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熵减文学网 > 青春校园 > 重生2004:独行文坛 > 第429章 出人意料(月末求票!)

林楚生此刻心乱如麻,呆愣了一会儿后,就放下碗筷,脸色铁青地回到自己的书房去了。

坐在书桌前,林楚生尽量冷静下来,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处境:

张潮接受采访的视频最迟明天主编庄甚之就会知道,自己必须想好理由,解释为什么今天主编产生误会的时候,自己没有当场说明张潮并非作者这个基本事实;

接下来则更为麻烦:张潮不是作者的话,那谁是?这篇稿子是自己用“朋友”的名义发的,知情者只有他和摩根,摩根肯定不会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

选择无非两个,一是承认自己就是作者;二是坚称“朋友”为人低调,不愿意露面。

两个选择的结果是一样的,自己将彻底失去「南国系」任何领导和同事的信任,副主编肯定是保不住了,能不能混到退休都不一定了。

当然还有第三个选择——那就是真找一个“朋友”来顶这个锅。

但是这个朋友不可能随便找个阿猫阿狗,也必须是吃文字这饭碗的才行——现在这个形势,脑壳坏掉了都不会替他来顶这个雷。

张潮说“友好、和平,充满善意”,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所以对林楚生来说,这完全就是一个死局,怎么做自己的前途都已经完全毁掉了。

他不是没有想过找摩根,但脑子一转就知道摩根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不可能帮他。

林楚生看着窗外沉沉的暮色,不禁开始胡思乱想,一些尖锐的问题也不经意间进入自己的脑海:

为什么非要和张潮作对?

仅仅是摩根的指使吗?

张潮真有自己想的,或者摩根说的那么“坏”?

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上了NED这艘船?

……

他忽然想到了20多年前一个炎炎夏日,自己挤在绿皮火车的过道上,身边是黑压压的乘客,浑身是黏腻的汗液。

在无休止的喧闹和燥热中,唯一的慰藉就是手上的一本杂志。

他至今还记得其中一篇文章,内容他差不多忘了个精光,只记得是讲美国堵车的,杂志还给文章配了一张图,上面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几条宽阔的公路在其中纵横,每条路上都塞满了汽车。

刚刚20出头的林楚生忽然对这个车多到路都塞不下的国家产生了无限的兴趣……

不知不觉,他的太太已经站在他的身后,轻轻为他揉捏着肩膀,温柔地道:“怎么了,有心事?说给我听听?”

林楚生回头看着妻子那张历经沧桑但依然温柔的脸,内心忽然像是放下了什么,转身握住了她的手。

……

身在燕京的张潮最近几天也颇为忙碌。

安排《青春派》的编辑们写文章就耗费了他大量的精力。

编辑们对于怎么向他“泼脏水”,完全没有概念,甚至有些害怕。

还是张潮手把手给他们一个个定方向、找素材,甚至写提纲,最后才勉强完成了这部分的工作。

然后就是一个个给熟悉的报纸、杂志打电话,让他们尽快排稿。

最后就是放风给记者,让他可以在「潮汐文化」巧遇自己,说出电视上的那番话。

整个过程如疾风骤雨,在短短一周内就完成了,完全没给对手任何的反应时间。

现在他就等着《南国都市报》的回复了。

他相信既然自己已经开口了,《南国都市报》就一定要给社会一个交代。

告知他「至暗之日」的真正作者,当然是满足了他的好奇心;继续保密,他也无所谓,好奇的记者和愤怒的读者估计会把报社的门槛踏平。

今天张潮才忙里偷闲,来到燕京的一所用阿拉伯数字命名的中学给这里的学生进行讲座。

这所中学就是两年多前,他在飞机上偶遇的那批学生的母校。

当时他答应学生们自己会抽空来做讲座,但张潮这两年国内国外跑得太频繁,直到两年多后才成行。当初的孩子已经全都毕业了,有些去了外地,有些则留在燕京。

其中最出众的周婉京,果然如他所说,远走南方,去了香港求学。

不过今天她特地请假回来,专门就是要听张潮的讲座。

“同学们好,两年前我在三万英尺高空遇见过一群像你们一样充满朝气的年轻人。那时有位在我座位旁提问的女生,今天也坐在台下——周婉京同学。”

被张潮点到名字,周婉京红着脸,有些尴尬地向身边的同学点了点头。

张潮笑着看她和同学致意后,才继续说道:“据说周同学在香港也笔耕不辍?我想起当时在飞机上说‘会在未来的路上等到你们当中的某一位。’

所以今天这场迟到的讲座,就是这条路上最美好的重逢。”

台下响起学生们的掌声和欢呼声。

等学生们安静下来,张潮才继续道:“今天我想和大家聊聊文学——这个既像老朋友又像陌生人的存在。你们可能会觉得奇怪,天天在语文课本里见面的文字,有什么值得专门探讨的呢?

但请允许我暂时摘下你们的书包,我们一起看看那些藏在文字的星光。”

张潮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右手举了起来,微微曲着:“这是手肘,大家可以摸摸看。生物学告诉我们,这是尺骨和桡骨的精密组合;数学上,肘曾经是被广泛使用的计量单位。

但在文学的世界里,它可能是母亲搀扶孩子时的支点,是篮球少年飞身扣篮的杠杆,甚至是战乱中难民求救保命的旗帜。

——当然,也可以是大家课间埋头苦睡的安乐窝。”

张潮的话让在场的学生笑了起来,只听他接着说道:“我们课本里的数理化知识,本质上都是认识世界的工具,而文学则赋予我们重组这些认知的能力。

鲁迅先生虽然弃医从文,但一生都在用医学的解剖思维剖析社会病灶;王小波虽然写的是,但他却爱用逻辑学的缜密构建一个荒诞的世界。

就像我两年前在母校演讲中说的那样,写作本就不是一件需要着急去做的事。如果它必然会在你的生命里发生,那无需计较早晚。”

学生们都骚动起来。

他们以为张潮会给大家讲什么文学与人生的大道理,或者说说自己的创作经验,又或者就是吹吹牛——却没有想到竟然能从这么一个刁钻的角度将不同学科连接到一起。

这种新鲜感刺激了学生们的求知欲,纷纷开始摸自己的手肘,有些还开始互相打闹,场面一时间有些小喧闹。

在场的老师连忙维持了一下纪律,这才再次让现场安静了下来。

张潮摆摆手,眼中闪着调皮的光芒:“看来大家对自己的手肘都很感兴趣。这小小的关节,在我们身体里默默无闻地工作着,但在文学的显微镜下,它瞬间就拥有了无限可能。

这就是文学的魔法——它是感觉的‘放大镜’。它要求我们,或者说,诱惑我们,去重新打量生命中那些早已习以为常的琐碎。”

讲座终于渐入正题,就连老师在内,所有人都期待着张潮接下来的内容。

“而所有感觉的基础,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字——‘看’,‘看见’的。”张潮转身,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大大一个“看”字。

写完以后,他无意识地拍了拍粉笔灰——虽然他身上并没有——这个动作让现场的老师都觉得奇怪,因为这是上惯了课的老油……教师才有的动作。

张潮虽然毕业于燕师大,但又不是老师,怎么会有这么个习惯动作,真是奇哉怪哉。

张潮自己却没有意识到,自然而然地接着讲下去道:“这个字很有意思,上面是‘手’,下面是‘目’。古人造字的智慧告诉我们,真正的‘看’,不仅要用眼睛,还要用手——要去触摸,要去感受。文学就是这样一种带着温度的‘看’。

我来给大家举个例子。今天我是坐地铁来的这里,车厢里挤满了人。如果我只是用眼睛看,我看到的就是拥挤、疲惫、匆忙。但如果我用文学的方式去‘看’呢?”

张潮身子微微前倾,仿佛真的回到那个车厢当中:“我看到一个年轻的父亲,用自己的身体为怀中的婴儿围成一个小小的保护圈,任由地铁摇晃,他的脚步始终稳健。

我看到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的女孩,在摇摆的车厢里坚持读书,书页在她手中颤抖,但她的专注丝毫不受干扰。

我看到一个年轻人,默默地为身边站着的满头白发的老人腾出一点点空间,虽然他自己也在艰难地保持平衡。

你们看,同样是一节地铁车厢,不同的‘看’法,呈现的是完全不同的世界。前者只是信息,后者才是文学。”

这时候前排的一个男生举手了,老师连忙过去让他把手放下来,毕竟还没有到提问环节。

但是张潮却阻止了老师,反而让工作人员把话筒给了那个男生。男生又惊又喜,同时还有点紧张,半天才道:“可是张老师,这样看不是太累了吗?什么都要想那么多。”

张潮哈哈大笑道:“你这个问题让我想起我像你这么大时候的想法。确实,最初接触文学的时候,会觉得好累,好像什么都要赋予意义,什么都要挖掘深层含义。

但慢慢你会发现,这不是负担,而是礼物。”

他走下讲台,走到那个男生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李峰。“

“李峰同学,你喜欢打游戏吗?”

李峰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

“你在玩游戏的时候累吗?明明要不断地思考策略,不断地做选择,不断地应对挑战,但你觉得累吗?”

李峰摇摇头:“不累,很有趣。”

张潮立刻接话道:“对了!因为你找到了乐趣所在。文学也是一样,当你真正爱上它的时候,你不会觉得累,你会觉得这个世界突然变得立体了,变得有层次了,变得更加精彩了。”

张潮一边说着,一边回到了讲台上:“去年我在美国住了一段时间,是纽约的一个小街区。我每天下午都会去一个小咖啡馆喝个咖啡、吃个点心。

几天后我就发现一个当地的老人差不多同个时间都会来,点同样的咖啡,坐在同样的位置,看着窗外的街道。开始我以为他只是个孤独的老人,在打发时间。

“但有一天,我忍不住和他聊天,才发现他曾经是这个街区的退休邮递员。他告诉我,这条街上的每一栋房子,他都送过信。

那个窗台上种满花的房子,住着一对从战争中走过来的夫妇;那个门前总是停着自行车的房子,住着一个单身母亲和她的三个孩子;那个看起来很普通的蓝色门,里面住着一个写了一辈子诗但从未发表过的老太太。”

学生们听得很专注,眼前似乎真的浮现出这么一个和蔼的老头,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对着一个异国的年轻人轻声细语,诉说自己的故事。

“他每天坐在这里,其实不是在看街道,而是在重温那些他曾经参与过的人生故事。每一封信,都是一段情感的传递;每一次敲门,都是一次生命的交汇。

这个老邮差虽然不是一个作家,但在他身上,却有着文学最美好的品格——他关注的不只是门口的邮箱,也有门后的家庭,和其中的悲欢。

我希望大家能记住一点——文学的最终目的不是让我们成为文学家,而是让我们成为更好的人。它教会我们同情,教会我们理解,教会我们在这个复杂的世界里保持内心的丰富和纯净。”

周婉京用崇拜和敬佩的目光看着台上的张潮。

客观讲,今天的讲座并不难懂,对她来说甚至有些“幼稚”了——可她知道,张潮不是为她或者学校文学社里的那些爱好者讲的。

他是为学校里的所有同学讲的。这些同学中的绝大部分对文学并没有特别的兴趣,有些对张潮的兴趣显然大过文学。

如何在这种情况下,不让讲座变成说教或者炫耀,这其中的度很难把握。

但显然张潮把握住了,甚至可以说极其出色,周婉京的脑海里浮现出四个字:“收放自如!”

张潮的演讲到了尾声,进入了提问环节。

台下立刻有好几只手举了起来。张潮指了指后排的一个女生。

女生接过话筒,有些激动、又有些羞涩地问道:“张老师,您觉得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人写出来的东西,会不会太幼稚?”

“幼稚?”张潮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才回答道:“我觉得这个词被误解了。什么是幼稚?是不成熟,是天真,是缺乏深度。但同时,幼稚也意味着纯真,意味着没有被世俗污染的直觉,意味着敢于表达真实感受的勇气。”

“你们知道吗,很多成年人写作的时候,最大的问题就是想得太多,顾虑太多,反而失去了那种天然的表达力。你们的‘幼稚’,恰恰可能是最珍贵的东西。

当然,这不意味着你们不需要学习和成长,而是说,在学习技巧的同时,要保护好那份最初的真诚。”

……

历经近2个小时,这场活动才在学生们意犹未尽的抗议声中结束了;张潮并没有留下来签售,而是直接送了一批签名版给学校。

周婉京既没有提问,也没有拿书给张潮签名,而是听完讲座就默默离开了。

她忽然觉得,2年前的张潮,和今天的张潮,似乎又站在了不一样的高度上……

要想真正在“路上”与他相遇,恐怕要加倍努力才可以。

张潮在学校领导、老师的环绕中,并没有察觉周婉京的消失。

这时他接到一个电话,听对面说了一会儿后,张潮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道:“啥?作者是个外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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