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限的世界 第七章：失败与诱饵

四阶强者！

生命的进化之路，本质上是一场从量变到质变的伟大跃迁。而在这个过程之中，如若说第一阶到第三阶还是一种积累的阶段，那么第四阶就是厚积薄发，由量变引起质变的第一步。

一旦达到了第四阶的境界，领悟了入微之妙，能够完美掌控自身每一分力量时，其战力便会呈现几何级数的暴涨，说是翻天覆地也不为过……而此时此刻，这个事实就在亵渎者阿索格的身上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死！都给我死！”

伴随着阿索格的怒吼之声，他就如同一头暴走的凶兽般在战场之中肆虐，手中武器每一次挥舞都带走十数条性命，所经之处矮人战士如麦秆般纷纷倒下，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他哪怕一瞬的脚步。转瞬之间，楚浩引以为傲的风后八阵图阵型便已摇摇欲坠……

纵观古今战争史，个人武勇在宏大的战局中往往不过沧海一粟。即便是强如项羽吕布那样的万人敌，也终究难敌千军万马的洪流。他们或许能在局部战场所向披靡，却永远无法凭一己之力扭转整个战争的走向……而这，也正是楚浩先前自信满满，甚至敢于向杨云询问“可还入得你眼”的原由。

他原以为，凭借风后八阵图精妙的阵法变化和自己炉火纯青的指挥艺术，完全可以让矮人军团以最小的代价取得完胜……

然而现在，他看到了什么？

那些经他亲手调教、演练阵法的矮人精锐，在暴走的阿索格面前竟如纸糊般脆弱。这位亵渎者所过之处，矮人战士的残肢与破碎的兵器漫天飞舞；而他精心构筑的风后八阵图，竟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土崩瓦解！

“稳住阵型！第三梯队补位！“

楚浩声嘶力竭地呼喊着，手中令旗挥出残影，甚至不惜透支魔力释放鼓舞法术，稳住矮人们即将崩溃的士气。但他的所有努力都像是螳臂当车……当阿索格那缠绕着血色斗元的巨斧劈落时，矮人战士们竭尽全力的反击就如同撞上礁浪的泡沫，瞬间支离破碎！

而更可怕的是，随着屠杀的持续，那些惨死于阿索格手下的矮人鲜血竟化作实质般的血色能量，如同活物般缠绕在阿索格周身。远远望去，这位亵渎者就像披着一件由鲜血编织的战甲，每一步都在大地上烙下燃烧的血印……

人力之威，怎能与杀神相抗？

便是楚浩带着这群矮人打赢了两场蓝山保卫战，在最短的时间内取得了他们的信任，并且将其打造成了一支强军，但他统领的终究是有血有肉的生命，而非毫无感情波动的机器人或虫群。当阿索格以一己之力屠杀了数百名矮人，并且还打算继续杀戮时，矮人们的士气终于崩溃了……

“跑！跑啊！”

“那是亵渎者阿索格！昔日的国王索尔便是被他亲手杀死的！”

“妈妈，我想回家……”

有一个逃兵，就有两个。有两个，就有三个。不止是刚才在风后八阵图中不堪一击的兽人们会陷入恐慌，会逃跑，会互相践踏，此刻被亵渎者阿索格以一己之力杀穿的矮人军队们同样也会……

而当矮人们开始落荒而逃时，便是那些被楚浩以魔法维持士气的军官们如何呼唤，也无法违逆这大势的洪流……几乎是转瞬之间，楚浩引以为傲的风后八阵图便濒临崩溃！

“看来，你是没有另外的后手了啊。”

阵型的崩溃是如此之快，以至于楚浩根本来不及做些什么，局势便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而面对着场中哈哈大笑的亵渎者阿索格，以及士气如虹，兴奋地开始追杀矮人军队的半兽人骑兵们，杨云的声音再一次在他耳边响了起来：“未言胜，先言败，无时无刻做好最坏的打算，将方方面面都考虑进去，这才是智者的作风……嗯，最起码我是如此执行的。”

“所以很遗憾，在我看来，这一次的你……失败了啊。”

失败……

又要……再一次的失败了吗？

听着杨云不带任何感情，单纯只是像考试评分一样做出的评价，楚浩紧紧地捏住了自己的拳头，指缝之间甚至有些渗出血来。

平心而论，楚浩这一次几乎已经是摸到了胜利的边缘，毕竟任谁都没有想到亵渎者阿索格居然会临阵突破，成就了第四阶的强者，这已经完全是能够彻底改变战场局势的一股力量了，说是一人将这里所有的矮人杀光也能够做到。

而面对这样的意外，即便是楚浩也难以做些什么，毕竟这就是单纯的运气不好，是非战之罪，是……

——不。

没有理由，也不需要去找些乱七八糟的理由，因为失败就是失败。失败者为自己所寻找的任何失败原因，都不过是苍白无力的借口，成王败寇，向来如此。

更何况，楚浩已经习惯了失败。毕竟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他的布局总是会由于这样那样的偶然所失败，但他依然活到了今天，战斗到了今天。而他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那就是从失败之中奋起，做出选择……

自己最为擅长的选择，如以前那不知多少次的决定一样的，选择……

“楚浩，你去做什么！”

忽然之间，在北冰洲队众人愕然的目光之中，楚浩像是疯了一样策马而去，向着在场中大开杀戒，追杀着矮人们的亵渎者阿索格主动迎上。而见他这莽撞无比的举动，一直担忧着他的张恒顿时在心灵锁链中大声叫喊了起来。

“我去做诱饵！”

楚浩咬着牙，头也不回地在心灵锁链中回答道：“依然有矮人们在抵抗！如果亵渎者阿索格还没有因为杀戮而失去理智，那么明白战场形势的他必然会知晓，比起追杀那些失去战斗意志的矮人们，处理掉让矮人们结阵的指挥官才是最优选。换句话说，除了与他有断手之仇的索林·橡木盾外……”

“我，才是他最应该杀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