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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树岭 第57章

作者:爱吃头伏饺子的明南川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2-10 23:13:17 来源:小说旗

九月初八,按习俗苗家这一天待客,一家人穿戴一新的早早起来,该来的亲戚一个不少的都被请来,热热闹闹的吃了两顿饭,到了下午,路远的留在苗家不回去,路近的则回家,明天一大早再过来,准备明天送若琴出嫁。

晚上,苗李氏看了眼坐在桌对面的娘家哥和青山叔侄说道:“棋,明你送琴到了贺家留意点,有啥事跟你舅你大他们多商量,别失了礼节让人笑话咱。”

“妈,这话你都说了多少遍了。”若棋嬉笑着对不停唠叨的苗李氏说道

李大头看着自家妹子的神情,咧嘴笑着对青山说:“今才知道她这么爱叨叨,啥事都不放心。”

“我不叨叨行吗,这些细节要不给你们交代清楚,你们出了丑,笑话的是我这个当娘的。”苗李氏嗔了眼三人说道。

青山一时感慨道:“不容易,总算熬出来了……”

一句话惹得苗李氏伤心的低头擦起眼角来了,李大头见状,也是感慨不已,安慰着自家妹子。

“行了,如今你也算是功成名就,也就是大清国亡了,不然你家门头早挂上匾了。”

说得苗李氏更是掩面哭泣起来,在厨房里忙着给若琴准备嫁到贺家喝过交杯后吃夜宵的王缃云和杨兰哪能知道这些。

“兰,这饺子马上要包完了,你妈怎么还没把扁食盒的福底拿过来,会不会忙糊涂给忘了。”王缃云抬头问道。

“我去问问妈。”杨兰说完在围裙上擦着手出厨房。

上房里苗李氏低声抽泣着,若棋他们三人也红了眼圈,让跨进门的杨兰不知如何是好,她怯怯的说:“妈,饺子都快包完了,食盒的福底你还没给。”

苗李氏抹着眼站起身哽咽道:“你说我不叨叨行吗,一不小心就把这事给忘了。”

说完,苗李氏去自己屋里取了两颗早准备好的珍珠递给杨兰。

“把这包到饺子里,也算是给琴添个私房钱。”

说完跟着杨兰进了厨房,眼看着俩人把珍珠包进饺子,放进食盒,提回自己厦房里,当然苗李氏给女儿若琴压箱底的东西,绝对不止这两颗珍珠,她是不会让青山和王缃云知道,当然也包括儿子若棋他们。

第二天,贺家张灯结彩一片喜庆,一大早贺小江还赖着不起来,被父亲贺旺财强行拉了起来,才不情愿的穿着新婚衣服,跨上了马,塌拉着脸去迎亲,面无表情的他屁股后跟着一群吹吹打打的人,一路上了槐树岭去迎娶若琴,当看到李大头带一帮背着枪的民团人时,贺小江不觉老实了许多。

吹吹打打的一行人,被招呼着进了院里席棚下,在摆好酒菜的桌子前坐下来。

看嫁妆是槐树岭一带的习俗,从嫁妆的丰厚程度来看娘家的殷实程度,从针线活看新娘的手巧不巧,可以说嫁妆不光是娘家人的脸面,更是是新娘的脸面,必定是财东家嫁女,再寒酸,嫁妆绝非一般普通人家能比的。

从屋里抬出四个红木箱,一个板柜,上面放着陪嫁的东西,一一放在上马车。

当苗家的陪嫁一出现,立马热闹起来,人们争相来看马车上的嫁妆,尽管所有人都知道苗家的殷实,但丰厚的嫁妆还是令围观的人震惊,当然大家看到的只是外表,具体有多少压箱底的东西,人们只能相互猜测着,具体有多少大洋只有苗李氏自己知道。

一阵鞭炮后,在一阵哄闹中,贺小江牵着盖了红绸的若琴到婚轿旁,等若琴坐进婚轿,又一路吹吹打打的回岭下的贺家而去。

苗李氏不舍的看着出了村的人群,脸上露出的满是担忧,转头对站在一旁的王缃云说:“琴在家娇养惯了,也不知道结了婚去省城能不能适应。”

“放心,咱琴懂事着呢。”王缃云安慰道。

苗李氏久久的站在席棚外,看着没了人的空巷,神情黯然地叹口气。

“唉……你说这被人掐了心尖,咋空落落的,跟抽了筋一样……”

王缃云愣了下,叹口气说: “那个娃不是娘的心头肉,母子连心。”

苗李氏红着眼嘟囔了句:“可不是咋的。”

俩人进了院子,看着杂乱的院里,王缃云知道苗李氏没有心情收拾这些,让她进屋歇着,自己悄然收拾着院里的那一摊子。

贺家,一切有条不紊的按习俗进行着,把新娘送入新房,对于这既定的事实,贺小江因惧怕李大头他们,那敢任性妄为,只是借着给客人敬酒,喝了个天昏地暗,原本没吃几口饭的他不等席散,就把自己喝的不省人事,吐的不成人样,大家七手八脚地帮他擦干净衣服,抬进里屋,放在贺大勇的炕上,迷迷糊糊一直睡到天黑才醒来的贺小江不问客人走完没,自顾自地直喊着饿,气的贺旺财脸色变了好几次,最终还是压了下来,热了饭菜让吃。

吃完饭,贺小江一点没有洞房花烛夜的想法,而是坐在桌边看着空荡荡的院里挂满贴了喜字的灯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气得贺旺财踢了他一脚低声骂道:“还不滚回你新房去,晚上要是再出啥幺蛾子,小心打折你的腿。”

若琴自小娇养惯,加上自身又长的漂亮,性子不是一般的高傲,此刻她跟所有的女子一样,对新婚之夜充满了期待,期待着这个从省城回来的,也算是自己男人的宠溺。

若琴透过丝一般的红盖头看着丈夫贺小江摇摇晃晃的进了屋,关上门,以为他酒劲还没完全过去,端坐着等他过来揭了头上的盖头,说几句贴心的话,吃食盒里的饺子,喝交杯酒啥的,不料他却“噗”的一声,吹灭了蜡烛,粗暴的推倒她,一句话不说就压了过来……

当俩人赤条条的躺在一起,黑暗中若琴羞红了脸,闭着眼问他喜欢自己不。

贺小江瞅着黑暗中的屋顶一脸坦然道:“喜不喜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得赶快给贺家传宗接代,要是允许的话,我都想让我大来代替我。”

气的若琴骂了他句猪狗不如的畜牲,转过身背对着他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贺小江一时也觉得自己失言,伸手扳着若琴光滑的肩膀,贱嗖嗖的安慰道:“你看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咋还生气了,我是畜牲,我猪狗不如……还不行?”

受了侮辱的若琴转过头呸的一声,一脸嫌弃的穿了衣衫爬起来,拉了床被子倒头睡在另一头。

贺小江凌乱的看着她,嬉皮笑脸的地溜了过去嘟囔着:“还真生气啊,我这才刚开始……”

……

贺旺财见老婆端着煮好了的饺子返回来,黑着脸问:“咋了,还真翻天了?”

老婆一脸苦笑道:“没见灯都黑了,咋端进去。”

气的贺旺财骂了句:“我上辈子亏了啥人,咋要了这个万眼脏。”

贺韦氏撇着漏风的嘴笑骂道:“羞她娘的脚后跟,嘴上说不要人家,现在倒猴急猴急的……。”

贺大勇皱着眉说了句:“ 等会再送过去,该有的礼数不能乱。”

无奈一家人只好干等着,直到后半夜,也没见新房亮灯,看着坨成一团的饺子,只好放弃了送过去的念头。

第二天早上,一夜未睡的若琴,是没一点心情起来给贺家敬茶,直到太阳老高,心想今要回门,老躺着也不是一回事,回门后找个理由呆在娘家,凉上贺小江一阵,才起来梳洗,贺小江那管这些,依旧蒙着头酣然大睡。

贺家的饭早做好了,就等俩人出来吃饭,见俩人还没起床,作为长辈,谁也不好意思敲门叫,只好等着,见若琴顶着一双黑眼圈冷着脸出来,贺韦氏抬起满是皱纹的手拉着若琴亲热地说: “琴,快来,坐婆跟前吃饭。”

若琴没吭声,低头僵硬着身子坐了下来,贺旺财见若琴一脸委屈的样子,不用问就知道,肯定是儿子让儿媳受了气,站在新房门外吼了一嗓子:“不看啥时候回来了,还不起,得是等着让人给你穿衣服?”

听到父亲贺旺财的吼声,睡梦中的贺小江一个哆嗦 慌忙答应道:“马上……马上就好。”

爬了起来,胡乱抹了把脸过来坐下,拿起筷子……

“琴,回去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记着给你舅单独准备的那份礼,一会走的时候也带上。”

若琴板着脸,头也没抬的嗯了声放下碗筷,转身进了新房,锁了陪嫁的箱子,把钥匙揣进衣襟里才出来。

长工套好马车,把给苗家的东西搬到马车上,等二人爬上马车,这才不紧不慢地赶着马车上路,一路上长工见俩人谁也不理谁,也不好开口说话,只是慢悠悠的赶着马车,任由马儿踢腾起几团灰尘。

苗家,苗李氏早早起来,让刘六几个人把院子洒水扫了个干净,催促着王缃云到厨房早早的收拾饭菜,就等小两口回来。

在院门口看了几次的苗李氏,看见马车远远的过来,忙迎了上去,招呼着小两口进了门,长工接过青山递的烟点上抽了口,嘿嘿一笑,搬完马车上的东西,调过马头说了句,下午再过来接他们回去,就径直走了。

到了苗家,贺小江哪敢乱来,一脸笑容跟一家人打招呼,给青山,若棋发了烟,他自己也取出一根烟点上。

王缃云在屋内桌子上早已摆好了一桌子的菜,青山叔侄招呼俩人上了桌,一顿饭贺小江没吃多少,酒倒喝了不少,坐在一旁的若琴始终都绷着脸,不理也不看,任由贺小江喝得烂醉如泥……

见贺小江酒喝多了,青山和若棋只好扶他去厅房的炕上躺着,苗李氏拉着女儿若琴进了东厦房,母女相对,看着女儿挂着一双黑眼圈,一脸委屈的样子,苗李氏只当女儿任性惯了,不适夫妻生活,心疼地抚摸着若琴的秀发宠溺地说:“你在家娇养惯了,结了婚性子得改改,不然回头跟他去了省城咋办。”

苗李氏这一说,绷着脸的若琴不由的抽泣了起来,哭着骂道:“别提他,那就不是个人……连畜牲都不如。”

苗李氏轻声的劝说道:“咋就是畜牲了,贺家就那一个独苗,自小也是惯大的,有啥过分的地方,你迁就点,夫妻间很正常。”

若琴本就个性强,极要面子,初经人事的她哪好意思厚着脸皮给母亲说夫妻间的那些事,只是低头的抽泣着说不回贺家。

不明就里的苗李氏只当她初为人妇,不习惯夫妻生活,撒娇不想回去,哪能答应,见女儿若琴哭的伤心,陪着掉几滴泪后,就好言相劝。

“如今你也是结了婚的人,你说回个门,娘再舍不得,也不能留你,要真留下你,还不让人笑话咱不懂礼数,听话,下午早点回去。”

“我没法跟那个畜牲呆……”若琴委屈的哭道。

苗李氏拉着女儿的手一脸无奈地说道:“你如今已是贺家的人,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给娘说说就行了,要让外人听见了,还不嚼舌根。”

一直以为娇惯她的娘,会心疼她,挽留她,却怎么也想不到娘却像个外人似的,一个劲地把她往外推,回去还得面对贺家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牲,委屈的若琴咬破了嘴唇不再言语,只是一个劲的哭。

贺小江倒好,在苗家一觉醒来,太阳已经在西边的山梁上只剩下半个脸了,若棋皱着眉几次想叫起他,但硬是忍住,接他们回家的长工早来了,一直厅房在等着。

醒来后的贺小江胡乱扒拉几口,在苗李氏的再三催促下,若琴极不情愿地爬上马车,对于母亲苗李氏地叮嘱声,她连头都没转过来看一眼,几滴委屈的泪水滚落下来。

见若琴伤心的样子,心疼女儿的苗李氏不放心地拉着王缃云,跟着马车屁股撵出了村,站在岭头,看着在落日的余晖下,马车缓缓下了槐树岭。

苗李氏一脸担忧地对王缃云说道:“琴这个样子,真让我不放心……”

王缃云见若琴自打进门就没笑过,一脸的委屈,跟昨天出嫁时截然不同,谁问啥都只是“嗯”一声,就猜想可能是小俩口闹别扭,本想去安慰若琴几句,但若琴自进了嫂子的厦房就再没出,再加上若琴平时就对她很冷淡,只好作罢,这会嫂子说起,不觉问道:“琴,没说啥事?”

“能有啥事,还不是惯的。”苗李氏咬牙说道。

“琴在家自由惯了,猛地可能真适应不了,回头让棋去看着,不行的话,接回来住几天,好歹让琴有个适应的过程。”

“再说吧……”

见嫂子这样说,深知自己人微言轻的王缃云也不好再说啥,只是暗自担心起若琴来。

若琴跟所有花季少女一样,谁不想自己的丈夫是个知冷知热的人,那曾想贺小江却是个混蛋,在新婚夜里的歹毒言语,让娇养惯的若琴失望透顶,本想指望母亲心疼她,能留她在娘家多待几天,可母亲却固执的把她撵了回去

更让若琴没想到的是,在在回门后,第三天,贺旺财就带着一家人进了城。

进城后的贺小江本就因为若琴是小脚不满意,再加上若琴对他冷若冰霜,他那有心思守在货栈,每日里借口溜了出去,把货栈扔给若琴,他又跟原来的那帮人偷偷混到一起,沉迷赌博,输了钱,没法还,只能偷若琴的陪嫁钱去还赌债,让若琴彻底死了心,从而踏上了一条可怜可悲的不归路,耻辱的过完她荒唐的一生,最终连祖坟都不能进,落了个葬在乱坟冈。

而贺小江也因赌博,不光害了若琴,更是害了他自己一家,这些都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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