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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的楚莹脸浮肿得相当厉害。
还布满了各种各样的细小伤口。
那般双目圆瞪时，眼珠子都微微凸出眼眶了，乍一眼看去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女鬼一般可怖骇人。
故而对上楚莹不可置信的询问，楚宁冲她挑了挑眉后，也跟着问了一句，“除去近来见过你的人以外，当今世上怕再没有人能认出你是曾经被冠上了京中第一才女跟第一美人之名的楚莹了吧？”
“你竟真是楚宁那个丑八怪？
明明在我那些梦里，你除掉脸上的疤恢复真容后，也没有这么好看的……
为什么变了……
难道我的那些梦并不是我也会如你一般在死后重生的预示，而是老天爷跟我开的一个玩笑？”
楚莹死死盯着楚宁，转眼间的功夫就从不可置信过度到了心如死灰。
因为这些日子里，她完全是靠着死后能重生到楚宁性情骤变之前去让一切回到正轨的念想才撑过来的！
且她每一次被那些虫子跟毒药折磨到痛不欲生的时候，都在想她重生回去后，要怎么让楚宁他们生不如死！
可是现在她却见到了比她梦里要漂亮许多的楚宁！
这意味着老天爷不会像偏爱楚宁那般也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只是为了让她更加绝望，才让她看到她原本的人生会有多么的幸福……
思及此，楚莹突然无法抑制的大笑出了声。
笑声比哭声还凄惨。
原来从始至终都是她想多了！
在她跟楚宁之间，她从来就不是主角！
她一直扮演的是戏里恶毒女配的角色！
而身为主角的楚宁，不论是幼时经历过的那噩梦般的三年，还是她梦到过的那十余载受尽了委屈也卑微到了尘埃里的人生，都只是老天爷给出的考验，通过了考验的楚宁都已经变得比她梦里的更美了，往后的人生定然也会一直美满幸福且顺遂到羡煞世人的！
那她这个恶毒女配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功成身退得到解脱？
总不能要到他们利用她练出那所谓的药人之后吧？
那当年那群前朝余孽花了三年时间都没能成功练出来，他们又需要多久呢？
三年？
五年？
还是十年？
亦或者更久？
就算她做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不该受到这么重的惩罚啊！
老天爷待她何其不公！
思及此，楚莹的笑声戛然而止，怨毒无比的死死盯着楚宁道：“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就算不能变成厉鬼来缠着你，我也要带着对你的仇恨去转世投胎，然后总有一世，我会将你带给我的伤害加倍还到你身上！”
楚宁听后只微微挑了一下眉。
她都重生回来了，说不定世上真有带着记忆转世投胎的人。
可那样的机缘未必就会落到楚莹头上啊！
且就算落到楚莹头上了，来世，甚至是未来不知道哪一世的事情，与眼下的她有何干系？
所以楚莹这话根本就算不得是威胁，只是胡话罢了！
因此她都没有搭理楚莹，直接冲那提溜楚莹过来的侍女说：“帮我点了她的穴。”
“是。”
那侍女应罢后，出手同时点了楚莹两处穴位。
瞬间楚莹就动弹不得也不能说话了。
然后楚宁拿出装了那只蛊的瓷瓶来递给那个侍女，“喂进她嘴里去。”
“是。”
那侍女再度应罢，接过瓷瓶后，直接卸了楚莹的下巴，才拧开瓶塞，直接把蛊虫倒进楚莹嘴里。
动作干脆利落得让楚宁都多看了她两眼。
而楚莹目眦欲裂的来回瞪了那侍女跟楚宁几眼后，脸上表情很快就变得扭曲而痛苦了。
但她被点了穴。
既叫喊不出声，也不能动弹半分。
等楚宁开口让那侍女给她解穴的时候，她浑身都已经被汗水湿透了，整个人也虚脱到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了，更是一丁点都动弹不了。
然而也就几瞬的功夫。
几瞬之后她突然就一下子坐起了身。
甚至还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
而她近来被折磨得太惨，已经有些日子无法自行坐稳跟自行站起身了。
故而对上此刻这异于往常的变故，她心里不仅没有半分喜悦，还愈发惶恐不安了，几乎是发着抖冲楚宁问：“你刚刚让人喂我吃下去的是什么虫？”
楚宁没有答她话。
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脸上最细小的那一个伤口看。
楚莹被她看的心里直发怵，下意识的就不停往后退。
直到那侍女禁锢住了她。
而约莫一刻钟后，她脸上那个最细小的伤口已经愈合结疤了。
楚宁这才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转而看向君默道：“可以让我大师兄来做记录了。”
君默点点头问：“我们能走了？”
这鬼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让宁宁姐多待。
免得宁宁姐夜里梦到从前的事。
“嗯。”
楚宁一应罢就被他揽着腰带着转身往回走了。
楚莹在他们转身那一瞬，张嘴想叫住他们，但张开嘴后却没敢发出声音。
因为这会儿她的身体变得前所未有的轻快。
而她很清楚楚宁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所以她很惶恐。
不知道接下来等着她的会是什么！
而楚宁在被君默快速带出了水牢后，迎面就遇上了她师父跟三位师兄。
她就自行冲樊凡说道：“有劳大师兄此后几天仔细记录一下楚莹身上各种伤口的愈合时间，也顺便观察一下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变化。”
“嗯。”
樊凡点着头应罢却没有立刻进水牢去。
药羲在他应罢后看着楚宁问：“倘若你们在那个叫史文正的孩子体内发现的蛊真的如你所想的还只是个半成品，那将它练成后，它不会是能使人永葆年轻的蛊吧？也就是前朝那个异想天开的狗皇帝想要的长生药？”
楚宁摇摇头，道：“是与不是，还要等之后将它练成了试验一番，不过……古往今来想要长生的人何其之多，却从来就没有人寻到过长生之法，故而我认为那蛊就算真的有让人永葆年轻的神奇效果，它也必然存在着某种弊端。”
“嗯！”药羲赞同的点点头，又道：“想来当年那群前朝余孽只称其为药人，是为了避免走漏风声。”
“这一点，之后等我们抓到当年那地堡里的漏网之鱼后，是有机会证实的。”
“怎么？你们有法子揪出潜伏在宫中的人了？莫不是小白回来你身边了？”
“小白还没有回来，只不过那在体内养蛊的法子既然在永华公主身上出现了，顺着永华公主就有希望将其揪出来了。”
“原来如此。”
药羲再度点点头，然后道：“行了，你们两个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我跟你师兄他们下去看看楚莹，见识见识那神奇的蛊。”
楚宁“嗯”了一声，目送他们进了水牢里，才跟君默一道离开。
然后她不顾君默的反对，将他送回寝殿歇下了，才回自个儿房间。
一回去就听得夜盼说：“小姐，霓掌柜的来等候你许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