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欢喜开启诸天之旅 1586：登门，往事，暗流

侯府马车，缓缓驶入东京城，这座皇城的真容，在赵盼儿等人面前真正显露出来，令三女的眼神里满是惊艳。

东京皇城，繁华迷人眼。

第一次踏入这座城里的人，第一时间都会认为他们此刻一定是身处梦境，因为从未见过这种繁盛至极的城。

宽敞整洁的街道之上，行人接踵，道路两旁是数不尽的店铺，江流贯穿着东京城的外城，有花船在江上摇曳。

花船上的舞女，身段曼妙。

哪怕是赵盼儿跟宋引章，这两位从杭州教坊司出来的歌舞乐妓，都感觉那舞女的舞姿惊艳而绝美。

在入目之处，人山人海，各色旗帜在风中飘荡，店铺前的那些商客们，均衣着华丽，女子们更是姿容不凡。

城墙高大。

杨柳伴河而生。

一路粉墙朱户，令人目不暇接。

“这里...就是东京城。”

“难怪天下的人拼了命都想要到这座皇城来，竟是这样的繁华至极，这官道就相当于是钱塘官道的十倍。”

“更是有着无数河流贯穿其中，城内不仅是有陆路，还有水路，真是一幅人间胜景的绝美画卷！”

赵盼儿被这位叫做东京城的美人给吸引，以至于到东京来的目的，都被她暂时性忘记，沉浸在眼前的繁华当中。

三娘她震惊的嘴巴不由张大，许久未能合上；宋引章眼神里闪烁着迷离的色彩，少女感叹出声：“真美...”

“真的比画都要美。”

“看的我，只想哭。”

许久之后。

三女所乘坐着的这辆马车，缓缓在某处空地之前停下，赵盼儿三人陆续下车，她们要在这里，跟陆泽暂时分开。

因为再往前的话，便是内城。

前方的车厢内，陆泽下车，他来到三女面前，笑着说道：“确定不跟我去我家里坐坐吗？武运侯府...很大。”

赵盼儿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在钱塘的时候是朋友，在来到东京城以后肯定还是朋友。”

“但现在我们就不过去打搅啦。”

“等到我们三个人真正的在这东京城安顿下来以后，肯定是要让你这东道主请客吃大餐。”

赵盼儿之前在钱塘的时候，因为陆泽的身份而跟他有些客气，反倒是抵达陌生的东京城后，跟陆泽却再无生疏。

而这一切的变化，都是来自于双方在船舱内那十余日时间的相处，赵盼儿敞开心扉、袒露了她的身份跟过去。

现在的他们，已经是真正的朋友，这无关于彼此间的身份，只关乎于双方在相处时的那种状态。

赵盼儿转而看向身边的引章，后者显然是想要到侯府去的，她本就想着能够入府，陪在侯爷的身边。

但这时宋引章也决定不去侯府。

三娘如今情况特殊，再加上盼儿姐还有要紧事情要处理跟解决，宋引章这时还是想陪在她们的身边。

陆泽对着三女微微点头，道：“那我们就此别过，再次欢迎你们来到这座东京城，这里繁华至极...”

“却又危险至极。”

......

武运侯府。

陆泽重新回到侯府，他先是沐浴更衣，洗尽这浑身的风尘，而后则来到侯府的祠堂，上香、礼拜。

“侯爷。”

“这段时间，咱们侯府内...”

当陆泽从祠堂出来以后。

老管家陆灿上前，对侯爷汇报着这一月内的事务，武运侯府在东京城内低调而平静，一切都如陆泽离开前一样。

在他离京的这段时间里，东京城内同样没有发生太多的事情，唯一的一件大事，可能便是今年科举大考的落幕。

陆灿那苍老的脸上露出古怪笑容：“今年的科考，倒是比往年更有意思一些，主要是那探花郎跟高家的事情。”

东京城的内城里，权贵豪阀并不在乎今年的状元是谁，榜眼又是谁，毕竟才华上称的那点重量，完全可以忽略。

人们更在乎的是这些进士们的背景，更加在意他们背后代表着什么，而非这些进士们本人。

今年科举放榜，官家钦点三甲，欧阳旭的运气非常不错，在殿试时正巧碰上最擅长之科，得幸被钦点为探花郎。

欧阳旭狂喜，本以为他一飞冲天，从此就是鲤鱼跃龙门，可是在那场琼林宴后，却没有任何的人更多关注他。

欧阳旭相当的天真。

科举入仕途，中间的门道很多，哪怕同为进士，身份背景在有的时候，远比中榜时的名次更重要。

结果，其他进士的聚会却没有人叫他一起参加，哪怕是那些大儒先生，也未曾有人想要收他为弟子、授业解惑。

直到...他被高家择婿。

高家千金高慧，恰在偶然间见到欧阳旭，这位身居闺中的高家小姐，便被这位新科探花所吸引。

出身豪阀的男子都不喜寒门进士的平凡出身，但却有豪门女子偏喜欢这种寒门进士，高慧便是其中之一。

陆泽不由笑道：“高慧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耳熟，我隐约记得，在赴西境之前，父亲曾经提起过这个名字。”

老管家陆灿闻言，轻轻的咳嗽道：“老侯爷当初...确实有意撮合侯爷您跟高家亲事，只是后来却不了了之。”

武运侯府内的人丁本就稀少，老侯爷的发妻在早年前就因病离世，侯府便只剩下陆泽这一支独苗。

陆泽笑道：“当年，父亲他其实并不愿意让我到西境磨练，本是想让我尽早成金、替家里开枝散叶。”

“只是我那母舅所在的曹家，一直都想让我表妹嫁入侯府为正妻，父亲不愿接受，可又不知如何开口去拒绝。”

“只能选择让我远赴边境，以沙场历练为借口，躲开跟曹家的联姻。”

陆泽的母亲陆曹氏，便出身于高门大族真定曹家，到如今真宗时期，俨然成为了东京城内顶尖的世家大族之一。

曹家可以跟东莱吕氏、三槐王氏等诸多大族并称，鲁国公曹彬，在同样也是当年跟随太祖皇帝打天下的元勋。

如今的武运侯府虽是权贵世家，可论起底蕴来，却不如那曹家。

双方若能够联姻，本是极好的事。

可老侯爷在生前却相当反对这门亲事，以至于宁愿让独子远赴西境，都不想答应跟曹家的这门亲事。

直到老侯爷病逝，陆泽世袭继承武运侯的爵位，在京城守孝整三年时间。

陆泽抬眼看向陆灿：“陆伯，您是侯府的老人，应该是知晓当年发生的那些事情。”

“我母亲虽是曹氏的嫡女，但我外祖母却是早逝，外祖父宠妾灭妻，当年在东京城里闹得是沸沸扬扬。”

“母亲在曹家那些年，生活的很辛苦，嫁入侯府之后，终于是能够喘气做人，可是身体却落得了个虚根。”

陆泽在来到梦华录世界后，脑海里便浮现出过去的无数记忆，在三年前，父亲临终前也跟陆泽说了很多隐秘事。

“儿啊。”

“东京大，居不易。”

“若是为父身体硬朗，那父亲会毫不犹豫促成你跟曹家的婚事，但可惜，为父如今的身体已是回天乏术。”

“所以，绝不能跟曹家联姻。一来是不想到九泉下被你母亲埋怨，二来是曹家的人都并非是善茬。”

在当初，陆泽父亲本是想让陆泽娶步军副都指挥使高鹄的独女。

但高家那边，一来不愿得罪曹家，二来是高贵妃那时刚在宫中得宠，高鹄更想给女儿找个大有前途的夫婿。

陆泽笑着道：“那位高观察，在当年似乎是有些看不上我的。”

陆灿微笑着回道：“那是高大人他眼浊，识不得侯爷这块璞玉，三年前那一仗后，高大人怕是后悔的直跺脚。”

陆管事接着说出这段时间流传在东京城内的八卦事，在内城竟是有不少千金小姐，都相上了出身寒门的欧阳旭。

“只是这些小姐无一例外，在前段时间不约而同的都出了事情，背地里很多人都在传，这是高家小姐的手笔。”

“高家那小娘子看中欧阳旭，便不允许由得他人去染指，若这是真的，那侯爷您当年没有跟高家订亲...”

“恐怕还是件好事。”

在说完这些八卦趣事之后，陆灿谈到这一月里朝堂上的风云变动，最大的事情，莫过于柯政即将离开京城。

“柯相爷，先是被官家赐封莱国公的无上殊荣，在五日前的朝会上，却又忽然被官家贬谪为雷州节度使。”

“清明后，便要动身离开京城。”

“老奴心想，侯爷定然会在清明前返回侯府，便未曾让人写信过去，想来侯爷是能够赶上替柯大人饯行。”

武运侯府跟柯政之前并无关系，但陆泽父亲生前一直对柯相爷推崇备至，乃至陆泽及冠时的字，都是柯政所题。

“侯府武运长隆，小侯爷在日后袭爵，定能继承武运侯府数代积攒之气运，荡边关祸端、平四海贼寇。”

“故，老夫便题字。”

“泽，冠以平寇之名。”

“陆泽，字平寇！”

陆泽微微颔首。

“本侯自是要替柯相送行。”

......

第二天。

当清晨的阳光照耀在窗台上之时，赵盼儿早早就从睡梦中醒来，她尽可能不惊扰到还在熟睡的引章跟三娘。

但刚一下床，却看见床上两人这时候都坐起身来，两女在齐齐的盯着她：“你是不是打算今天就去高家？”

赵盼儿抿着嘴点了点：“是。”

于是，在简单吃过一顿昂贵的早饭之后，三女便一道朝着内城走去，东京城的内城跟外城风景完全不同。

赵盼儿等人辗转约莫半个时辰后，抵达高家所在的那条街道，赵盼儿伸长脖子打量着高家，面露欣喜之色。

三娘低声道：“外头并没有悬挂红灯笼跟红布，说明还没办喜事，但是盼儿你真的决定就这么冲进去吗？”

三娘看着门口那高高阶梯以及两座威武雄壮的石狮子，哪怕她性格向来大大咧咧，这时候都忽的有些胆怯。

宋引章同样如此。

至于当事人赵盼儿，当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但她到东京城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她必须要做！

“你们两个人就在外面等着我。”

“如果半个时辰后我还没有出来，你们就赶紧去武运侯府，找到陆泽，让他准备来捞我。”

“反正我都欠了他那么多人情，也不在乎多欠这一个，大不了以后...以后再说吧。”

赵盼儿将心底胆怯情绪压下，她撩了撩两鬓的头发，深吸一口气，而后便决然的迈步，朝着那高府走去。

而就在她准备朝着门房喊话时，在石阶下停着的那顶小轿里，却是忽然走出来一位相貌不凡的青衫书生。

在见到赵盼儿后，书生顿时一愣。

“盼儿？”

这熟悉的声音让赵盼儿的动作猛然间凝住，她缓缓转过身来，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子：“欧阳？”

两人再度相见。

赵盼儿没有看见欧阳旭神色里藏匿着的惊慌，也没有注意到，在她进入车轿以后，欧阳旭重重的松了口气。

......

日光稀薄。

马车自南城门入京。

车厢内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顾千帆没有想到他会以现在这种方式回到东京城，接受着身边这个男人的帮助。

萧钦言轻声道：“儿啊，柯政马上就要离开这京城啦，为父在朝堂上，跟他斗了这么多年，终于是有了结果。”

“如今东京城有如此繁华，皆是源自于当年签订下来的澶渊之盟，柯政跟那些武将们只想着收复燕云十六州。”

“我大宋谁不想收复呢？”

“但是事情就得有轻重缓急，必须先行解决最棘手的问题，再去谈论其他的问题，慢慢的去解决便是。”

顾千帆沉默着，没有说话。

萧钦言却笑道：“但是那武运侯是个有意思的，你这次能够安稳的从江南离开，是欠了他救命的情分。”

“其实，不仅仅是你啊，你爹我同样也欠了那年轻侯爷一人情，以后有机会，当然是要还回去的。”

“毕竟，咱们是父子一体的。”

顾千帆终于是冷冷的开口：“我姓顾，不姓萧，萧大人。”

萧钦言不在乎儿子这般态度，只是自顾自的道：“官场从来不是打打杀杀啊，官场是人情世故。”

“可惜。”

“柯政他始终不理解官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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