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末灰雪录 交换的远航——死中新生 第四十三章 钟楼上的视线

札特对于别人称呼自己所信奉的神祗被称为异端什么的也表现得比较克制，脸上并没有露出很难看的表情，只是稍微收敛起了笑容，紧紧地握着阿朵拉的手说道。“最初的补偿？不知道阿朵拉欠了贵教会什么？”

罗威福娜并未向札特解释，转身走入教堂。

法革尼见莫恩格南躺地上怪可怜的，往前拎起他的双腿把他提着往教会里走。头朝下真不是人呀，各种意义上。

“诶，别磕着了。”诺尔上前扶起脑袋。

莱恩见状帮忙托起肩膀，把莫恩格南抬进去。其实轻得很，估计就是普通人也能一个人背起来了。不过这厮的骨骼犹如羊脂玉一般，说不定值个好价钱。

“跟我刀差不多重啊，不知道威力跟刀咋样。”法革尼试了试手感，因为旁边还有人帮着就没试着使几下看看。

札特将阿朵拉拉到一旁，并没有进入神殿，随后安抚道:“阿朵拉……你好像害怕这位修女，还有她那个补偿是怎么一回事？”

阿朵拉深吸一口气。“札特小姐无需担心，这是一点私事，只是可能要委屈莫恩格南先生了。”

“莫南他，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在契约的效力范围内被约束，在公国的律法中会变成我的所有物。”阿朵拉挣脱开了札特的手，已经被札特攥红了。

情绪失常的人，尤其是具有强大的肉体能力却不具备对应的控制力，此时阿朵拉的手可能会留下淤伤吧。

“啊，抱歉。我没控制好力道，可能我是太紧张了吧。“看着被阿朵拉因时间过长而被自己攥红的手，札特显得有些自责。

阿朵拉对于札特的道歉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径直走向教堂。

【大家，还有阿朵拉，希望大家没事。】札特在神殿外面等着大家的平安归来，面露愁色。

此时三人已经抬着骷髅走进空无一人的神殿，两边也是常规的被漆成了白色的木质礼拜长椅。

罗威福娜已经在置书架前站定，拿起一本封皮漆黑的大厚书本。

“放在地上就可以了，然后出去吧。”长椅靠墙一旁的蜡烛们燃烧起苍蓝色的火焰，罗威福娜拿着书的右手出现了朦胧的白光，而左手则是突然出现了一把倒立的天平一般剑柄的长剑插入地面。

阿朵拉在三人身后进来，面色依旧是那么苍白，此时地面浮现出无数可视化的安详灵魂。

诺尔皱了皱眉。“有什么秘密不能看的？必须出去吗？反正我们武器都交了。”

法革尼把莫恩格南往地下一丢，拍了拍手。“我们是因为不放心莫南才跟着来的，现在要我们出去，我担心他会遭遇不测。”

“除了公证人和契约者以及被契约者，其他处于神术范围内的智慧灵魂可能会被牵引向我主的神国。你们无需担心契约者和被契约者的生命安全，契约的效力是绝对的。”

“什么玩意？契约者？被契约者？”法革尼疑惑道。

此时那本书无风自动，无数如同魔导书一般的咒文文字从书页中飞出向着莫恩格南和阿朵拉飞去。

法革尼下意识地往腰间摸去，但是他的武器早就被卫兵没收了所以摸了个寂寞。于是他往旁边一退，莱恩也有学有样。

诺尔一边躲开那些咒文文字，一边交替看着女人和地上的莫恩格南，右手蠢蠢欲动想创造出徽记变化的十字剑。

【这鸟咒文怎么向着阿朵拉跑去了？难不成阿朵拉是契约者？】法革尼通过徽记对话。

【俺也不懂这些，先看看罢。】诺尔学了一点奥术，但神术和法师的奥术差别太大。

【我感觉阿朵拉会变成莫南的主人。】莱恩通过徽记猜测道。

【我们几个人之中，现在最有战力的除了札特就是莫南了。要是莫南醒了动了手我们怎么办？哦，我们好像还有把剑用。】

【总之你们先看看吧，希望这次不会有太大的麻烦。】外面的札特也通过徽记交谈道。

虽然三人躲开了咒文文字的移动路径，但是感到了一阵阵眩晕。

隐约之中，莱恩、诺尔和法革尼仿佛在星空中看见一座和谐但是略显压抑的巨大白色倒立城市。

那座城市中的人们遵纪守法，但是也失去了人类原本的创造力，一位手持镰刀背生七对纯黑羽翼的鸟头人瞪了三个飘溢的灵魂一眼，三人这才灵魂归位。

过了一段时间，可能是因为莫恩格南始终无法苏醒，罗威福娜撕下一枚书页，书页在半空中完全转为紫色的咒文文字涌入莫恩格南的身体之中。

之后莫恩格南的灵魂之火开始猛烈地燃烧，已经不需要人类意义睡眠的骷髅刚刚做了一个想不起内容的梦。似乎什么也没发生，只是现在躺在一个白色的神殿，明明之前还是在城门。

札特看见阿朵拉三步一晃的从神殿走出来了。

“阿朵拉……你没事吧”札特看见阿朵拉从神殿中出来，不免松了一口气，向前走扶着阿朵拉免得她突然倒下，同时控制着力度不要像之前一样又伤害到她了。

阿朵拉勉强笑了笑，这契约并非全然没有代价，接着昏了过去。幸亏札特早有准备扶住了她。

札特找了缓坡旁的一块石砖的边角料，把阿朵拉搀扶上去半靠的坐下，等待伙伴。之后她想了想，把阿朵拉抱起来走到高地的缓坡之下，然后将昏迷的阿朵拉依靠在自己的身上。

【她怎么昏了？】莫恩格南站起来在刚苏醒的三个大男人的身边，催动黑血的力量给自己重新蒙皮。莫恩格南还是骷髅形态，所以用的是灵魂波动。

幸亏门外没人，可能是之前离开的卫兵警告了下城区的居民，莫恩格南的骷髅形态和血肉增生的模样没被平民看到。“契约者可以无条件地对被契约者发布指令，并且被契约者无法进行任何攻击契约者的行为，违反以上者就会承受剧痛？这什么鬼契约，契约者和被契约者若内心善良并且诚实守信，则能力得到加强。若内心邪恶破坏规矩，则能力得到增强，我还算破坏规矩的人？”

“不必受到牧者的直接控制，那她干什么要给你放咒文。”法革尼仍然想不明白，他看了一眼罗威福娜已经不见了。

“感谢神明，你们没事太好了。”札特看到莫恩格南和三人平安无事，心中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那娘们不是说了嘛，他把控制者转到那个阿什么的妹妹那了。呵，我想了半天也就只有她了，这个阿朵拉啊。”莫恩格南皱着眉摇了摇头，他虽然之前不能行动甚至说话，但灵魂却苏醒了过来。

“总之，似乎发生了不小的事情，不过平安就好。”札特摇了摇头。

“但阿朵拉会来是我随口说了一声，然后大导师脑子一抽。她为什么会信任阿朵拉呢？”法革尼依旧疑惑。

莫恩格南径直走了过去，然后蹲到了阿朵拉身边。“那我可就不知道了，说不定是什么女人之间的恩怨纠葛，我最讨厌这种东西了。”

“有些事情不必那么强求的，等过一阵子自然就会明白的。”札特说道。

【之前那女人施法的时候我还看到了一些怪东西，总感觉这里怪怪的。】诺尔用徽记说道。

“总之，你们今天还有活动吗，有的话就继续按原计划动吧。她就给我看着吧，你们忙你们的，等她醒了我再好好和她聊聊。”莫恩格南很烦躁，但还是压下了火。

“预定要去协会登记啊，按道理你也得来的。”莱恩提醒。

【反正感觉比希尔赛教会好不到哪里去。】法革尼也通过徽记对话。

“登记……行吧，那我也一起来吧。”莫恩格南看了看这个逐渐亮起灯火的城市。

“确实，但协会在哪啊。”法革尼问道。

“可是阿朵拉怎么办，我估计要带她回去旅店休息才行。”札特也有点为难。

“先送回去呗。又不忙着登记，别忘了就行。”诺尔摇头。

“嗯……先这样吧。”札特叹了一口气。

“旅店又在哪啊，这人生地不熟的。”法革尼转了转身。“找个幸运路人都找不到。”稍微离开神殿向上城区的方向看去，他才看见了两个脏兮兮的孩子清理小巷里的木桶。

此时来自神殿斜上方的钟楼让莱恩感觉到了某种存在的注视，接着他通过徽记询问。【伙伴们，你们有没有感受到什么存在再注视着我们。】

【没啊，你怎么了？】诺尔说着，扭头四下张望，但他没发现什么不对的。

【我觉得我全身都是异常，真是不爽。】莫恩格南也没什么特别感觉。

【没有，我一直在看着阿朵拉，并没有什么异常呀？】札特也小心地回复了莱恩。

“真有人在这儿也无所谓。”法革尼没注意讨论的话题，往那两个小孩的方向走去，准备问问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