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之下：心之共鸣 第63章 直面

星瑶被引入另一间训练室，环境看似普通，但每次换不同项目的训练，洛星辰在一旁提醒都会提醒几句，今天是：“从现在开始，你的感官可能无法信任。这里的一切，未必遵循物理法则。”

训练开始。星瑶刚迈出第一步，她立刻感觉到了不同——脚下的地面看似平坦，但重心却奇怪地向后倾斜，她必须用极大的力量才能稳住身体。

当她试图扶住旁边的墙壁时，却发现手掌居然穿透了墙壁，像是触碰到了空气。

“这……”星瑶皱眉，“我该怎么行动？”

“试着观察，找到规律。”洛星辰通过耳麦传来指令。

星瑶闭上眼，试图排除眼前的错觉，专注于周围的声音和触感。她发现，脚下“倾斜”的重力似乎是随着她的动作改变的，而墙壁虽然看似虚无，但在某个角度下可以重新变为实物。

在反复尝试中，她逐渐找到了移动的方法——她必须用非线性的路径移动，甚至跳跃，才能适应这扭曲的重力。

……

训练还在继续。洛星辰正专注于星瑶的表现和各项数据。突然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慵懒响起：“辰辰还怪认真的。”

“哥，你怎么来了。”洛星辰错愕，蓦然回首。他本来计划着星瑶训练结束再去找苍穹殿找哥哥。他甚至没敢提前告诉星瑶自己的计划，他深知星瑶经过上次和哥哥见面，产生了多大心理阴影，如果提前让她知道，心态一崩，估计今晚的训练都废了。

晚上训练基地人不多，可统帅的出现，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大家都在揣测有大事发生，什么事能让统帅大晚上的来训练基地？一路上洛昊天遇见的眼神都是谦卑带着些许惊恐，每个人都规规矩矩站定，叫了“统帅”才敢继续进行自己的活动。

“怎么，不准我来？”洛昊天顿了顿，又环顾了一下四周，“这训练基地我多久没来了，被你管理的还挺有条不紊。”

洛星辰迅速看了眼对讲机，确认星瑶在训练室里还在专注的进行训练，并没听到他们讲话。才继续回话：“哥，本来打算等她结束去找你的。”

“我今天晚上没什么工作需要处理，与其干等，不如闲来无事逛逛。”

呵，你大晚上随便逛逛，还逛到训练基地。估计明天又是个大新闻。洛星辰腹诽，但表面依然毕恭毕敬：“要不哥，你先去我办公室坐会？等仁星瑶结束我就过去。”

听弟弟提到仁星瑶，洛昊天饶有兴致的看向屋内，仁星瑶依然眼神坚毅，专注于各项突发情况，汗水已经湿透了她的背。随即在屏幕上随意点了点，洛星辰伸手想要阻止，却被哥哥一把拦下：“哎？你这训练过于温和了。”

随即，训练室内的星瑶感觉自己走进了一个普通的走廊，但当她试图走到尽头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起点。走廊的尽头与起点不断重复，她像被困在一个无尽循环的空间中。

她停下来观察四周，发现走廊两侧的墙壁有规律地闪烁着微光。她尝试伸手去触摸，发现每次触碰微光时，墙壁上会短暂显现出一扇门的轮廓。

“是出口吗？”星瑶皱起眉，试着调整角度看向墙壁。门的轮廓似乎会随着她的视角移动，只有当她保持一定的步伐节奏时，门才会固定在某个位置。

她深吸一口气，按照步伐规律调整方向，终于在闪光中抓住了门的把手。一推开门，眼前的环境豁然开朗。

星瑶从门中走出，她以为一切结束了，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训练场。这时，一个熟悉而又让她紧张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尽头——洛昊天。

星瑶愣住了，身体下意识地绷紧。自从上次在苍穹殿见了洛昊天，他成了她最害怕的存在。她的嗓子发紧：“洛、洛老师呢？”

洛昊天没有回答，反而慢慢走近，目光如刀，声音冷得像冰：“你就是他的学生？这么狼狈，难怪他对你的评价如此一般。”

星瑶的呼吸一滞，不知道他是认真的评价，还是在考验她的心理素质。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退缩，尽管内心的恐惧几乎淹没了理智。

这时，房间的墙壁突然闪烁起另一种光纹，一阵低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训练结束。”

随着“洛昊天”像幻影一样消散。星瑶木讷的站在原地，还在回味刚才的虚幻压力。一个冷峻的声音从训练室门口传来：“看起来你经历了一场不轻的训练。”

星瑶的心脏猛然一缩，抬头看到洛昊天那张冷峻而不可捉摸的面容。他的目光比刚刚的幻象还要犀利，像是将她整个看透。

“统、统帅。”她僵硬地站直，慌乱的低下头，手心全是汗，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这是不是现实。星瑶刚刚已经耗尽了大部分体力，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浸湿了额前的发丝。她一边调整呼吸，一边试图稳定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洛昊天微微挑眉：“怎么，不敢看我？”他轻轻歪头，仿佛万象都已被他纳入掌握，静谧中自带一种压迫感。意味深长地扫了星瑶一眼，语气平静却让人不寒而栗：“如果训练是这样结束的，你还需要更努力。”

刚刚经历了幻象的星瑶，本就体力不支，面对洛昊天的突然出现，脑海里上次在苍穹殿经历的一幕幕疯狂涌现——那次见面让她崩溃，洛昊天的威严和冷漠深深刻进了她的记忆，成为挥之不去的阴影，刺的她脑壳生疼。随即身体便有些不稳，直直跪倒在地。

膝盖与地面撞击的剧痛让星瑶瞬间清醒。她训练受伤是常有的，也都有及时处理。只不过因为常常跌倒，膝盖总是受到撞击却没有什么外伤，星瑶想着只不过是因为高强度训练造成的，将来不需要这么频繁的训练了，多休息休息它自然能恢复。倒也从来没跟人提起过，也没去医务室看过。这次她依然想像之前一样扶着墙站起来，却觉得膝盖发软，不听使唤。

身为弟弟训练员多年的洛昊天，凭借经验立马发现不对劲。迅速靠近星瑶蹲下准备帮她检查一下。星瑶从余光看见洛昊天一步步向自己靠近，双眸如同深渊，令她感到心底的恐惧与期待交织。随着他的靠近，周围的声音渐渐消失，仿佛时间都为之停滞。她瞬间惊慌失措，只不顾一切的向后挪着身子，但她依然感到眼前的男人如同一道不可攀越的高墙，将她整个罩住。每一步他向前迈进，都像是沉重的锤子敲在她的心口。

她不知道统帅要干什么，只凭着直觉告诉她一定要远离眼前这个曾经让她痛不欲生的人。“统、统帅，我错了……不要……”星瑶声音颤抖，语无伦次，带着不受控制的哽咽，她眼里的恐惧几乎是实质化的，双手微微颤抖，嘴唇发白。她连自己错在何处都不知道，只想着先认错。统帅难道是特意来找她的？为什么？

洛昊天看到星瑶的反应，内心无语又烦躁。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眉头蹙起。算了，不检查了，先把她弄回弟弟的办公室再说。他大步上前，蹲下身，伸手勾住星瑶的下巴，将她迫使抬头直视自己：“你哭什么？”他的语气冷得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还没对你做什么呢，憋回去！”

星瑶早已被吓的无法正常思考，听见洛昊天冷冷的命令，本在抽泣的她立刻紧紧闭住嘴，努力不让自己再发出任何声音。可有些控制不住的从嗓子深处发出的抽泣声，还是不听话的跑了出来，星瑶又惊恐的看向洛昊天那深不见底的眸子，仿佛是个黑洞要把她吞噬。

洛昊天叹了口气，不再浪费时间，直接将星瑶从地上抱了起来。星瑶拼命挣扎，但他的双臂如铁箍一般，任她如何扭动都纹丝不动。“别乱动！”他冷冷地命令，怀里的人随即安静，她的身体轻微发抖，像一只被逼入绝境的小兽，唯一能做的就是服从。

随后转身对站在后方的洛星辰说道，“去你办公室。”就头也不回的向洛星辰的办公室大步走去。

洛星辰小跑几步追上哥哥，跟在他身旁。他能感到哥哥的低气压，又望向被哥哥箍在怀里还依然有些发抖的星瑶。星瑶把脸深深埋在哥哥的臂弯，肩膀微微抖动。他的心中有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在翻涌——他不喜欢星瑶在哥哥怀里的模样。他甚至有一刻，希望星瑶的脸，是埋在自己怀里的。

洛昊天用脚一踹就推门进入办公室。稍微环顾了一下，跟上次自己来的时候布置差不多。随即大步流星将星瑶直接放在沙发上，并不是特别温柔，动作却精准而迅速。

“坐好。” 洛昊天低声说道，语气冰冷，不容抗拒。

星瑶被扔的一恍惚，却丝毫不敢怠慢，慌忙坐直身子。

他蹲下身，伸手直接按在星瑶的膝盖上。星瑶吃痛，身体本能地想往后躲，但洛昊天另一只手迅速抓住她的脚腕，将她牢牢固定住。

“别动！”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抗拒的威严。

星瑶只能咬紧牙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忍住不敢流下。洛昊天的手指按压在她的膝关节上，力道精准而冷酷。随后又手带着星瑶的脚腕活动了几次她的膝关节，确认不是骨折，才轻轻点头，站起身。

“还好，积液而已。” 他淡淡说道，随即转向洛星辰，声音里透着质问，“受训者膝盖积液，不是一天两天了吧？你是怎么当训练员的？”

洛星辰沉下脸，低声应道：“是我的疏忽。”这一阵折腾，洛星辰早已看出哥哥在干嘛了，应该是星瑶膝关节积液严重，才导致她摔了一下后站不起来。可是这应该是积液很久了，为什么星瑶不跟自己说？

洛昊天冷哼一声，缓缓踱到办公桌前，背对着星瑶和洛星辰，双手撑在桌面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力：“上次见面，就因为你对受训者管理不善。这次又是这样。我也知道，你一直想恢复训练，是不是？”

洛星辰抬眼看向哥哥，语气里带着些许不甘：“是。”

洛昊天转身，锐利的目光锁定在星瑶身上，幽幽而略带玩味的说道：“那就让你的受训者再跟我对抗一次。如果她能成功，就说明你至少在训练她方面是没问题的，我就准你恢复训练。”

星瑶听到这句话，心里顿时一沉。她瞪大了眼看向洛昊天，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又要对抗？上次的阴影还挥之不去，可是听统帅的意思是，洛老师一直在要求恢复训练却一直没被批准？这已经将近一年了啊！

“哥，今天算了吧，我不要求恢复训练了。”星瑶刚完成训练，本就体力不支，还关节积液，如何对抗？自己恢复训练拖了也不是一两天了，不差这一下。

“我愿意试一试。”星瑶坚定的声音从沙发传来，洛星辰和洛昊天同时看向星瑶，一个紧张一个赞许，但好似都没想到她会接受挑战。

“不用，仁星瑶，我带你去医务。。。”洛星辰说着就向星瑶走来。

“副统帅，我知道自己不可能赢过统帅，但我想试试。”星瑶打断洛星辰，语气坚决。她早就不想做洛星辰身后弱小无助可怜的仁星瑶了，她早就想尝试着独当一面了，这样，就再也不用被洛星辰时常冷酷决绝的态度伤害到了。既然统帅又给了她一次机会，她想抓住。

“好，勇气可嘉。”洛昊天鼓了几下掌，声音在高耸的办公室回荡，令人心悸。“站起来。”

“哥你明知道她膝盖积液了！为什么！”洛星辰忍不住质问，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她自己选的，不是我，我只是给了她选项。”洛昊天摊了摊手，满不在乎的说道。

一来一回间，星瑶已经稳稳站定在沙发前。“来吧，统帅。”她挺直了脊背，眼神中燃烧着无畏的光芒，脸上的表情冷静而专注，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

洛昊天缓缓迈向房间中央，他的脚步每一下都像在星瑶的胸口敲鼓，沉重得令人窒息。他站定，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如炬，注视着眼前略显单薄的星瑶。接着，他慢慢向她靠近，目光犀利而坚定，仿佛要将她的所有防备一一击破，令她不由得想要后退，却又无处可逃。

“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别让我失望。”洛昊天语气冷峻，随手轻轻一挥，空气中便响起低沉的嗡鸣。星瑶只觉得周围的空气仿佛被压缩，变得厚重且难以呼吸。

“用尽你所学的一切，对抗我的力量。”他的声音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星瑶深吸一口气，努力稳定紊乱的呼吸。膝盖的刺痛提醒着她，她的身体状况并不好。她没有像上次在苍穹殿似的只会寻求洛星辰的帮助，这次的星瑶，甚至都没看他一眼。她这次要完全靠自己。

洛昊天稍稍抬起手，空气中的压力骤然增强。她知道洛昊天只是用了很小一部分能力，但即便如此，自己也几乎无法承受这种庞大的威压。星瑶几乎是本能地抬起双臂，努力撑住这无形的重压。她的肌肉迅速紧绷，额头上渗出汗珠，整个身体像是在暴风雨中的小舟，随时可能倾覆。

“专注。”脑海中，洛星辰的声音仿佛跨越了时间，在她的记忆深处浮现。

“看清局势，找到破绽，不要让压力压垮你。”另一次训练中洛星辰低沉的指导语也浮现在脑海。

星瑶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她双臂微微下压，改变力道分布，同时向侧方迈出一步，试图在压迫感中找到一丝可以呼吸的空间。

“不错，能分散压力。”洛昊天的声音淡淡传来，但随即，他的手指微微一扣。

瞬间，空气中的力量再次增强，如巨浪般扑向星瑶。她咬紧牙关，膝盖轻轻一颤，但硬是没有退后一步。

星瑶的呼吸愈发急促，四肢开始发软。她的脑海一片混乱，但她的脚却像钉子一样钉在地面上，任凭压迫感袭来，依然不肯倒下。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完全压垮时，手腕上的手链忽然亮起一道温润的光芒。那光芒从链子的中央扩散开来，迅速在她的周围形成了一层薄薄的护盾，将洛昊天的力量隔绝在外。

护盾外侧的压力撞击在光芒上，发出低沉的闷响，但没有再进一步侵入。星瑶猛地睁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变化。

洛昊天的目光一瞬间变得锐利，他的表情虽依然冷静，但眼底的诧异一闪而过：“随身物品化成护盾？”

他没有多说什么，但手指轻轻一动，力量瞬间提升。他想测试，这护盾究竟能支撑多久。

护盾表面的光芒一阵涟漪，但依然稳固地保护着星瑶。她借着这一刻的缓冲，调整了呼吸和站姿，目光不再惊慌，而是变得坚定。

洛星辰站在一旁，看到那道熟悉的光芒时，瞳孔微微一缩。那是他特意送给星瑶的能量石手链，没想到竟然能在关键时刻自动化为护盾。

他的心头有微微的自豪，也有一抹担忧。星瑶的潜力和毅力超乎他的预期，但为什么，这种成就感却掺杂着难以言喻的失落——他隐约觉得，星瑶正在渐渐远离他。不再依赖他、不再需要他。仿佛她今日的成绩，并不是因为他的指导，而是她自己硬撑着走出的路，这让他的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

洛昊天缓缓收回手，房间中的压力瞬间消散，空气变得轻盈起来。星瑶一时失去支撑，差点跌倒在地，但硬是咬牙站住了。

“可以了。”洛昊天语气淡淡，却少有地露出了一丝赞许，“虽然能力还很稚嫩，但至少说明，洛星辰在训练方面没有完全失职。”

星瑶喘着粗气，双腿几乎不听使唤，但她依然倔强地站得笔直，双眼直视洛昊天。“谢谢统帅指教。”她的声音虽显虚弱，却铿锵有力。

洛昊天转向洛星辰，语气冷然：“能量石？如果我没记错，这应该是你仅有的吧？就这么让给她？”

“我留着也没什么用。”洛星辰淡淡道，“很明显她比我更需要它，刚刚的场景你也看到了。”

洛昊天难得的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星瑶，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意味：“继续努力，别浪费了这份潜力。去医务室吧。”

“是，统帅。” 星瑶咬牙应声，随即拖着步伐，准备离开。

“你行动不便，我抱你去。”洛星辰抢前一步，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下意识地想伸手扶她，像刚才哥哥那样抱她入怀。

“副统帅，我自己可以的。”星瑶声音冷淡而坚毅。

洛星辰一愣，手在半空停滞了片刻。她的拒绝像一盆冷水泼在他心头。如果说之前他还在怀疑星瑶的疏远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么此刻，无需再怀疑了——她确实已经在刻意拉开与他的距离。

“副统帅。”这个称呼她最近叫得越来越频繁，甚至带着一种刻意的疏离感。而曾经的星瑶，即便是不小心跌倒，都会主动让他扶起来，现在，她却选择咬牙硬撑，甚至连走路都困难，也从未向他开口。甚至在他主动伸出援手的时候，她也是第一时间拒绝。

望着星瑶一瘸一拐、缓慢却坚定地离开办公室，洛星辰感觉自己狼狈至极。胸口闷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他僵在原地，失落与尴尬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席卷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