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人家 015岂甘受辱敲山震虎

*亲爱的朋友们，由于实在太忙，只好深夜写文。暂时只时每天一更了，但这每天一更是必然做到的。但肯定仍会恢复两更。夜深了，朋友们，好梦！作者的另一部作品《叫花夫妻小庄园》，二混的亲事马上到来，欢迎光临，[bookid==《叫花夫妻小庄园》]*

回了家，给了小石头一块儿小点心，剩下的，如烟交给娘收起来了，这个贫寒之家，尽管是几文钱的吃食，也会当宝贝藏起来的。点心，对这个家庭来说，是个稀罕物儿。

小石头也是拿着小点心，舔一小口，就高兴地跑一圈，又蹦又跳的。

如烟把给傻子点心的事情也说了，娘说，给了就给了吧，人家傻子毕竟帮了咱，给你解过困。

趁着给鹌鹑蛋换水翻蛋的时机，如烟娘把鹌鹑蛋全照了一遍，捡出了四个闪了蛋的，如烟娘笑呵呵地说：“真不错，才闪了四个蛋，如烟儿的水缸孵鹌鹑的法子，以前听也没听过，现在看来，鹌鹑是肯定能孵出来了！”

鹌鹑蛋的孵化时间已经过了一半，再有七八天，小鹌鹑就要出壳了，所以，盖鹌鹑窝就是眼前的大事儿。前几天种空心菜实在忙不过来，现在，脱土坯就显得非常紧迫了，小鹌鹑孵出来后，十几天就要进窝的。

郑大山、李叔和如水就在两家的院外脱起土坯来，这水世界里，泥是不会少的，在泥里搀了麦鱼子，三个人先要把泥摔熟，让麦鱼儿把水充分吃进去，这样将来脱出来的土坯才会结实。

如水负责锄泥，那爷儿俩脱坯。

坯模子里四面用巴掌抹上水，把摔熟的泥放进坯模子里，四角揣实，最后土坯上面再洒水抹平，把坯模子提起来，一块方方正正的土坯就脱出来了。

脱坯在乡村里的活计中，可是个累活儿。三个男人干得热火朝天，但也累得汗流浃背。

如月如烟和秋兰，时不时地往外边送点水，让爷儿几个喝口水喘口气歇一歇。看着如水咕咚咕咚地大口喝水的样子，秋兰笑得很开心。

脱土坯的这几天，老天爷很赏面子，全是大晴天。如烟爹每天上午还是把豆腐做出来，再去脱坯。李奶奶照看小石头，秋兰负责翻蛋烧水，两个当妈的负责给两家人做饭。尽管没什么好饭，但一定要让三个男人吃饱，才有力气干活。于是送豆腐的活，就交给如月和如烟了，

如烟本来不愿意去，但转念一想，还怕那个眼比头顶高的小白脸不成？于是如月撑篙，如烟跟着姐姐去了聚仙楼送乌龙戏白玉。

伙计见如烟来了，赶紧上去招呼着：“郑姑娘，少掌柜念叨您好几天啦！我们少掌柜有一位好友，家里开着州府里的大饭庄，比我们的聚仙楼又大多了。品尝了姑娘的乌龙戏白玉，说是有事情要和您商量，正好，现在少掌柜、孙公子正在楼上雅间和那位喝酒呢。”

如烟把豆腐递过去，伙计接了过来。

如烟问：“既然是那么大酒庄里的人，找我能有什么事情？”

伙计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可我估摸着肯定是好事儿。姑娘，我这就领您上去？”

如月如烟跟着伙计上了三楼，风光果然和楼下不同，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如月没见过这种场面，心里就有些发怵，如烟可是满不在乎，拉着姐姐的手，就随着伙计进了一个雅间。

卫子然、孙公子正陪着一个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小酌。见了如月兄妹，孙公子先站起来，打了招呼，如月来送豆腐的时候也不少，孙公子和她说话最多。随后卫子然也站了起来，给如月姐妹引见，说这位是来自州府里的龙公子，他家里开的祥源酒庄在当地是数一数二的。

引见之后，如烟客气地叫了声“公子”。

可是那位龙公子坐在原地，只是朝她点了点头，身子根本没动。

如烟心中恼怒，心说这有钱人全是狗眼看人低，看着我们姐妹穿得破旧，就从心眼里看不起了。

如烟心说：“我又没吃你的没穿你的，犯得跟你说话么。”

孙公子书读得多，自然是斯文客气，赶忙让姐妹二人也同桌坐了，如烟拉着姐姐，在三个人的对面坐了下来。如烟把后背对着那个龙公子，根本就不鸟他！

卫子然看冷了场，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对如烟说：“如烟姑娘，龙公子品尝了你家里做出来的乌龙戏白玉，赞不绝口，想买下你家的菜方子，姑娘意下如何？”

如烟想，这卫小白原来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名字，肯定是大哥秋兰或如月告诉他的，知道就知道吧。

那位龙公子看如烟背对着他，心下大怒：本公子在州府里，多少人都远接高迎，打躬作揖的，说起来像哈巴狗也不过分，可眼前的这个穷丫头，竟然给自己甩了脸子。但既然有求于她，索性就先降一下身段吧。

“这位姑娘，本公子愿出二十两银子买了你这乌龙戏白玉的方子，怎么样？”

如烟背对着龙公子，也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听他说话的声音里就透着得意洋洋，心说这人怎么这样招人腻味。

她反对卫子然说：

“卫少掌柜，如果我卖了这方子，聚仙楼不就不能卖乌龙戏白玉了吗？”

“本来我也想买，只是跟如烟姑娘几次口语机锋，我知道姑娘是不肯相让的。龙公子跟我是密友，既然他想买去，我也只好割爱了。如烟姑娘，二十两银子也不算少了，一个贫困之家，一年能收入几两呢？还是请姑娘考虑一下吧！”卫子然洋洋洒洒，如烟想，莫非这卫小白学过魔术不成？那魔术名叫口吐莲花。

“就是就是，二十两银子，乡下人有几个能见过这么多银子的，谁会嫌银子烫手啊！”

听着这两个人一个敲锣，一个打鼓的，一唱一和的巴巴说个不停，总而言之就是，有钱人就是海龙王，穷困人就是小泥鳅。

如烟反而不恼了，今天非给这两个人敲一下山，再震一下虎不可！

如烟扭过身来，盯着龙公子：“看来龙公子是真心为了小女子一家着想了？”

龙公子正白话呢，没想到这个穷丫头突然转过身来，还直直地盯着他，把他吓了一跳，心想这丫头胆子够大的，竟然敢这么看着他。

“当然，当然！”龙公子以为如烟要答应了，连连点头。

“嘻嘻，龙公子，小女子家境确实贫寒，比不了您和卫少掌柜的锦衣玉食。不过呢――”

如烟停了一下，掸了掸衣襟。龙公子和卫小白都着急听她的“不过”，把脖子都伸了过来。

“这天下行当，我听说有士农工商，是有个等级的，做官的当然是高品级了，种田为农，却排在了第二位。那二位这商人出身呢，好像是最低人一等的吧！”

把个龙公子和卫子然听得如闻响雷，卫子然脸色煞白，龙公子则脸色跟酱菜一样了。

如烟说得是实情，这时候商人哪怕再有钱，在等级上也是最低的，朝廷上重视的是务农，而认为商人奸诈逐利，最是低人一等。两个人万万没想到，如烟会说出戳他们心尖子的话来。

卫子然整个人呆楞在那里，如烟看了他一眼，这个卫小白，变成卫小白脸了，脸跟白纸一样。哼！借着敲打龙公子，也给你卫子然点颜色看看。这招儿就叫敲山震虎！

如烟对卫小白嘻嘻一笑，说：“我想我们家还是给卫公子做乌龙戏白玉吧，二十两银子我还看不上！”

如烟不待龙公子发作，说完拉了如月就下楼了，身后传来了龙公子摔盘子的声音。

脆生，那声音真是脆生好听！

如烟心里说，姓龙的，你把聚仙楼都砸了才算你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