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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你究竟是怎么想的？”白长宁气不打一处来，他是真的忧心戚寒星的处境，之前戚寒星出事他就第一时间联系了他，怎料这人只回了一句“没事”就没有后文了，打视讯他也不接，这次看到他卸任的消息，白长宁终于坐不住了，这才主动过来了。
因为是在家中，戚寒星身上的衣服穿得有些随便，上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扣子并未扣到领口，他喉结滚了滚，声音有些沉闷：“前辈，我没什么想法。”
“放屁！你小子这样子肯定憋着坏呢！你当我不了解你？！”白长宁再也憋不住，直接咆哮。
见他如此激动，戚寒星面上却并无太明显的神情：“……所以呢？”
白长宁施法被打断，一个中年帅大叔愣生生的忍了又忍，这才说：“我和你是过命的交情，你既然叫我一声前辈，我也不能任由你胡乱败坏自己的前程。”
“但我也清楚你的性格，所以戚寒星，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做出了这个并不理智的决定？”
戚寒星目光有些沉，他抬眸看向白长宁时，眼眸中一瞬间闪过了太多复杂的情绪，但最终他却并未开口诉说，反倒说：“前辈，这不关你的事。”
“戚寒星！我看你就是想要气死我！”白长宁一掌拍向桌面，只听“咔擦咔嚓”几声脆响，透明的桌面从他拍下的地方从四周蔓延出一片碎纹。
白长宁自诩是戚寒星在军部唯一说得上话的同僚，因为那份莫名的亲近感，他早就把戚寒星当作了一个可以信赖的小辈，平日里也总是忧心戚寒星太过冷淡的性子会得罪不少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因为等级跌落这个意外栽得这么狠，军部除了他和戚寒星带过的兵，竟然没有一个人为他说话。
戚寒星：“前辈身体好，气不死。”
“你、你！”白长宁指着戚寒星，脸都涨红了，最后只憋出来一句，“你小子怎么油盐不进啊？！”
戚寒星：“我一向如此，前辈费心了。”
白长宁：……
白长宁：“你知道我这次是来是为了什么吗？”
白长宁：“因为外界舆论，军部让我来警告你，为了平复你卸任带来的针对军部的不良影响，以元帅为首的保守派让你自己发布声明，或者直接直播，向广大民众解释清楚，卸任是你一个人的决定，和军部毫无关系。”
白长宁：“明面上来说，军部确实有雪藏你的企图，但军部那边还没动手呢，你自己就跳出来不干了，你理都没地儿说去。”
白长宁：“你要是真的直播澄清，军部倒是干净了，你自己呢？帝国人向来崇尚强者，现在网上那些人倒是能体谅你，你要是真的服软了，多的是网友攻击你不堪大任……”
白长宁是当真为戚寒星着想，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大堆：“再说，你在网友和粉丝的心中就是个不服管教的主儿，你低头的那一刻，网友和粉丝会怎么看？”
戚寒星这回倒是理白长宁了：“你觉得我会道歉？”
白长宁一愣。
他咳嗽一声，说：“要你小子道歉那还真的是不太可能，但是军部既然已经发话了，你卸任了倒是轻松，你忘了你那些个属下了？”
“陆放那小子，还有萧启那小子，你就不管了？”
听到这两个人名，戚寒星眼眸闪了闪：“他们已经是你的人了。”
“你倒是想把他们扔给我，那人家愿意吗？”白长宁看见他神色终于松动，终于找到了点自信，“现在还在军部不肯到我的地盘来，说是要跟着你，等你回来……”
“一个个年轻人，明明杀起星盗来也算厉害，一说要转到我这儿来个个都在憋猫尿，你就半点都不担心？”
戚寒星抿了抿唇，已经有些不悦，他看向越说越来劲儿的白长宁：“前辈，你已经答应我了。”
“我是答应你了，但他们不愿意我能怎么着？找人绑着他们到我这儿来？那我成什么人了？”白长宁说。
他不知道戚寒星为什么做出这样的决定，但肯定其中有什么巨大的变故使得他想要脱离一切，白长宁自诩是个比较了解戚寒星的人，几乎在他做出这样决定的同时便心下觉得不妙。
他下意识便觉得戚寒星这孤注一掷的行为，和看似因伤退役的理由，全都像是包裹着糖衣的炸弹。
他觉得这小子肯定是要玩一把大的。
而且是不顾生死的那种。
这才是他坐不住了过来的原因。
戚寒星没想到陆放和萧启答应了他，却又不肯转投白长宁那边。
他沉默了半晌，这才说：“你让我想想。”
白长宁：“你给我好好想想，军部那边也不想背上骂名，他们是不待见你，但是也不会直接让你从军部除名，顶多就是给你一个后勤的闲职。”
白长宁叹口气：“即便是闲职，也算是一个基本保障，我……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但在军部继续挂名，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戚寒星，你要多为了你的以后考虑，不要太任性了。”
白长宁想要戚寒星留在军部，无非也是想要挽留戚寒星，这种挽留并不是要让他和军部继续捆绑，更多的则是一种来自直觉的不妙感受：他怕戚寒星舍弃所有，奔赴上一条不归路。
见戚寒星没有回答，他苦口婆心的继续说：“军部的澄清就是一个好机会，你就说你觉得自己实力下降，担心自己不能像以前一样保家卫国，但这几天又想明白了，即便不上战场，你也依然可以为帝国做贡献。”
“然后直接提出想要回到军部，那么军部那边不可能不让你回来，还会为了显示自己的大度，给你一个上得了台面的好差事。”
白长宁说完，却见戚寒星摇了摇头：“前辈，我并不想回到军部。”
“那你想干什么？”白长宁问道，他是真的不放心戚寒星，不然也不会在这里劝了这么久。
戚寒星：“……退休。”
“退休？你才二十八你退什么休？老子都四十五了，都还没想过退休的事儿！”白长宁瞪圆了眼睛，用脚想都知道戚寒星这是在敷衍他。
戚寒星看了一眼他：“那你也该想想了。”
白长宁：他就知道这次过来肯定会被这臭小子给气死！
他正要拍案而起，表达自己的愤怒，却突然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哼哼”声。
白长宁感官十分敏锐，眼风一扫，便看见从戚寒星卧室的方向欢快的跑过来一个黑白色的毛团子。
那怪东西很是活泼，一边发出“嗯嗯”、“哼哼”的声音，一边跑到了戚寒星的脚边，四肢并用直接上了沙发，然后对对直直的爬到了戚寒星的膝盖上，一屁股坐好后，用那张毛乎乎的脸好奇的看着他。
白长宁看见这毛团子，这才意识到一个被他忽略了的事实。
早就听说戚寒星养了个小动物，他还以为这小子故意养动物为的是博取帝国人的好感，只是做做戏，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真的养了？
他可是极为了解这臭小子的，他就是个洁癖到有病的主儿，身边也没有一个特别亲近的对象什么的，能够真的养这小动物已经很奇怪了，这会儿竟然任由这毛团子趴在他膝盖上坐着。
他洁癖呢？
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这就是你养的那个小东西？”白长宁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戚寒星十分熟练的伸手摸了摸团子的脑袋，闻言顿时“嗯”了一声。
在家里他没有戴手套的习惯，那只玉白的手结结实实的落在毛团子的脑袋上，动作竟然还有些柔和。
白长宁看得清楚，认真道：“你竟然也有养宠物的一天？”
宠物？什么宠物？
她是祖宗！
虞真有些不开心了，顿时“哼”了一声，四肢并用，在戚寒星的膝盖和大腿上踩了踩去。
戚寒星敏锐的感到了毛团子的不开心，想到毛团子和人类相比好像也相差无几的智商，他手掌在它脑袋上安抚性的拍了拍：“露娜……不是宠物。”
“不是宠物是什么？”白长宁看得有些稀奇了，都快忘了此行来的目的，真诚发问。
不是宠物是什么？
听见这话，戚寒星明显顿了顿。
是什么？
他目光落在毛团子身上，发现毛团子竟然偏头看了过来，那双黑豆似的的眼睛像带着露珠的黑葡萄，会发光似的。
“算是……”戚寒星想到当初在地底，看见它出现时一刹那的欣喜，“……伙伴吧。”
伙伴？
也行。
四舍五入就是家人了。
虞真倒是真的不挑，只要不是在明知道她智力正常还把她当作宠物一样，她都能接受。
毛团子“嗯嗯”叫了两声，似乎在肯定他的话。
“伙伴？”白长宁在口中回味了一下这两个字，有些玩味的说，“对于你来说，伙伴和家人也没有什么两样。”
“戚寒星，虽然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但我知道你定然是抱着死了也无所谓的心态，”白长宁彷佛抓到了他的弱点，伸手点了点听见他说话转过头来看着他的毛团子，“那它呢？既然是伙伴，你若是死了，难道就不怕它被人欺负了？”
戚寒星缓缓抚摸着毛团子的手一僵。
白长宁没有放过他一丝一毫的动作：“……你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戚寒星没有回答，但有时候没有回答其实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回答。
“嗷嗷？”
虞真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她并不想看见戚寒星孤注一掷的走上那条注定黑色的不归路，于是立马转过头看着他。
却见戚寒星直接避开了她的视线，轻咳一声：“……我会好好想想的。”
白长宁知道这小子做出的决定鲜少有真的彻底推翻的，见他竟真的有所意动，已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于是目光顺理成章的落到了毛团身上。
他这回是真的有些好奇了，为什么一个黑白小动物，就能让戚寒星露出这副有些心虚的表情？
但当真仔仔细细看过去时，他有些惊讶的说：“它会用终端？”
那毛团子前爪上，不就正套着一个吗？
只是这终端是黑色，它爪子也是黑的，所以一开始的时候他并未察觉。
白长宁：“它是智慧生物？”
“是，”戚寒星说，“露娜的智商很高，听得懂你说的话。”
“终端自然也会用。”
白长宁张了张口，所以这小子刚刚说小东西是伙伴还真的是？
两人正在讨论着团子，殊不知团子看着白长宁的眼神也有些认真。
原书中确实有一个名叫白长宁的人，虞真看着他，如果不是他主动出现，她都快要忘记了书中还有一个和戚寒星母亲有关系的人。
白长宁，原书中在戚寒星死后来到他家里试图找到一些戚寒星为什么要杀死老安泽的事实真相，却发现了他落在家中的，他母亲留下的笔记本。
知道一切后，他从中立派转投秦琰的阵营，也是秦琰能够在最后获得不少支持的关键性人物。
白长宁，戚寒星母亲的哥哥，他的舅舅。
戚寒星直到死，也不知道这个在军部对他诸多照拂的人竟然是他的亲人。
没事儿，问题不大，戚寒星不知道不要紧，白长宁不知道不要紧，她知道就行了。
虞真顿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嗯嗯！”
毛团子坐在戚寒星的膝盖上，胖胖的爪子顺着白长宁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爪子上。
白长宁有些稀奇的看着它，却见它耳朵动了动，先是看了一眼他再然后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终端，明显在思考着什么事情，然后眼睛一亮，胖胖的爪子指了指终端，又抬起来往他眼前点了点。
“它指着我干什么？”白长宁冲着戚寒星的方向问道。
戚寒星垂眸一看，毛团子的终端已经点开，见他看了过来，毛团子还直接把透明的屏幕翻转了一下，往他跟前递了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