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阑风烬起 第106章 打马球

崔阑去东苑寻韩琦，听说二人还聊了一盏茶的时间，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周丙荃这里，周丙荃此刻自是恨得牙痒痒。

那韩琦原本就与自己不对付，只不过这么多年来，他管着御马监，韩琦管着东苑，都是为陛下做事，两人互不相干，维持表面平和罢了。没想到崔阑这小子来了没几日，就妄图打破平衡，还背靠长公主，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周丙荃眸色不由暗了几分，叫了平日几个得用心腹来吩咐一番。正巧方才汪昱叫人过来传话，说后日泓衍帝要在这边办场马球赛，那不得好好准备一番。

东苑。

韩琦的人得了周丙荃这边已经有所动静的消息。

一名小旗迟疑，“督主，咱们就真的站崔阑这边了？”

韩琦冷声道，“崔阑来我东苑喝茶，还坐了一刻钟的消息，此时想必已传到了周丙荃那里，无论咱们是否同崔阑一边，周丙荃都不会相信了。”

“这……难道那崔阑一开始便打得是这主意？”

“哼！能得长公主青眼有加，又岂会是绣花枕头，可莫要小瞧了此人。”

“是，督主说的是。”

“后日马球赛陛下亲临现场，周丙荃必不会坐以待毙，定会借此机会有所动作，叫人多留意那边动静，到时咱们静观其变，只看他二人谁棋高一着。”

“是。”小旗领命下去了。

崔阑夜里亲自走了一遭探查，就把周丙荃的计划摸得门清，只是千不该万不该，这老东西不该生出加害公主殿下的心思！只此一点，他就该死！

既然如此，那便由着周丙荃先动手好了，届时抓住时机后发制人，才更有意思不是么？

很快便到了马球赛这日。

马球又称“击鞠”，顾名思义，即骑在马上用球杖击球。马球所用的球状小如拳，用质轻而又坚韧的木材制成，中间镂空，外面涂上各种颜色，有的还加上雕饰，被称为“彩球”“七宝球”等。球杖长约数尺，端如偃月，杖身雕上精美纹彩，被称为“画杖”“月杖”等。以草原、旷野为场地，游戏者乘马分两队，手持球杖，共击一球，以打入对方球门为胜。

今日参加马球赛的，多是京中数得上号的勋贵子弟，另有从禁卫中挑出的各中好手。众人皆是穿戴齐整，早早到皇家御马场候着，一干府中家眷诰命在场边搭起的凉棚里头观赛。

因着前有雪灾，后有陛下中毒，继而生出薛家谋逆叛乱一事，京中好久没有这样盛大的活动了，众人俱都摩拳擦掌，准备上场大展一番身手。

皇后、太子、长公主连同四五皇子一起到的。

从前有薛贵妃在时，每到这样的场合，众人难免唏嘘，皇后娘娘虽贵为中宫，却不得陛下宠爱。如今却是逐渐咂摸出些门道来了，帝王的宠爱，最是虚无缥缈，要不怎么说“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呢？后宫佳丽三千，总有那层出不穷的，若是真指望帝王的那点子恩宠，不知何时是个头哟！

而今再看皇后娘娘，杏黄暖缎织金凤袍加身，牡丹髻上戴着赤金累丝翠玉凤冠，整个人雍容华贵，又保养得宜，端庄大方。身旁儿女绕膝，稳坐中宫之位，这不就是后宫女人梦寐以求的吗？好像也确实没什么好争的了。

太子和华鸾公主二人皆穿窄袖交领便袍，脚蹬黑靴。太子萧承昭双龙抢宝东珠冠束发，系着朱红额带，穿同色便袍。华鸾公主则是群青色额带，群青便袍，头发绾成圆髻，不饰珠花，就算这样，照样唇红齿白，乌发雪肌，皇家明珠气度斐然。

瞧这装扮，二人今日都是要上场的，只不过不在一队。

只听有内侍高声唱诺“陛下到”。

众人起身行礼，山呼万岁。

就见明黄罗伞打头，仪仗浩荡，泓衍帝一行缓缓而来。云妃陪伴圣驾一侧，已近五月的身孕有些显怀，但她本人仍旧身形窈窕，穿着素净雅致的衣裙，外罩一件新柳绿的毛边大氅，并不显得臃肿。

经过台阶时，泓衍帝还扶了一把，云妃倒也没有恃宠生娇，照旧向皇后行礼。

众人落座，随着场边一记锣声敲响，御马场上马球赛正式开场。

连骑击鞠壤，巧捷惟万端。

二十余人策马执杖，英姿勃发，奔腾于马场之上，小小彩球被击打的忽高忽低，场外观赛的众人目光也被牵动着，心里跟着忽上忽下。

开场不到一刻钟，华鸾公主就在同队人马的配合掩护下，突出重围，一马当先执杖击球，只见彩球稳稳穿过对方球门。

场边执旗计分的侍卫立马举起群青色旗子，示意进球计分。

场外众人亦是传来阵阵欢呼，只觉好生精彩，今日真是不虚此行。

“母后，皇姐好厉害呀！”五皇子萧承璟拉着皇后谢书意的衣袖激动道。

谢书意摸摸他的头道，“咱们璟儿也要多吃饭，日后定能像你皇姐皇兄一般上场。”

“嗯嗯，我和哥哥一起。”萧承璟拉着孪生哥哥萧承璋的手。

“母后，我们最近跟着武师傅学骑马了。”萧承璋道。

“嗯，你也乖，要照看好弟弟。”谢书意一边一个，搂在怀里亲香。

泓衍帝听了这话道，“璋儿璟儿开始学骑马了？”

“回父皇的话，学了有几日了。”四五皇子两个站直身子，异口同声答话。

“嗯，待会儿就让人带你们去挑挑，各自选一匹脾性相投的小马驹先养着，你们人小骑小马正好，将来长大了，这马也长大了。”泓衍帝捋着胡须道。

“儿臣谢过父皇。”两个皇子端正行礼，进退有度的模样。

“嗯，皇后把两个皇子教得很好。”泓衍帝欣慰道。

“陛下谬赞了。”谢书意低头谦虚。

一众家眷诰命见了，不由夸赞陛下和皇后娘娘好福气，养育的儿女都好，太子和公主不愧是凤子龙孙，能够独当一面，四五皇子亦是乖巧懂事。

泓衍帝不知是不是把那句太子和公主能够独当一面听进去了，面上温和神色淡了下来。

汪昱叫人将御马监掌印周丙荃叫来，说了陛下让给四五皇子选小马的事。

周丙荃听了，回禀道，“正好今年马场新得了好几匹小马驹，都是好的，紧着四殿下和五殿下挑。”

泓衍帝点头，“皇子们还小，选那些脾性温驯的就好。”

周丙荃自是应了，颠颠下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