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冷香 第四章 初次进城

第二天沈青青还在睡梦中就被李氏摇醒“青青该起来了，要不然该晚了”

“娘，我这就起来了”还好现在快进入夏季了，天气不冷也不热，要是冬天，这大晚上的还不得冻死个人呀。

母女两吃了昨夜做好的饼子就出门了，刚走到三婆婆家门口的时候，一个身影串出来，吓得沈青青心脏差一点停顿。

“蜜儿，你这是？”李氏疑惑的问。

“李婶婶，我要跟你们一起进城”

“你家里人知道吗？”李氏望了望她身后，没有看见人，正想拒绝就见三婆婆从一边的厨房出来“青青她娘，这孩子磨了一晚上，没办法，麻烦你了，这几个鸡蛋，你们拿着路上吃”

“三婆婆，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那咱们就走了”李氏没有接那些鸡蛋，三婆婆也不勉强，只是都交给了孙女刘蜜。

一路上刘蜜就跟放出笼子的鸟一样，叽叽喳喳个没完，沈青青为了节省力气走路，选择无视，李氏则是跟小姑娘没什么话题，也就没搭话，刘蜜说得久了也就发现了这一点。

“青青你怎么不理我？”

“拜托大姐，咱们还有好远的路要走呢，等下我走不动了，是不是你背我呀”沈青青弯腰锤了锤酸软的小腿，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可背不动，要不就让你在这路边睡怎么样”刘蜜想起昨夜听到的话，更加笑得乐不可支。

原来如此，她就说这小妮子怎么就知道她们今早要进城，原来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因为急着去求三婆婆同意，连进来打招呼的功夫都没有。

“你。”沈青青眼睛一瞪追上刘蜜打闹了起来，李氏听着着欢快爽朗的笑声，脸上也浮现出了舒心的笑容。

“好了，别闹了，还要赶路呢”

就在沈青青感觉自己的脚都不在是自己时候，那陵炎县城的城楼终于出现在了眼前，沈青青差点忍不住哭出声。

“你这孩子，有没有这么夸张”

“娘啊，两个时辰呀，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飘了”沈青青眼睛眨啊眨，踢了踢自己的腿，让李氏自己看，以自己没有说谎。

“李婶婶，走了这么远，咱们去那边喝完热汤，就着鸡蛋吃好不好”刘蜜捂着瘪瘪的肚子，可怜的说道。

“也好”李氏看沈青青一脸快要虚脱的样子，满眼的心疼，拉着他们来到一个馄饨摊子上，一人叫了一碗。

吃过东西沈青青才感觉好像又活了过来。

几人穿过几条街道，随着离城门越远，接近城中心，街道两旁的景物人群就越发的不同，一开始的那条街是附近小镇村民贩卖农产品的地方，而一般的人来到城里也只会去哪里，再过一条街则是贩卖生活用品的小摊贩以及杂货铺等小铺子，穿过这两条街，才到了李氏接绣活的绣庄。

这一条街，相对要繁华一些，一条街都是绣庄玉器珍宝以及女子所用的胭脂铺，这里可以说是女人一条街了。

而且最让沈青青雀跃的是，这里还有香薰铺子，只是不知道这里的制香技艺怎么样，自己这个半吊子的调香技艺能不能有市场，等下偷偷去看一下好了。

“哎呀，沈娘子来了，快进来坐”结彩坊的掌柜的看到李氏一行人，丢下账本立刻迎了上来，随后四处看了一下，没有看到每次来的沈明辉，却看到两个娇小的小姑娘，虽然一身粗布，身上却干净整洁，那眼睛是一个比一个灵气通透。

“这是沈娘子家的姑娘呀，长得可真是水灵，将来你可有福咯，哎呀翠娘，快去泡茶，在拿些点心过来”

“方掌柜，咱们这乡野人家，哪有水灵不水灵的”李氏笑笑的反驳，不过那眼底深处却明显有着骄傲，毕竟做母亲的谁不喜欢别人夸自己的孩子的，随后拉着沈青青上前“这是小女青青，这是隔壁邻居的孩子蜜丫头，青青，蜜儿还不快见过方掌柜”

“青青见过掌柜，祝掌柜的生意兴隆，财源滚滚”沈青青见李氏与方掌柜举止热络，而且李氏此刻的笑意是真实的，也就明白了两人的关系很好，而且这些年想必方掌柜对他们家也是多有照顾，于是也不吝啬的好话连连。

“蜜儿见过掌柜，掌柜的好”刘蜜却是一个地道的村姑，而且也没有一个李氏这样的娘，所以她显得有些局促。

“青丫头这嘴哟，真是让人甜到心里去了，好，两个丫头都好，来吃些点心”方掌柜被哄得眉开眼笑的，拿着点心让两人吃。

“谢谢方掌柜”

“方掌柜，别管这两个丫头了，你先看看这次的绣品”李氏想着今天还有很多事，就忙将绣品从包袱里面拿出来。

“好”方掌柜的也知道她们来城里不易，还要赶回去，也就没有多说闲话，走过来，李氏在这里接活这么多年，她也不过是走个过场，随意的看了一眼，就将绣品接下了，准备去拿钱。

“方掌柜等一下，你给看看青青的这一副，看能出几个钱”虽然李氏觉得沈青青的绣品不错，可是那也是得了画样的巧，那针法可是粗糙得很，所以也不敢把话说满了。

“好，那我就看看咱们青丫头的手艺”方掌柜也没有多在意，毕竟上次沈娘子说的可是让女儿练手，而她说看看，也不过是看在面子情上说的，可不会真的以为一个丫头片子能出什么好的绣活。

可是当绣品拿到手里的时候，整个人变得有些愣愣的，好久之后才呐呐的看着李氏问“这是青丫头绣的？”

“方掌柜，怎么了吗？不好吗？”沈青青看着方掌柜的反应，心里也没底了，毕竟她这也算是投机取巧，真论起来，自己这手艺也真是有些差。

“青丫头，你这画样子是从哪里来的，可否带方姨引荐引荐”结彩坊之所以一直压不过别的绣庄布坊，就是吃亏在这花样子上面，这些年也是一些老顾客一直关顾才支撑下来的。

“方姨，这。这是我照着山里一处景色画的，没有谁”沈青青被方掌柜那热切期盼的眼神给吓着了。

“是吗？”方掌柜的热情瞬间被一盆冷水熄灭，沈青青看着她的反应有些不解，于是抬头朝李氏看去，李氏是知道方掌柜的结的，于是解释道“当年的结彩坊是陵炎县城数一数二的绣庄，可是后来因为庄里的花样画师被玲珑布庄挖走，而后又被其打压才至如今这个小店铺”

原来是这样，难怪这方掌柜的眼神好像是要吃了她似地。

“青青，你要还有花样，就给你方姨几张，这些年要不是你方姨，咱们一家只怕早就饿死了”当年自己的女红并不好，很多的绣庄都不肯接自己的绣品，只有方掌柜，她不仅收了，而且还让庄里的老秀娘指点过自己，这样才让自己慢慢的好起来，熬过了这么多年。

“好”方掌柜和这个玲珑坊只怕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要不然方掌柜也不会如此的执着，她本不想搀和，可是李氏开口了，而且这个人还与自己家有恩，怎么也不能拒绝不是。

“不过方掌柜，要是青青画得不好，方掌柜可不许笑话我”

“好，好，方姨一定不会的”因为花样，方掌柜瞬间就变成了方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