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侧妃 第116章 永离

“从今以后，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留给你，凌家的所有，都归你调遣，你是我凌家的当家人……”凌墨一阵咳嗽之后，鲜血从嘴里不断流出来。 -..-

月魂难以置信地看着凌墨，“少主，这都是你毕生心血……”

凌墨点点头。

他看着呼延樱，“我的身世你刚才已经知道了，除了旁系的几个妹妹，我再无亲人，所以，我只能‘交’托给你了。”为了让她能接受自己的这份馈赠，不让她心里有太大的压力，凌墨故意这样说。

但是月魂怎么会不清楚凌墨的用意。

“月魂，从今往后，呼延姑娘就是你的主人，你跟着她，相信她不会亏待你的。”

月魂看着凌墨，知道那是他最后的心愿，她点头，“月魂但凭少主吩咐。”

他满意地点头，脸愈发苍白，血也越流越多。

“樱儿，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凌墨的脸‘色’严肃，看着呼延樱，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呼延樱还在他刚才说的话里面回不过神来，听到凌墨叫自己的名字，看着他，愣愣地说不出一句话。

“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答应我……咳咳……”凌墨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他已经不可能再支撑太长的时间，也不可能再陪伴呼延樱继续走下去，继续站在她的身后守护她了，所以他要让她学会自己明辨哪些人是真，哪些人是假。

“好，好……我答应，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看到凌墨的意识开始模糊，呼延樱提高声调，将他唤醒。

“不要太相信你的哥哥，他已经变了……咳咳……”

呼延樱睁大了眼睛，看着凌墨，她怎么都想不到，本与哥哥最好的凌大哥，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凌大哥……凌大哥……”凌墨的眼皮越来越重，他能感觉到呼延樱在呼唤着自己，但是他已经太疲惫了，很想睡，很想睡。

这一辈子，二十几年的光‘阴’，从记事起他就受到凌家最好的教育，他会经商，也会玩‘弄’权术，他很优秀，但是却生人勿近，遇上呼延樱，爱上她，是他这辈子都从未奢求过的事情。

纵然他是从未得到，但是他觉得，远远看着，也是好事，至少，不会让她困扰，也不会因为自己身上所背负的那些东西拖累她。

这样的结果，很好，真的很好，凌墨微笑着，永远闭上眼睛，与世长绝。

呼延樱将浑身是血的他抱在自己怀中，歇斯底里地长啸着，满脸满身，都染上了他的血。

“主人，少主殁了。”月魂的声音冰冷，但是其中却是‘波’澜起伏。

呼延樱情绪太‘激’动，没有注意到月魂对自己的称呼已经变了。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好痛，就像是自己知道哥哥和父母死去的时候，失去亲人的那一刻，她也是这样的感觉。

凌墨一直都默默守护着她，为她做她看得到或者看不到的事情，到最后，为了护她周全，抛却自己‘性’命不要，也定然要让她平安无事。

这样的一份深情，月魂知道自己这辈子都得不到，她守了凌墨的一辈子，他是什么人，她最是清楚。

月魂自己知道，少主将她‘交’给呼延樱，是要让她继续为他守护呼延樱，这辈子，让她不再被任何人伤害。

纵然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但是呼延樱还是被月魂拉着起了身，送回了王府，凌府的一切，月魂回去打点。

“王爷，娘娘三天不吃不喝了。”小虎站在赫连城宣身边回禀着。

“是本王的错……”赫连城宣自责地低下头。

他怎么都不会想到，不过是上朝的时间，竟然会出这么大的变故。

如果不是因为凌墨，那么呼延樱现在会是什么结果，他不敢想，想到这里，赫连城宣恨不得拿把刀杀了自己。

他还记得呼延樱回到王府的时候，那浑身是血的样子吓得整个王府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她双目无神，满脸呆滞的样子，赫连城宣这一辈子恐怕都没有办法忘记。

得知他没事的时候，他放心了，但是当知道凌墨为她而死的时候，赫连城宣的心，仿佛被千刀万剐了一般。

他埋怨凌墨，他这样做，是要让她一辈子都忘不了他吗？

这些天，不管赫连城宣做什么，说什么，呼延樱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那样子就跟自己初遇她的时候一样。

她太倔强了，不管他做什么说什么，她都像是一个傀儡一样听着受着。

赫连城宣的心中对凌墨又感‘激’又憎恨，却也再无能为力，人已经死了，他想争想骂，都已经来不及了。

呼延樱的心情他很懂，凌墨为她做过的事情，他甚至比呼延樱自己知道的还要多。

他推开了岸芷轩的‘门’，小灵满脸的眼泪跪在她面前求她吃东西。

她满脸苍白，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王爷，您劝劝郡主吧。”

赫连城宣示意小灵离开，他走到她身边，将她揽入自己怀中。

“三天了，凌墨看到你这样，他也不会安心离开的。”

呼延樱窝在他怀中，没有说话，只要眼睛一闭上，就会想到凌墨死在自己面前，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见了那么多血的呼延樱，第一次觉得血那么可怕，让她怕得不敢睡去。

“他没有离开你，不是吗？”赫连城宣继续宽慰着。

她还是不说话。

“你知道吗，我好恨他。”

呼延樱抬了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如果那日替你挡下的是我，或许你这一辈子不会忘记的人，就是我了。”赫连城宣说出如此孩子气的话，但是脸上却是一脸毋容置疑。

他知道，这一辈子，不管自己怎么努力，他都没有办法让凌墨从呼延樱心中的那个小角落里离开了，所以他坦陈地承认，他嫉妒了。

“别胡说了。”三天以来，这是呼延樱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凌墨和赫连城宣，她不想看到他们当中的任何人出事。

这段时间赫连城宣也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查清楚了。

呼延樱之所以会参与到凌家的生意当中，完全是因为当初自己在蓬莱阁惹上的那件事情，她为了保护自己，不想让自己被四国的人找麻烦，所以才会去‘插’手这件事情。

但是到最后，却是这样的结果，呼延樱的自责与心痛，想必他最是清楚。

只是这个傻‘女’人，既然自己有信心让四国的人查到自己身上，那便证明他有那个本事去收拾他们，这个小‘女’人什么时候开始有那个心思想着要保护自己了？

她的心思，他知道，但是很遗憾的是她虽然是做到了，但是却失去了那个疼她像哥哥一样的男人。

或许呼延樱以为他是哥哥吧，而赫连城宣知道，凌墨很爱呼延樱，否则，他不会舍命相互，更不会将自己一生的心血都拱手送给她，保她下半生衣食无忧。

不过想到这里，赫连城宣心里还是有些憋闷的，凌墨这个家伙，就那么确定他赫连城宣不会对呼延樱一辈子负责吗？

但是现在不是他小孩子脾气的时候。

虽然是情敌，但是他们都有共同的目的，那就是让他现在怀中的这个‘女’人幸福，让她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整日将泪水挂在脸上。

若是那天的事情发生时是他在她的身边，赫连城宣相信自己会做一样的决定，甚至，会比凌墨做得更好，至少，他不会让她像现在这么伤心。

“想听听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吗？”赫连城宣故意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是关于你哥哥的。”对外界的一切，她都可以不闻不问，但是呼延即墨现在是她唯一的亲人，也是呼延城复国的唯一希望，她最是紧张。

果然，感觉到怀中人轻轻一颤，“发生什么了？哥哥是不是出事了？”

呼延樱变得很敏感，她现在很怕失去任何自己拥有的东西，凌墨的离开，对她的打击太大。

赫连城宣知道，这个伤痛一时是没有办法抚平的，他要守护在她身边，让她的伤口慢慢愈合。

“紫‘玉’国出兵加上连国的暗势力，你的叔叔，已经快要守不住了，相信，你很快就会收到你哥哥大获全胜的消息。”

“真的吗？”呼延樱的眼神当中终于有了神采。

赫连城宣将她揽入怀中，“真的。”

她想笑，但是却笑不出来，大仇得报指日可待，但是心里还是缺失了一块。

想到哥哥，就想到凌墨临终之前‘交’待自己的那句话。

他让自己小心哥哥，会是什么意思呢？

“你在想什么？”赫连城宣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

她嗫喏了一阵，不知道这件事情该不该告诉赫连城宣。

仔细思量之后，决定不开口，虽然现在她与赫连城宣是像一对夫妻，但是在她的心里，对赫连城宣还是有一个疙瘩在的。

而这一点，赫连城宣了解，只是他却从未点破。

呼延樱心中的爱恨‘交’织，那种矛盾的感觉，赫连城宣只能看着，但是却什么都不能为她做。

他的一切他都明白，甚至她在做什么，想什么，他最是清楚，只是他只想这样守护着她，不管她做什么，只要她还在自己身边就好。

赫连城宣相信，总有一天，呼延樱会不计一切地跟自己在一起，全心全意地相信自己，将自己托付给他的。

晚上，赫连城宣留在了岸芷轩，他将呼延樱抱在自己怀中，整整一夜，未曾松开过。

那是第一次，赫连城宣那么温柔地对她说，“樱儿，我爱你，很爱。”

她只是听着，双目无神，没有回应。

赫连城宣却很享受这样的宁谧。

只要她能听着就好了，对他来说，这也是幸福。

第二天一早，赫连凌风召赫连城宣进宫，但是那是赫连城宣第一次抗旨不尊，他告诉穿旨太监，有什么事让皇上来王府找他，现在侧妃身子不好，他不能离开王府。

那太监两头都不好得罪，最后灰溜溜地回去替赫连城宣传话了。

这两兄弟之间，还真是诡异得很。

赫连凌风收到这个消息，假意生了一下气，但是随即又想到前几日发生的事情，心中也体谅赫连城宣的难处，便没有责怪。

只是，赫连城宣的反常却让南郭惊鸿和陈襄兰二人对呼延樱愈发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