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秩序阴影 第三百五十五章 财与色

在罗尔斯将“堕落伯爵”的晋升仪式的目标瞄准为爱德华·来托后，那支持他、收留他、在军情九处面前维护他的罗思德总督乔治·尼根就成了这位半神目前最为重要的人。

所以只要对乔治总督施加影响，定然可以反馈到爱德华·来托身上。而且因为罗尹·金给予的“不老男爵”产生的负面效果，这种反馈会更加剧烈。

按照罗尔斯的设想，是让乔治·尼根对爱德华逐渐不满，让他受到更多军情九处的钳制，产生和鲁恩合作是错误的想法，可迫于生命的威胁又不得不继续同鲁恩合作，最后被乔治·尼根抛弃，彻底受到军情九处的控制。之后，只要狩猎“五海之王”纳斯特的行动失败，背负责任的肯定是爱德华·来托，一个大海盗的脑袋足以挽回鲁恩海军的声誉……

但这个设想却有诸多问题，第一为了加剧乔治总督的不满，必须要影响他的性格，比如利用“捕梦之镜”来修改或引导，或者是延长他佩戴“不老男爵”的时间，让他达到即使脱离佩戴，也无法改善性格的状态。

可前者要考虑如何将那位极有可能住在总督府的“混乱猎手”引开，这也是为什么罗尔斯曾经想让贝尔纳黛在罗思德海域附近活动，就是为了吸引那位圣者，吸引爱德华·来托的注意，让他可以对总督施加一定的影响。

虽然附近同样有“黑皇帝号”活跃，可纳斯特只是单纯地施压，在鲁恩半神出现之前早就离开了。只有一个足够活跃的强大非凡者才能做到吸引注意的同时还能保证自己逃走，贝尔纳黛就是很合适的人选。

可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罗尔斯一时也不好开这个口，所以只能从“不老男爵”入手。乔治·尼根贪财、好色、恋权，而“不老男爵”又能让身体恢复年轻时的状态，那美色自然是最好的介入点。

虽然鲁恩的风气偏向保守，但这些大人物往往都有情妇，乔治·尼根应该也不会例外，但他绝不会不可能将情妇放在总督府，所以完全可以从这方面入手，甚至用“捕梦之镜”做第二重影响的几率也不低。

在性格发生变化后，再让乔治·尼根的资产出现爱德华无法解决的问题，使得两人间隙越来越大，最终合作破裂。

可其中存在的问题是尼根家族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放弃一位半神的，他们拥有财富和地位，可军方的半神或许支持他们，但绝不可能完全听从他们的命令。

即使解决了这个问题，爱德华最终作为弃子，可罗尔斯也不能保证他一定会失控，更不能保证在他失控后击杀他。但这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只是可能会对仪式效果产生一定影响。

“仲裁者”途径和“律师”途径的中低序列非凡者如果直视“不定之雾”，失控的概率会大大增加，而已经踏入半神的爱德华因为仪式的完成度有问题，加上之前罗尔斯的安排，是极有可能失控的，可这样仪式效果肯定会受到影响。

不过，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混乱导师”的魔药才消化了不到三分之一样子。

罗尔斯将这些一一写在纸上后，将“情妇”这个单词圈了起来，又写下了“金币赌场”，确认暂时没有什么疏漏后，将其丢进了空间钱袋内。

……

贝克兰德，皇后区郊外，夜歌庄园。

“布拉托夫死了？”

书桌后，鲁恩国王乔治三世的次子、安格斯伯爵查理·奥古斯都站了起来，他酷似5镑纸币中央亨利一世的狭长眼睛瞪大，铁蓝色的眸子中折射出冰冷的光芒，无形的威严充斥着书房。

“是的，这是军情九处刚刚获得的消息，是从苏尼亚岛上的情报人员那里传来的，这来自‘黄昏中将’曾经的船员。”

汗水顺着管家波尔的额头脸庞滴落，这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绝对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情，但面对正在质问他的主人显然是要先回答问题。

他腰背已经躬起，声音依旧保持着平稳，“消息来自多位船员，据他们说布拉托夫在和‘血之上将’塞尼奥尔的舰队战斗中损失惨重，在脱离战场后，原来的水手长‘独眼骑士’安德列尔耶维奇将布拉托夫以及大副‘赤蛛’阿列克谢、航海长‘极速者’卡耶维奇全部杀死，之后处决了一批人，放走了一批人，自称‘猎魔上将’。”

查理王子此时已经坐下了，他身子向后仰去，椅背靠在书架上发出撞击声。眼皮低垂，让人无法察觉他的眼神，可他知道自己刚刚的举动是不正常的。要知道他是鲁恩的王子，一位海盗将军死了可以惊讶，可他的反应与正常人应有的反应差别过大。

此时察觉到他动作的管家波尔悄无声音地拿出了一张手帕，拭去了额头上的汗珠后将手帕重新塞回了马甲口袋中。

“波尔，我能信任你吗？”

“殿下……”老管家波尔勐地抬起头，又低下了头，声音有些颤抖，“殿下，我是您的管家，我不会……”

“可你来自军情九处，不是吗？”

查理王子不知什么时候又站了起来，来到了管家身边，他的声音极为平静，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最平常的事情，“除了还年幼没有管家的戴维德，我、哥温顿、埃德萨克的管家都来自军情九处，不是吗？”

“殿下，在成为您管家的时候，我们已经脱离了军情九处，只是您的管家。”波尔彻底低下了头，汗水从额头滴落在他锃亮的皮鞋上。

“可你依旧能从军情九处拿到消息，虽然这是我的权力，可你为什么会把布拉托夫的消息这么明确地告诉我？你知道我和奥斯顿的关系了？不，应该是察觉到了对吧？是什么时候？上一次提及到那位消失的律师先生后察觉到的？不，是在那之前！”

查理王子围绕着自己的管家踱着步子，语气温和，眼眸冰冷，可嘴角若有若无地挂着一丝笑容。

“我将贝克兰德军火集团的一部分新式武器的份额高价卖出许多人都知道，可你知道其中是有奥斯顿这位不掌握兵权的总督的，菲利普派人去调查很正常。

但你那时候却特意提醒我，是知道那些东西通过布拉托夫走私到了弗萨克？所以，在‘暮色号’出现问题的消息传来时你立刻过来告诉我……”

查理王子重新坐回了书桌后面，看着颤抖的老管家，脸上冰冷的神情突然消失，挂上了温和的笑容：

“我知道你以为我和奥斯顿有秘密交易，担心牵扯到我身上，可是海盗的话怎么能信？别说是海盗，即使是奥斯顿被军情九处抓了起来，又能怎么样？高价卖出份额这种事情对于王室的人来说很普遍，谁又能证明是我授意奥斯顿将它们走私到弗萨克？

你能为我着想很好，这样吧，既然你能敏锐地察觉到这些，之后军火集团方面的事情就由你替我出面，好不好？”

“这是我的荣幸。”老管家波尔松了口气。

“很好，我相信你能处理好这件事情的，下去吧。”

查理王子拿起桌上一本还没有看完的书籍，摆了摆手，管家波尔微微鞠了一躬离开了书房。

身后的书架无声地向左侧移开，露出一扇已经打开的门，一位侍女打扮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她有一头柔顺的金发，五官立体但缺乏柔和，眸子幽蓝，眉宇间充满坚毅气质，更像男性。手中捧着一枚金属质地的法槌，槌头部分一端为滴血的红色，另一端为冰冷的银色。

“他应该没有别的想法，但毕竟隔了一堵墙，我只能大概判断出一些情况。”

查理王子将手中的书丢在桌子上，闭上了眼睛，十指交叉，两根大拇指托住了下巴，食指抵在眉心，声音有些模湖：

“先暂时监视住他，只是一个序列7而已，要不是出身军情九处，又是陛下的安排，他早就死了。通知奥斯顿，让他处理好，不要留下证据，另外想办法找出那个律师解决掉他。另外关于那批新式武器的事情，也要处理好，但不需要太干净，留下一点线索推给波尔，如果军情九处开始调查，那就处理掉他。”

他很清楚即使是处理掉波尔和证据，也无法消除自己的嫌疑，可他是王子，没有证据很难定他的罪责。不过他并不后悔这件事，只是后悔留下了破绽，毕竟为了王位冒险是必要的。

尽管他的父亲是序列5的“惩戒骑士”，可受限于三大契约，想要获得悠久的寿命，不会选择一直戴着王冠，这是所有在消化魔药上有天赋的国王共同的选择。

按照鲁恩的王位继承法，乔治三世的长子哥温顿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可他却没有获得王储应有的封号，也就是白蔷薇亲王。

这并非是某一块封地，只是为了纪念曾经的白蔷薇战争，那一场战争让鲁恩强盛起来。当时的国王为了让自己继承人以后同样获得这样的胜利，所以赐予其白蔷薇亲王这个名义上的封号。

可哥温顿并没有获得这个称号，同样和查理、埃德萨克、戴维德一样只是个伯爵。这代表着哥温顿并不算是完整的王储，只是因为性别和年纪排在了第一顺位而已，这就给了已经成年的查理、埃德萨克争取王位的希望。（注1）

否则作为国王次子，查理是绝对不会对那个位置产生想法的，毕竟王位继承时大部分国王、甚至上任国王都还活着。

而想要继承王位，在国王不指定的情况下，那就要想办法表现出自己的能力和竞争对手的无能了，可无论怎样，权和钱是必不可少的。

前者连自己的父亲乔治三世在明面上都要支持议会和内阁的决定，作为查理就只能从钱方面下手了，卖新式武器份额就是获取金钱的手段，可每一个拥有贝克兰德股份的王室成员都可以做到这一点，那就只能想办法卖高一些了。

所以查理与在保守党支持者中仅次于尼根家族的利维特家族联系上了，虽然只是获得了利维特三兄弟中最不得志的奥斯顿·利维特的支持，可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可后来他的哥哥，第一顺位继承人哥温顿王子突然和东拜朗舰队的指挥伯恩斯官少将走得很近，在东拜朗获得了极大的利益。

为了打击自己的兄长，他不得不暗中授意奥斯顿将一部分情报卖给了弗萨克，让东拜朗舰队在与弗萨克的战斗中损失惨重，少将伯恩斯直接被解除了职位，他的兄长试图挽回但还是失败了。

但现在，是自己要付出代价的时候了……查理王子铁蓝色的眸子隐隐带着笑意，相比于他的兄长，他所付出的并不会太多。

他微微侧头看向自己最信任的女仆蕾贝尔，朝她抬了抬下巴：

“监视波尔和准备处理掉他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擅长这些不是吗？”

“我会让他自杀的。”

蕾贝尔低头应声答道，幽蓝的眸子变成了澹金色的竖童。

……

“真是很在乎自己啊！”

海浪教堂不远处一件咖啡馆内，罗尔斯坐在靠近橱窗的位置，褐色的眸子扫过停留在教堂门口的豪华马车，那是罗思德总督乔治·尼根的马车。

今天已经是调查的第三天了，在拥有“不老男爵”后，这位总督先生生活规律地如同风暴之主最虔诚的信徒一样，每天晚上都要来这里，在这之前他会前往和平大道45号，和他的情妇——只有十六岁的弗萨克姑娘相会。

其余时间几乎都呆在总督府内，偶尔会去罗思德议院参加议会。

在外出期间，乔治·尼根周围有数位非凡者保护，一位序列6的“法官”加一位序列6的“风卷者”，前者应该是来自军方或者尼根家族，后者则来自风暴教会。除此之外，还有两三位“审讯者”。

这些人对于罗尔斯来说解决他们只是分分钟的事情，可他又不是要刺杀乔治·尼根。而且非常令他头疼的是，即使去找情妇，这位总督先生也从来不在那里居住，最多两个小时就出来然后准时前往海浪教堂。

而教堂方面主教乔戈里会准时等候，昨天甚至“海王”亚恩·考特曼也出现在教堂门口，要不是罗尔斯目光移开的及时，说不定就会被发现。

所以通过引导乔治·尼根是不太现实了，他只能将目标放在那位娜塔莉亚的弗萨克姑娘身上了，那里只有两位女性“仲裁人”保护。

注1：我也不清楚乌贼娘为什么会把埃德萨克王子的爵位定为伯爵，按常理来说怎么都应该是个公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