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限的世界 第十一章：有意思

极遥远处，一处任何仪器也无法探测的半位面裂隙当中……

在这里，数十颗类地行星以违背天体力学的方式紧密排列，最近的两颗星球之间，大气层甚至相互交融，像被孩童随意摆放在棋盘上的玻璃弹珠……而在这荒诞的宇宙盆景周围，还停泊着规模骇人的舰队，就好像这里是某个宇宙舰队的秘密基地似的。

越是深入这片半位面的核心区域，环境就越展露出令人毛骨竦然的异常。不仅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辐射与宇宙射线，就连空间都开始破碎重组，时间尺度更是仿佛出现了混乱的状态，看上去居然有着部分时空乱流的性质……

但就在这处完全不适合人类的生存的绝地之中，竟是一座庞然要塞如定海神针般巍然矗立。这座形似“死星“的漆黑要塞就像暴风眼中的宁静点，连最为狂乱的风暴在触及表面时都会温顺地分流绕行。

而在要塞最深处的主实验室内，直径百米的球形培养舱内充盈着淡绿色的营养液，以及一位浑身**，满脸冷淡的美丽女子——

“大陆架震荡器被激活了。”

忽然之间，这似乎处于闭目沉睡沉睡中的美女动弹了一下，唇瓣轻启，然而从中吐出的却是与精致面容截然相反的冰冷男声：“张小雪，死神来了位面是否又有什么新的模因效应爆发？”

言毕，这个美女闭上了嘴巴，而她的双眸也是彻底睁开，嘴唇微动，这次流泻出的却是另一个如同清泉的女声，与方才的冰冷男声形成了诡异的二重奏：“三天之前刚刚查询过，没有发现任何异状，一切都在按照原定计划进行……需要再度花费因果点数进行查询吗？”

“查询一下，我有些在意。”那个冰冷的男声回答道。

“明白。”

闻言，这个女子点了点头，随即她的手中便出现了一张破破烂烂的报纸。很诡异的是，明明这处培养舱的内部被淡绿色的营养液所填满，这报纸却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而伴随着一道光芒闪过，那张报纸上便出现了数行文字来。当阅读完毕后，这个女子微微摇了摇头道：“没有发现新的模因效应……是产生了什么变故吗？”

女子的问题如同石沉大海，在寂静的培养舱内连一丝微弱的涟漪都未荡起。而她也没有进一步追问，就这样垂眸凝视着手中无风自动的报纸静静地等待着另一个声音的回复……直至数分钟后，她才张开嘴巴，重新吐出了男性的声音。

“情报不足，无法推断……需要进一步确认。”

冰冷的男性声音如此说道，在培养舱的液体中化作一串珍珠般的气泡：“张小雪，查询一下郑吒身边那两个人的行踪。”

以郑吒如今突破界限的恐怖实力，通过封神榜直接调查他的因果行踪，必然需要燃烧天文数字的因果点数。因此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浪费，通过迂回的方式锁定与郑吒处于同一轮回小队，实力却最多只是第四阶初级的刘郁与林俊天，所需要的因果点数就要少得多。

就像在湍急的河流旁寻找缓流的支流，通过监控这两个“安全系数“较高的目标，因果点数的消耗就可以大大降低。虽然信息会有延迟，但胜在消耗可控……这也是女子一直以来的做法。

因为不是第一次，所以女子调查起来也是熟门熟路。只见纤白如玉的指尖轻触报纸边缘，看似随意的触碰却精准落在因果之弦上，纸面顿时如水波荡漾，泛起一圈圈泛着金光的涟漪，很快便映出了一幅画面来。

在某个未知位面的苍穹之下，某人的注视之中，一个三米多高，背生龙翼，身有鳞片，仿佛半龙半人的男子，正举起一块约莫有澳洲大小的金属大陆，将扔向了外太空中，爆炸为了最闪亮的烟火……

“中洲队目前正处于终结者世界执行任务。”看着封神榜上显露的情报，女子将其复述而出：“在此期间，他们没有去过死神来了位面，所以在那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和中洲队以及郑吒并无关联……”

“嗯。”

又是以一个毫无意义的音节表达自己的回复，但这一次的沉默比之前要短得多，只听那个男性的声音再度发号施令道：“探测死神来了位面的目前情况，我需要确认，是否是楚浩从主神空间当中，带回了某些不可控并危险的事物。”

“但是，楚轩……！”

听到这个命令，张小雪悚然一惊：“你确定要如此做吗？如此精确的要求必定会消耗庞大的因果点数，这具身体目前还没有完全恢复……”

“无妨，我已经通过封神榜锚定了我的命运，在最后的布局完成之前，我不会真正迎来真正的死亡。”

面对张小雪的担忧，复制体楚轩平静地回答道：“而主神空间的兑换包罗万象，无所不容，而且直至今日还在不断地增加当中，即便是拥有封神榜的我也难以穷尽。而既然无法探明身负极大因果的楚浩情报，我就必须要将意外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执行命令，张小雪。”

“……是。”

面对复制体楚轩的坚持，张小雪最终还是选择了遵从。伴随着因果点数如流水般消逝，报纸上的文字画面开始扭曲重组。墨迹如活物般蠕动，最终凝固成一幅全息投影般的动态画面——

那是，一棵巨树。

一棵足以遮天蔽日的巨树。

其主干如天柱般贯穿九霄，繁茂到不可思议的树冠展开时足以覆盖天穹，将死神来了位面尽数遮蔽……即便是封神榜的探测，也休想越过这繁盛的树荫，窥探到位面之内的半点情报！

在这封神榜映出的画面中，无论是复制体楚轩还是张小雪，一时之间都是闭口不言。直至数十秒后，复制体楚轩那颇感兴趣的声音，才在这片寂静的空间中重新响起——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