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人家 011使小坏如烟逗秋兰

郑大山、李叔和如月回来的时候，两个男人肩扛背负的，有黄豆，玉米面和麸子，说说笑笑，喜气洋洋的。t

有了这些玉米面和麸子糠，两家人吃上十多天是没问题了，因为除了泥鳅钻豆腐的钱，小杂鱼也卖了二百多文，也都买了粮食了。如果再节省一些的话，饭里再多掺些嫩榆叶什么的，还可以更多吃几天。加上泥鳅青蛙金龟子之类的野食，这半个多月的粮食，终于不用发愁了。

两大家子人，怎么能不喜气盈盈呢。

当听说如烟用热水孵鹌鹑，赶集回来的几个人纷纷要去灶屋去看，李婶忙拦着：“翻蛋的时候再去看吧，你看一眼他看一眼的，小心闪了蛋。”

正说着，小石头跑了过来，手里举着个鹌鹑蛋，奶声奶气地对赵氏说：“婶，我在鸡栏里捡到的。”

原来经过了这几天，鹌鹑们也就稳定了下来，适应这个新家，又开始生蛋了。鹌鹑一天生一个蛋是没问题的。

一家人又是非常地高兴，将来鹌鹑多了，鹌鹑蛋也是可以卖的。

李奶奶笑着说：“怪不得大早上你家树上就落了喜鹊叫喳喳地，这喜事是连着登门啊！”

赵氏高兴地拉着小石对的手，说：“走，跟婶喂鸡喂鹌鹑去！”

如月对如烟说：“卫公子问起你来了。”

如烟说：“他问我什么？”

“问起你今天怎么没去聚仙楼，还说如果有了新式的菜样，仍可以卖过去。”

“切！我用得着他问么，我又不是专门给他跑腿的。哪来那么多新鲜菜式啊。”

“嘻嘻，你们一见面就斗嘴，也挺有意思的。卫公子跟我说起话来，就本份得很。”

如烟心说，那卫小白就欠自己抢白他。

如月又说：“去送乌龙戏白玉的时候，孙公子也在，他说是天天必品尝这个菜的。”

“他跟姓卫的是什么关系？”

“今天孙公子跟我说了，他和卫少掌柜的是同窗，不过卫子然是要随父从商的，孙公子自己是准备参加科考的。我看孙公子更是斯斯文文的，读书人就是文雅些。”

“姐，跟你说，读书人之乎者也，酸文假醋的，一个小白脸子，有啥好的，斯文又当不了饭吃。”如烟才不在乎所谓的读书人呢，她在前世还是大学毕业呢，那又怎么样，不是照样活得没有滋味。

两家人把粮食对半分了，各自收起。离午饭时间渐近，就做了些零活杂活，等午饭后，再去按安排做自己的活计。

如水回来了，黑将军一摇一摆地跟在他的身后，样子非常滑稽。由于还没有养熟，黑将军的脚上被系了一条又细又长的绳子，等以后它认家了，就自然不会飞走了，但现在还不行。

如烟看见黑将军回来了，马上热情地去迎接这只鸬鹚，哪知道黑将军朝她嘎啊了一声，一点不给她面子，然后又摇摆着走开了。

如烟接过哥哥的篓子，向里面一看，惊喜地叫了一声：“哎呀，黑将军抓了这么多的鱼啊！”

原来篓子里装了十来斤小杂鱼，最大的有一手指头那么长。这才半天功夫，而且黑将军是刚长大的鸟，要是再训练一段时间，肯定能捉更多的鱼。

如烟恨不能抱起黑将军来亲上两口，可是黑将军已经跳上木头垛，闭目养神去了，根本不答理她。

吃过午饭，天上的云朵开始多起来，并慢慢地汇到了一起，阴天了。大家全在担心，难道还要下大雨吗？要是再雨水不断的话，可真是要断了老百姓的活路儿了。

于是男人们去加固放养小鲫鱼的水池，别因为下雨再把好不容易捉来的小鲫鱼给冲走了，然后抓紧时间下篓子，因为雨天泥鳅在夜里会更活跃，要浮出水面来呼吸，这样抓得会更多。

女人们把晒得半干的芦苇放进西厢房，把如水睡觉的地方挤得只剩窄窄的一小条了。然后就是备柴，就是半夜也要烧热水加在缸里孵鹌鹑，所以要备不少的柴禾。

这些刚刚忙完，天就变得黑锅底似的，很快倾盆大雨就倾泻下来。李婶一家赶紧往家里跑，秀兰留了下来，晚上要帮着翻蛋烧水。

如烟又想起黑将军还在木头垛上呢，赶忙跑出去看，谁知道这家伙自己就跑到厢房避雨去了。鹌鹑们也跟着两只母鸡进了鸡窝。

一家人小心伺候着两个水缸，不，是两个水缸里的鹌鹑蛋。温度降下来就加热水，并随时把蛋翻一翻，好让每个鹌鹑蛋都受热均匀。

晚上吃饭的时候，听着外面哗哗的雨声，屋子里显得宁静温馨，这时候，更能显出一家人的温暖。

晚饭用刚买来的玉米面掺着麸子，又加了嫩榆叶做成的菜饼子，菜有炒豆角，腌菜和炖泥鳅，又用黄瓜做了锅清汤。

赵氏不断地给秋兰夹菜，嘱咐她多吃饭，说前几天这孩子担惊受怕的，现在就要多吃一些把身子补回来。

秋兰忙说：“婶儿，我自己来，您别照顾我。”

结果赵氏的热情丝毫不减。赵氏越是张罗着让秋兰吃饭吃菜，秋兰就越是紧张，只顾低头吃着饭，头都不太敢抬起来。如水偷偷地瞥了一眼秋兰，秋兰这几天跟谁都挺能聊得来的，就是不跟他说话。如水吃着饭，忽然想着不客气一下也不合适，就也给秋兰夹了一筷子菜送过去。

“嘻嘻。”就在这当口儿，如烟坏坏地笑了一声。

虽然只是轻轻地一笑，可了不得了，逗弄得秋兰立刻把筷子停了下来，饭也不敢吃了，就那么低着头，脸有些臊红。如水也有点不知道手往哪放好了。

如月一边偷笑，一边说着妹妹：“小妹，快吃你的饭吧！”

如烟于是香香地吃着菜饼子，嗯，好吃！

倒是郑大山，没有觉出什么来，有滋有味地吃着自己的饭。

晚上秋兰就跟如月、如烟睡在西屋，一共起来了三次，赵氏、秋兰、如月三个人，有的烧水，有的翻蛋，这样白天晚上地伺候这些鹌鹑蛋，需要半个月，小鹌鹑才能破壳，这十五天里，大家还是比较辛苦的。

秋兰一边烧火一边想，这上百个鹌鹑要是孵出来，将来的时候，一天就要拾多少鹌鹑蛋啊。郑家的日子过好了，她自己也跟着高兴啊。想着想着，脸忽然红了起来，原来她又想起如烟让她当嫂子的话来了。幸亏灶膛里的柴禾烧得红光闪耀，她羞红的脸色没有让身边的两人看出来。

如烟躺下睡着之后，就睡得伸腰拉胯的，呼呼呼地甜甜睡了一夜，根本不知道身边的姐俩起来了几次。不过，她也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人拉着她的手，在青青草地上坐着，说着甜甜的话。微风绕在两人的身边，她似乎听到了风在唱歌，草在欢笑。

牵着她小手的人，是她的雨哥。

她，不愿在这美好的梦中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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