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末灰雪录 亚历山大回忆录下——卑鼠治下 第八章 初识布兰东

走到没什么人的地方的时候，亚历山大放慢脚步小声开口:“丘得密你刚才说逆流商会要雇佣我们？嗯……你们怎么想？”

“我想去。”丘得密直言道:“最近乱的很，能多一条路是一条。”

“去的话……也算是有个后盾了？”派翁觉得不错，拉斐尔没有说话。

丘得密点点头说道:“是这个意思。”

“逆流商会……”亚历山大回想着这几天的情况缓缓开口:“那个矿坑……我觉得很可疑。如果被这个商会雇佣的话，做什么不做什么，恐怕不见得能由得自己了吧？”

丘得密瘫了滩手说道:“等到真正乱起来更惨。选吧，我们必须选一个。”

四人一边讨论一边走，转眼间就来到了教堂门前。教堂门口有两个穿着银白色铠甲的卫兵在小声地争吵。其中一个卫兵的肩甲上镶嵌着卡莱文.德勒士缇史凯德的圣徽——一面有一柄十字剑立在后面的棱形盾牌，盾牌中心的形状是一个光线四射的烈阳。

四人先停下了讨论，亚历山大慢慢靠近两位卫兵听他们在吵什么。

那位年轻的卫兵情绪有些激动但也还控制住了音量:“行的，我今年都十九岁了。为什么要有这么多条条框框呢？我不怕死！”

“你不怕死，你不怕死有什么用，别在这丢人了。顶撞上级，停职三天自己回去反省一下。”中年的卫兵转身打开教堂大门走了进去。

亚历山大到了跟前:“额，打扰了。请问教堂现在开着吗？我们白天干掉了几个不洁生物受了伤，想来寻求治疗。”

“海伦娜牧师忙碌了一天，已经休息了。如果不是什么严重的伤或者诅咒就请明天再来吧。”小伙子转过身来对亚历山大说道。

“明白了，既然如此我们就明天再来吧。”亚历山大犹豫了一下要不要问关于他们争执的事，最后还是决定算了，转身准备离开。

“多谢了。”站的稍远的丘得密也点点头离开，看到身旁两位都准备走人后，派翁把嘴里的话咽回肚子里。至于拉斐尔，他在看着城门那边。

小伙子也向丘得密点头致意，停在原地想了一下以后沿着联合商业街向广场方向走去了。

“那，你们怎么看？”亚历山大走回三人身边小声说:“要在旅馆住吗？”

“有什么必要去旅店啊。”丘得密默默吐槽，不如喝酒。

“嗯？”亚历山大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教堂门口:“我们要不要跟上去看看再说？”

“跟上去看看吧。”派翁迈开了脚步。

“你看我们也不像是适合潜行的啊……”丘得密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倒不如说我根本不会。”

“总而言之，先跟上那个小伙子看看吧，年轻人容易冲动。”亚历山大从容不迫地慢悠悠跟上去同时说道:“被问到就说我们是打算去旅店的就好了，反正顺路。”

丘得密回了一句:“也行。”然后跟了上去。拉斐尔不知道为什么说了一句:“还好。”但姑且也是赞同的意思。走在第一个的派翁回头催促了拉斐尔一句:“走吧，别看了。我们早晚会进去的。”

四人吊在了年轻卫兵的后面，小伙子先是去联合商业街的街道办公室褪去了盔甲。四人假装在店铺挑选东西呆了一会，随后看见他穿着一身黑色劲装走了出来。

跟着继续走四人重新走进旅店大厅，只见那小伙子要了一杯黑麦酒，面色愁容地独自喝着。甚至都没有搭理一位身材火辣的女性冒险者的搭讪。

亚历山大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上去搭个话？反正现在也没事做。”

丘得密沉默的上下扫一下亚历山大的长相。“喂！”亚历山大有点生气了:“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意义呢？”丘得密平静的说道:“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想要成为缚誓者失败的孩子而已。”

“我们不过过路而已……更何况刚刚那位凑上去的……比我们都好看。”丘得密轻轻拍了拍她，表示自己没有恶意接着说道:“所以……虽然不建议，但是去做也无所谓。”

亚历山大一直看着丘得密的眼睛等她把话说完:“行吧，反正大概是你不反对的意思，那我去聊聊吧。”

“嗯。”丘得密点点头:“你身上还有多少？好久没喝新酒了，我买点再给壶满上。”一提到酒，丘得密的眼睛似乎在发光。

“我们还剩六枚银币八十八枚铜币。”不算个人持有的部分，亚历山大对队伍中持有的货币数目还是挺清楚的。

“诶嘿……够用，拉斐尔你要不要来点。”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丘得密摸了一派斯找调酒师要酒，时不时回头关注着亚历山大。

派翁和拉斐尔也找了个人少的角落桌坐下，暗中观察亚历山大。

亚历山大坐到那个小伙子旁边，伸手招呼侍者也来一杯淡啤酒然后对他说道:“不好意思，我无意中听到了你们之前的争执，不过在这里喝闷酒可不好啊，尤其是现在晚上世道这么乱。”

“我没事，就是有些心烦。”

小伙子只是喝了一杯就面色微红，看来是酒量很差。

“嘛，刚死了4个人。我看你是个好人，所以提醒你一下别喝太多，这里想弄点钱进城的人可不少。”说了没两句侍者就送过来了，亚历山大接过来喝了一口。

“四个人？不是只有三个吗？”小伙子愣了一下然后摆了摆手说道:“啊““不好意思。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杰登·布兰东。暂时在杜尔镇任职，很感谢你特地来提醒我。”

“我叫亚历山大·约翰逊，是刚来这里不久的冒险者。”她脸色如常继续说道:“你说的人和我说的人可能不是一拨？我说的那些人七时过半刚死在街上。”

“又有人死了？”他惊讶地撑住桌子站了起来，而且音量很高。这一下吸引了旅店大厅所有人的注意力。随后他意识到不妥，连连向众人道歉，然后满脸通红地坐了下来。

坐在旁边，亚历山大自然也被他的音量惊了一下:“别激动，坐下，坐下，公共场所不要大声喧哗。”

看到他坐下来之后，亚历山大叹了口气说道:“那四个人是准备偷袭一个喝醉的冒险者的时候被反埋伏了。切，为了进那什么银城这些人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不知道城里有啥好的。”

布兰东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连环杀人事件，我还以为出现了第四起。但我能理解为什么有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进入银城，过这种刀头舔血的日子总有一天会栽。帝国境内的法治可以确保这些人能睡个好觉不是吗。”

“嗯……你说的是那个贫民窟的分尸案吗？”亚历山大不动声色地继续喝啤酒。

布兰东凝重地点了点头，之后一口气闷了刚叫来的第二杯酒的一小半，以缓解自己的郁闷。结果被呛到，只能赶快低头不停对着地板咳嗽，憋地满脸通红。

“唉，我们也正为这案子发愁呢。”亚历山大皱起眉头等他咳完才开口继续:“我们几个本身都住在贫民窟里，这几天听说死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人都打算住在旅馆了。但就算是我们四个挤在一间房间里，每天也要一银币，听说再过几天要刮半个月的沙尘暴，这可真是，唉……”亚历山大说着又叹了口气，然后喝了口酒。

布兰东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又咳嗽了好多下以后回道:“要是赶紧能抓到这个可恶的凶手就好了。”

亚历山大盯着他开口询问:“就没有什么线索吗？”

布兰东仔细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可能布莱恩大人有一点头绪，但是估计也在后续的调查里面断了。”

“既然说是连环杀人案，这些案件之间肯定有联系吧。”亚历山大想了想:“除了分尸，还有别的联系吗？比如作案的凶器和手法，受害人之间的联系，作案的时间和地点之类的？”

“我所知道唯一的联系就是，受害者都是被匕首或者短剑这类较短的武器命中了脾脏。还有受害者都是有一定实力的……”后半句没说完，但是亚历山大也明白这个意思。

“唔，是这样啊……”亚历山大瞟了一眼一直坐在中央一桌的那个力量型游荡者，顿了顿又好气的问道:“那换个话题好了。如果凶手一直没有抓到，那在沙尘暴来之前离开这里看上去是比较明智的选择。关于那个银城……那是啥样的地方啊？”

“银城是个军事要塞，给人的基础印象就是防备北方的布尔尤丝利联盟四国以及东方的海滨国家塞鲁斯。这个军事重地有大量驻军和数个武器制造厂，同时还有一个军事学校。也就逆流商会还是给里面的居民带来了一些活力。”布兰东简单地描述了一下。

“额，居然是军事要塞啊。”亚历山大有些吃惊:“安全倒是很安全，但是这种地方管得也很严啊。”

“但是离开银城以内一个月路程，就是繁荣地区了。其实小时候我是想成为一个冒险者的，如果攒够了钱我就会离开这里。但我必须在这段时间当好一个卫兵，履行主赋予我的神圣职责。”

“哦，就是说，银城只是个关隘啊。”亚历山大点了点头说道:“怪不得那些人这么想进去……多谢指教。不过你说你攒够了钱就离开这里是什么意思？而且之前你们不是还在争执来着，莫非你是个缚誓者？”

“成为缚誓者只是为了更好地打击邪恶，而且主曾经也是个游历大陆的冒险者。”当然，是个人就脱离不了衣食住行，这些都需要钱。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亚历山大喝了口啤酒:“那你攒够了钱准备去哪儿？”

“第一个地方肯定是帝国的繁荣之都-拉米撒城，我听说每个圣域巡游者都会去这个地方一趟。第二个地点我想去帝国的首都，哪里有我主最大的教堂。第三个选择是音乐圣殿阿林托城，这是许多音乐家和吟游诗人的起点和终点，聚集了帝国境内最多最传奇的冒险故事。”就两人交谈了这么一小会，布兰东已经把新的一杯酒喝净了。

“大兄弟还要再喝不？”丘得密端着两杯酒走过来落座，笑了笑询问着布兰东。而后者摆了摆手:“再喝我就要不行了，谢谢。”

“唔，这样吗。”亚历山大也把酒喝光，然后小声说道:“最后，有个东西想请你看看。”说着亚历山大把第三开拓队的雇佣文书拿出来递给他。

布兰东疑惑地接过去，随着阅读，他的脸色越来越惊讶:“竟然有这种事情？”随着他小声询问道:“没和其他人说过吧？”

丘得密自觉扭头回避，虽然说她知道这事吧。“到目前为止没有。”亚历山大说着，还小心戒备着左右有没有人偷听。

布兰东深吸一口气，对两人说道:“你们住在这里才是正确的选择，这一张纸说不定会害死你们的。别要酒了，开个房间详细和你们说吧。”此时亚历山大和想起来对杂货店老板说过这件事，现在想想那时候他的反应，太不正常了。于是她点了点头，示意布兰东把纸收起来。然后叫服务员过来结账，顺便开个双人间。

亚历山大和丘得密默默地跟在布兰东后面上楼，注意着有没有人跟踪，顺便看了一眼队友那桌示意派翁和拉斐尔跟上来。

瞅到亚历山大的眼神后，派翁打起精神跟了上去，拉斐尔也放下酒杯结账上楼。

踩着不知名木头制造的楼梯，四人看到旅店二层的走廊采用的是蜡烛照明。烛光使得简约的装饰都露着淡淡的黄色，使人感到温暖。走廊尽头是一个向上的楼梯，通往旅店的三楼。

布兰东顺道告诉亚历山大和丘得密，旅店额老板是在二楼最靠里的一间房间内休息——毕竟他在晚上的号召力远不如老板娘。想来布兰东也是这里的常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