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人家 066要真喜欢就来提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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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烟眼看着爹和郑叔把刚捕来的泥鳅投入菱角池里，黄鳝也放进一些，剩下的她要带到粥铺给高师傅做黄鳝粥用。

“爹，我看了咱存放空心菜的地窖，这些天让湿麻布浸着，枝腋间已经生芽子了，再发芽子的话，窖里就装不下了，不如咱现在给乡亲们分了吧，让乡亲们自己去保管吧。”

“行，一会儿我去告诉户长，让他通知一下乡亲们，每家每户的分一下。”爹对如烟说。

如烟与如月上了木排，木排上放着昨天晚上提前做出来的一些食材。木排匆匆，去了县城的粥铺。

高师傅和小伙计已经在粥铺忙乎上了，连着菱角粥，高师傅已经帮着如月煮上了，如月就赶紧过着跟着忙。

如烟问：“二子，你们卫掌柜说了去州府有什么事情了吗？”

二子朝如烟一猫腰：“如烟姑娘，卫掌柜啥也没说，只是让您今天来帮他代管粥铺。”

二子就是那个大街上喊“你要是能喝一大桶，这桶粥就白送您啦”的那位，人很机灵，知道如烟也是粥铺的当家，所以对她殷勤得很。

“去拿个小点的锅盖过来钉墙上，别钉死了，要能转。”如烟吩咐二子。

二子去厨房拿了个小点的锅盖，乒乒乓乓就用大钉子给钉墙上了，然后用手一转，锅盖就轱辘辘转了起来。

“二子，会写数字吗？”

“如烟姑娘，一百以内的数我会写，一百以外的我就说不清了。如烟姑娘，我不是不识数啊，我是不识字。”

如烟就乐了，这二子到底识数不识数啊，一百以内的会写，一百以外的能不会写吗，二子这是在讨自己开心呢。

她让二子拿了柜台上的毛笔，在锅盖上均匀地写下了一到二十的数字，锅盖上面的墙上还向下标了个箭头，写了个喜字。

“二子，过会儿顾客们上来，我们不再让他们用纸抓阄了，免得他们说咱造假，咱们转这个转盘，最后箭头指着哪个数字，那个号的顾客就是中喜的人。”如烟笑嘻嘻地说。

“还是姑娘的办法好！一会儿来个顾客，咱就在门口给他发个字条，写好了数字，坐满了二十人，姑娘您就摇转盘玩。”二子满口地夸着如烟。

粥铺开张几天来，街上的人全知道这里卖的是野味粥，虽说贵了点，但确实是味道鲜美，还知道了喝两碗减一文的规矩，因此伙计就不用在街上喊着招徕生意了，顾客们全是自动上门。

果然，食客们进门后，各自领了写了数字的纸条，只要满了二十个顾客，如烟就转锅盖，轱辘辘，轱辘辘，确是好玩，粥客们也觉得新鲜有趣。

这次摇完之后，箭头指的是十二，如烟笑嘻嘻地：“十二号主顾，恭喜您中喜了，一会儿结帐的时候，拿着您的纸条来，我给您半价哎！”

一张桌子边的一位食客猛地站了起来，捧着个碗手舞足蹈，哈哈大笑：“是我，我中啦，我中啦！”

哗啦！碗打了。

众人哄堂大笑：“鸡飞蛋打了吧，这回你半价不成了，赔碗钱吧！”

如烟在柜台边收钱，一边也是被逗得咯咯直笑，不过她马上就不笑了，一下子就立起了杏眼。

原来孙继祖来喝粥了。

如月在厨房忙完了自己的活，也出来和伙计们端着托盘照应着客人。她一眼就看见了孙公子。

“如月……”孙继祖眼里只有如月了，没注意柜台后面站着她妹妹。

如月就赶紧背过身去遮住了妹妹的视线，向孙公子使眼神。孙继祖这才看到如烟站在柜台后面，他尴尬地朝如烟笑了笑：“如烟姑娘，今天你在这里主持着啊。”

于是他又文雅起来，一副斯文的样子：“如月姑娘，给我两一碗菱角粥，一盘菱角豆腐。”

如月红着脸应了一声，就去给他端粥。

“姐姐，你来结帐！我去照应主顾！”如烟叫住了姐姐，如月只得红着脸，把托盘交给了妹妹，自己站到了柜台后面。她现在面对这个妹妹有些心虚，知道妹妹今天来代卫公子照应店铺，她连孙公子给的头花都藏在家里没敢带过来。

如烟给孙继祖端来了粥与菜，淡淡地说了声：“孙公子请。”多一句话也没有，就去照应别的主顾了。

孙继祖当然能觉出如烟的冷淡，自己也不是不知道缘由，如烟把她姐姐都支开了，他能不知道原因吗？他与如月的事情，到现在也没敢跟父母说，两人的一切全是偷偷摸摸的。心里发虚，他也就讪讪地闷头喝粥，几口粥喝下去，向如月交了钱，两人相顾无言，但眼里的浓情蜜意有千斤重，彼此一两一斤都不少地送给了对方。

直到粥铺没了主顾，收了摊，卫子然也没有回来。如烟只好把今天挣下的属于卫子然的钱给了伙计，带走了自家挣的三百文的铜钱。

“姐姐，我不是一定要拦着你和孙继祖的事儿，他要是真对你好，就让他家的媒人上门来光明正大的提亲，这样乌秋麻黑的可不行。”回去的路上，如烟干脆地告诉姐姐。

如月现在最怕的是事情被自己的爹娘知道，就红着脸点头：“小妹，我知道，我会跟继祖提的。”

回到家，爹爹和李叔正在空心菜窖边，高高兴兴地给乡亲们分空心菜根，柳汀村只有二十几户乡亲，每户给分了二百斤，分了菜的人家全用筐背着，对郑李两家千恩万谢的，有的说请郑大山喝酒，有的说家里的鹌鹑蛋也帮郑家孵一下。

郑大山听着，乐呵呵地跟乡亲客气着，心里也是透着自豪与满足，现在家里也穷，但能在空心菜上帮乡亲们一下，大家的日子也会舒心一些。

户长拉着郑大山和李叔：“今天晚上，你们哥俩一定要到我家去喝上两口。我这个当户长的，怎么也要代乡亲们敬你们两杯。”

一看实在推脱不开了，郑大山和李叔也就笑着答应了，说这是户长给我们哥俩的面子。

午饭吃得人人全是喜滋滋的，帮了乡亲们的忙，自然以后就在村里更好地和乡亲们相处了，这是大喜的事情。

小秀儿是中午回来时就把空心菜捎回家里了，回到家，嫂子正在做午饭，顺便给新孵出来的小鹌鹑烧一下炕，娘去割芦苇还没有回来，小秀儿就扶着哥哥下了炕，在屋里拄着拐走了几圈。

“哥，还疼吗？”小秀儿关切地问。

“好多了，大夫说再过几天骨头就长上了。秀儿啊，哥这一倒下，就苦了你了，说起来全是哥不好。”柱子歉意地对妹妹说。

“哥，我不苦，你也别多想，现在咱全家都盼着你赶快好起来。”小秀儿扶着哥的胳膊，小心地搀着他一点一点地向前迈步。

“嗯，哥好了之后，别的活干不了，你今天从郑叔家领来的这些空心菜，哥还是能种能收的。这些天，全亏了傻子这个好心人啦，帮了咱家多大的忙啊！”

“哥，别叫他傻子，他对咱们有大恩哪！沈大哥不但不傻，而且还是个拿得起、撑得住的男子汉哪！”

嗯！在小秀儿的心中，沈大哥，是响当当的男子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