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云月尽相逢 第三十章 初来乍到

海城，三面环海，海中有几座小岛，小岛上居住着各种各样的人，他们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里的百姓基本上都是靠着出海捕鱼为生，这是他们先天有利的条件。

几个人进入城中，映入眼帘的就是热闹的场景，虽然这里不比九歌城，这里的百姓大多数穿着粗布麻衣，但是可以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他们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愉悦之情。

小孩子脚上穿着用干草编织的草鞋，他们跑来跑去，依旧玩儿得很开心，大人们有的在自家门前支了摊子卖一些小玩意，有的用那种极其柔韧的树枝在编各种各样花样百出的筐子，还有一些蜻蜓和其他叫不出名字的动物，一片祥和而又安居乐业。

无名：“这里的生活看起来很是悠然自得。”

宋霁云：“他们虽然看起来并不富足，但是却很开心。”

林月儿：“是啊。”

墨墨：“小九，你要不要买个这个？”墨墨拿起来一只编好的蜻蜓，放在小九眼前说道。

小九回头看向林月儿，林月儿温柔地笑着：“你若是喜欢就让墨墨给你买一个吧。”

小九开心地：“谢谢月儿姐姐，谢谢墨墨哥哥！”

墨墨把手里那只蜻蜓递到小九手里，一边掏出自己的钱袋子：“大婶，多少钱？”

大婶一听到墨墨问多少钱，莫名地有一些激动：“钱？！”

墨墨不明所以：“对呀，我们买你的蜻蜓，当然要付钱给你。”

大婶：“失礼了，是老妇人我太激动了，实在是有好多年都没有见过钱的样子了。”

大婶的话一出，几个人面面相觑。

宋霁云：“此话何意？”

大婶努力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手里攥着墨墨给她的铜钱：“大概是从五年钱开始，我们这里就都是以物换物的营生了，和其他几个富硕的城池之间几乎断了往来，还好，我们这里三面环海，有源源不断的海货可以维持生计，又做一些小玩意，大家以物换物，才得以生存下去。”

宋霁云：“想不到在外人眼中本应该过得很好的城池，竟然真实情况是这个样子的。”

林月儿：“确实是没有想到。”

从进城之后，红羽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宋霁云：“好了，我们先去投宿吧，再晚一些，天都要黑了。”

几个人来到投宿的客栈，墨墨：“小二，我们要几间房！”

小二：“好的，客官，您们是要几间呢？”

墨墨回头看了看大家，林月儿：“我和红羽姐一间。”

宋霁云：“那我和小九一间吧。”

小九抬头看看宋霁云，宋霁云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

无名：“那我，要一间。”

墨墨：“不行，大家都是两个人住一间，你凭什么要自己住一间？”

无名：“那你的意思是，你要和我住一间？”

墨墨：“不，你和他一间，我和小九一间。”

无名：“你倒是会安排！”

宋霁云向来不在乎这些身外之事的：“也好，你和小九一间吧，我和无名一间。”

墨墨：“小二哥，来三间房！”说着一边拿出钱袋子。

小二哥热情地：“好嘞，一共是三条长尾鱼！”

墨墨一顿：“什么？”

小二哥以为自己说的话墨墨没听清楚，就又重复了一遍：“客官，我们这里可是整座城中最便宜的客肆了，算您三条，已经是最便宜的了！”

墨墨打断他的话：“不是，非得是用鱼吗？”

小二哥没听懂：“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霁云：“小二哥，我们是从外城来的，初来贵地，不知道此地的规矩，如今，天就要黑了，可否您行个方便，我们多给您一些碎银，您先让我们住进去？”

小二哥：“不是我不通融啊，我们这里的规矩就是这样的，不会因为你们是外地来的就特意为难你们，就算是你给我们百十两银子，我们花不出去，也是无用的不是？”

宋霁云：“您说的有道理，是我们考虑不周了。”

小二哥：“行了，看你们如此诚恳，我去把我们老板叫过来，你们和他商量一下，或许还会通融一些。”

宋霁云：“谢谢！”

客栈老板，是个肚子圆圆的脸上长着长长胡子的老者：“就是你们几位要住店吗？”

宋霁云：“是的，想必刚才小二哥已经和您说明了我们的情况，您看是否可以通融一下。”

客栈老板一只手捋着自己的胡子，一边打量着眼前这几位少年人，一只手背在身后：“可以是可以。”

宋霁云松了一口气：“多谢老板。”

客栈老板的话还没有说完：“但是。”

宋霁云：“老板但说无妨！”

客栈老板：“我们这里不收银子，你们也是知道的，但是这里也断然没有让你们几位白住的道理，不如这样吧，今日你们先住下，明日一早，你们随这里的渔民们出海捕鱼，然后交上来，就当是你们的食宿费了，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宋霁云思虑了一下：“好，就如老板所说。”

客栈老板：“那就让小二带几位上楼吧。”

小二哥：“您几位，这边请！”

客栈老板看着几个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无名：“虽然这里三面环海，但是，明天我们能打到他们想要的鱼吗？”

宋霁云：“试一下就知道了！”

无名：“也只能这样了。”

墨墨：“这边归你，这边归我，不许越界。”

小九看着床榻的一大半都被墨墨划分给了他自己，而自己只能睡这一小点，着实不公平。

小九：“我去找霁云大哥哥，让无名哥哥来陪你睡。”

小九人小，还没走几步就已经被墨墨握住了后衣领子。

墨墨：“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地盘大小，咱们还是可以商量，为何又要去麻烦别人呢？是不是？”

小九：“哼，你以大欺小！”

墨墨：“嘘，你这可就说得不对了，再说了，你本就长得小，睡这么大的地方刚刚好。”

小九：“嘁。”

墨墨拍了拍那块地方：“来吧，我们该睡觉了。”

小九看着墨墨的表情，不禁打了个冷战：“咦，我还是去找月儿姐姐吧。”

墨墨手疾眼快，待到小九反应过来，屋里的烛光已经熄灭了，他整个人也已经在榻上了。

还没等他反应，墨墨就已经将被子给他盖上了：“睡吧，别闹了，乖！”

小九心里有气，不能说，还是先乖乖地闭上眼睛睡觉了。

清晨，客栈后院的养的鸡，开始了他们这一天之中最为忙碌的时候，从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就开始鸣叫了，一直到星辰褪去，红日从东方升起，他们才陆续地安静下来。

宋霁云：“我去叫墨墨，你到楼下等我们，马上到。”

无名打了个哈欠：“好。”

宋霁云敲了敲墨墨的房门：“墨墨，起来了，我们要出海了，再晚点，就没有渔夫带我们了。”

墨墨努力地睁开眼睛：“知道了！”

昨天晚上，小九儿要解手都是从墨墨身上压过去的，墨墨这一晚上被他折腾的都没怎么睡好，此时他看着旁边睡得酣畅淋漓的小九，心里暗暗地记下了这笔账。

三个人跟随渔夫出海，一望无际的大海，撑着渔夫的船，微风轻拂，越往海的中心，风就越大，让人晕眩地感觉也就越加强烈。

墨墨打了个哈欠，他不知道是自己没睡好晕晕的脑袋还是自己有些晕船了。

无名：“这水竟然出奇的很是清澈！”

宋霁云：“是啊。”

墨墨又打了一个哈欠。

无名：“已经快要看不清楚百姓们的房屋了。”

宋霁云：“看来，我们已经行了很远了。”

墨墨又打了一个哈欠。

渔夫：“你们是第一次出海吧？”

宋霁云：“确实是第一次。”

渔夫：“那你们可要坐好了，一会儿有片海域可是很危险的！”

宋霁云：“既然知道危险，又为何要往那处去？”

渔夫：“因为那边深海之处海货比较多，种类也比这边新奇，我们这里不比其他地方，此处都是以稀有的鱼种来判定它的价值的，所以我们大多数渔民才会冒着各种各样的生命危险去那处。”

无名：“竟是如此。”

墨墨又打了一个哈欠。

宋霁云：“你为何如此疲累？”

墨墨：“我没事。”

宋霁云：“老伯，那既然这么危险，可有人因此而丢了性命吗？”

渔夫：“当然有。”

无名：“那为何，渔民们还是要去那个地方，他们不害怕再也回不去吗？”

渔夫：“当然怕了，但是那也比不上一家老小都饿死要强，赌一赌，万一活着回去，光是靠那些捕来的海货也够家里人吃个一年半载了。”

宋霁云：“所以，大家还是会毅然决然的往那处行船。”

渔夫：“是。”

墨墨终于说话了：“那我们现在也是要去那个地方吗？”

渔夫：“正是。”

墨墨：“那岂不是，我们可能回不去了吗？”

渔夫：“你说的没错。”

墨墨：“那你为何不早说？”

渔夫：“我以为让你们前来的人早就将一切告知三位了。”

墨墨：“那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什么都没说。”

宋霁云：“既来之则安之。”

墨墨：“我们这不还没到呢吗，老伯我们掉头回去吧。”

就在这时，船身开始摇晃起来了，渔夫喊着：“大家快握住，千万不要松手！”

看来，他们此时已经进入或者是即将进入所谓的那片危险的海域了。

大概一刻钟的时间，船身才渐渐地恢复平稳的状态。

墨墨此刻倒是完全精神了，刚才的困意全都没有了。

无名也松了一口气：“你们还好吧？”

宋霁云气定神闲：“还好。”

渔夫：“看来几位的运气不错！”

墨墨：“老伯，此时可不适合开玩笑。”

渔夫：“好了，我们在这里就可以开始撒网了。”

宋霁云：“老伯，我来帮您。”

客栈内，红羽：“月儿，我出一趟，很快回来。”

林月儿：“好，要注意安全。”

红羽：“嗯，我会在天黑之前回来。”

红羽离开后，客栈里只剩下林月儿还有小九了。

林月儿：“小九，要不然我们出去逛逛吧？”

小九：“可是，他们还没有回来。”

林月儿：“就是要趁着他们不在才出去，要不然他们势必是要跟着的。”

小九：“好，我听姐姐的。”

林月儿摸了摸小九的头：“我们小九真乖！”

客栈老板房间，小二奉茶：“老板，他们，还能活着回来吗？”

客栈老板一边喝茶一边想了想：“会活着回来的，一定会活着回来。”

小二：“呃……”

客栈老板：“好了，你去忙吧。”

小二：“是。”

海上，三个人在帮着渔夫一起收网。

墨墨一边用力一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啊！这网子竟然这么重！”

渔夫：“看来，今日的海货肯定不少。”

宋霁云：“希望如此。”

无名：“别扫兴啊。”

墨墨：“就是。”

宋霁云难得见这两个人有一致的时候，便也没再说什么。

墨墨一边拉着渔网，一边说：“我的力气都快用光了，今晚我一定要多吃几碗饭，要不然对不起我这一日的辛苦付出。”

无名：“诶，嘿，我也是，嘿，我一定要多吃几碗！”

宋霁云：“好！今晚大家一定要多吃几碗！”

今日出海，不只是为了还客栈老板的食宿费用，更重要的是，宋霁云想要搞清楚，如若是要通过这片海去到对面那里，到底有多艰难，或者，他们能否顺利从这里过去，现在看来，一切都不是那么简单了。

墨墨：“哇塞，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海蟹！”

无名：“我的天老爷呀！竟然有这么大的长尾鱼！道士我今日果真是长见识了！”

宋霁云：之前都是听说，海城距离外国不过数百里的路，只是之间隔了一片大海，如今一看，却是如此，可是这海未免有一些太大了，根本看不到对面的外国城池，又何谈准确找到外国的方向所在呢？这下难办了。

墨墨：“你想什么呢？”

宋霁云：“哦，我是想这下我们可以支付食宿费了。”

墨墨：“那当然了，有这些东西，我们也算是富商了！”

无名：“今晚，我要喝酒！”

墨墨：“我也要喝！”

宋霁云：“好，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墨墨：“好！”

无名：“奉陪到底！”

渔夫：“年轻真好！”

宋霁云：“老伯，您今晚也来吧，这次也是多亏了您带我们出海，我们才有这么多的收获！”

无名：“霁云兄说的不错，老伯您也一起来吧！”

渔夫：“我这糟老头子就不去了，家里还有些事情走不开。”

墨墨：“这样的话，那这些海货，一半给您带走，另一半我们拿走。”

渔夫：“这怎么可以！？老头子我没做什么，都是你们三个出的力。”

宋霁云：“老伯，您就别推让了，这些是您应该得到的，您如果不拿着的话，我们心里也过意不去。”

墨墨：“对呀，再说了，别人都不愿意带着我们，是您带我们来的，您也是冒着生命危险来的，这些是您应该得到的，您就别再让我们为难了。”

渔夫：“那，那我便接受几位少侠的好意了，若有需要老头子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去找我，我每天早晨都在海边停泊。”

无名：“那就多谢老伯了！”

渔夫笑着：“不谢不谢。”

宋霁云和墨墨还有无名，跟着渔夫一起将海货分好类放了起来。

渔夫：“我们该回去了，几位准备好了吗？”

三个人皆是肯定地眼神：“准备好了！”

回去的时候，船上东西比较多，吃水比较深，所以不容易出事故，经过那个危险界限的时候，船身也没有刚来的时候那样剧烈摇晃了。

渔夫心里松了一口气：“好了，最危险的地方我们已经度过了，接下来只要朝着那个方向，一路行下去，我们就会在天黑的时候到岸了。”

宋霁云：“老伯，您过来歇会儿吧。”

渔夫：“不用了，我要掌舵，要不然我们会行错方向，那就不知道会去到什么地方了。”

宋霁云站起来走到老伯身边，老伯看向他：“你怎么过来了？”

宋霁云：“老伯，您今年高寿啊？”

渔夫想了想：“你要是不问，我都快忘了自己今年几岁了。”

宋霁云温柔地笑着，就是所谓的亲和力，不管是男女老少，多大年纪，和他相处久了，都会被他所感染，他的这种能力，让人觉得他很踏实。

渔夫：“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老头子我今朝应该七十有三了！”

墨墨和无名都惊讶了，没想到老伯竟然这么大的年纪了。

宋霁云：“老伯竟有这么大的年纪了，看来我师傅比您还要大上许多。”

老伯：“哦？那你师傅一定是个厉害的人物！”

宋霁云：“是啊，他很厉害！”

山上，刚喝完酒的远之寒打了个喷嚏：“哈啾！是谁竟敢在背后骂我？”揉揉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