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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帝业 第170章 宝钗,好久不见

作者:挽铖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5-29 20:29:09 来源:平板电子书

姜念用罢晚饭,漱了口,净了手,已是黄昏,暮云合璧。

他坐在书房里间的窗边,翻看着一本名册。这本名册是两江总督陈弼纳给他的,册上墨迹森然,列着目前已被关押的罗教要犯,包括了已查禁各堂会的老官及管事。

罗教信众甚广,自然不能都捉拿。根据姜念的计划,此番主要是拆毁罗教堂会,焚其经卷,严惩传教者。所谓的传教者,上至掌教、护法、尊者这些高层,下至一百零八处堂会的老官及管事。

姜念指尖轻掠纸页,见“江宁码头庙”五字,凝神细看,此堂会老官姓胡名百顺,管事数人,其中有“顾祥”一名,旁注小字:“诨号顾跛子,昔为拐匪。”

姜念目光猛地一滞——这“顾跛子”三字霎时勾起旧事。

他分明记得,当初王典将香菱卖与他时,曾提到香菱是从一个诨号顾跛子的拐子手里买来,香菱是顾跛子于苏州拐得,常受虐待,动辄打骂。

“拐卖香菱的顾跛子,竟成了罗教江宁码头庙堂会的管事,现被关押在江宁府牢?嗯,待我确认了此事,这个顾跛子便难逃一死了!”

姜念眸中寒光微闪。

只要他在名册上为顾跛子添一笔“拐卖人口,行恶多年,又投附邪教,理当处死”,此贼便会定下死罪了。

这样的拐子确实该死,何况能为香菱报仇雪恨。

翌日上午,姜念亲自去了江宁府牢,确认了被关押的罗教江宁码头庙堂会管事顾祥便是拐卖香菱之人。

姜念也亲自审讯了王子膑等人,确认了王子膑确为罗教善才人。

……

……

这日午后,日色融融。

薛姨妈、薛锦正在薛家大宅中打点,预备迎接钦差大人姜念大驾。家中丫鬟仆妇婆子往来穿梭,铺设茶果,熏香拂尘,擦拭器皿,好不忙碌。

薛姨妈身着藕荷色对襟袄儿,下系秋香色马面裙,鬓边簪一支金丝嵌珠如意簪,通身气度雍容华贵。

薛宝琴则穿一件淡粉色绫袄,衬着杏黄色湘裙,发间一支白玉簪,素雅清丽,更显娇俏。

此时,薛姨妈、薛锦、薛蟠、薛蝌、薛宝琴正聚在一处,商议着派薛蟠去探听姜念行至何处,忽闻外头一片喧嚷。

薛锦眉头一皱,忙命薛蝌前去查看。不多时,薛蝌跑进来,气喘吁吁道:“不好了!那些旁支又闹上门来了!”

薛姨妈面色一白,手中帕子攥得死紧。

薛蟠冷哼一声,道:“母亲莫急,儿子出去瞧瞧!”

说罢,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薛姨妈岂能放心?忙紧随其后,薛锦、薛蝌、薛宝琴亦忙跟上。

及至大门内,只见外头乌压压聚着一群人,皆是薛家旁支。有须发斑白的老者,有叉腰而立的中年爷们,有撸袖揎拳的年轻哥儿,还夹杂着一些老中青年妇人。

薛蟠见状,登时怒从心起,喝道:“你们今日怎又聚在我家门前闹事?欺人太甚了!”

话音未落,人群中一个满脸横肉、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排众而出,正是薛蟠的堂叔薛镖。他抬手直指薛蟠,厉声喝道:“蟠哥儿!你这不成器的败家子,在长辈们面前,也敢这般放肆?”

薛蟠被他一喝,登时噎住,面色涨红,竟不敢再言。他终究是晚辈,且对薛镖有些惧怕。薛镖素来凶悍,在族中颇有威势。

人群中又走出一个老头,乃是薛锦的堂叔、薛蟠的堂叔祖。他指向薛姨妈,大声道:“如今王家满门遭祸,你这王家的败家妇,祸害咱们薛家还不够?还不趁早离了咱们薛家!”

薛姨妈气得面色煞白,身子晃了两晃。

薛蟠见状大怒,上前一步喝道:“你们……你们休得放肆!这里是我家,我……我家乃是薛家嫡派!”

薛镖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如今连贾太尊都不护着王家了,你们母子还有什么倚仗?蟠哥儿整日里斗鸡走狗、眠花宿柳、挥霍祖业,如何撑得起薛家门楣?这祖宗基业都要被你们这对母子败光了!依我说,趁早分给各房才是正经!”

旁支众人闻言,群情激愤,纷纷附和:

“正是这个理儿!”

“合该如此!”

“……”

几个年轻气盛的更是撸袖揎拳,作势就要冲进宅门。薛家下人们慌忙阻拦,双方推推搡搡,你拉我扯,场面乱作一团。

正闹得不可开交之际,忽闻得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踏踏而来。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队人马行至宅前。为首一人身着侍卫冠服,虽年轻却肃穆威严,正是钦差大人姜念。其身旁跟着贺赟及数名亲兵,个个威风凛凛,气势逼人。

薛蟠见姜念到来,登时腰杆子硬了几分,故意指着姜念,向薛家旁支众人高声嚷道:“列位可瞧仔细了!此乃我的至交兄弟,更是我的妹婿——钦差大人姜念!”说罢,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对姜念道:“姜兄弟来得正好,快帮我评评这个理!”

姜念勒马停驻,目光如电般扫过众人,淡淡道:“此处为何如此喧哗?”

薛蟠忙将事情原委禀明。

姜念听罢,眉头微皱,看向薛镖等人,冷声道:“薛家乃江宁望族,尔等身为旁支族人,不思和睦宗族,反倒聚众闹事,成何体统?”

薛镖强自镇定,拱手辩道:“大人明鉴,我等并非无理取闹,实是为讨个公道!薛蟠整日里斗鸡走狗、眠花宿柳、挥霍祖业,他娘也是个败家妇人,致使我薛家家业衰败。我等不过是想要拿回祖产,振兴门楣罢了!”

姜念冷哼一声,喝道:“放肆!薛家家产自由嫡系继承,岂容尔等觊觎?来人,将这带头闹事者拿下!”

亲兵得令,当即如狼似虎般扑上前去。薛镖竟还要反抗,却被一记窝心脚踹翻在地,随即被按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姜念沉声道:“将此人押往江宁府衙,叫贾知府对其问罪严惩!望族旁支觊觎抢夺嫡系家产,此罪可不小!”

其余旁支众人见状,吓得魂飞魄散,登时纷纷作鸟兽散。

薛姨妈见风波平息,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感激不尽,忙携薛宝琴一起上前,向姜念深深道了个万福:“今日多亏姜大人主持公道!”

姜念摆手道:“不必多礼。”

薛姨妈偷眼瞧着姜念威严的气度,心中暗想:“到底还是得有个有权有势的爷们依靠才好。否则我们这孤儿寡母的,任谁都能来欺辱一番。”

这般想着,不觉想起亡夫,眼圈儿红了。

薛宝琴本被薛家旁支闹事一幕吓到,眼看着伯母气得面色煞白,父亲薛锦虽强自镇定,却威严不足,堂兄薛蟠更是只知跳脚生气,毫无章法。正自惊惶间,忽见姜念策马而来,威仪之下,三言两语便震慑众人,更命亲兵拿下那带头闹事的薛镖,旁支众人登时作鸟兽散,心下不由怦然。

薛宝琴一边偷瞄着姜念,一边暗想:“他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行事又如此果决,真真是个英雄人物!”思及此,不觉粉面微热,忙低了头,只觉心口突突直跳。

薛姨妈忙平复了心情,挤出笑脸,请姜念入内,薛锦亦拱手相让,薛蟠更是殷勤,亲自引路。

众人至花厅落座,薛姨妈有意撮合,遂笑道:“琴丫头,还不快给姜大人斟茶?”

薛宝琴又粉面微热,斟了一杯茶递向姜念,见姜念含笑看着自己,如被火燎,忙低眉顺目。

薛姨妈见状,抿嘴一笑,薛锦装作没看见,薛蝌看见了不作声,薛蟠则是浑然不觉,只顾着跟姜念套近乎。

品了茶,姜念忽道:“今日我来此,意欲一观宝钗旧居。”

薛蟠听了,立时起身道:“我陪你去!”

薛姨妈却瞪薛蟠一眼,嗔道:“你粗手粗脚的,晓得什么?让琴丫头陪着去才是正理。”说罢,不由分说,便命薛宝琴引路。

薛宝琴只得应了,领着姜念往内宅去。一路上,她垂首慢行,心跳如鼓,只觉身后那人目光如炬,灼得她脊背发烫。行至一处幽静院落,但见青砖小径,树影婆娑,正是薛宝钗的旧居。

推门入院,迎面便见一株老梨树,枝干虬劲,虽值初冬,叶片凋零,却仍可想象春日梨花如雪的盛景。

姜念驻足凝望,轻声对薛宝琴问道:“这株梨树种了多少年了?”

薛宝琴接口道:“不知多少年了,我姐姐在家时,喜爱这梨树,更喜爱梨花,可惜目下不是梨花绽放的时节。”

姜念微微颔首,想起薛宝钗曾唇角扬笑、声音轻柔地对他说:“我最喜梨树了。梨花盛开时,色白如雪,满树是雪,满院都是雪。”

穿过庭院,姜念忽见廊下悬着一架秋千,薛宝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柔声道:“从前姐姐常与我在此荡秋千,她总是让我先坐,自己在后头推……”言罢,眼圈微红,忙别过脸去。

姜念默然,抬手推开房门。屋内窗明几净,陈设如旧。梳妆台上玻璃镜犹在,绣榻的小几上还搁着一把团扇,似主人刚刚离去。姜念缓步走过,指尖抚过床帐、案几,恍惚间,竟似看见薛宝钗临窗而坐,执笔沉吟的模样。

他闭上眼,蓦地,一首前世的歌曲在他心头浮现——

“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想象着没我的日子,你是怎样的孤独……你会不会忽然地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我会带着笑脸挥手寒暄,和你坐着聊聊天……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好久不见。”

睁开眼,屋内寂然无声,薛宝琴静默不语,唯有窗外风过梨枝,沙沙作响。

“可惜不能拍照!”姜念心内暗叹,“若我能在此拍几张照片,带回京城,宝钗见了,不知该有多欢喜。”

薛宝琴见他神色怅然,只道他是触景生情,便轻声道:“大人若想念姐姐,何不早日回京?”

姜念回过神来,勉强一笑:“是啊,该回去了。”

这一刻,他忽然无比思念遥远的神京东郊,和那个如梨花样的女子。

……

……

时值十月二十二,神京城已入了冬,景宁帝、泰顺帝皆已由畅春园回到了城内皇宫。

今日朔风凛冽,彤云密布,竟卷下一场雪来。

养心殿暖阁内,地龙烧得正旺,熏得满室如春,与外头的雪天俨然两重世界。

泰顺帝正伏案仔细看着姜念由江宁加急送来的密折。

这份密折,详述了至十月十六日为止查禁罗教诸事,提到了王子膑乃罗教善才人……

姜念在密折中提议:漕船每十船设甲长,船户互保;在淮安清江文庙增设“漕政科”,选拔漕丁子弟入学,中试者准入衙门充吏;留用部分主动归顺的罗教之人为“耳目”……

这些措施,既能防止罗教再兴起,也有利于漕运。

末了,姜念请求回京!

另附一份请功名单,有苏州城守营守备司徒靖,王典、王茂安父子,江宁二百精骑……甚至有罗教人宗护法慕容徵,姜念曾承诺要保他一命,不会食言,但建议将慕容徵终生监禁。

泰顺帝览毕,不由抚案称奇。喜的是姜念办事利落,且已查抄财物逾三百万两,惊的是罗教势大竟至于斯。

略一沉吟,泰顺帝便起身前往养心殿旁边的乾清宫。

乾清宫内,太上皇景宁帝正在西暖阁赏雪烹茶,见泰顺帝冒雪而来,命落座看茶。

泰顺帝将密折呈上,景宁帝戴上眼镜细看,惊道:“若非袁易此番雷厉风行,一旦罗教造逆,江南怕是要大乱,而江南乃我大庆财政命脉!”

泰顺帝顺势叹道:“易儿实乃奇才,此番查禁罗教,若教陈弼纳来办,只怕一年都办不下来。”

陈弼纳是景宁帝的心腹,且在泰顺帝看来,这位两江总督做事不靠谱,眼下故意在景宁帝面前这般说。

泰顺帝随即与景宁帝议到如何处置王家,他将另一份密折呈给了景宁帝,上头列举了王子腾历年犯下的狂悖、专擅、贪黩、忌刻、残忍等多项罪状。

再加上王子膑、王隆两代王家人勾结罗教,一个是罗教善才人,一个更是造乱。

泰顺帝便提出:“儿臣以为,当立即对王子腾罢官问罪,查抄王家。”

声音不重,却如殿外飞雪般寒意森然。

暖阁内一时静极,唯闻银炭爆花的细微声响。

景宁帝沉吟良久,终于闭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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