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限的世界 第二十四章：米尔寇

“伊露维塔，你就这样的看着吗？好不容易得到的一个机会，你就打算这样放弃掉吗？”

在杨云踏入魔戒位面不久之后，一道极阴暗，冰冷，恐怖的深邃歌声随即在虚空之中响起，仿佛高山自深海中拔起，峰顶直冲云霄，山体覆盖坚冰，山颠浓烟烈火环绕。

而这歌声出现的瞬间，伊露维塔的创世大乐章突然震颤起来，原本和谐流畅的旋律中，竟浮现出数道隐藏极深的不谐音符。这些阴暗的音节如同潜伏多年的毒蛇，此刻终于露出獠牙，导致先前那柔美的旋律霎时间波涛卷起，连带整个魔戒位面外围都生出了一片狂乱的声音之洋……

当然，那缕不谐之音在浩瀚的创世乐章中至多不过尔尔，就像风暴之于大海，漩涡之于大洋，根本不可能造成任何的本质性影响。伊露维塔仅是眸光微转，原本紊乱的旋律便如驯服的野兽般重归和谐，令得创世大乐章的奏调重新恢复了先前的先前的柔美。

而那几缕最为阴冷的异质音符，竟被伊露维塔以绝妙的手法抽丝剥茧，融入自身圣道的宏伟交响之中。原本纯粹的圣洁乐章因此平添几分深邃，就像光明白玉上恰到好处的墨色纹路，非但不显突兀，反令整体意境更显恢弘，格调更上一层……

“米尔寇……你不该出现在这里，予你的流放刑期是无限。”稳定了自己的创世大乐章后，伊露维塔望向那个刚刚出现的身影，冷声道。

“怎么了，难不成伟大的高级圣人伊露维塔，今日不惜付出圣道受损，无数年之苦工付之东流的代价，也要彻底灭杀我这个小小的初级圣人了吗？”

直至此时，被称作“米尔寇”的身影这才现出本相来。如果说伊露维塔的化身是自虚空中燃烧，仿佛照彻世间万物的存在之火的“不灭之火”，那么米尔寇在物质世界的形象就是地狱中燃烧着的复仇烈焰。他那黑暗而又可怖的双眼中光芒如同烈火，能以高热焚毁一切，或以极寒穿透万物，恰与他性情和心中燃烧的恶毒相得益彰……

面对伊露维塔的冷声质问，米尔寇只是哈哈大笑，仿佛浑不在意般：“别装了，伊露维塔，只要我昔日作为你下属而奏响的音符一日处于你的创世大乐章之中，那你一日便不可能对我真正下杀手，因为这本就是在否认你自己的道——”

“——你尽可以试试。”

下一刻，伊露维塔冰冷的言语便堵死了米尔寇接下来的话语，令得这位初级圣人的言语为之一滞，连带气势也被彻底压制。过了好一会儿，明显是落了下风的米尔寇才冷笑道：“呵，莫要对我撒气……你我都知晓，洪荒天庭能够忍下你存在的唯一原因，便是昔日你对于‘他’结下的善缘。”

“但先前‘他’既是许下大愿，那便证明‘他’站在了洪荒人族的对立面，站在了天庭的对立面，乃至于人皇本人也无法容下他，而现在那名临圣作为人皇的信使来到此处，就是最好不过的明证……”

“伊露维塔，你还不明白吗？唯有站起来反抗才是唯一的生路……昔日不惜身陨，也要为吾等洪荒万族挣个一线生机的东皇陛下，正是如此做的！”

听着米尔寇的话语，伊露维塔只是默不作声，不发一言。而米尔寇则是越说越是激动：“否则的话，难不成我们千方百计的躲避，逃窜，委曲求全，乃至于自我牺牲，也无法阻挡最终的毁灭吗？”

“你不懂……”

隔了许久之后，伊露维塔才缓缓开口：“我们的生路不在冰凤陛下他身上，而就是在这个位面之中，在‘他’的手中，在‘主角’的身上。这是我们洪荒万族最后且唯一的生机，也是古，钧，以及人皇陛下他留给我们最后的生机……”

“嘿，主角，好一个主角！”

闻言，米尔寇顿时冷笑不止。但面对哪怕对于洪荒万族也称得上是“神话”的那两个名字，以及至今仍在多元宇宙中威名赫赫的那位“开天辟地第一皇”，他终究是不敢像之前那么放肆，只是一味冷笑，好半天后才说道：“或许先前是这样，但现如今局势显然又有变化……在那名临圣等阶的轮回小队队员降临之后，伊露维塔，你还能够如此说吗？”

“……且看他下一步，究竟会做些什么罢。”

闻言，伊露维塔顿时又是好一阵沉默，显然对于杨云的降临，这位魔戒世界的创世神明心中也是有所疑虑：“他为‘主角’而来，又是临圣位阶，本身便是最好不过的身份证明——”

“——难不成每个轮回小队队员，都是人皇的走狗爪牙么？”

听到这句话，米尔寇当即大笑一声，好似终于抓住了伊露维塔言语中的破绽一般：“当今天机错乱，因果未明，正是多元宇宙最为混乱之刻……临圣那又如何？姑且不论他究竟是不是狐假虎威，就算他真是临圣，难道他还能够在你精心打造了无数年的世界当中，与身为高级圣人，创世之神，已然一步踏入先天之境的你对抗吗？”

“伊露维塔，你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面对沉默不语的伊露维塔，米尔寇越说越气闷，再也忍耐不住，他身形一闪，竟是循着杨云先前进入的路线向着魔戒位面投去，连带着那道创世大乐章中的不和谐音符竟是再度响起，令得伊露维塔在这一刻也是阻止不及，仅能听得米尔寇的身影远远飘来一句话……

“此等情形，便是我真在这里打杀了他又能如何？无非各凭本事罢了……如果人皇陛下不愿给我等洪荒万族一条生路的话，那我就自己去拿！”

话语声中，米尔寇的声音逐渐去得远了，仅留伊露维塔的化身于虚空中默默无言，而她还有一句话语未曾说出，那便是……

“即便我真的全力施为，又真的能否拿下那名临圣呢？”

“要知道，他身上传来的那股气息，甚至能够媲美昔日之地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