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塞丽莎的复国日记 第八章 出发吧！（5）

那教士拎起自己的衣服，匆匆忙忙地离开了二楼的看台。接下来的时间里，他要忙着去整理自己这一伙人的行李，尽早离开这座岛屿，是没时间再去管海盗王国的事务了。

艾拉勾了勾手，示意一个随从过来，在他耳边小声吩咐到：“去把帕拉塞尔苏斯找来。”

那随从刚下楼没多久，海斯泰因就去而复返，回到了艾拉的面前。

“我刚刚看到那个教士下楼了，走路匆匆忙忙的，还摔了一跤。看起来慌得不行。”他说道，“你和他说了些什么？”

“我让他们这一伙人乘上船，尽快离开这里了。他们对我感恩戴德。”艾拉试图为海斯泰因陈明其中的利弊，“只要他们离开岛屿，就没有必要杀他们了，反而是不杀他们还有些好处……”

“我知道。在明面上保持和天方帝国的合作关系，有利无弊。他们对我们越信任，我们对他们造成的损伤就越大。”海斯泰因不等艾拉说完就点了下头，“等这些天方帝国的眼线走了，我们就能放心地谈论真正的作战计划了。现在看来，决定战争走向的，关键还是剩下的那三名使徒，以及至今真身不明的神子……”

听着海斯泰因的话，艾拉脸上的表情，从迷惑、诧异、逐渐变得惊愕不已。海斯泰因还在那里陈述着自己对形式的判断，她忽地就凑上前去，用手搭了搭海斯泰因的额头，然后又搭了搭自己的。

“奇怪，看起来也没有发烧啊？”

她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当然，这句话肯定被近在眼前的海斯泰因给听到了。他的脸，一下子又变黑了：“你这是在干什么？”

“海斯泰因，你待会儿要不要让帕拉塞尔苏斯帮你看看？”艾拉说道，“让海盗王国改信的时候，我本来已经想好了一大堆说辞来说服你的，可你却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当时我就在怀疑了……还有刚刚，正常的你的话，肯定会吼着要把他给杀掉的——仔细想想，自从你上次被猪撞了后，你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了。你是不是脑子被撞出了什么伤，到现在还没好？”

“我好的很。”海斯泰因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那为什么……？你之前明明一直、一直都在和我作对的。啊！我有听说男人被阉割后脾气会好很多，你是不是年纪大了，功能不行了……”

“给我闭嘴！”海斯泰因忍无可忍地吼了起来，“我好得很！”

“对对对！就是应该这样！”艾拉拍着手跳了起来，“这才是海斯泰因啊！”

海斯泰因脸上青筋暴起，看着马上就要一拳往艾拉脸上招呼过来了。可他终究还是摇了摇头，把气给咽了下去。

“我们已经较量过一次了，我输了。输的人要听赢的人的，这是这片土地自古以来的规则。没什么好说的。”

“就这？就因为你被我养的三万头猪给撞到了？”

“而且我确实认为你的做法很聪明。”海斯泰因说道，“我们早就已经改过一次教，信仰的神从阿萨神族改成奥林匹斯诸神，习惯之后其实变化也并不大，无非就是换个神像、改一下神的名字而已。给我加护的从阿萨神族的战神变成了奥林匹斯山上的战神，我也没发现有什么区别。在经历诸神的黄昏和举国改信两件大事后，在我们海盗王国，神其实已经变成了一种和衣服一样可以随便更换的东西了。换一次、换两次，都没什么区别。可对视宗教为头等大事的天方帝国而言，这个行动足够让他们把我们当成自己人，从而为我们获取种种便利……”

“唔……”艾拉认真地看着海斯泰因，“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

“你做的事情，总是令人震惊。”海斯泰因说道，“当初见到你的时候，海盗们都吹嘘说你是女武神，可我看着你，就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孩而已。可就是这样的小女孩，最后却帮我战胜了拉格纳。我的师父曾经和我说过，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而你已经用行动证明了你是天才、而不是疯子。对于这样的你，我为什么不能多一点包容呢？”

海斯泰因这么真诚，艾拉反而到有点不好意思了。她挠了挠自己的鼻子，说道：“说起来我还没有谢过你呢。天方帝国和七丘帝国之间的战争，原本是和你无关的……”

“没什么谢不谢的。”海斯泰因说道，“我答应过为你出兵，帮你夺回王位，这是报答你帮我击败拉格纳的回礼，我只是在信守承偌而已。当然，你夺回七丘帝国的王位后，瑞典王的头衔和领地我会收回。瑞典的土地几乎占了整个英雄王国的三分之一，我可不能让它跟着你一起被带到七丘帝国去。”

“啊？”艾拉跳了起来，“你要收回我在瑞典的领地？”

“那你想怎么着？”海斯泰因哼了一声，“你一个七丘帝国的巴塞丽莎，占着瑞典，是想继续让我当你的顶头上司吗？”

“不是这个问题！我知道人不能太贪心，但是我在海盗王国修的学院、马路、城墙、集市……交给海盗去打理的话，很快就会荒废殆尽的！”

“这些东西我都会帮你打理的。放心，我不会让你一手打造的瑞典荒废。”海斯泰因颇为感慨地扭过头，看着下方的弥撒仪式，“当我在大海的彼岸寻找文兰的时候，你在瑞典建设哥特兰。我寻找文兰失败了，而哥特兰，却有了繁盛的贸易、宽敞的大道、一群上过学识过字的人才。也许这才是正确的道路……比起寻求那虚无缥缈的神话之地，用自己的手去创造文兰，才是一个王所应该做的。”

刚刚离开的那个随从走了回来。“瑞典王，”他说道，“帕拉塞尔苏斯到了。”

“好了，不说这些远的了。”海斯泰因在旁边摇了摇头，“我和天方帝国的使徒对战过，使徒的强大超乎我的想象。听说那什么神子更在其之上，要是不能想办法解决掉他，你恐怕得继续窝在瑞典，当你的瑞典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