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藏 第553章 罪证

看着睡梦中都显得紧张的宝芸，卫渊忽然有些愧疚。以她的天赋，至少修到御景不是问题，在修士漫长的生命中，才十九岁的宝芸，前方依然有数千年的漫长生命。

卓绝的天赋和顶级的家世，原来宝芸应该在家族安排下一帆风顺的进军法相，慢慢积累勋功，人脉和声望，再寻找合适契机突破御景，四平八稳的就能成就一代知名修土。

但是受卫渊所累，宝芸现在的生活就是备战，战争，再备战，再战争。

一个还不到二十的女孩子，生活中充斥着血腥和杀戮，还有无休止的疲倦。

卫渊心下暗叹一声，轻抚了一下宝芸的脸。

这张精致的小脸完全当得上吹弹得破几字，睫毛卷翘如羽，微微翁动着，鼻梁清秀高挺，一张粉嫩小嘴微张，呼吸之间，气息温热而匀长。

但是她这张脸杀伤力实在有些大，卫渊摸了一下之后，心态忽然就不对了，赶紧默背经典来抵消不该有的想法。

圣人有云，非礼勿视。但圣人没说非礼勿动。

此刻宝芸睡在面前，一无所觉，天下就没有几个人能够把持得住，而卫渊并不在这几个人之列。他的手就有了自己的想法，慢慢往下移动，眼看就要越过礼这个字的最后底限。

此时卫渊忽然发现，宝芸不是装睡，是真睡着了。

她怎么能睡得如此深沉，连卫渊之爪上身了都没有反应？

卫渊心知不对，再观察了一下，终于确定宝芸也进了人间烟火。

自从有崔聿的例子在先，现在太初宫修士几乎人人没事都往人间烟火里钻。

虽然每晚睡着后还要辛勤工作是有点惨，但是相比明显增长的灵性来说，诸修都是恨不得能够从早睡到晚，每个月最好能泡在人间烟火中三十天。

所以宝芸进入人间烟火也很正常。卫渊忽然就有些好奇，神识进入人间烟火寻找宝芸，手依然放在它该放的地方。

人间烟火现在的中心处是片方圆数干里的陆地，中心城市就建在这里。

此外还零星有几座小岛，其中一座小岛距离中心城只有几十里，这是卫渊应人间烟火要求而抬升出来的。

此刻小岛上已经相当热闹，上千名凡人正搭建了棚屋，开始在岛上一本正经地挖地基。看着那一个个丈许的深坑，卫渊也有些难以置信。什么样的楼需要这么深的地基？

随后卫渊发现，这些凡人住处旁边堆放着一个个袋子，袋子上写着水泥两个大字。

卫渊就有些论异，人间烟火这是也打算以水泥盖楼？有这个必要吗？

当初还是万里河山之时，凡人造房子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捏一批鼎，有方的，有斜的，也有柱。然后把鼎们往一起一拼，就是一座鼎屋。修建一座宅院用不了两天时间。

时至今日，许多研究院依然用这个方法盖房，人们相互之间说话，也经常有「快到叔叔的鼎里来」这一类的话。

卫渊看着小岛上一个个方方正正的深坑，条条笔直道路，一时竟有些恍惚。这些凡人想干什么，是要建个理想国，还是想要复刻一个天外世界？

卫渊找了几个凡人问了问，但他们都是一脸茫然，也不清楚自己要干什么，反正到时间自然会有任务分发下来在。

卫渊只得放过这几个凡人，继续寻找宝芸。这次查找中央城市后，卫渊将张生、崔聿、徐恨水这些都找了出来，但就是没有看到宝芸。

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难道青冥中还有第二个人间烟火？卫渊放出神识，再次在城市中搜寻了一遍，仍是没有找到宝芸。

不在中央城市，还能在哪里？新建的小岛上可没有她。

一想到小岛，卫渊突然想起黄云真君坐化时，曾经在人间烟火中生在了一株建木幼苗。这株树哪里去了？

有念及此，卫渊就想起来这株树孤悬海外，距离中央城市有好几百里。

卫渊习惯了思考时有人间烟火辅助，需要回想时自然有人间烟火搜索资料，

想要思考问题时也有人间烟火自动分析题目，替他思考验证，给出建议。

是以当卫渊在想这株建未到哪里去了的时候，就下意识地等人间烟火的答案。结果人间烟火没有答案，他空等半天，等同于在发呆。

卫渊省悟之后，才搜索自己记忆，回忆起了建木幼苗的位置。只是习惯了人间烟火辅助，骤然变成自己回忆，卫渊就感觉到了明显的吃力和沉重。

这完全是两种感觉，区别之大，有如乘喷筒遨游九天与赤足行走泥沼的分别。

找到建木位置，卫渊顺带再搜索了一下记忆，发现确实没有其它自己不知道的小岛，于是就将神识挪了过去。

在自己法相中，卫渊自然是念动即至，于是就看到了一株亭亭如华盖的大树下，一个少女盘膝而坐，面前飘浮着六十四个光球，正在全神贯注地处理。

少女自是宝芸，她神情专注，眉凝定。只是额角微微见汗，明显已经有些吃力了。

卫渊在她面前现身，宝芸觉察到他的到来，笑了笑，就继续埋头工作。

直到把手头任务一个一个处理完毕，宝芸才松了口气，看向卫渊，含笑道：「真没想到师弟的法相居然如此神奇，果然不愧是我太初宫古往今来第一天才！你这法相真是可怕，蕴神境都还没圆满，心相世界就已经快成形了。

嗯，这里什么都好，就是有些荒凉。崔聿他们都在哪里，也是一人一个岛吗？」

卫渊咳了一声，尴尬道：「其实这里有个城市的—”

宝芸腾地站起，道：「城市？在哪？带我去！」

卫渊见宝芸出乎意料的凝重，当下神念一动，已经带着宝芸来到了中心城市的广场上。

现在这座城市中有七十万凡人，人来人往，各种喧哗声冲宵而上，城中简直就是摩肩接，许多小道都是挤得水泄不通。看着这么多人，看着这么多建筑，看着一块块口气比四大仙宗都大的牌匾，宝芸已经彻底呆住了。

宝芸忽然道：「他们进来都是在这里？」

「应该————是吧。」卫渊答的有些含糊，他也没在意过这方面的事。不过现在想想却有些古怪，仿佛是某种力量有意识地让他不去关注这些。

宝芸看看一个个各自忙碌的人，看看远处吵吵闹闹的人，看看武馆中两个正认真酣战的人，忽然问：「这些人都是你控制的吗？」

卫渊摇头：「他们自有灵性，可以自主行事。我一般不加干涉，毕竟忙不过来。」

宝芸又问：！「那我修炼元神时，收到的任务是怎么回事？」

卫渊就解释了一下任务下发和完成提交的流程，最关键的其实还是一个个仙植节点。

宝芸再问：「原始任务都是你提出的吗？」

卫渊摇头：「不是，我只会提很少的一部分。

其实人间烟火此刻处理能力极为庞大，每时每刻都有几万个任务在处理。现在卫渊的需求在总任务中连万分之一都占不到。

宝芸若有所思，环视着周围，观察了好一会，然后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出去说吧。」

「好。」卫渊神识就退出了人间烟火，回到了现实。

宝芸一睁开眼睛，就急切地道：「师弟，你要小心！我看你的心相世界有失控的迹象，万一心相世界孕育出真灵———·师弟，你——.」

此时卫渊的手正按在山峰处，将山峰压成了高原。

刹那之间，以卫渊之脸皮，脸上也是滚烫，如同着了火。他分明记得，

进人间烟火前手不是放在这里的！

卫渊敢对天发誓，手真不是现在的这个位置！

卫渊想要收手，但手腕却被宝芸一把握住！

她小脸微红，目光移向别处，轻声道：「.-原来渊哥哥是馋人家身子了，唉，我现在也是寄人篱下的苦命人，哥哥若是想要，我又怎么敢不给？

不必这么偷偷摸摸的」

卫渊老脸燃火，一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丫头别看现在一副羞涩不已、心中小鹿乱撞的模样，实际上一只手牢牢抓住卫渊罪证，不给他一丝逃脱抵赖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