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从渡 第2章 愤怒

“怎么，特地从寝室里跑出来，是怕被你室友听见吗？你室友可能只知道你和那个‘我的心里只有你’关系，而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吧！大好人！”我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在怒吼，声音像是要冲破电话听筒，直直地刺向他。我仿佛能看到电话那头的他，被我的吼声吓得把手机拿得很远，就像我是一个可怕的怪物，而他在拼命地躲避着我的怒火。

“是的，对不起。”电话那头传来他微弱得如同蚊蚋一般的声音。这声音就像一根针，轻轻地刺进了我的心脏，让我的心脏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可我心中的怒火并没有因为这三个字而有丝毫的消减，我继续用斥责的语气说：“你知道复读这一年我多努力、多辛苦吗？每一天，我都是最早起床，最晚睡觉，眼睛一睁开就是密密麻麻的试卷和复习资料。前段时间我好不容易把成绩稳在全校前十，我的目标一直都是向你靠近啊。我没有想过要和你有多么大的差距，不说能够和你读同一所大学，能和你在同一个城市也是好的，可你在做什么？你知道我这个月成绩下滑了多少吗？你就像一把无情的刀，轻易地就把我所有的努力都给切碎了。”

“对不起，是我配不上你。”电话那头传来他小声啜泣的声音。那哭泣声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心中更为酸涩的那扇门。听到他哭泣的声音，我不自觉眉头一紧，心中更加酸涩，可我还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问他：“你说，我和她你到底选谁？”电话那头没有说话，只有那持续不断的哭泣声，就像一首悲伤的交响曲，不停地在我耳边奏响。我想我是受害者啊，我都没哭，他哭什么？于是我继续吼着问：“说啊，你到底选谁？”

“对不起，我们不适合！”他停止住哭泣声说。这几个字就像一道晴天霹雳，“轰”的一声在我的脑袋里炸开了。我顿时感觉我的脑袋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样，一片混乱。我不知道我打这个电话是要和他分手，还是要得到他的安慰。在这一瞬间，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像是突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所有的话语都被卡在了喉咙里，我也沉默了。

沉默良久，我感觉自己像是被黑暗一点点吞噬，再也绷不住情绪，崩溃问道：“不合适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分手吧！”电话那头传来这刺耳的几个字。这三个字就像一把冰冷的剑，直直地刺进了我的心脏，让我感觉呼吸困难。“什么？这件事是你说开始就开始，结束就结束的吗……”我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挂断了。那“嘟嘟嘟”的忙音像是在无情地嘲笑我的无助。

我不甘心，就像一个溺水者拼命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随即又拨通韩行风的电话。可是，他不接了。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任由电话响着，那每一声铃声都像是在我心头重重地敲了一下，让我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可是后来，那铃声戛然而止，他直接将我拉黑了。意识到被拉黑后，我的情绪完全失控，就像一座爆发的火山，所有的压抑和痛苦都化作了泪水，忍不住放声大哭。

哭泣并没有让我感觉释放了压抑，反而让我感觉身体越来越没劲，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世界抛弃的孤儿，孤独、无助又绝望。联系不上韩行风，我感觉压抑无处排解，哭了一阵后，又像一个迷失的灵魂一样去翻看他的情侣空间。然而，空间里的景象让我更加心寒，里面突然多了大量那个女孩安慰他的留言。从那些留言中，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他把刚刚的事告诉了那个女孩。

我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从情侣空间点进那个女孩的空间。就在我点进去的那一瞬间，我看到就在一分钟前她发了一条说说，说：“是的，我就是小三！”从这条说说的字眼间，我感觉这个人认识我，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跟韩行风闹脾气。她一边安慰韩行风，一边又闹脾气，这在我看来，真是个厉害的人物。想到今天这个女孩也与韩行风吵了一架，不过不同的是，他此时此刻可能在竭尽全力安慰这个女孩，而我则只能独自一人在出租屋里难过，我就气不打一处来。那种愤怒像是燃烧的火焰，在我的心中越烧越旺，我只恨相隔千里，不然我一定冲上去给这对假惺惺的男女一人一个耳刮子。

越想越气，无法排解，我就像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一样去楼下商铺花两百买了瓶白酒去楼顶喝。我听说喝酒可以解千愁，可当我喝了大半瓶的时候，却依然还是很愁。我想大概是喝得太慢，于是对着酒瓶“咕咚咕咚”吞了几口。

这下，终于有了忘忧的意思，我感觉眼前天旋地转，世界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要把我卷进去。我差不多快失去意识，便从地上站起来，却不料身体晃晃悠悠，几个踉跄便趴在了围栏上。我从围栏上俯瞰地面，那地面看起来离我好近好近，仿佛我和地面只有一步之遥的距离，于是我抬腿翻过围栏，从二十五楼下去了……在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坠落的鸟儿，向着无尽的黑暗坠去，所有的痛苦、愤怒和绝望都随着我的坠落而消散。也许，这就是我摆脱这一切的唯一方式吧。

等我悠悠转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地方，这里黑得如同被浓重的墨汁浸染过一般，伸手不见五指。我的身体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禁锢着，除了脖子还能勉强转动一下，其余的地方全都动弹不得。这种感觉就像是被关进了一个黑暗的牢笼，一种莫名的恐惧开始在心底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