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为契 第八百二十四章 遗憾与不甘

十万里大山之中，一座毫不起眼的高山之前，一个矮个子男子深吸一口气，用白布将拳头再缠绕得更紧了一些，他的个子不高，裸露的上半身却满是爆发性的肌肉，褐黄色的皮肤如同山石的颜色一般，这便是山丘族的特征——个头矮小，皮肤褐黄，肌肉发达。

却见这男子一个踏步，直接跃到半空之中，随后一拳轰出。

恐怖拳力直接将高山笼罩，瞬间尘土飞扬，乱石崩飞。这座高山轰然倒塌。然而男子看向一片狼藉的高山‘残骸’却摇了摇头，“最后一步，依旧是迈不过去么？”

“阿眸，别心急，碎星拳并不是那么容易练成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一个声音安慰道，那也是一个山丘族人，只是他的双眸被黑布缠绕，俨然是一副老瞎子的模样，这老者的境界不低，但身体的残疾却无法修复，可见也是被特殊力量所伤。

“老师，真正的碎星拳不该留下任何石块，所有的东西都该化为齑粉，可我始终不得其意。”名为阿眸的男子有些沮丧。

“你已经很厉害了，你是我山丘族数百纪元都难得一见的天才，我在你这个年龄境界和实力都远不如你，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孩子。”老瞎子走了过去，伸出手摸了摸面前男子的脑袋。

阿眸叹息道：“星河境的实力虽强，但并不足以令山丘族重新崛起。只有达到星海境的实力才能说得上话，以山丘族的资源，我要突破星海境几乎没有可能。但若我能练成完整的‘碎星拳’，便等同于星海境的战力，越级战斗也并非不可能。上次你说了，妹妹的病可以用一种人族丹药救治，只是那丹药极为宝贵，我若能练成碎星拳，便能去闯天渊古地，在那里弄到一些好东西，也许就能跟换到丹药。”

“你说的没错，我山丘族没有什么大智慧，只有这一身的力量。但要练成碎星拳没有那么容易，也许只要一个契机你就能顿悟，不要太勉强自己了。”老者再度劝道。

阿眸点了点头，跟着老者回到了家，无论走到哪里受到的都是人们崇拜与期许的目光。

“是阿眸啊，我最近在山里找到一些灵药，你要不要。”一个中年山丘族将一根闪烁着五彩光华的人参交到阿眸手中。

“华叔，这东西太珍贵了，你不是也快突破了么？你该留着自己用的。”阿眸推辞道。

“我突破了有什么鸟用，能带领山丘族重新崛起，走出这十万里大山的只有你。”名为华叔的人将药材留下就直接离去。

阿眸握紧手中的灵药，心绪复杂，他虽然是天才，但成长得如此之快少不了各种灵宝，几乎整个山丘族的人有什么灵物都是第一个交给他使用，他身上承载着山丘族所有的希望。

回到家中，一个白发的女孩飞一般扑进了阿眸的怀里，“哥哥，你总算是回来了。”

“阿蝶，在家里有没有乖乖的啊。”阿眸将自己的妹妹抱起，他的妹妹虽然也是山丘族，却是浑身白色皮肤，白色头发，显然是一种特殊病症。

“有啊，我还帮阿娘织布了。”小女孩说道。

“阿眸，来看看这些衣服。”里屋一个声音呼唤道。

阿眸走了进去，自己的床上堆满了数百件衣服。

“你啊，也太费衣服了，可惜我们山丘族做不出那种不容易破损的宝衣，只能多给你做些衣服。你将来若是出门，总不能打一架之后就没衣服穿吧。”

阿眸将所有的衣服收起，看着自己年迈且憔悴的母亲只有感激。

晚上，阿眸又找上了自己的老师。

“老师，这次天渊古地开启，我打算进入。”阿眸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可是，你的碎星拳还没有学会，怕是有危险。”老瞎子劝道。

“我母亲的境界低微，她的寿元怕是不多了，她唯一的心病就是妹妹的病症，我想在她离世之前，看到妹妹的病能痊愈。所以，老师，我必须去，只有天渊古地的东西才可能换到丹药。”阿眸坚定了决心。

“你已经下定了决心，我自然无法阻止。只是，你一定要小心，天渊古地很是危险，就算是星海境也都忌惮不已。你只在外围活动即可，那里的东西也足够换取丹药了。”

数年之后，天渊古地外围。阿眸听从了自己老师的话，没有冒险进里面去，这些年的苦苦寻找，他终于是找到了一些珍惜灵宝，还有一朵十三彩琼花，他满心欢喜，这些东西应该足够换取一枚珍贵丹药了。

“小子，交出那琼花来。”一个绿皮人突然出现在阿眸面前，很不幸，阿眸收取那宝物的过程被他目睹了。

“绿兽人？星海境？”感受到眼前之人故意展露的气息，阿眸心沉入了谷底，兽人族是有名了强盗种族，毫无沟通的可能。

“怎么？你还想跟我动手么？你不过星河境的垃圾，不配占有宝物。”绿兽人笑道。

“我就算将它给了你，你真的会放我离开么？”阿眸自然是惜命的，但他不相信兽人族的任何承诺。

“你还挺聪明的，没错，山丘族的心脏也是了不得的大补之物，尤其是少见的星河境的山丘人。”兽人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星河境与星海境的差距可谓巨大，片刻之后，阿眸便败下阵来，只能逃走。而且只能向着更深处逃离，否则不可能摆脱星海境的追杀。

数天之后，绿兽人的脑袋落在地上，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消失。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山丘族，“碎...星...拳？”

看着绿兽人的尸体，阿眸大口喘息着，他周身血流不止，虽然越阶击杀了星海境，但他也是身受重伤。

“赢了，哈哈哈，最后还是我赢了。妹妹，等着，哥哥马上回家。”阿眸吐了一口口水在那兽人的脑袋之上，便转身离开。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根藤蔓突然洞穿了他的心脏。

“星海级妖植？”他碰到了天渊古地最危险的存在，那些防不胜防，伪装能力极强的妖物。

“我...要死了么？”阿眸眼前恍惚，“不...我不能死，我是山丘族的希望，母亲和妹妹还在等着我...”然而无论他的意志有多么坚定，那妖植依旧毫不留情了抽干了他的生机。

回到现实，阿眸看着眼前的阴冥兽苦笑一声，“我死了，终究还是死了，就连记忆都保不住。山丘族会继续衰落，妹妹会病死，母亲也会遗憾而终吧。终究是我对不住大家，对不起所有人。如果可能...我真想在回去，回到他们身边。”

“可是...天地法则是如此残酷，人死不能复生，就连记忆也不准我们保留。每个人都有不想死的理由，都有不能遗忘的东西，但至少...与他们相比，我的这些遗憾也算不得什么。若能保全他们，我也算是对得起老师和母亲的教诲。”

“孽障！休想追上他们！碎——星——拳！”阿眸一拳轰出，前方整个空间内，包括阴冥兽和冥河水都被瞬间蒸发，变得空无一物。只可惜，阴冥兽乃是不死之身，不久之后，它便再度恢复了身形。

“阿眸！”等到鬼七和展悦赶来之时，只看到最后一幕，阴冥兽一口将鬼物吞下，随后吐出。

“再见了...我所有的遗憾与不甘....”

从此，世间再无阿眸，只剩下一具没有记忆与灵智的鬼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