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之下：心之共鸣 第58章 失败

直到到四月中旬，三个课题的项目书终于在匆匆忙忙加洛星辰的催促中完成。可是她实在没信心让五位教授都满意。毕竟，答辩只是考核的其中一项，在答辩之前，三个项目的写作方面是否合格，也是答辩委员会对此次考试的重要一项。

星瑶是知道理论上洛老师不可以提前给出任何建议的，不过她还是想先让洛老师过目，看一下他的反应。如果他说需要修改一下再发给其他教授，是不是就说明自己写的还有待提高？如果他说直接发吧，那应该是还算满意？洛老师的意见，应该就能代表大多数教授的意见吧？

星瑶对自己的主意颇感满意，随即给洛老师发了带三个课题附件的邮件。她惴惴不安等着洛老师的回复，没想到等来的居然是洛老师本人。

洛星辰从学生办公室门外进来，直接劈头盖脸问星瑶：“你把项目书单独发给我是几个意思？”

星瑶听见洛老师的声音，慌忙站起来，她觉得洛老师的语气透露着不满。可他这问题是什么意思？只能有什么说什么：“洛老师，我有点没信心，想让你先过目一下。。。”

“你不知道我不能提前给你任何意见？”

“知道。。。”星瑶避开洛老师审视得眼神，眼神闪烁的乖乖回答。

“所以你明知故犯？”

“不是的，不是的。。。”星瑶抬头对上他有些怒意的眸子，慌忙摆手，怯懦的回答。可是说不是明知故犯，好像也站不住脚，但她真的只想看看洛老师的反应啊，怎么又无意中触碰到他生气的点了？

“不是？”洛星辰盯着星瑶有些涨红的脸蛋，想从她表情里读出什么，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他又回想起之前在苍穹基地星瑶找高宇快速提高能力。那次他都对她那么狠了，为什么换到学校，她还是这样？他觉得星瑶这行为，说到底还是想投机取巧。“那要发，就一起发，要么，就谁也不要发。”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就要走。

几句对话，星瑶明显感觉到洛老师的怒意，虽然心里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洛老师会生这么大气。但看着马上要离开的洛老师，她觉得不解释一下，等自己答辩会死得很难看，毕竟自己的导师有一票否定权。“洛老师！”她慌忙小跑几步追上都已经走出门的洛星辰，见洛老师停下来，也没回头，才糯糯的开口，完全坦白的把内心想法一五一十说出来，“我单独发给你，其实。。。是想看看你的反应。。。如果你说让我再改改，肯定是你觉得我写的不好，如果你说可以发给其他教授，那应该是觉得还行？对不起洛老师，我不该妄图通过你的反应来揣测我写的好不好。”

洛星辰站在门口，半晌没有动。他抿了抿唇，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权衡什么。办公室外走廊的风吹动门边的几张纸，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他终于转过身，目光落在低头站着的星瑶身上。她的脸颊红得像抹了胭脂，小手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显得既忐忑又可怜。

“你是觉得我说可以发给其他教授，就代表你做得够好了？”洛星辰的声音比刚刚平缓了一些，但依然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质问。

星瑶点了点头，抬起眼看洛老师，水灵灵的眸子里带着一层期盼：“是啊，洛老师意见，应该能代表大多数教授的标准吧？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写的是不是合格。”她咬了咬唇，声音越来越小，“如果您觉得我不合格，我就再努力改改……”

洛星辰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过火了。星瑶这么想，无非是紧张，想得到一点心理安慰而已。他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有些隐隐的愧疚。

“瑶瑶。”他唤了一声，语气稍微缓和了些，“我知道你紧张，也理解你的心情，但你要明白，我不能在正式答辩前给你任何直接的建议，这是规则。”

星瑶愣了愣，忙不迭点头：“我知道的，洛老师，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洛星辰看到她一副犯了错的小动物模样，嘴角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却又立刻恢复了面无表情。他低头看了她一眼，语气里透着耐心：“好吧，既然你发了过来，我就告诉你，我看了一下你的项目书——”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星瑶瞬间屏住呼吸的样子，“总体还不错。”

星瑶愣住了，没想到洛老师居然会给出肯定的评价。她怔怔地抬头，眼里仿佛亮起了星光：“真的吗？洛老师？”

洛星辰点了点头，语气淡淡的：“如果我觉得有问题，会直接让你改。但你也别因此就放松了，答辩上其他教授的问题未必会比我更容易。”他看她听得一脸认真，又补了一句，“特别是某些你以为自己准备充分的地方，往往是最容易被忽略的。”

星瑶小鸡啄米般点头，连忙说道：“我明白了，谢谢洛老师！”

洛星辰看着她这副乖顺模样，心里的烦躁散去了不少。他觉得自己刚刚确实小题大做了些，不过转念一想，也正是因为星瑶总有这些小心思，他才不放心让她在答辩时掉链子。她总是需要时不时的被敲打敲打。

“行了，别站着了，回去好好准备吧。”他说完，不可察地轻笑了一声，转身往办公室方向走去。等他回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才发现刚才自己竟有点克制不住笑意。他摇了摇头，揉了揉眉心，心想自己可能真的有些过分认真了。但看着桌上的文件，他又忍不住补了一句自言自语：“不过，这也算是为了她好吧。”

有了洛老师的肯定，星瑶信心满满的需要把项目书线条给答辩委员会成员过目，点击邮件发送的一瞬间，她长舒一口气。

可是这场战斗并没有结束，星瑶还需要协调教授们的时间来定答辩日期。这是一项让她头疼的任务——教授们行程满满，回复邮件的速度堪比蜗牛，而她不得不一遍遍修改答辩时间计划。

“仁星瑶，你真是上辈子欠了这些教授的。”在第三次收到教授们时间冲突的邮件时，她用力捶了一下键盘，却只能耐着性子重新拟定方案。

终于，在五月之前，星瑶找到了唯一一个教授们都有空的半天，还是其中包括洛老师在内的两个善良的教授愿意为了这个答辩时间调整自己安排后的结果。

之前一直期待着教授们的回复，好定下时间。可是真的等时间定下来了，星瑶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她跟毕业的师兄dan打听了之前系里的情况，得到的消息是答辩没过的还不在少数，但教授们会给第二次机会。不过，如果一次能过，谁会希望来两次呢？她还偷偷问了dan洛老师一般会问什么问题，dan透露说洛老师为了显示中立，反而会问比较难的问题，并且倾向于宏观问题，但并不确定这经验能不能帮到星瑶，毕竟，自己只是个例，没有统计学效力。

星瑶被dan的经验分享弄的更紧张了。在这短短的几周内，她还要为其中一个项目制作一份清晰的ppt——然而，她并不知道委员会会选哪一个。这意味着她必须准备好三个ppt，并且为每个项目可能被提出的问题做好充足的答辩准备。

洛星辰有意无意地关注着她的状态，但他没有多言，只在偶尔遇到她时提醒一句：“调整心态，不要慌乱。”星瑶总会点头，但她自己知道，每次听到这些话，慌乱的心情非但没减少，反而多了一分。

五月，答辩的日子终于到了。

会议室里，委员会五位教授正襟危坐，洛星辰首先告诉星瑶，单说写作方面，三个项目都有可圈可点的地方，他们经过讨论，一致决定选第二个项目“基于纳米孔技术的膜蛋白三维结构解析及药物筛选平台开发”作为此次主要的答辩项目，请星瑶详细说明这个项目的选题和设计思路。星瑶站在讲台前，点点头，手指死死攥着ppt翻页器，掌心已经被汗湿透。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用一口流利的英文开始介绍。教授们时而微微颔首，时而低头记笔记。

星瑶介绍完自己的大致思路，谦卑的加了句：“如果教授们有任何问题，可以随时打断我，我很乐意解答。”

几个教授听后都面目和善的点点头。

等星瑶进入项目设计细节的讲解，第一位教授发问了：“为什么选择纳米孔技术来解析膜蛋白？与传统x射线晶体学相比，有什么优势？”

这问题星瑶正好考虑过，对答如流：“纳米孔技术不需要蛋白质结晶，可以直接在接近天然状态的环境中解析膜蛋白的动态结构。此外，该技术能够实时监测蛋白质构象变化，这是传统晶体学难以实现的。”

看教授们都露出赞许的表情，星瑶紧张的心也跟着稍微放松了一点。但是很快，又有教授提问：“纳米孔技术能在高盐浓度或膜电压条件变化下仍保持信号稳定吗？你是否考虑过极端环境对膜蛋白结构解析的影响？”

星瑶一愣，这个问题她没有完全准备好。她不记得自己是否查阅过类似文献，有没有过往实验支撑她的论点：“嗯……我们主要是在标准条件下进行实验，极端条件下……可能……”星瑶感到有些语塞。洛星辰此时微微偏头，轻声自语：“你的高盐测试……”他的语气足以让星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其实自己课题也有类似的研究。连忙说：“对了！之前有文章进行了高盐浓度条件下的信号测试。结果表明，通过优化膜电压和缓冲液成分，纳米孔传感器能够保持信号稳定。此外，他们还在不同的ph和电导率条件下验证了膜蛋白的稳定性。”说完感激的看了看洛老师。

丝毫不给星瑶喘息的机会，另一个教授就又开口了：“你的纳米孔平台如何避免因膜蛋白的高度异质性导致的信号噪音？是否开发了相应的算法来过滤非特异性数据？”这个问题强调了技术细节和数据分析方法的结合，她试图用逻辑解释自己的选择，却明显感觉对方并不满意。

洛星辰接过话头：“你的假设基于某篇文献，但该文献的数据在两年前已被更新，你的设计是否过时？”这个问题如同一记重锤，直接敲碎了她的冷静。她的思绪开始紊乱，回答也变得磕磕巴巴。会议室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教授们的提问如同暴风骤雨，一个接一个涌来，而星瑶渐渐显得力不从心。

绝望的情绪在她心中逐渐蔓延。她不想就这样失败，她需要通过这次答辩。就在此刻，一个大胆的念头闪过她的脑海。她决定尝试使用自己的心灵情绪操纵能力，影响教授们对她的看法。

她悄然释放出心灵情绪操控的能力，试图让教授们对她产生更多的信任和好感。她感觉到自己内心的焦虑逐渐减轻，目光也变得更加坚定。然而，她并没有察觉到，坐在一旁的洛星辰，目光中闪过一丝警觉。

就在她试图进一步增强影响力时，洛星辰突然在桌下轻轻敲了三下。星瑶一惊，望向洛老师，他眼底??冷?，目光如炬，她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被他发现了。

她的精神连接被瞬间切断，教授们的神情似乎也恢复了正常。洛星辰清了清喉咙，眉梢带怒，不似往常的清远疏淡，?是呈现?种乖张和锋锐之感：“仁星瑶，请你专注于回答问题，不要分心。

星瑶的脸色瞬间苍白，心跳如鼓。被戳破的伎俩，让她感到?地?容。她明白自己又犯了洛老师的大忌，试图用能力操纵他人，这是极其不负责任的行为。而且，她明白自己的能力远未达到可以在众多教授面前隐蔽施展的程度。

接下来的提问，她试图集中注意力，但思维如同断线的风筝，随风飘荡，回答也变得磕磕绊绊。教授们的眉头越皱越紧，会议室的气氛变得沉重而压抑。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洛星辰，希望再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提示。然而，洛星辰的表情依然冷峻，没有任何情绪流露。

答辩终于结束，教授们让星瑶先回避十分钟，她机械地走出会议室，心中充满了懊悔和恐惧。她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无法平息内心的波澜。

十分钟后，会议室的门被推开，身为答辩委员会主席的洛星辰站在门口，神情严肃：“仁星瑶，可以进来了。”

她低着头走进会议室，感觉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教授们的目光直刺她的内心。洛星辰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仁星瑶，经过讨论，我们认为你的项目思路新颖，创新性强。但在答辩环节，理论支持和实验设计的逻辑性还有所欠缺。另外，你的ppt逻辑清晰度不足，不能很好地支撑项目书中的假设和设计。”他顿了顿，目光深沉地看着她：“更重要的是，答辩过程中，你的心态不够端正，试图通过不正当的手段影响评审结果。”星瑶的心猛地一沉，脸色苍白如纸。“因此，综合考虑，我们决定：未通过。”

未通过。这三个字如同冰冷的利刃刺入星瑶的心脏。她的视线开始模糊，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但她努力控制住自己，没有让泪水流下。

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微弱却坚定：“谢谢各位教授的指导，我会认真反思，努力改进。”

走出会议室的那一刻，星瑶感觉全世界都在远离她。走廊的灯光刺眼而冰冷，她的步伐沉重而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