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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特，太好了，刚好在这里遇到你。”
伊德海拉派给了约瑟夫一个外派任务，去西南方向的一个三级猎区内取一个特殊感染体的生物样本。
他离开基地之前需要一些药剂储备。
“我和你一起去吧，”得知此消息的卡尔不愿意让约瑟夫一个人前往，“你放心，我不会拖后腿的。”
两人争执了一番。
约瑟夫：“你为什么一定要跟着？”
“我怕你不在基地其他感染体把我埋了。”卡尔觉得这个理由一定特别有说服力。
因为约瑟夫同意了。
——
薇拉把车钥匙给约瑟夫，“说真的，我要是你，我就带着人跑路了。”
“谢谢提醒。”约瑟夫神色淡定地接过钥匙。
伊德海拉给约瑟夫的坐标位于基地西南方向的一个陡崖石林。
那里常年多雨水土流失严重形成了很独特的喀斯特地貌，这样的环境里多虫蛇，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被感染。
而且，任务地点也很偏僻，山地车并不能直接到达，他们必须通过步行和攀岩才能抵达……
卡尔：“首领为什么会给你派这么危险的任务。”
“可能是她察觉我想要脱离了吧。”约瑟夫整理了下登山装备。
伸手把卡尔的手托起来，帮他调整好袖口，避免在穿过灌木时有蚂蝗爬上他的手臂。之后把绑在自己腰上的登山绳子扣到卡尔腰上。
“脱离了，你打算去哪？”
“去找一个很重要的人，”约瑟夫看了看被雾气包围的石林，“我唯一记得名字的人，我猜想他应该是我的爱人。”
很自然地抓住了卡尔的手，“这片区域很危险，你绝对不能离开我半径一米外，知道吗？”
“先生对所有人都那么贴心吗？”
“当然不是，”约瑟夫带着卡尔往前走，“至少在我记忆里，只有你是特例。”
——
沿着山路往上走，水雾让脚下的石块变得湿滑，卡尔需要抓紧约瑟夫才能稳住身体不至于摔倒。
所以他们也离对方特别近。
约瑟夫小心拉着卡尔爬上一块长着青苔的石头，这块石头上留下了不知名动物留下的抓痕，看起来很深的三条沟壑，很难想象是什么样恐怖的感染体在上面留下的。
这个世界到底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到处充满危险，到底是什么改变了生态法则，让它们产生异变，疯狂地掠夺，掠夺资源，掠夺基因，在后期和迪鲁西教授的研究中卡尔还得出了感染体可能通过某种特殊的融合方式掠夺另一物种的特殊能力。
真是让人胆寒，如果放任感染继续下去，以后的世界又会变成怎样疯狂的样子。
不得而知。
卡尔之所以留下暗塔，就是希望可以通过暗塔窥探一角感染体的生态法则。
从薇拉那里得到的消息远远不够，也许只有暗塔的首领才知道更深一层的秘密。
一切都如同阴霾一般笼罩着卡尔，让他觉得喘不上气。
“要休息一下吗？”约瑟夫看卡尔脸色不好，他不是分化的哨兵向导，身体机能多少是跟不上约瑟夫的。
嘴微微张开一条缝，加大了氧气的摄入量，“没关系的，我可以……”
话没说完就被约瑟夫拦腰抱起了起来，“嘘，不要出声。”
安静下来的卡尔也听见了，自己脚下并不是什么长着青苔的石头，而是一只甲鱼类的巨型感染体，他们正站在它的外壳上。
这一类感染体的性格比较好斗凶残，刚刚看到的抓痕大概是和别的感染体打架留下的。这样的家伙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可是明明只用提醒一下就好了为什么非要给卡尔抱起来。
约瑟夫唇角挂着浅浅的笑，并没有做出任何解释。
他们在一处平整的空地休息，约瑟夫看见了卡尔手上戴着的手环，那显然不是卡尔的手环，手环本身有些偏大，戴在卡尔手腕上会显得有些松垮。
“你的手上的手环看起来好像并不属于你。”约瑟夫坐在卡尔旁边，他的精神体缠绕到树干上作为哨眼，警惕周围的生命信号。
卡尔抬起手腕，大概是因为经过了水雾的沁润，他的皮肤显得格外的白，终端手环松垮地套在手腕上，“这个是基地的个人终端手环，它曾经属于我的爱人。手环会记录主人的生命体征数据上传到系统，芯片会随主人的死亡而被销毁，这一枚的芯片已经被取下来了。”
“我很抱歉听到这样的消息。”约瑟夫真的有为自己的冒昧发问而忏悔。
卡尔想笑，但是忍住了。
“没关系。”卡尔看着手里的终端，“我相信我的爱人没有死，我在等他回来。”
“就这样等着，没有别的打算吗？”约瑟夫眼底似乎划过一点失落，卡尔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对，一直等着。”
“感觉加特的爱人是一个很好的人，不然你也不会这样子等着他。”
这么自己夸自己是不是有些太犯规了？
——
这次任务的目标感染体是游隼的异变种，它们和普通的游隼不同，不生活在大漠戈壁，反而对空气之中的水分子密度要求较高，所以生活在这样云雾缭绕的石林。
在山峰顶尖筑巢，要登顶的话比较危险，约瑟夫不打算让卡尔一起去。
卡尔自知自己可能会拖后腿，所以答应了在峰脚等约瑟夫回来，“你一定要回来。”
不准再让我等那么久了……
等了很久，卡尔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约瑟夫先生一定不要出事。
我真的不能再接受一次那样的坏消息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时间过去的越久他越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
“我回来了。”
此时此刻再没有什么能比这四个字更让人开心的了，卡尔看到约瑟夫的身影，心里的石头终于是落了地，所有的不安都在一瞬间化作了想要拥抱他的想法。
“你终于回来了……”微微颤抖的声音，像是新生的雏鸟终于找到了依靠。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约瑟夫揉了揉卡尔的头发，这个感染体确实很难处理，加上地形对约瑟夫不利，拿到样本还是有些费力的，而且受了点伤，不能说是轻伤。
很不走运，刚好下起了大雨，这让本就难走的山路变得更加泥泞，好在他们走运地找到了一个山洞避雨。
——
燃起的火堆把他们的剪影映射到石壁上，
卡尔小心地给约瑟夫包扎伤口。
伤口不算浅，左臂上的伤口甚至在骨头上留下了抓痕。
“小先生的神情似乎很难过。”
这样亲昵的称呼卡尔好久没有听到了，外面狂风暴雨的天气，在这样的地方，竟然又一次听见了。
卡尔沉默着不说话，把伤口小心包扎好以后把自己蜷成一团坐在火堆边。
约瑟夫看着火光跳跃，把卡尔眼底的阴霾延伸，像是远山边散不开的雾。
“卡尔。”
“嗯？”卡尔一愣！
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约瑟夫已经贴近了，嘴唇上温热的触感，和冬天火炉边上温着的麦芽酒一样，让人痴迷，深陷其中。
这个吻越来越深，往日温柔的绅士试图给他烙下烙印，一点一点攻陷卡尔的意识，似乎已经变成了惩罚的程度。
卡尔不知道是开心还是怎样的情绪，一大块堵在心口，泪水也随着从眼尾落下去，他的先生真的回来了。
卡尔乖乖地坐在约瑟夫怀里，“约瑟夫先生是想起来了吗？”
“没有，什么都想不起来。”约瑟夫的下巴抵在卡尔的发旋上，“我在暗塔的培养罐里醒过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但是我的精神图景里有一个名字。”
“我的名字？”
“对，伊索·卡尔，我的爱人。”约瑟夫无奈地笑了笑：“在我看见你的时候，我觉得我肯定和你认识，你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特殊。”
像是黑白照片里唯一鲜活的色彩。
“可是你没有说出我期待的名字。”
把卡尔的手托起来放到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尖牙轻轻蹭过，在手背上留下一个牙印，“为什么骗我。”
“作为你擅自遗忘我的惩罚。”
约瑟夫苦笑，小先生这是完全不顾自己察觉自己可能喜欢上了“加特”又认为这是对卡尔的背叛所感受到的困扰。
真的是很过分啊。
约瑟夫希望可以得到一点补偿。
卡尔顿了顿，仰头在约瑟夫唇角落下一吻，蜻蜓点水一样的一个吻，并不缠绵，却勾得人心里痒痒的。
不够，还想要更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