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熵减文学网 > 历史 > 我在万历修起居注 > 第0140章:沈念擢升!海瑞:论呈递奏疏的正确方式

三月二十三日,一大早。

潞王先是前往慈宁宫与坤宁宫向两宫太后请安,然后又到皇极殿向小万历请安。

随后。

潞王到内阁值房将沈念为他制定的第二份课业清单交给张居正,郑重承诺以后将以此为日常。

最后。

潞王又亲至翰林院向翰林院侍读陈经邦致歉,并恳请对方继续担任自己的讲读官。

态度非常诚恳,恍若在一夜间长大一般。

这一系列举动。

让熟知潞王性格的官员们都感觉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

他们非常好奇。

沈念是如何在短短三日内就将这个“不能打不能骂,天不怕地不怕”的潞王调教成了如此乖巧的模样。

很快。

他们就打听到了沈念这三日来的行为。

先由着潞王的性子去玩去闹,最后告知潞王:他若持续这种不拘礼制、任性乖张的生活方式,待大婚后,官员们定然会齐齐请奏,让其离京就藩。

潞王与李太后、小万历,感情甚笃。

最怕的就是这个。

朝堂群臣作为大明礼制的维护者,若对他印象皆不佳,确实有能力让他成婚后,迅速离京就藩。

即使小万历与李太后都阻拦不得。

宗藩,在京师有在京师的过法,在封地有在封地的过法。

简而言之,就是沈念抓到了潞王的软肋。

这一点儿,一些官员也能想到,但换作他们,却不敢如此对付潞王。

因为沈念拥有让小万历与潞王都难以离开的讲学之才。

沈念的倚仗。

是小万历的信任,是张居正的信任。

若换作别人,在第一日拉着潞王去象房游玩时,可能已被人弹劾或制止了。

这就是沈念的能耐。

李太后知晓此事后,并未觉得沈念在恐吓潞王,反而觉得沈念是真心对潞王好。

与此同时。

沈念也成为了潞王的讲读官,每月要为潞王上五次课。

……

翌日,近午时。

文华殿日讲。

沈念立于一旁记录起居注,翰林修撰王家屏一脸认真地为小万历讲史。

就在这时。

沈念突然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且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这几日,他陪着潞王一阵闹腾,外加晚上与儿子小言澈玩耍,有些疲惫。

由于他站在众日讲官的对面。

大家都对御前礼仪较为敏感,故而在这一霎那,所有人都望向沈念。

这一刻。

沈念骤然精神起来。

御前日讲失仪,罚半月俸禄起步,若在经筵上失仪,那就是三个月俸禄起步了。

与此同时,小万历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在他扭脸望向沈念的那一刻,王家屏也停止了讲课。

沈念连忙从御座旁走到御座下面,然后朝着小万历拱手道:“陛下,臣君前失仪,恳请陛下责罚!”

小万历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朕知沈编修最近为了潞王,颇为辛苦,看来是需要休息了,此次朕便不责罚了,下不为例!”

听到此话,众日讲官们都非常羡慕沈念能拥有此等待遇。

这就是宠臣啊!

“谢陛下!”沈念拱手道。

就在这时。

一旁的翰林编修沈一贯眼珠一转,快速站了出来。

“陛下,沈编修最近太累了,在完成翰林院编修本职事务的同时,既要修史、又要记录起居注,还要担任经筵日讲官与潞王殿下的讲读官,我朝之编修,从未有像沈编修这般,承担如此多重任的,臣恳请为沈编修减负,有些事情,翰林院的其它编修,皆能为沈编修分担!”

听到沈一贯的话语,一旁站着日讲官申时行、王锡爵、王家屏等人都忍不住笑了。

沈一贯的小算盘打得太响了!

他分明就是看到沈念身上全是好差事,想让沈念从身上卸下去几个,然后自己能担一个。

他最期盼的,自然是记录起居注,如此便能经常陪在小万历的身边。

不过,他倒是没有说错。

沈念承担的事务确实要比一般的翰林院编修多一些。

此话,小万历听在了心里。

他看向沈念,问道:“沈编修,是不是朕交给你的事务太多了?当下能胜任不?”

沈念拱手道:“臣感谢陛下关心,臣尚年轻,当下未曾感觉到疲累,之所以打哈欠,是因昨晚陪孩子陪久了,臣日后会注意。”

小万历想了想,看向申时行。

“申学士,当下你掌翰林院事,沈编修多项重担在身,你应提醒朕的,朕都差点儿忘了,为皇室成员讲读经史,乃侍讲侍读之职责,非是一个编修能承担的!”

申时行先是一愣,然后瞬间领悟了小万历的意思。

“陛下,沈编修身兼多职,甚是操劳,近日又多了为潞王殿下讲学一事,臣以为,当将沈编修,特例擢升为翰林院侍讲!”

听到此话,沈一贯特想抽自己一个嘴巴。

没想到不但没能让沈念身上的差事卸掉一个,反而还使得小万历动起了为沈念升职的想法。

翰林院侍讲,乃正六品。

沈念若真擢升,相当于用了不到两年时间,完成了三级跳。

并且,这个正六品还不是一般的正六品。

含金量极高。

价值远远超过六部里正六品的主事之职。

一般情况下。

翰林院侍读、侍讲若再擢升,就会变成从五品的侍读学士、侍讲学士。

而侍读学士、侍讲学士,是可以兼任六部正三品的左右侍郎的。

即使会因资历浅而换一换,也会让其任从四品的国子监祭酒,而非去担任六部正五品的郎中。

待沈念成为侍读学士或侍讲学士后,那就是朝着六部堂官兼翰林学士的方向培养的。

晋升将非常快。

当年的张居正,便是在一年的时间,从掌翰林院事的从五品侍读学士、一跃成为礼部右侍郎兼翰林院学士。

除了沈一贯,众日讲官都觉得此乃沈念应得的。

而沈一贯张了张嘴,又不知该说什么,是他将沈念担任的公事罗列了一遍,才引得小万历生出擢升沈念的想法。

小万历笑着说道:“此事便交给你与吏部吧,一切都遵循规矩来!”

此事,只要张居正不阻止,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随即,日讲继续,沈一贯的脸就像一只蔫了的茄子,而沈念完全不瞌睡了。

升职,意味着他能参与更多政务,拥有更多话语权。

这正是他想要的。

……

午后,内阁。

吏部尚书张瀚拿着申时行所撰写的为沈念申请特例擢升的文书,出现在张居正的面前。

“阁老,您……您看,是应该再历练历练沈编修,还是依照陛下所想,将其特例擢升!”

擢升沈念的理由非常好找。

仅仅沈念兼任潞王的日讲官一事,就能为沈念提升一级了。

张居正想了想,轻捋胡须。

“就依陛下之意吧!另外若有质疑者不满,你告诉他们,谁若能写出一篇比盛世论更好的文章,朝廷可对其特例擢升三级!”

张居正此言,显然是要堵那些质疑者的嘴。

另外,张居正也想让官员们明白:只要有能耐,便能特例擢升。

“下官遵命!”张瀚拱手道。

翌日近午时,沈念被擢升为正六品的翰林院侍讲。

此次擢升,令沈念拥有了一间专属于自己的公房,虽然不大,但令人心情愉悦。

此乃申时行特意为他安排的。

对这种屡次为翰林院长脸的官员,定要让享受最好的待遇。

接下来,沈念若想在三十岁前掌翰林院事,就需要立下一些更大的功绩了。

……

五更天,天微微亮。

山西太原府,一座驿馆内。

海瑞将一封蜡封的书信交给了吏科给事中姚斌。

“姚斌,务必将此奏疏亲手呈递到陛下手中,若无法做到,可以交给翰林编修沈念,其他人皆不可给,包括张阁老、吕阁老,还有司礼监的宦官们!”

“学生明白,学生一定完成任务!”姚斌面色严肃地说道。

海瑞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站在姚斌后面的两名锦衣卫。

“二位,切记,奏疏最重要!”

两名锦衣卫迅速拱手,道:“海佥院放心,我们一定誓死护卫此奏疏!”

“好,启程吧!”海瑞说道。

海瑞要将奏疏从山西送到京师,且直接送到小万历的手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首先,难出山西。

海瑞知晓,山西一直都有人盯着他。

一旦他有动作,便会有人想要知晓他要做什么,山西的官员与商人们,最惧怕的就是海瑞的奏疏。

其次。

即使奏疏送到京师,仍有可能被通政司截留、或被司礼监截留,甚至被内阁截留。

故而。

海瑞命两名锦衣卫护送拿着奏疏的吏科给事中姚斌返京。

锦衣卫因受东厂节制,没准儿会被人截留,而姚斌作为科道官,有权利将奏疏直接呈递到小万历手里。

至于海瑞。

他需要坐镇山西,待小万历看完诏书,确定如何执行山西之事时,自会对他有具体的安排。

片刻后。

姚斌与两名锦衣卫牵马走到驿站门口。

海瑞走到姚斌面前,罕见地给了他一个拥抱,然后小声道:“切记,你的命最重要!”

“学生明白!”

姚斌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甚是自信,然后翻身上马。

随即,姚斌便在两名锦衣卫的护送下朝着前方的官道奔去。

依照他们的速度,最多四日便可抵达京师。

三人还未曾走远。

驿馆外树林内,突然钻出来两个汉子。

一名灰衣汉子朝着另外一名灰衣汉子说道:“速速汇禀三爷,海瑞已令人送奏疏入京,待他们离开山西境后,我们便立即动手。”

这个三爷,不是别人,正是张四维的三弟,张四教。

张四维家族当下的话事人便是张四教。

他在海瑞来到山西的那一刻,便一直派人盯着。

他等待的就是海瑞调查的结果。

张四维早有交待,若海瑞的奏疏入京,无须截留奏疏,但必须要知晓奏疏内是什么内容。

张四维有自信。

只要提前知晓奏疏的内容,便能见招拆招。

至于“杀人灭口、纵火烧人”那种昏招,在海瑞身上不但没用,反而会使其抓到更多漏洞。

他们的目的——

是在运送奏疏之人不知情的情况下,看到奏疏的内容。

……

两日后,入夜。

姚斌与两名锦衣卫出现在顺天府境内的一处驿站中。

三人不知晓的是,此处驿站早已被人布控。

不多时,三人吃罢晚饭,便沉沉睡去。

姚斌将奏疏放在枕头下面,无论是吃喝拉撒,都不会让其离开自己半步。

近子时。

在两名锦衣卫都被迷烟迷晕之后,姚斌的屋内也弥散出一道迷烟的味道。

很快,姚斌便昏睡了过去。

房门被撬开。

两名蒙面人迅速找到姚斌枕下蜡封的奏疏,将其拿了出去。

片刻后。

驿站另外一间灯火通明的房间内。

一名中年人手拿一把小刀,熟练地将蜡封毁掉,取出了里面的奏疏。

两名青年一头一尾迅速誊录着奏疏的内容。

誊录完毕后,将其迅速塞回信封,并重新用蜡封封好。

俨然未曾开封一般。

从这伙人的速度与熟练程度来看,显然不是生手。

做完这些后,他们将奏疏重新放回枕头下面,然后将迷烟的味道去除后,迅速离开了驿馆。

……

翌日清晨,姚斌睁开眼来。

他的首要之事便是查看奏疏。

他眉头微皱。

当即就发现昨晚他放在奏疏上的一根头发不见了。

这说明有人已对奏疏动了手脚。

姚斌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笑容,喃喃道:“还是海公聪明,真正的奏疏其实在我的脑子里,接下来,应该就安全了!”

海瑞连跟随他的锦衣卫都不相信,只相信姚斌。

片刻后。

姚斌三人吃罢早餐,再次启程,朝着京师赶去。

而此刻。

两名留下观察姚斌的灰衣人见三人没有什么不自然的表情,当即便确定三人并不知昨晚被迷倒之事。

于是乎,非常开心地离开了。

这意味着他们已圆满地完成了任务。

当日晚,一处豪宅内。

一个与张四维有着五分相像的中年人,翻阅着属下从海瑞那里抄来的奏疏内容,不由得微微撇嘴。

“小小海瑞,也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不足惧哉!不足惧哉!当下无人能动我张家,即使大明不在了,我张家依然还会在!”张四教双手背后,抬头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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