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熵减文学 > 历史 > 影视剧中的王牌特工 > 第157章:审查以及师生的接头(七千字,勉强算补上昨天的。)

张安平必须亲自审讯这些被“遣返”的手下。

这是应有之意——这毕竟是张安平的第一次“惨败”,无论如何,他都得做出该有的动作。

如此才能符合人设。

参与了审查的除了张安平亲率的直属精锐外,还有西安站参与。

在军统的众多的分支机构中,区一级的机构不多,更多的是站或者组。

而在众多的站组中,西安站是一个很特殊的机构。

论人员规模,西安站要远超于直属的重庆站,甚至比几个不重要的区还要庞大。

究其原因,便是因为这里是对抗、渗透延安的前线。

军统中对中共经验最丰富的特务,基本都在西安站,接收的中共叛徒,大多也都在西安站——就连张安平“亲自”策反、接收的“叛徒”边季可,也被调至西安站。

可以说,军统西安站,是最最了解延安的一个特殊机构。

这也是张安平将移交地点选在西安的原因。

将接收的释放特务集体扣押以后,审查工作就大规模的展开了,尽管张安平带来的直属手下外加西安站特务,差不多有超过三百人参与了审查,但审查的速度依然快不起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审查的时候不是说光问一问就行了,通常是需要将一条信息向多人进行问询,获得了统一的答案后才算是合格,而面对一百多人,涉及到的各种信息,又何止数千条?

各种甄别、问询的流程,走了一遍又一遍的以后,说不准还会因为另一条突然获得的情报,又展开重新的流程。

这场审查,足足持续了十天的时间。

张安平带来的直属精锐,还能坚持住,但西安方面的特务却叫苦不迭,高强度的问询、甄别,对受询问者来说是考验,但对询问者来说,负担更重。

等死撑到第十天后,西安站方面的特务是真的审不动,不断有人向参与辅助的西安站站长叫苦:

“站长,真的扛不住了,我现在一闭眼睛,全都是各种乱七八糟的消息,真的扛不住了。”

西安站站长其实也累趴下了。

他原本是不怎么鸟张安平的,但前不久,张安平的大砍刀砍下来,听从他的嘱咐而没有放人的监狱长,就被局本部下令撸职,随后就遭到了调查——张安平来的时候,砰的一声枪响,他的心腹监狱长就这么嗝屁了。

这种情况下,西安站站长哪还敢阳奉阴违?

他生怕张安平杀猴儆鸡,把他也给毙了。

“扛不住?你一天审几组人?你知道张长官一天审几组人吗?你一天才面对着多少消息?你知道张长官一天要面对多少消息吗?”

“张长官有说扛不住吗?”

“告诉你,张长官每天休息的时间不到三个小时,除此之外,他连上厕所都带着你们询问的情报,一遍又一遍的查遗补缺!”

“你们组被打回来的几次情报汇总,全都是张长官挑出来的!你以为就你累?滚回去干活去!”

西安站站长隔空拍了一顿马屁。

但这番马屁也让西安站站长想到了一条妙计:

我不敢叫停张长官无休止的甄别工作,可是……如果我曲线救国呢?

说干就干,他立刻给重庆局本部发报,称:

西安站目前人手严重不足,因人手不足张长官来西安十日,每日休息时间不足三个小时,除此之外,无时无刻不在审讯释放特工、一遍遍的翻阅审查报告,请局本部加派人手以解燃眉之急。

这电文一方面是求援,但另一方面却是隐晦的透漏一个消息:

我西安站现在屁事不干,光负责审查甄别了,以后出啥事,别怨我啊!

军统局本部收到了电报后,因为是事涉张安平,所以在第一时间呈送了戴春风办公室。

看到西安站的电报后,戴春风其实没意识到西安站推脱责任的潜意思,他反而担心如此下去外甥吃不消。

相比于单纯的体力劳动,脑力劳动本就更费人,更不用说外甥心里还有一个硕大的疙瘩。

他能理解张安平的不甘心,但外甥如此拼命,却是超乎他想象的。

本想发报喝令张安平不需要这么拼命,但深知外甥脾性的戴春风知道张安平未必会理会自己的关心,思来想去,他决定去西安看看。

说走就走。

戴春风秘密搭乘飞机,于当天下午就出现在了西安,他没有通知张安平,而是让西安站站长带自己看一看外甥到底在怎么拼命。

西安站站长差点吓傻了,他没想到自己早上发去的电报,下午大boss就出现在了西安。

意识到戴春风对张长官的无比信任后,西安站站长为自己的全力配合而暗暗庆幸的同时,开始一个劲的拍张安平的马屁。

这段日子,张安平确实拼命,但在西安站站长的介绍中,那就不是拼命了,而是燃烧自己。

他带着不置可否的戴春风去了城外的军营,参观了张安平设置的审查营。

“所有人员都是被单独关押、单独询问的,每三个成一个小组,每三个小组分为一个甄别单元。”

“任何一个甄别单元能否结束审查,都需要张长官亲自把关……”

站长在介绍中,正好碰到一名手下愁眉苦脸的抱着一摞文件折返,戴春风做出了示意后,站长知趣的喊住手下:

“怎么了?”

“又打回来了——张长官圈出了几条信息,说这些信息略有纰漏,让我重新甄别。”

戴春风恍然,难怪这名特务愁眉苦脸。

待对方走后,戴春风问道:“守义,到现在为止,甄别通过的单元有几个?”

“本来有6个——”站长王守义汇报导:“但昨天因为一条有出入的回答,张长官又将其中的两个单元打回去了。”

一个甄别单元是9个人,六个单元加起来还不到一半!

戴春风对张安平这精益求精的作风颇感无语,但他明白外甥只是憋着一口气的缘故。

如此折腾,难怪西安站人手不够。

“带我去见见世豪。”

“是。”

戴春风跟着王守义悄然来到了张安平的办公室,其实他人还没进去,张安平就已经通过脚步声确定是老戴来了。

【王守义这家伙,总算是把人请来了!】

张安平暗中吐槽。

他这般折腾自然是做戏的缘故,但做戏必须要让需要看的人看到才行。

他的做戏,自然是为了让老戴看到,为此他折腾自己、也折腾西安站,拼了命的折腾后,可算是把老戴给折腾来了。

于是,他继续仔细、认真、深入的工作,哪怕是老戴到了门口,他也“没发现”。

戴春风在门口站着,看到外甥时不时的皱眉,时不时用笔在文件上勾勒,等了一阵后,故意咳嗽出声。

张安平瞬间暴怒:“我说了安静……舅、局座!”

张影帝一瞬间表现出了三个情绪,暴怒、错愕、恭敬,三个情绪转化自然快速,浑然天成,带着一丝局促的起身,显示出了此时此刻他的不知所措。

戴春风这才大步进来,目光审视着屋内堆积如山的文件,也看到了每个文件上张安平亲笔所写的编号,随后目光回到了张安平身上,看到外甥血红的眼睛、邋遢的样子后疲惫的脸庞后,皱眉道:

“你还打算审查多久?”

审查有用吗?

有!

但审查有大用吗?

没有!

最明显的例子是抗战还没有全面爆发的时候,彼时的张安平为顾慎言谋划上海区区长的职务,将陈默群坑的不要不要的。

当时按照张安平的算计,一旦陈默群垮台,王世安又是“共党”,以上海区的人员情况,就地提拔的话只有顾慎言接任。

但老戴没有按照常理出牌,直接把上海区一巴掌扇成了上海站,将老吴派过来任站长。

原上海区的中高层干部一齐被审查——包括顾慎言在内的一众人,被审查了大半年,最终无果,顾慎言最后被重新启用。

所以说审查没什么大用并不为过。

大家都是干特务这一行的,真要是在释放人员中做文章,就如张安平派去新四军的卧底,里里外外藏了三层,真正的核心哪里是审查能查出来的?

所以戴春风对于张安平这般钻牛角尖的行为有点不满。

“我、我……”张安平顿了顿,深呼吸一口气后道:“局座,再给我五天时间。”

“五天?”

戴春风怒道:“你张世豪是什么人?”

“你是我军统的头号干将,是让日本人闻名丧胆的张世豪!”

“你要将宝贵的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这里吗?”

面对质问,张安平在沉默了数秒后,带着憋火道:“我不甘心!”

“日本人在我面前,我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想怎么算计就怎么算计,上海特务机关没有一任机关长能在我手下善终!”

“可是,在共党面前,我输得莫名其妙啊!”

戴春风心说果然,这混小子心里的疙瘩还大的离谱啊!

他强忍着脾气,朝已经缩到了门口的王守义摆摆手,王守义关门离开后,戴春风才道:

“安平,赢得起还要输得起!真正的强者从来都是经得起挫折的,纵观历史,哪个强者不是如此走出来的?”

“你如果纠结于一次失败,并且因为失败而畏首畏尾,那你的前途就局限于此了!”

张安平这一次沉默了更久的时间,许久后,他道:

“表舅,我、我没钻牛角尖。”

戴春风哼笑,但也没有揭破张安平的谎言,他顺势坐到了张安平坐的火热的椅子上,问:

“那有结果了吗?”

张安平答:

“共党破获情报网的大致过程目前有答案,但详细的过程我到现在无法复原。”

戴春风先是皱眉,但很快就舒展了眉头。

这其实可以理解。

谍网的成员被捕以后,必然是交代了东西的。

往往一句无心之失,极有可能会将重要的信息泄露。

但在审查的时候,任何人都不可能踏踏实实的回答——人都是有私心的,这一点古今中外都是如此。

所以,张安平想通过审查推导出整个过程,必然会因为充斥着各种诱导性或者隐匿掉的答案而失去方向,

戴春风明白张安平为什么耗这么久了,他便又问:“其他收获呢?”

“一共有14人向我坦白称他们遭到了共党的策反;

另外还有11人,被共党用各种手段进行了污蔑,其中就包括林楠笙最得力的助手。

还有四人,我怀疑他们早已经被共党策反,这一次是借机安插进来当卧底的。”

戴春风错愕的看着张安平,他有些不敢相信张安平竟然真的查出了这些信息来。

但看着办公室中堆积如山的各种文件,戴春风却也觉得这挺合理。

这时候张安平又补充:

“这些都是前四天时间通过种种蛛丝马迹查到的,这六天来,毫无收获。”

看张安平一脸挫败的样子,戴春风没好气道:

“你就知足吧!”

“共党那边准备的后手肯定不止于此,塞进来的钉子肯定不止于此,你能揪出起码四个来就不错了!估计他们自己都想不到会被你揪出来——他们敢塞钉子,一定是做好了万全准备的。”

张安平摇头:“我手上没有证据,所以我想尽可能的搜集一些实证,届时找他们的麻烦。”

臭小子,心眼真小!

戴春风心里吐槽一句后,道:“你个傻小子,人家怎么可能留下证据?而且以我对共党的了解,他们就是塞钉子进来,现在大敌当前,他们也不会贸然启用,绝对不会给咱们抓小辫子的机会。”

“那四个,处理掉就行了,省的丢人现眼。”

张安平皱眉:“我想实锤——算了,我让人去办吧。”

戴春风就喜欢张安平这种态度,虽然有自己的意见和想法,但当他戴春风的命令下达后,只会无条件执行。

“你还有发现?”

“没了,”回答后张安平又一次顿了顿,带着不确定的口吻说道:“局座,您说有没有这个可能——林楠笙,他有问题?”

“林楠笙?”

戴春风被张安平的这个问题问住了。

他从头到尾没考虑过林楠笙,主要是谍网一直在林楠笙的手上,如果林楠笙有问题,这张谍网早就暴露了。

绝对不会等到现在。

可张安平的话却如当头棒喝。

如果是故意为之呢?

仔细思索一阵后,戴春风觉得不排除这个可能——如果林楠笙有问题,那他们所有的推测就全都是错误的。

可是,可能吗?

戴春风凝视张安平:“你怎么想?”

“我想将林楠笙带在身边。”

“这么自信?”

“他如果有问题,接下来的事,即便是他处于静默期,也绝对会主动行动,只要他有问题……”张安平逐渐息声,但目光中浓烈的杀气却是怎么也无法忽视的。

“你看着办吧——好了,审查的事可以停了,这些人你可以暂时放过。”

戴春风教导道:“情报这一行,没有太多的巧合,如果有,八成是有问题的,如果下次他们还能跟共党扯上关系,不管是不是无辜的,他们都该死,明白吧?”

这也是戴春风一贯的做事风格。

卧底,其实是最不好查的,如果卧底静默,基本就查不出来,只有不断的活动才容易逮到蛛丝马迹。

可能做卧底的,又有几人是会被经常启用的?

甚至往往逮到的时候,卧底也有无数的“证据”证明自己无辜。

那怎么办?

戴春风的应对方案是:

如果几个人在某一次事情的怀疑名单中,下次出了事情,谁又出现在怀疑名单中,那就抓人、大刑伺候!

这样做,十次里面起码有九次落空。

但是,落空的九次真的是落空吗?

要知道地下党的嘴,有时候硬的离谱!

说到底,这就是宁可错杀也不可能网漏的另一种用法,虽然会涉及到无辜,但相比内奸造成的损失,区区几条人命,在视人命为草芥的特务机构,真的不算什么。

张安平默默的点头。

戴春风笑着起身拍了拍张安平的肩膀: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情不立事、仁不从政——一行有一行的做法,你啊,总是想将事情做的完美。”

“可咱们这一行,尤其是涉及到内部反谍的时候,哪能做的完美?”

“去休息吧,好好睡两天,然后去自己该去的地方。”

戴春风说罢便走,只余下张安平怔怔的呆在原地。

直到戴春风消失,张安平脸上才出现了一抹一闪而过的轻松。

延安谍网覆没,他做了无数的扫尾工作,无数的撇清工作。

给人的感觉是非常的拖延,嗯,俗称水字数。

可是,他不得不这么做!

戴春风,一个执掌军统多年的特工之王,无数的军统特工臣服于他的脚下。

尽管戴春风是张安平的表舅,尽管张安平被戴春风视作接班人、并按照接班人培养,但张安平敢大意吗?

不敢啊!

戴春风刚才教导张安平的话,张安平早就通过对戴春风的行事准则有了猜测——面对这种心狠手辣的果决处事之道,没有卧底可以在戴春风面前犯两次错误。

张安平不敢赌自己会不会被特殊对待。

……

戴春风在西安没有待多久就匆匆离开了,离开前张安平在梦乡中,他便没有打扰,只是让王守义转告张安平:

“不要瞎忙活了——正事要紧!”

戴春风口中的“正事”,自然是张安平之前就领好的任务:

破坏美国对新四军的军援。

张安平美美的睡了一下午外加一个晚上后,于次日早早的神清气爽的“诈尸”。

被手下叫醒的王守义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请示:“张长官,审查的事……”

“叫停吧——我这里有个名单,你让人处决了,剩下的人,我会带他们走。”

被老戴“教导”了一番的张安平今日格外的果决。

听到瘟神要走,王守义暗暗的长舒一口气。

终于要走了,这瘟神,祸害了重庆,又跑西安来祸害他——天知道这十来天他王守义是怎么过的!

随着命令的下达,被折腾了十天的特工们也都轻松了,负责审查的特工们累,被审查的特工日子也难过啊!

现在,终于云开雾散了。

这一行人数过于庞大了,其他特工自然不能乘坐飞机,张安平安排人护送他们前往三战区后,于下午搭乘飞机起飞,率先前往三战区。

伴随他的差不多都是原班人马,其中只多了一个“生”面孔。

林楠笙。

坐在飞机上的林楠笙,虽然没有人搭理他,但他却一脸的轻松,一副终于被审查结束的样子。

但他的心里却沉重的一塌糊涂。

对其他人来说,考验结束了。

可对林楠笙而言,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林楠笙余光扫过闭目假寐的张安平,心说:

接下来,才是……关键啊!

……

飞机抵达了铅山的机场,三战区监察处处长卢耀辉屁颠屁颠的过来接机。

看到张安平下来,卢耀辉就迫不及待的迎上去:“张长官。”

面对献殷勤的卢耀辉,张安平故作客气道:

“卢处长,以后你我皆为同僚,长官之说,万不可再提。”

卢耀辉立刻神色一肃:“张长官,无论何时何地,你都是我卢耀辉的张长官!卢某此言发自肺腑,绝无虚言!”

张安平做感动状:

“有道是路遥识马力,日久见人心!”

“耀辉兄真情,张某铭记于心,永不敢忘。”

卢耀辉立刻摆出一副“做小”的姿势:“张长官万不可如此……”

两人就在这演了起来。

其实在张安平被撸去了京沪区区长的职务后,卢耀辉就琢磨:

姓张的这是失势了吧?

三战区情报处长虽然比监察处长高那么一级,但不像过去那样碾压,卢耀辉自觉到了自己可以平视张安平的时候——结果他还没怎么嘚瑟起来,张安平就接连处理了几位军统干部,甚至还有一人是老资格的上校。

卢耀辉立刻意识到处长跟处长是不同的,张安平这个处长的含金量远高于他,立马就老实了起来。

这时候想起得知张安平被贬职后他无意中干过的几件事,卢耀辉慌了,所以在得知张安平回三战区后,就屁颠屁颠过来表忠心了。

见张安平表现出一副和煦的样子,卢耀辉悬着的心可算是放下来了。

在卢耀辉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了情报处的驻地。

……

稍微安顿之后,张安平唤住林楠笙:

“林楠笙,你跟我进来。”

林楠笙虽然有准备,但此时此刻却仍旧感到头皮发麻。

他做提心吊胆状,亦步亦趋的跟上了张安平,来到了为张安平准备的屋子中。

林楠笙再次做出羞愧状:“老师,学生……”

张安平含笑看着自己的这个学生,幽幽的指着不远处的桌子,道:

“屋内的布置不错,可惜就是缺少一盆君子兰。”

君子兰?

三个字立刻触发了林楠笙脑海中铭记的关键词。

但是,但是林楠笙却压根就没有往这方面去想,而是小心道:“老师您喜欢什么品种的君子兰?我改天给您准备一盆。”

张安平笑吟吟的看着林楠笙:

“你应该问——您喜欢什么品种的君子兰!”

林楠笙只觉得心中冷意飕飕,但还是顺从的问:“老师您喜欢什么品种的君子兰?”

“垂笑君子兰吧,从种子到开花,动辄需要八到十年甚至更久。”

林楠笙只觉天塌了。

刚才,他还带着侥幸,认为张安平说“你应该问——您喜欢什么品种的君子兰”是歪打正着。

但后面一句话中添加的“动辄”两字,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确实是他跟上级的接头暗号,现在暗号被张世豪所知、并且由他问出来,那就只有一个解释:

上级被捕且全撂了!

矢口否认?

还是……

林楠笙淡笑一声:

“是我。”

他选择了坦然。

既然张安平已经说出了只有三人知道的暗号,那他扛着又有何用?

索性干脆些吧!

张安平失笑,甚至于笑出声来。

林楠笙接头暗号的回答,可不是“是我”这两个字。

他说“是我”,不用怀疑,是必然误会了。

但这笑声在林楠笙听来,却仿佛是张安平在嘲笑他自己——信任的学生竟然是地下党!

于是,林楠笙做出了回答,傲然的回答:“老师,我最后唤您一声老师——道不同不相为谋!”

张安平止住了笑声,笑眯眯的看着林楠笙,轻声道:

“我好像记得首长告诉过我,他交代过你,只要说出这套暗号,就是你的上线吧?”

这句话一出,林楠笙彻底的愣住了。

首长,确实是这么说过。

他惊诧的看着张安平。

张安平笑眯眯的看着林楠笙。

他眼中没有杀气,只有笑意,善意的笑以及一抹不易察觉的捉弄。

有时候看这些聪明人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他张安平是同志,确实挺有趣的。

但有时候,也挺悲伤的。

林楠笙愣了许久:“老师?”

“嗯?”

“您……”

张安平呵笑一声:

“你入党的时候,你的介绍人……保密,对吧?”

他指向自己:

“你的入党介绍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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