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限的世界 第二十二章：不灭之火与……赌一把

伊露维塔，“独一之神”，“众生万物之父”，魔戒世界的创世之神。

注视着眼前美丽神圣不可方物的身影，杨云的眼神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欣赏之意，反而于霎时间凝重起来。

以杨云的眼力，自然能够透过现象直达本质，看清这道“化身”背后的真实。寻常人眼中圣洁无瑕的女神身姿，在他直达本源的视野里却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景象。

那是，火。

燃烧着的，火。

仿佛世界初开的第一缕光，照彻世间万物的存在之火！

眼前伊露维塔的化身绝非单纯以圣人手段塑造出的“投影”，亦不是她通过创世大乐章分化而出的圣道本质凝聚，而是一团仿佛由四大元素中的“火”之本质构造的，熊熊燃烧着的火焰化身……！

“……不灭之火。”

杨云凝视着眼前这团凝聚跃动，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微观层面崩塌与重组的本源之火，于心中默默念出了这个名字。

“不灭之火“，《精灵宝钻》中记载的圣物，甘道夫在卡扎督姆桥上面对炎魔时以“仆人”自居赞颂的信仰，伊露维塔独有的创造之能量，一直与她同在……而与此同时，杨云也想起了自己在上一个纪元时，在主神空间备战期间，那些彻夜研读托尔金原著与相关设定的时光。

于《精灵宝钻》的设定中，除伊露维塔外的一切皆是虚空，惟有伊露维塔才拥有创造的权柄。祂自意念中创造了众爱努，又仅凭意念将乐章与虚像化作真实存在的世界，而即使强大如米尔寇也只能借助在伊露维塔的创世大乐章中奏出不和谐的音符，从而扭曲腐化伊露维塔的创世本愿，而无法达成真正的创造……

而伊露维塔创造力量的体现，即为“不灭之火”。它存在于一亚的中心，一旦熄灭。则整个世界都将重归虚幻与空虚。它亦被以“秘火”的形式注入每一个生灵的躯壳，使他们获得了真正的生命、独立的灵魂与自由的意志，能够谱写属于自己的命运，创造种种奇迹。

而若是失去这心中的火焰，就算生灵的身体结构再如何完美，也无法拥有自我，只能是依附创造者的机械与傀儡。这，简直就像是……

「造物，以及创世的权能么……」

想起伊耆与后土都曾经提过的先天圣人之境，杨云心中微微一动。

要知道，即便杨云在最终一战之中成功登临高级圣人之位，甚至拥有了先天圣人的部分本质，但那终究还是仓促为之。并不代表着他在方方面面都做到了完美无瑕，依旧在许多领域仍存在着明显的短板。毕竟真正的圣人之路，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坦途，每个领域都需要漫长的积淀与领悟，才能不断攀登更高之境界……

便是在“生命”这个领域之中，杨云也不敢说自己就是一骑绝尘，就绝对能够胜过所有的圣人们。最起码相较起眼前的伊露维塔，他就自认为没办法像对方那样从无到有，直接从虚无中孕育灵魂，赋予其智慧与文明。

杨云注视着魔戒世界中生生不息的万千生灵，注视着那些精灵、人类、矮人乃至草木虫鱼，无一不是构成伊露维塔创世大乐章的相应音符，既包含在圣道之中，又独立于其圣道之外。这种级别的生命创造，远非简单的能量塑形可比，而是触及了存在本质的造化权柄。即便以杨云如今的境界，也无法像伊露维塔这般编织出如此完美的生命赞歌……

当然，杨云也知晓眼前的伊露维塔之所以在“造物”方面如此神妙，很可能是凭借那传说之中可从虚无中创造万物的“不灭之火”。但正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倘若自己能够得到一缕火种，并参悟其中奥秘……

“——外来者，意欲何为？”

似是不解杨云为何久久不语，又似是隐隐之间感受到了对方的意图，总之当伊露维塔的这具化身再度开口时，她的语气便不像之前那么平和，而是隐隐之中透着一股戒备，连带着虚空中的创世乐章也泛起一丝不和谐的震颤音调……而这语气的变化，立即便惊醒了处于思考当中的杨云。

「真是想太多，居然都开始惦记起别人的宝物来了……难道是与人皇伏羲的一战败得如此之惨，导致我最近的压力太大了么？」

或许正是那场近乎耻辱性的大败，让杨云在潜意识里开始渴求一切能够提升实力的外物。而后土与林叙文将他送至这个多元宇宙，本身或许也存了让杨云提升实力的想法……但立足未稳之时就开始惦记别人的宝物，却不是先前的杨云会生出的念头了。

「执念渐生啊……」

念及自己先前的想法，杨云不禁深吸一口气，将杂念强行压下，但心中仍是不禁比较起自己与伊露维塔的实力来。

在杨云看来，眼前的伊露维塔虽说未将四大元素合而为一，一气贯通臻至高级圣人之境，但对于“造物”，“创世”，以及能量之道的理解又远远凌驾于初级圣人之上，属于那种偏科严重的类型……虽说还不及真正的高级圣人，却也远远凌驾于类似于中央维世佛那种老牌初级圣人之上了。

即便倘若真的打起来，杨云也有信心在这种状态下与对方拼个五五之数，但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可就藏不住这一身跟脚，只能如野狗一般被踢出这个多元宇宙，却是得不偿失……

「没办法了……赌一把吧。」

感受着因为自己久久未曾言语，导致对面那原本空灵缥缈，神圣无比的歌声似乎逐渐染上锋芒，如同出鞘的利剑般在维度间荡起涟漪，杨云微微叹了口气。

而就在这正从欢迎的序曲转为凛冽的战歌，激荡虚空的伊露维塔创世大乐章环绕中，杨云不发一语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在这青绿色的光芒之中，令手腕上的主神腕表为对方所见——

——而下一刻，一切敌意尽数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