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之极 第九百七十八章：死寂·心死

一吻绵长、娇躯酥麻的妖娆人儿最终彻底瘫软在冷道怀中，符殇儿双臂紧紧环绕着冷道的结实腰身，温柔过罢、耳畔传来怀中人儿低浅的啜泣声时，不知为何，冷道的心绪彻底乱成了一团。

“答应本公子，如若…如若此次本公子不得不面对圣古，符大小姐一定不要出面好么。”

轻拍着符殇儿后背，冷道目光遥遥望向尽头的昏暗雾流，喃喃说道。

冷道话罢，符殇儿缓缓从冷道怀中挣脱，通红眼眶上的修长睫毛还残挂着一抹雾气，符殇儿重重吮着俏鼻，最后抬起晶莹眼眸凝睇着冷道的双眼。

“本小姐已经很、很满足了。”

符殇儿并没有答应冷道，数十息后又哭又笑的说了一句。

“洞天之灵，现在还不开启归世的通道么？”

垂目望着他二人的手掌还牵在一起，符殇儿红唇微呡，抽回玉手后抬眸呼喊起洞天之灵。

人儿的声音带着一丝濒临破碎的喑哑。

“小丫头，你本是有机会的啊！”

符殇儿话落，洞天之灵于十数息后幽幽叹息一声，像是在替符殇儿感到惋惜，或许…这道灵体在为冷道与符殇儿二人深感遗憾。

“老前辈、开启通道吧。”

低下妖娆脸蛋儿的符殇儿再度对洞天之灵催促道。

此时她已经感到深深的害怕，她害怕自己会抬头再看冷道一眼后，内心的最后一份坚守会彻底失守，她害怕自己与冷道的纠缠不清对自己、对冷道、对圣古造成不可控制的伤害。

如此、出了罚道洞天反倒更干脆些。

“一道两世门啊！”

“洞天之灵、开启通道吧。”

罚道洞天因为符殇儿的啜泣之声变得更加沉默，冷道只是安静望着面前人儿，数十息后，站在罚之巅感应着冷道二人的断罪刀怅然出语。

“是嘞、强求不得呐！”

闻言，洞天之灵附和出声，紧接着冷道二人便听见第九重关传出低沉压抑的声响，目之所及之处，萦绕在感应台以及罚之巅天地的昏暗天地罚气如同受到了恐怖至极的牵引，风流呼啸间，这些天地罚气在百息之中诡异凝化出一面千丈直径的昏暗光屏。

光屏流转间、冷道二人机械性抬头。

他们该出去咯。

……

时空转轮、

晶莹世界之巅，盘膝而坐的‘冷道’徐徐站起身躯，环顾着足是待了二十载的时空转轮，‘冷道’双眸不免浮上一抹恓惶。

“转轮之灵前辈、今儿个晚辈也该告辞咯。”

双手负于身后，‘冷道’爽朗大笑道。

“恭送天道者、”

时空转轮四宇，转轮之灵忽远忽近的喑哑之声响起时，‘冷道’头顶天穹登时流转起无尽晶莹光缕。

“可不要发生让本公子难以接受的事情啊！”

‘冷道’点了点头，一步踏入晶莹通道之中。

……

日落黄昏、金红色的夕阳余韵将源域的遮衣雪瓣浸染得无垠耀眼，中域天穹、身着黑暗劲装的离倾影带着穿着小小黑袍的儿子冷不离凌空而立，人儿遥遥感知着魔域黑暗森林上空那面千丈直径的昏暗旋涡。

她本该在魔道天穹上等待丈夫归来的，可离倾影更清楚，只要冷道还在，他们的家就一直是丈夫为她打造的虚空府邸。

“娘亲、只要爹地回来，当年逼死小老头的那群家伙是不是就得死了啊？”

冷不离已经快五岁了，在母亲离倾影的培养下，这位惊艳了源域的天之骄子脆生生的抬头问道。

“不离乖、答应娘亲，以后不要再说什么死不死的好不好？”离倾影轻拍着儿子的小脑袋教育道。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是爹地说的嘛。”

冷不离嚼着小嘴嘟囔道。

…

幽府深处、

“离爷爷、只要天道者回来，爷爷的仇也能得报是么？”

趴在锅头上等待着离天将粥熬好的无梦天华轻声说道，作为现今阶段天赋最优秀的天华族人，虽是年幼，无梦天华也能感应幽府幻海之外的黑暗森林能量动荡。

咣当、

无梦天华话音刚落，离天手中的粥勺当是掉落在地上。

“都是离爷爷的错，无关乎别人，无关乎别人。”

离天面露亏欠的出声道。

…

“唉~”

风落域、那座直耸天穹的荒芜青崖之巅，美到不可方物的圣皇剑低声一叹。

…

“夫君、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

炎天主城边缘，急促徘徊的钟离灵望着脸色平静而立的丈夫，实在想不通这家伙怎么什么时候都能如此镇定。

“这个问题还是让海儿和龙稚那个家伙先头疼去吧。”炎天之主摇头笑道。

“还是如为夫先前预料的那样，小东西面对海儿二人心气不顺，对为夫这个做父亲的肯定也好不到哪儿去，可不管小东西如何迁怒为夫，灵儿都不要替为夫说话。”

“要不然…小东西对灵儿的丁点儿情分可就彻底没咯。”

炎天之主浅舒口浊气，眸色越发深沉。

…

源域死亡一般的寂静中，魔域黑暗林海上空，身着修身白袍的俊朗冷道与眼眶微红的符殇儿先后融空而出。

感知力蔓延开来，冷道脸庞本能性的涌上一抹亲切感，罚道洞天之中倒也有好几重关拥有美轮美奂的景致，可修炼当紧加之心绪不佳，即便身边有一位倾冠源域的妖娆人儿相陪，冷道依旧无心欣赏。

回来了，他倒想看看源域这两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大阵仗。

奈何不到三息、冷道玄异深邃的眼眸便死死紧缩起瞳孔…中域之巅、他只感应到了妻子与儿子，却不见莫老。

哗~

而在冷道心跳于刹那间提起时，冷道二人身侧，一面十数丈大小的空间裂缝蓦地出现，紧接着一只泛着紫金光芒的奇异龙爪直接将睇视着冷道背影的符殇儿握了进去。

符殇儿见之，柳眉登时皱起。

她也曾见过父亲虚幻的青龙之像，自然知道这只龙赫然是父亲本尊。

可见父亲如此慌张，符殇儿心脏还是没有由来的一颤，难道…外界的一切真如他们在罚道洞天所想？

林海上空，看到符殇儿只是惊呼一声便被青龙大帝带走，冷道机械性转头望着身侧缓缓愈合的虚无空间，虚空平整后，冷道咫尺天涯天道神通运转，下一瞬便出现在妻子面前。

“爹地、”

冷道出现在母子二人两米开外，冷不离欣喜喊出声后忙是跑上前抱住父亲的大腿。

“小冷先生，两年没见，想爹地了没？”

垂目望着儿子，冷道咧嘴一笑后弯身将儿子抱在怀中，捏了捏冷不离的小鼻子问道。

“想、不离和娘亲都很想爹地。”

冷不离重重点头。

“那、那小冷先生告诉爹地，莫爷爷怎么没出来？”

问到这里，冷道的声音像是在无形中被什么东西拉扯住一般，变得期期艾艾，冷道甚至不敢去看妻子的眼神，他害怕妻子的眼神充满了惶恐与愧疚。

“小老头被人逼死了，爹地，你会给小老头报仇的对么？”

听到父亲问起莫老，冷不离的小脸逐渐黯淡下来。

“当时来了三个和娘亲一样厉害的坏蛋，小老头害怕不离和娘亲受伤害，就乘船把他们引开了。”

看到父亲的脸庞一寸寸沉默下来，冷不离将当初他所看到的一切尽数告知出来。

“对、对不起、当时我应该跟着莫爷爷一起出去的。”

儿子话落，离倾影能感受到以丈夫为中心的天地一丈丈向外蔓延着寂静，不仅离倾影如此，所有感应着冷道的源域强者无不是感应到整个中域的天地变得更加寂静，静的连雪瓣飘落的声音都变成了怒龙狂舞，雪棱震震。

中域之巅、抱着儿子的冷道嘴角似乎勾起一抹说道不明的弧度，冷道鼻尖轻轻抖动，那双深邃的眸子攀爬起道道血丝，然而年轻天道者站在天巅许久后，又跨前一步将面露苦涩的妻子轻轻拥入怀中。

“没事儿、小爷回来了。”

“先回府邸吧。”

反是冷道轻声安慰起离倾影，拍了拍妻子的后背，下一刻，冷道麻木地转过额头遥遥望着西方，在妻子将虚空府邸的时空隧道召出后，冷道如若无事人一般踏空而进。

天穹上、冷道散发出的死寂气息久久不散。

…

入夜、圣古中域、紫金广场、

被青龙大帝以雷霆之速接回的符殇儿听闻过二哥哥安天将这两年的源域大事道出后，人儿安静坐在紫金王座之前的雪瓣台阶上，符殇儿身侧是青龙大帝、青玄与安天三人，高庭下的圣古强者与族长并不多，只有百人左右，至于其余强者，已经做好了在青龙大帝一声令下便与冷道开启战斗的准备。

“殇儿、作为我圣古除了你父亲之外的太古血脉，你应该能理解那位真魔对我圣古造成何等恐怖的创伤吧。”

百人之前，符萸皱眉对小女儿说道。

“理解、战争开启，不就是你死我活的过程么？”

双臂绕膝的符殇儿饶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种异常的理性令得青龙大帝三人与底下一众强者直皱眉头。

“而且殇儿丫头也能明白你父亲当初只是想将离倾影母子邀请来圣古吧，你父亲从一开始就并无恶意。”与符萸对视一眼，安无心又缓缓出声道。

“明白，只不过莫老头这一死，我圣古在冷大公子那里便没理了。”

“没理便没理吧，到时候我妖帝家族全力抵御冷大公子就好了，父亲若是胜利，此事到最后就是父亲与炎天之主那老混蛋的大动干戈，失败就更简单了，大不了我妖帝家族之众先圣古万族去死罢了。”

符殇儿冷静到让人不寒而栗的轻声再度响起。

“父亲、能将殇儿与冷大公子的记忆还给殇儿么？”

符殇儿话落，转过身认真望着青龙大帝。

人儿话罢，以青龙大帝为首的所有圣古强者无不是瞬间簇起眉头。

“殇儿这说的是…是哪里的事？”

青龙大帝深吸口气，三色眸子转向别处笑道。

“是啊小妹，你这是…”

“二哥哥，父亲母亲、还有我圣古这么多前辈，你们已经隐瞒了十三年了，累不累啊？”

紫金高庭，安天话音未曾落尽，符殇儿转过眸子盯着面前最宠爱她的哥哥，人儿言至于此，安天的身影戛然而止，戛然而止的甚至还有诸多强者的呼吸声。

“父亲，关于殇儿和冷大公子的记忆…你给不给？”

妖娆却满是疲惫的眸子再度转在青龙大帝脸上，符殇儿又是询问道。

“没想过殇儿还是知道了，不过…那份儿记忆，父亲已经任其飘散了。”青龙大帝脸色逐渐变得沉默，最终对符殇儿摊了摊手，以示无力。

“好吧、”

面对父亲这样的回答，符殇儿苦笑一声。

“不给也好，真要是给了，殇儿恐怕就没有再面对冷大公子的勇气了。”

符殇儿垂目望着脚下雪层，最后浮身而起。

“殇儿先回去休息了，如何抵御冷大公子，你们自行商量吧，到时候殇儿只需要跟随我妖帝家族一同出面即可。”

临空而立，符殇儿背对着青龙大帝，低声说道。

“小妹、这件事情你并不用出面的。”

望着异常平静的小妹，心头满是不安的安天忙是道。

“不用出面？”

符殇儿嗤声一笑。

“十七年前，如果殇儿不是第一个离开道魂界的人该有多好？”

“父亲、二哥哥，你们也不用想着在殇儿回族之后将九尾天狐族封锁了，如若殇儿在面对冷大公子一事不能为妖帝家族奉献力量，相信殇儿、你们下次见到的殇儿只是一具燃烧了太古血脉的垂死之躯。”

狐袭人儿落下一句平静之声，曼妙身躯当即化作一缕雪白光芒消失在广场上空。

“父亲，天道者今夜应该不至于出面对付我圣古，等会儿天儿再和小妹好好聊聊。”

符殇儿离开，安天转过头望着脸色难看的父亲，摸着鼻尖无奈道。

“小千金的心已经死了、”

安天安慰声刚响起，垂下脑袋盘膝而坐的青玄突然唏嘘道。

“被我们逼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