舍’,他甚至……甚至还对我说‘铭记于心’。”

叶菀的语调平缓,却像在一点点剥开一个华丽却内里早已腐烂的果实,“那一刻,琼华殿暖香氤氲,他白衣胜雪,弱不胜衣,眼神似乎真的有那么一点……不同。我几乎就要信了,信我这数月来的心血没有白费,信这块寒冰终被我焐热了一角。”

“可冷静了几日之后,我突然发觉……”

她猛地转过头,看向知夏,眼中的那点恍惚迷离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淬冰般的锐利和清醒,“我发觉他自始至终,都站得离我三步之遥,我发觉他接参茶时,指尖绷得极紧,那不是悸动,是忍耐。”

“我发觉他耳根那点红,不是羞赧,是咳疾发作时气血上涌的憋闷!”

“我发觉他说‘铭记于心’时,眼神看的不是我,是我手中的圣旨!那里面是他的生路,是他能去北境见乌鹊的机会!”

“我甚至回想起来,他垂眸时那看似柔顺的姿态,不是动容,而是为了彻底掩去眼底可能泄露的、一丝一毫的不耐与冰冷。”

叶菀的语气越来越快,越来越冷,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砸碎自己之前那可笑的幻想。

“什么情意?什么动摇?全都是我自作多情的错觉!是他许淮沅精心计算好的表演!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处境,也早就利用了我的关心,顺理成章地接下了那份能让他脱身去北境的圣旨!”

知夏愕然,想不到这背后的一切竟是如此出乎意料。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么这位许大人也太深不可测了吧……

“不过他算计我,我未必没有算计他。”叶菀又笑了起来,“派他去镇北关,一则是担心他在朝中的确会受到牵连;二则,我需要用这一次让他彻彻底底的站在我们这一边。”

“他向来冷静克制,低调谦和,有无限实力,却不肯轻易的展现在他人面前。但如今,不同了。”叶菀的指尖猛地收拢,几乎要掐断那脆弱的花茎,“镇北关有乌鹊,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甚至不惜忤逆我的意思也要维护的女人。”

“镇北关周围所有的城池,都是归属太子的人,这些日子太子对我也多加防范,那么这一些人对于我推举去边关的谢云,近期战功赫赫的谢云,又能有什么样的帮助呢?”

“换做旁人面对此情此景,如果是求援兵不成,除了惋惜痛心,自然也不会赌出身家性命来相救一个小小的谢云,”她的目光转向北方,仿佛能穿透重重宫墙,看到那片风雪肆虐的土地,“但是许淮沅不同,你说,当许淮沅亲眼看着他心爱的女子陷入绝境,看着她在缺粮少援中苦苦挣扎,看着她的心血、她的将士、她守护的关隘因为后方的无能而濒临崩溃……他会如何?他许淮沅还能像以前那样,对本宫冷眼旁观、置身事外吗?”

“他会用尽全力去救,”叶菀自问自答,语气笃定而残忍,“但巧的是,这些人并不会给他提供任何帮助,更何况本宫还在其中加了一把火……他要达到救乌鹊的目的,那就只有一个结果。”

知夏心头一跳,有些紧张的抬起头。

“杀了太子的人,自己做主调兵,但是那样,若是不想死,他就只能站在太子的对立面,也就是本宫这里。”

“所以去镇北关的人也只能是他。”

她将那一瓶白菊调整顺序,摆放成自己喜欢的模样,然后笑着开口,“哎呀,我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

知夏低着头,浑身发冷,再不敢多发一言。

“不过,像我们这样在阴谋诡计之中摸爬滚打多年的人,怎么可能把真心二字看的那么重要?左右本宫要的,从来就不是他的真心。”

叶菀的声音温和而清晰,却带着掌控一切的漠然,“本宫要的是他不得不站在本宫这边,不得不认清——只有依附于本宫,他才能真正护住他想护的人!唯有如此,他和他那份脑子,才能彻底为本宫所用!”

琼华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瓶中那几支孤傲清冷的白菊,也映照着叶菀那张绝美却毫无表情的脸庞。花香清寒,却远不及她话语间那为达目的、不惜以边关将士和黎民百姓为棋子的冷酷之心令人胆寒。

“去吧,将这瓶花连带着我那可怜的未婚夫的画像一起拿到东北角去,烧了。”

叶菀懒洋洋的放下手,拢起暖炉,叮嘱道,“小心些,别让别人看见。”

————————

谢晚宁有些头疼的看着头顶上这个满脸脏兮兮的人形物体,重重叹了口气。

“我说雪昭啊……”

面前,大树之上,那个抖抖嗖嗖的少女,不是汪雪昭又是谁?

浓密的树冠遮住了几乎所有的光,将她的身形巧妙遮掩了大半。而汪雪昭正以一种极其别扭又惊险的姿势,颤巍巍地跨坐在一根不算粗壮的枝干上。她整个人几乎要趴伏在树干上,两只手死死攥着身下粗糙的树皮。

“先别说了我求求你了!”她的声音带着点哭腔,又怕引人注意,只得气声哼哼,“快……快想想法子把我弄下去!我……我腿都麻得没知觉了,这树枝硌得人生疼,再……再待下去我怕是真要掉下去了!”

谢晚宁顿时又好气又好笑,飞身上来将汪雪昭一抬便下了树。

“你不是有些武功吗?怎么自己还下不来?”

“还不是因为那些戎人一直守在这里!”汪雪昭时落地几乎站都站不稳,“我听苏若说你们都去边疆打仗了,我想着呆在冀京除了帮苏若他们的忙,还得防着我哥他们找到我,躲躲藏藏的也实在没意思,怎么着也不如来这里有趣。于是紧赶慢赶,三天前的夜里就赶到了这里,可是这群家伙在这里安营扎寨的,我来的时候还险些被他们发现,亏得我机智立马爬到了这树上,又恰逢有只被惊吓的野兔跑了出来,这才安全的度过了这么久。”

她揉了揉发麻的腿,看见谢晚宁的马就想往上跨,“撑不住了,让我回去吃点东西躺着先……”

谢晚宁赶紧拉住她。

这匹她拼了全力驯服又诱拐的马儿踏雪性格高傲,脾气炸毛,除了谢晚宁以外一切闲杂人等休想近身,一旦靠近,则不出三秒必踹之。

此地不宜久留,谢晚宁招手唤来个稍微瘦弱点的小兵,又挑了个瘦的,让他们两人暂时委屈一下同乘一马,空出来的给汪雪昭,然后一行人飞快的向城内而去。

一路上汪雪昭的嘴就没停过,虽然嘴巴已经被疾风吹得腮帮子鼓鼓露出牙龈,但是一路上她打探的情况倒是一句没落。

首先是冀京。冀京现在情况有些复杂,老皇帝叶知琛病得越发重了,只是偶尔清醒些,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昏睡中度过。而朝堂之中,现下炙手可热的只有名正言顺的太子和那最近的新起之秀安平公主叶菀。

不过,叶菀并未像太子那般急于在明面上发号施令、彰显权威。但是不知怎得,都察院里,几位原本地位不高却笔锋犀利、以“清流”自居的御史,忽然变得活跃起来。他们不再漫无目的地攻击所有看不惯的现象,而是精准地将矛头指向太子一系官员的错漏——

比如什么太子某位宠臣的族亲强占民田旧案被翻出啦;某位力主加税官员家中奢靡无度的生活被详细奏报啦,甚至连太子门下负责具体推行“平准税”的官员在江南的粗暴行径,都被描绘得绘声绘色,直达天听,恰好病中的皇帝偶尔清醒时仍会过问几句,听见这些引经据典,措辞激烈,看似维护法纪,实则处处戳向太子的痛处和用人不明软肋的奏折,又将太子叫来骂了个狗血淋头;

另外自家哥哥又升职了。

皇宫禁卫军副统领,太子本想安插自己奶兄的儿子,此人有勇无谋,易于控制。然而叶菀却向病中的皇帝“无意”提及自家哥哥的负责认真,称其“忠勇可嘉,颇有其父遗风”,更能震慑宫中“某些不安分的心思”。皇帝在病中格外念旧且多疑,闻言当即准允。

反正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总之,这些日子,叶菀将自己摘得干净,赢得了“识大体、顾大局、恤民情”的美名。不少原本中立的官员和宗亲,开始暗暗向她靠拢。

谢晚宁听着,似是想到什么,眉头紧蹙。

她原来就很疑惑,冀京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居然连粮草都无法保障,现下看来,似乎隐隐同这些权力的斗争有些许关系?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儿我在路上听说的,不知道准不准确,”进城下了马,汪雪昭拍了拍衣服,漫不经心的开口。

“我听说,前面的营垒那里前几日好像死了个从冀京来的个官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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