戬心我自混沌来 第五章

难道是妖修？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被杨戬掐灭了。那女子周身气息精纯，圣光隐现，绝不可能是修妖之人。

更离奇的是，自己只见了她一面，却好像认识了很久。她很像一个人，又不像。到底是像不像，思考到现在，他也糊涂了。

“你到底是谁呢？”

“什么我是谁啊？二哥，我是你妹妹啊。”一个温婉的声音从月洞门传来。

杨戬抬头，杨婵端庄娴雅的向他走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二哥，又在看月亮吗？”银月当空，真君神殿离月宫何其近。杨戬没有回答，只是说:“三妹，现在怎么过来了，听沉香说，华山最近不太安宁。”

杨婵坐下叹了一口气:“前几日遇到几只恶鬼伤人，正巧沉香小玉去探望我，便替我收拾，这会儿我让沉香帮我看着，我啊，就上来看看二哥你。天上一天，人间可就一年啊，这样算我们兄妹也是一百多年没见了。”

杨婵摆弄起桌上的茶具，她这门手艺还是跟杨戬学的，纤纤玉手，行云流水。

“听沉香说龙抬头的时候在灌江口遇到一个奇怪的娘子，法力高强却不愿上天为神。不仅连你二郎神的面子都不给，最后连脸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说罢给他递上一杯茶。

杨戬饮一口，点头:“确有此事。”

杨婵噗的一声笑了:“哎哟，这么说来，这位姑娘还真像当初在灌江口的二哥你呢，看来也是一位心高气傲的巾帼。不为神，难道她想成仙？”

杨婵看着月亮感叹:“仙啊，自由自在，不受约束，天地之间来去自如。封神之后，仙已经没落了。没人再能像二哥你这般肉身成圣，而远古仙人，大多抗不过天劫，应劫而陨，如今算上你们几位也寥寥无几。真想看看，有谁能打破封神榜。”

杨戬俊朗的脸上勾起一抹微笑:“新天条都让你遇到了，打破封神榜，也许将来会有人做到吧。”

杨婵浅笑不语，二人静坐赏月饮茶。

杨婵看了一眼月亮，想起什么事，又看了一眼杨戬，道:“二哥当初为救我被乾坤钵反噬，那时曾当着三界的面向嫦娥仙子表白心迹，却为何在玉帝为你赐婚时拒绝了？”

杨戬将茶壶里的茶叶倒进池塘里。池塘里的荷花还是那年升天时发的，从那时开始就没有开败过。花影重重下是一轮明月的倒影有，锦鲤吐着泡泡，碎了那轮明月。

杨戬的声音缓缓响起:“二哥曾许诺，妻子的位置上只有西海三公主一人。”

杨婵欲言又止，对于这个前任二嫂，她的感情是复杂的。

无疑西海三公主敖寸心是世上最爱杨戬的人，每次二哥在遇到生命危险时只有她会拼死相救。那般刚烈不顾一切的女子就算有恩于她兄妹二人，终归不是二哥所喜。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二哥喜欢的其实是温婉的嫦娥。闹到最后，终究还是分开了。

一边是二哥，一边是痴心的前任二嫂，她能说什么呢？他们的恩恩怨怨又岂是一两句话能说开的。能说开，就不会有那千年的折磨。站在在女人的角度上，她同情敖寸心，她也被她的痴心付出所感动。

以前自己不懂为什么敖寸心总是那么难过，那么疯狂，现在她懂了。若是自己的爱人不爱自己，就算日日都在身边，也是一具行尸走肉。思量到这里，她都有些生气了，二哥真是太不厚道了。心里想着嫦娥，为何还要娶敖寸心。

又一想，杨戬和她本就是催龄掌作用大的，杨戬就算顶着成人的身体，情爱这种东西他也只是懵懵懂懂。如何分辨感情，处理感情，也没有人教他。这些年来，他也不好过。

杨婵叹息:“二哥，你又何必执着？当年传旨天将带回来二……不，是三公主失踪的消息。四海都找过，遍寻不到。这些年，你也多次派梅山兄弟和哮天犬寻找，难道一点消息也没有吗？”

杨戬眉头紧锁，紧紧攥着手中的杯子:“三妹，哮天犬告诉我，世上已经找不到寸心的味道了。”

杨婵骇然，美眸大睁:“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寸心在海里，那么四海龙王没有理由找不到，也没有理由不让寸心上天接旨。可是，哮天犬寻遍三界也不曾找到丝毫线索，我也用天眼找过，一点痕迹也没有。”杨戬一口气说了很长一段话，说完这段话，他好像费尽了全身的力气，他只敢说到这里，不敢在想下去。

“怎么会这样？那该如何是好。”杨婵皱着眉头，一个念头出现在脑海里令她不想也不行。

杨戬起身扶栏，池里的红锦鲤吐了个泡又沉了下去。

“此番下凡一是巡查，二是想看看她在不在灌江口。我在那里待了五天，没有找到一丝她来过得痕迹。”

泡泡破碎之间，杨戬脑海里猛然闪过杨悠何最后说的那句话。他转身严肃的看着杨婵，问道:“三妹，我被乾坤钵反噬后晕厥过去，是老君和嫦娥下来救得我？”

杨婵点头:“听人说是这样，二哥你不是知道的吗？”

杨戬又问:“那么，期间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杨婵思考了一下，摇头道:“我那时还未离开华山山底，发生什么事我也不太清楚。我所知道的也不过是传闻，怎么了？”

杨戬摇头，饮了一口茶道:“没事，这茶叶不错，带些回去。今日你就住你原来的屋子吧。”

杨婵懵了，什么就跑到华山和茶叶上去了，他们不是在讨论敖寸心的事吗？

她起身道:“不了，我约了东海四公主，很久没见她了，就先走了。”

行至大门前，杨婵问道:“二哥，见了听心，我会向她打听一下寸心的消息。你莫要急，一切都会好的。”

杨戬点头，杨婵道:“公务虽然繁重，你也要保重身体，就算你再怎么强悍也不能这般糟蹋身体。”

杨戬向她点头:“三妹，你也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