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的收藏室里。
放了很多拍卖行里拍来的东西。
仅此一件的孤品珠宝,昂贵限量的包包,以及各种华丽的高定服装。
到处都充斥着纸醉金迷的味道。
其中的一面墙上,挂着二十几幅漂亮的肖像画。
她是典型的从小美到大。
温窈黎自小就热衷于给她打扮,哪怕是小时候,她都精致得像个芭比娃娃。
从前沈廷韫和温窈黎都是请大画师来给她画的。
自从秦赫学画后。
她就成了秦赫的模特之一。
温窈黎也乐得让秦赫给她来画,久而久之,秦赫就养成了送画像当礼物的习惯。
“画像不及真人万分之一。”
闻祈砚嗓音低沉缱绻。
回过头来的时候,还不忘为自己辩驳一句,“是你让我随便逛逛的。”
言下之意。
大概就是他不是误闯。
而是征得沈岁同意的。
“阿姨让我问你,晚上想吃点什么,中餐还是西餐?”沈岁跳过了这个话题,“她不清楚你的口味,有什么忌口吗?”
“出去吃吧,我订好了餐厅。”
沈廷韫和温窈黎不在。
闻祈砚想着,还是等到合适的机会过来拜访后,再留下吃饭比较合适。
闻祈砚收回了在画像上的视线。
最后点评了一句,“秦赫画功愈发倒退了。”
他懂一点画。
也能看出秦赫这两年画画的状态,不像从前那样纯粹了。
秦赫现在的画,掺杂了太多的功利在里面,已经不能再沉下心来好好画画了。
沈岁没说什么。
闻祈砚说得本就是事实。
事实上,秦赫从接手家族生意开始,就已经淡退了画画的圈子,闻祈砚只是一针见血,说出了那些旁人不敢说的话。
-
夜晚时分。
闻祈砚开着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穿过港城市中心,停在了大学城附近。
原本订好的西餐厅,因为沈岁临时改变主意取消。
两人来到了一条热闹的小吃街。
比起往日,这里的人流量算是少的。
闻祈砚停稳了车,戴上了黑色口罩,出发之时,还不忘给沈岁戴上,他的指尖微凉,绕过她的耳朵,确定不会掉之后,才牵起了她的手。
“确定要在这吗?”
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沈岁用力点头:“嗯,就在这。”
她听阮棉棉说起过。
这边有一家小店,口味可谓是一绝。
不少明星艺人都前来打卡认证过。
趁着快过年的时间,这边人流量减少,被人认出的概率降低,她才能有机会过来打个卡。
阮棉棉推荐的是一家温馨的店铺。
分为楼上楼下。
饭菜香弥漫在这个小小的空间。
一进门,就能感受到暖暖的室温,明亮的灯光将室内照得宛如白昼,大家拿着自己的单号,井然有序地排着队伍。
闻祈砚几乎是没吃过这种街边小店的。
沈岁被父母断了经济来源的时候,为了节省吃饭的费用,会光顾一些国外的平价小店。
久而久之,她就爱上了这种好吃又温馨的店铺。
回到国内,一有时间就会来找这种店铺,前来打卡品尝。
他们运气很好。
前面刚好有一排角落的位置空着。
那个位置很偏。
闻祈砚端着餐盘,走在沈岁的身边。
旁边的人不时擦肩而过。
他有些不适应地蹙起了眉。
闻祈砚的身高出挑,即便是戴着帽子和口罩,也频频有人往这边看,不时低声耳语几句。
沈岁把最角落的位置让给了他。
得益于角度问题,他们的位置并不显眼。
和安静优雅的餐厅不同,这里到处充满着人间烟火气,嘈杂的嬉笑声不绝于耳,让人沉浸于这样的轻松氛围里。
沈岁单手摘下了口罩。
修长白皙的手指绕过耳后。
露出那张未经修饰的素颜脸庞。
长卷的发丝垂落。
她拿起筷子,这才反应过来,有些懊恼地开口:“完了,我忘记带皮筋了。”
正当她迟疑着,要不要就这样吃的时候。
闻祈砚低声道:“等我一会。”
他站起身来,朝着收银台走去。
过了一会,他的手里拿了一个黑色的皮筋。
那就是一根最普通的皮筋,被他圈在食指上,轻轻晃动。
沈岁朝他摊开手。
就在她以为闻祈砚会把皮筋给她的时候,闻祈砚站在了她的身后,薄唇微弯:“转一点过来。”
沈岁有点意外地眨眨眼:“你会扎头发?”
“应该很简单吧。”
他们的角落没有人。
每个位置之间都隔着一段距离。
沈岁迟疑了一会。
还是点了点头。
闻祈砚微微弯腰,轻柔地将她的头发直接拢在一起,用皮筋缠绕了几圈,扎了个很低的马尾。
他的动作很轻。
生怕扯痛了她。
扎完头发后,他这才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满意地看着自己扎的头发,单手支着脑袋看她,“吃吧。”
“你不吃吗?”
沈岁拿起筷子,有些不解道,“我知道你吃不惯,但可以尝试一下。”
闻祈砚没有摘口罩,只是道:“我要是吃了,你今晚这顿饭就吃不成了。”
沈岁的位置是背对众人的。
而她身后的那一桌,是没人坐的。
这会儿有几个女生的目光直直盯着闻祈砚,原本要坐在窗边的女生们,在另一个女生的暗示下,已经有想往这边坐的意思了。
闻祈砚不自觉压了压帽子。
就在沈岁诧异要回头的时候,闻祈砚阻止了她的举动,低声哄道:“乖,好好吃饭。”
“我差点儿忘了,我的阿砚是大明星。”
沈岁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低低叹了口气,“来之前以为这条街会很萧条,看来是阮棉棉同学的情报有误了。”
闻祈砚单手支着一边脸看她。
“我都这样了,他们应该认不出的。”
事实上,闻祈砚是太低估自己了。
两分钟以后,那边的女生就小心翼翼地靠了过来,紧张又礼貌地低声询问道:“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是砚神吗?”
闻祈砚:“……”
他都全身黑了,这样都认得出吗?
沈岁抿了抿唇,抽过一张纸巾。
就在闻祈砚想着怎么礼貌回绝的时候,沈岁的声音幽幽从那端传了过来。
“没错,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