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玑舞 第一百九十九章 忘川河里的鱼

人族舍弃身后灵这条路，就像是遭受挖肉之痛一般。

本以为身后灵这条路走不通了，心中纵是有多不舍，为了人族未来也只能舍弃。

而现在这尊自称为孟婆的先天神灵，却跟自己们说，自身灵竟然还有转生机会。

听孟婆的意思，自身灵是在度朔山这个虚空中的地方通过净化后再次转生。据人族观察，除去自己种族以外，别的种族还没有发现身后灵这种存在形式。

那么身后灵转生后，应该是转生到了人族。

假设人族身后灵转生，和先天神灵的转生一样。只是消除记忆，而不磨灭法则。

那么人族身后灵不管是不是有法则承受的极限都需要重点培养。

甚至人族觉得也许，人族和先天法宝贴合也有可能是因为身后灵法则保留的原因导致。

不然按理来说先天法宝存在的时间线甚至要早于万族之前。而且现在看来它的数目并不少。从华胥氏开始，短短几百年时间内，光是人族自己就已经找到上百件先天法宝。

而从伏羲用先天法宝弑神后，万族才开始寻找先天法宝。虽然它们数量众多，但是九州之地如此宽广，再加上虚空，更是无边无际。

但是据人族观察，它们在短短不到十年的时间内，也搜集了不下百件的先天法宝。如果加上那些人族不知道的，那数目可能超过两百还不止。

如此多的先天法宝，人族却在亿万年内都没有发现过一件。现在看来，也许人族不是没有发现过，而是发现了却用不了，或者说达不到先天法宝最低的要求。

孟婆说过的少数的那些能进入鬼门转生的人族身后灵，也许就是华胥氏，现在天皇燧人，人皇伏羲，地皇神农这些和先天法宝契合度很高的人族。

度朔山，鬼门。

看来计划有变了。

人族为了不引起万族注意，让还没有完全暴露的地皇神农跟着孟婆去了一趟虚空中沧海之畔的度朔山。

地皇神农带回来的消息，大体上和孟婆说过的一模一样。只不过，在有些细节的东西却和孟婆说的完全不同。

细节的不同倒不是说孟婆说谎或者说故意隐瞒了细节部分。

而是祂和神农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

地皇神农跟着孟婆到度朔山后才发现。他可以看到黄泉路，九泉，奈何桥，甚至是忘川河的存在，但是肉身却不能靠近一步。

他遇到的情况和孟婆当年走向鬼门之时很相似，感觉黄泉路，九泉，奈何桥就在眼前，但是就是到不了那个地方。

地皇神农知道自己这一趟的结果关系到人族以后，由不得他一点马虎。

如果就这样一无所获的离开，人族再派人过来可能时间上就耽搁了。

地皇神农没有办法之下，借助他的先天法宝神农鼎，辅以祭祀之法，竟然成功让自身灵离体。

自身灵立体之后，他才能走上黄泉路，过奈何桥。

凭着地皇神农的法则小圆满之境并且在先天法宝神农鼎护住下。

地皇神农这趟黄泉路，奈何桥也走的不稳当。三番五次的出岔子，差点就彻底迷失在里面。

要不是有黄泉地狱狱主和孟婆一路护着，他最大可能就是连黄泉路都过不去。

黄泉路上，不在有滚动不休的黄泥风暴。但是一旦有灵走上黄泉路，黄泥就会附着在灵身上。刚开始只是脚下有一些，可是越往里面走，灵上附着的黄泥就越多。

黄泥越来越多的情况下，地皇神农也感觉到身子越来越重，到最后几十步之时，他甚至是被九泉狱主一齐拉着，挪移着前行。

而且黄泉路上不能停，就算是你走的再慢只要一直走下去就不会沉下去。一旦你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身子必然就在瞬间下沉。

地皇神农就吃了这个亏，中间想着停下来观察一下，结果身子沉下去大半，到后面之时不得不靠九泉狱主一路拖着。

黄泉路上除了黄泥以外，还有路边开满的曼珠沙华也很危险。

在地皇神农眼中，曼珠沙华花开叶落，是一生一世。花开时是生的记忆，花落叶之时是死的记忆。曼珠沙华在他一路走过之时，不停花开花谢，叶生叶落。

他则看到了自己亿万年来的无数世记忆。

而走过黄泉路后，到奈何桥和忘川河面前其实还有一段路。这一段路走过，本来在脑海里面的往世生死所有记忆都消失不见。

如果不是地皇神农用神农鼎和自身灵相连，记住了黄泉路上所有记忆，地皇神农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黄泉路上的所有记忆。

经过这条路后，地皇神农直接就出现在奈何桥上。

地皇神农本想着也去忘川河感受下的，不过他想了无数办法也没能从奈何桥下来。

他无奈之下只能放弃，老老实实走奈何桥。

奈何桥在他眼中也和孟婆不一样，孟婆眼中的奈何桥桥是一座很窄的很滑的小桥。

而在他眼中奈何桥宽广无比，而且分上中下三层。地皇神农出现在最上面一层，路面正常无比而且整个第三层都只有他一人站在上面。而底下一层人数明显很多，整个桥上站的密密麻麻的，这些人都是来来回回的走着。而且很奇怪的是，这一层的路面上是不是有忘川河上的血水覆盖上来。

而却忘川河的河水

貌似只覆盖这一层，明明最下面一层离河面最近，但是却一滴河水都没有。

他站在桥面上看着下面一层被孟婆消去记忆的人一但踩上血水就自觉的向忘川河里面走去。

不管自己在桥上层怎么呼叫，他们都像是听不到一样，直冲冲的走到桥边。然后桥下有无数血手把他们拉入河中。

河中出现的也不是孟婆描述的蛇虫鼠蚁，撕咬身后灵。而是出现了两种很奇怪的生物，一种是铜蛇一种是铁狗。

铜蛇铁狗，不停的咬噬掉下桥下的身后灵。这些身后灵，很快就被咬的只剩下一副枯骨。

被咬成枯骨的身后灵竟然有人没有死亡，而是端坐在水面上大声哀嚎。

他们的哀嚎声好像对于最下层的身后灵有莫名的吸引力。

最下层的身后灵，随着声音走着走着就掉到了忘川河里。

这些人掉进忘川河后，不会被铜蛇铁狗撕咬，而是直接就沉入忘川河底，随后冒出一些巨大的气泡。

这些气泡飞在空中不停爆裂，散发出恶臭气味。

空中的这股恶臭之味，一直往上冒。很奇怪的是，最开始的时候地皇神农闻到这股恶臭味一直呕吐，吐出一种土黄色却有血腥味的东西。灵体全身上下通透一片，都可以穿透实物。也不知道这些呕吐物是从哪里出来的。

可是吐着吐着，地皇发现自己好像闻不到恶臭味了，反而是一种很香的味道围绕在他身边。

那种香味有点像是祭祀之时燃烧的烟火香味，不过比那种香味更纯正，也更香。

到这时奈何桥和忘川河的样子在他眼中再次发生变化。

此时他看向奈何桥之时，发现整个奈何桥上金光灿灿，而忘川河的水清澈见底。

那些浑浑噩噩在桥上行走的身后灵，两眼清明，只是各自满怀心事。他们每走一步，就叹息一声。

忘川河底下则游满了金色鲤鱼，他们不停的跳跃出水面。它们它们跳出水面后，会四处张望，好像是在寻找什么？

数百万条金色鲤鱼同时跃出水面后，金光格外灿烂。这些金色鲤鱼，有些在张望后会锁定一个目标，为了这个目标它被其余金色鲤鱼拍打的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这些锁定目标的金色鲤鱼会掉到桥上二层，当那些鲤鱼跃上桥后会变成身后灵的样子。

此时那些不停叹息的身后灵中就会有一个身后灵停止叹息欢天喜地的走到那身后灵身边，随后小声说这话，两个身后灵携手跳下忘川河。

这些携手跳入忘川河的大部分都是一男一女的身后灵。

地皇神农竖起耳朵想要听听下面的身后灵到底在说

些什么。

可是不管地皇神农用尽神通都听不清楚对方的话，直到他要放弃的时候他果然听到了一个男声说道。

“我在忘川河内化身为鱼千年，用经全力跃出水面，只是是为当年的那一句誓言。今日我且问你，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可还作数否。”

随后一个女声答道。

“我在桥上一直徘徊不前，心中总有不安之感，生怕一旦过桥之后会失去最重要的东西。可是我总是想不起来，我一直叹息一直叹息，被人群推着也不愿意向前行。现在与你相见后，我终于明白曾有一人于我盟誓，生生世世永不分离。无需质疑，我这就随你而去。”

然后就是噗通两声落水之声。

地皇神农听到那两声落水之声后，就没有在刻意去听了。

他想起来自己的妻子听訞，不知她可愿意和自己立下生生世世永不分离的誓言。

如果可以的话，地皇神农也愿意和她变成两条一直在忘川河里面并肩游荡的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