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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驾到～”
陈卓璟听说崔雁宁醒了，紧着赶过来，在暖阁待了会子，才进内室。
“臣妾、臣妇拜见陛下～”
“免礼。”
“都退下吧！”
“是、”
陈卓璟掀开瓷盖，将一盅温热的板栗乌鸡汤盛出一碗，舀起一勺喂给崔雁宁。
两个小宝宝便挨在崔雁宁身侧香甜睡着，未曾哭闹。
“味道如何？”
“尚可。”
陈卓璟抬勺喂汤，眉宇舒展，男人一向沉得住气，并未将今日盘旋在心头的怒气带来半分。
“天枢阁长老所言……”
陈卓璟打断崔雁宁的话，直截了当地给出态度，“我不会伤害孩子的，更不会把孩子送走。”
男人的眉眼含着柔情真意，崔雁宁笑眯着狐狸眼，“我相信陛下，一定会护孩子周全的。”
陈卓璟将汤碗放到一旁，“娘子不必为这些杂事烦忧，安心养好身子才为要紧。”
崔雁宁轻挽着唇笑笑，觉着身子还是累得很，下床如厕过后，便再度睡去。
午夜深眠，崔雁宁再度化身一缕孤魂，飘荡在皇宫里，飘进慈宁宫。
婢女和稳婆有条不紊地行动。
脸庞与陈卓璟有七分像的男人瘫坐在床榻前，紧紧攥着女人的手，粗旷的嗓音说着最温柔的话，“娇娇别怕，就这一次，之后再也不生了！”
“陛下，若真是…”徐娇唇色惨白，汗珠像初生的舐犊一样哗哗流淌，“若真是两个儿子，陛下真要伤害他们吗？”
“先别说这个，你安心生产。”
先帝陈禺明显在规避这个问题。
徐娇撂下垂立在榻上的双腿，跟在徐娇身旁伺候的嬷嬷大惊，“皇后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呀？可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徐娇冷着脸，拿性命做要挟，逼陈禺留下孩子，“既然陛下不想要他们活，那便干脆，让他们待在我肚子里舒坦，我与他们一块去了。”
陈禺皱着脸上的纹络，急了，“你这是做什么？简直是胡闹！”
徐娇忿忿而言，“妇嫁从夫，陛下既然相信天命，那我便和孩子一起，遂了这天命。”
徐娇强忍疼痛，扯着嘶哑的喉咙维护肚子里的孩子，“今日你若要我孩子的命，那便连我的命一块拿了去。”
陈禺凝着鹰眼，瞪着徐娇的眼神，又爱又恨，爱发妻，恨自己，手骨攥得咔咔作响的拳头砸在床榻上。
“行了！朕答应你，留他一命，长子为重，次子送往天枢阁，朕会下旨，不许一明杀他，封锁消息，只让他不见天日就好。”
“谢陛下恩典～”
泪珠弹跳落下，陈禺看着心疼。
陈禺抬手替女人擦泪，“好了，安心把孩子生下来，女人生孩子，都是在鬼门关走一遭，你这样，是在伤害自己。”
徐娇泣不成声，心里苦。
黎明悄然而至，两个孩子相继落地。
洪亮的啼哭声此起彼伏。
陈禺怀抱着陈卓璟，年茂图怀抱着陈卓一，虽然两个孩子长相相似难辨，但襁褓的颜色不同，玄蔺的皇室、王公贵族奉嫡长子继承传统。
从此，陈卓璟是东宫太子。
陈卓一是在天枢阁，在一明手下艰难生存的蝼蚁。
翌日，太和殿，今日的早朝格外热闹。
窃窃私语者多。
“陛下驾到～”
“微臣拜见陛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陈卓璟坐定，有大臣便开始坐不住了。
“陛下，”姜克斌第一个站出来，“天枢阁自玄蔺开国便掌卜算之法，算无遗漏，微臣听闻，陛下昨日杖责天枢阁长老，对天命置之不理。”
说到这里，姜克斌运动肺腑，再度给自己一股底气，“微臣斗胆，请陛下，顺应天命，处死六皇子。”
曹广昀同仇敌慨，情绪激动得很，“陛下乃是真龙天子，受天神命，下凡造福百姓，怎能忘记初衷啊！臣附议，请陛下处死六皇子。”
“臣附议、”
“臣附议、”
曹氏和姜氏两家都表了态，朝臣多半跟了态度。
陈卓璟扫视台阶下跪着的朝臣们，面色铁青，难看得紧，却迟迟没有松口。
早朝散去，赵洺峰与赵为礼同乘马车回府。
赵为礼轻皱起眉，“曹家和姜家联合上书，请陛下处死六皇子，但陛下，似乎并没有这个打算。”
赵洺峰冷哼一声，“让他们斗去吧！”
赵洺峰要坐山观虎斗，“老五老六下贬，崔仁良的儿子进了户部，我赵家，元气大伤，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填补填补。”
赵为礼看清了形势，“父亲大人说得是，此番若陛下迫于形势，无奈处死六皇子，曹姜两家，会失了圣心。”
“若曹姜两家抗压不了天子威严，崔氏定当更加得势，也会压得曹姜两家喘不上来气。”
赵洺峰合上双目假寐，“知道就好、”
蚩蛮，万里雪原，相貌平平的徐伟脸冻得通红，露在外头的手指冻得像红萝卜似的，徐伟等人，身披白布，趴伏在坡谷边，等待着，猎物的味道慢慢靠近。
蒙着月色的雪地，反倒通亮得很。
马儿在雪地里缓缓前行，为首骑着烈马的男人名曰蛮戟，乃是蚩蛮东部骆而智的头号大将军。
一众马儿上绑着拴着从蚩蛮西部富饶村庄洗劫来的肥鸡羊牛，蛮戟放声咆笑，“哈哈哈哈哈这炽而丹一死，沙西部不堪一击，等熬过这个冬天，怕是就要死绝了！”
蛮戟身边的随从跟着狂笑，“哈哈哈哈哈玄蔺那个徐伟再嚣张又如何！现在还不是烧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们粗犷的笑声震得松树上的雪嗙一声掉落。
徐伟瞪起眼珠，“3，2，1、”
破晓一拉粗绳，将一众马匹绊倒。
马惊嘶鸣，徐伟举起铁剑，张开血盆大口，“杀！”
“杀～”
“奴拜见王上～”
“大捷啊王上！”
炽而丹的中原谋士，白舒康毫不吝啬夸赞道，“那徐伟，当真骁勇，杀的蛮戟片甲不留！”
“好！传本王旨意，封徐伟为我蚩蛮护国大将军！”
“奴领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