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滩 第三章 张雪梅的女儿

吴淑琴刚走出上海火车站，廖建华就笑着迎上前去搭讪道：

“你就是张雪梅的女儿吧？”

“是的。你是谁？”

“我叫廖建华。”

“我听说过这个名字！”

“你妈现在还好吗？”

“还可以吧。”

“后来，陈文海还去找过你妈没有？”

“你问这干嘛？这跟你有关系吗？”

“陈文海就是一个神经病！”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是不是跟陈文海有仇？”

“我能跟他有什么仇？”廖建华嘿嘿一笑。

“那年，是你把陈文海骗进了医院，你好阴险毒辣呀！”

“小丫头片子，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廖建华歇斯底里地嚷道：“我真想掐死你！”

“别虚张声势！”吴淑琴愤慨地说道：“那场风波轰动了我们整个十堰城，这谁人不知啊？你们这些禽兽不如的家伙，真是丧尽天良啊！”

“是有人想把水搅浑！”廖建华极力装出一副受冤枉的样子，“天地良心，我可什么事都没有干！我每天忙得晕头转向，哪有那个闲工夫去算计别人？”

“谁做了亏心事谁心里最清楚！”

“我从来不做亏心事！”

“你就是做了亏心事！”吴淑琴大声嚷道。

“我不想跟你吵架！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可是他不领情！”

“把别人的眼睛都弄瞎了，还说是为了别人好！”吴淑琴怒目而视，“这是什么混蛋逻辑？”

“你别骂人！”廖建华皱着眉头说道：“他尽给我惹事！”廖建华把身子凑近吴淑琴，压低声音问道：“难道你真不觉得他大脑有病吗？”

“怎么可能啊？”吴淑琴连忙往后退了退，“是你大脑有病吧？”

吴淑琴来到了罗晓玲的家里。

“我在上海火车站遇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廖建华吧？”

“就是他！他竟然说陈文海有神经病！”

“他才有神经病呢！你别理他！”

“他真是坏透了！”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他干了那么多的坏事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陈文海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亲戚？他好倒霉呀！”

在谈话过程中，她们提起了30多年前发生在十堰的那场风波。

“在那场风波中，陈文海和我妈都是受害者！”罗晓玲充满同情地对吴淑琴说：“作为张雪梅的女儿，你也深受其害呀！30多年来，你们母女俩都过得很不容易呀！”

“谁说不是呢！”吴淑琴眼泪汪汪地说道：“我妈经常在我面前唠叨：‘这个陈文海就是一个怪人！他为什么老不结婚啊？有的人还以为他是在等我呢！甚至还有人说：他是心疼那几个钱！天地良心，我张雪梅什么时候花过他陈文海一分钱！这些人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我妈对我说：‘要不是他胡闹，我怎么可能一直被人冤枉到现在？几十年来，一有风吹草动，就有人拿我开刀，没完没了地来伤害我！他们以为我张雪梅好欺负，老把我当软柿子捏！这么多年来，我受够了窝囊气！’”吴淑琴用沉重的语气说道，“他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是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你说，他们没完没了地翻腾那些陈谷子烂芝麻有意思吗？”

朱振华和余艳梅沿着上海老街往前走。

“他还回得来吗？他既然已经被我们赶出了上海滩，就休想再回来！他还有脸回来吗？他都混成这个样子了！”朱振华说。

“他就是回得来，也没有他的好果子吃！”余艳梅说。

“如果他明白了这一点，还会坚持要回来吗？”

“他是铁了心要回来的！这恐怕没有人能拦得住！”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他回来之前让他吃点苦头，付出点代价！”

“要想达到这个目的，需要方安安和林莉莉配合！”

“她们俩会配合吗？”

“只要多给她们俩一点钱，她们俩会配合的！这两个见钱眼开的家伙，为了钱会不顾一切！为了钱，哪怕让她们俩去跟陈文海上床，她们俩也会欣然同意！”

“罗晓玲是陈文海的铁杆粉丝，她一定会竭尽全力地进行阻拦，使我们的计划泡汤！那个杨晓兰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她现在正痴迷着陈文海，如果让她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她一定会痛骂我们，让我们下不来台！”

“这两个小娘们怎么这么讨厌啊？陈文海到底给她们俩灌了什么**汤？”

方安安沿着共和新路往前走，刚走到半路，就遇到了王芳和刘娟。

“刚才，我跟周清河去了一趟外滩，陈文海也正好在那里。”方安安说：“这个陈文海还真是一个人物！他不卑不亢，谈吐高雅，看上去很有学问！”

“没想到我们的方安安也会对陈文海有这么高的评价！”王芳说，“这就叫‘百闻不如一见’，‘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这回你总该明白了吧？”刘娟说。

“以前，只要我们一夸陈文海，你就跟我们吹胡子瞪眼的！”王芳说。

“这也不能全怪我呀！在人们议论纷纷的时候，我只不过是随声附和了一下！仅此而已，别无他意！”方安安说。

“你怎么说起话来也这么文绉绉的？你不是一向很讨厌那些文绉绉的话，怎么现在自己也文绉绉起来了？”王芳说。

“我这是跟你们这些臭知识分子学的！”方安安说，“长期跟你们这些臭知识分子厮混在一起，我身上也不自觉地染上了臭知识分子的坏毛病！这就叫耳濡目染，你懂不懂啊？”

“行啦行啦，你就别再埋汰我们这些知识分子啦！”刘娟瞪了方安安一眼，“你就喜欢跟在别人后面瞎起哄，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相信！”

“几十年来，人们对陈文海的评价经常是毁誉参半、莫衷一是，说什么的都有，如果你缺乏分辨是非的能力，就根本不可能得出正确的结论！”王芳问方安安：“以后，你还会不会继续跟在别人的屁股后面瞎起哄？”

“应该不会了吧！我现在有点怕他！”

“这怎么可能啊？”刘娟看着方安安的脸，“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

“我怕他那双眼睛！”方安安皱紧了眉头。“当他直视你的时候，你会觉得：他好像已经把你的五脏六腑都看清楚了！”方安安浑身颤抖了一下。

“你怎么啦？”王芳盯着方安安的脸，“我看你脸色很难看，你是不是病了呀？”

“没什么！”方安安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昨天晚上没有睡好。”过了一会又接着说道：“有人说陈文海很厉害，现在我算是领教了！”

“陈文海果真有那么厉害吗？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啊？”刘娟用调侃的语气对方安安说。

“几十年来人生道路的风霜雨雪，使陈文海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当他直视你的时候，说明他已经看清了你的五脏六腑！他身经百战，积累了丰富的作战经验！如果你想在他面前耍什么花招，那你就是自讨没趣，你一定会落得个反被他奚落的可悲下场！”王芳对方安安说：“你整天不读书不看报，什么都不懂！你永远也不可能理解陈文海！你以后在陈文海面前小心点！如果你还那么口无遮拦地乱说一通，他会看不起你的！如果你把他惹恼了，他一定会进行反击，让你下不了台！”

在上海大剧院门口，罗晓玲跟方安安不期而遇。

“陈文海写了一部长篇小说，想交给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方安安对罗晓玲说。

“陈文海在写这部长篇小说的时候，泪水打湿了稿纸！他为我们讲述了一个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陈文海想出版这部长篇小说，这是好事呀！”

“他想通过余艳梅的关系出这本书。”

“余艳梅答应了吗？”

“没有！余艳梅婉转地拒绝了他的这一要求，她对陈文海说：‘这个忙我没法帮你！我根本不认识上海文艺出版社的编辑！’”方安安咯咯地笑个不停，“真是笑死我了！就他写的那破玩意儿，竟然还好意思托余艳梅拿到上海文艺出版社去出版！”

“这是他们作家之间的事！”罗晓玲撇了一眼方安安，“你连初中都没有毕业，你最好不要瞎掺乎！”

2023年11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