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女天香 第128章 身世

洛薰大吃一惊，“不可能！送我走的是韩无涯！”

“韩无涯，哼！就凭他！”巫老头满脸地鄙夷，“他的确精通占卜推算之术，也心思缜密，精于谋划，但要将人送去千年之后，他还真没这个本事！”

“可是――可是――”洛薰有些懵了。虽然韩无涯的话后来都证明了不过是谎言，虽然只要杀了霍破城就能送她回去未来也不过是他庞大计划中的一部分，但洛薰从未想到当年送她离开大秦的竟然不是韩无涯！

韩无涯可是她穿越来大秦见到的第一个人啊！而且他显然知道她的身份和来历，对她来自未来没有表现出一点诧异，又收留她在府中教她各种礼仪谈吐，如此的种种，如果不是当年送她走的人，如何能知晓？！如何能做到？！

巫老头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我不是说过，这世上有三个人知道你的来历嘛，一个是送你离开的我，一个是你自己，另一个就是眼看着我送你离开，怀恨在心，因而将我手筋、脚筋尽断打入地牢的韩无涯！”

洛薰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好像是说过，他知道我的下落，却无法找到我，难道就是说他知道我去了未来的某个时空，却无法抓我回来？”

“不错。”巫老头点点头，又问，“韩无涯既然将你被投入地牢，想来是已经利用你完成了他的计划，是不是？”

“是。”洛薰低下头，无可避免地想起了霍破城。

“那么你也知道血魔的事情了。”

“是。他已经被唤醒了。”洛薰小声说。

“还是被那个老贼得逞了！”巫老头恨恨地说。

“巫大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吧！”洛薰追问道。

“当年……”巫老头叹了口气，“当韩无涯知晓了血魔就封印就在霍破城身上后，就一门心思地寻找这一世血魔所爱的女子的转世之人以破解封印。我说过，他不通巫术，但占卜推算之事确是长项，而且精于算计。居然真得被他找到了。当时，霍破城还不到十岁，而你，还在你娘得肚子里。”

“他推算出了你出生的日子。就将你的父母都抓进了国师府，他的计划长远的很，静待你出生，然后将你养大，待时机一到，就会让你亲手杀了霍破城，如此，他的大事可成。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我得到霍王爷的消息。怀疑他在暗中策划什么事情，于是，恰好在你出生的那天，我潜入了国师府。”

“你认得霍老王爷？”

“如果抛开大秦和西疆的地域之别，我和霍老王爷也算得莫逆之交。”

又是洛薰没想到的情况。“然后呢？”她问。

“韩无涯在你父母的住处设了重兵把守，我以为这院中住了相当重要的人，没想到却只是一对普通的夫妇，妻子刚刚生出一个漂亮的女娃，哭声十分响亮。当时，我伏在屋檐之上，看到韩无涯把你抱在怀中。口中念念有词，整个人兴奋地好似癫狂了一般。也是从他颠三倒四的言辞中，我才得知了他这一切背后的阴谋。我本与韩无涯有过几面之源，知道这个人老谋深算，但他能做出这些事情，还是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我熟知血魔的传说。深知他的厉害，更曾听说过有人试图唤醒他，但无不以惨死收场。但那些人不是韩无涯，如果韩无涯如此有把握，我觉得这件事十有**会成功。所以我不敢耽搁，当夜，趁守军不备，我就把那个刚出生的女娃偷了出来。”

“你把我偷了出来！”

“是啊，我当时只想着绝不能让你落到韩无涯的手中，但把你偷出来之后，我才发现不知要如何处置你。”巫老头叹了口气，“说实话，我曾经想过杀了你！”

洛薰倒吸一口凉气。

“但是我不能那样做，一来你是无辜的，二来这样做也于事无补，就算你死了，那个女子还是转世成别的女娃，所以我想到了一个让韩无涯永远无法找到你的办法――我要将你送去未来！”

“我不知道巫术竟然如此厉害。”洛薰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惊叹道。

“其实我当时也没有把握。”巫老头羞愧地说，“但为了不让韩无涯找到你，为了不唤醒血魔，就算只有一成的把握，我也要试一下。”

看巫老头现在咬牙切齿的样子，就可以想象当时他的决心有多坚决，在想到自己就这样被当了一个时空转移的试验品，洛薰不禁给自己也捏了一把汗。

“所以你当晚就送我走了？”

“谈何容易。”巫老头摇摇头，“送人穿越时空可比唤醒血魔要难得多，需要天时地利合一诸多因素，就算我身为西疆的大巫师，找齐所有的东西也费了几天功夫，而这些都齐备之后，我又不得不等待最合适的时间。”

听巫老头这样说，洛薰反倒放心了，看来巫老头的确是送自己去未来的人，既然做过一次，那就可以再做一次吧？那么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让巫老头送自己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这次，可不是十八年，而是一辈子！

当然，一切都是以她还能活着出去地牢为条件的！而目前对于这一点，她完全无法确定。

想到这些，洛薰不由叹了口气，“那韩无涯又是怎么知道我去了未来的呢？”

说起这个来巫老头的眼睛暗淡下来，没了刚才炯炯的神采。“韩无涯当天晚上就发现你不见了，立刻派了大批的人马寻找，几乎将雍京搜了个底朝天。凭那些草包秦军，自然找不到我的行踪，但是韩无涯却不同，为了找你，他费了极大的气力，甚至动用了真气卜算你的下落。偏偏我又因为寻找法器耽误了几天时间，就这样被他发现了。”巫老头想起了那夜的场景，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巫大师，你没事吧。”洛薰担心地看着他。

“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但是每次想起来还是……”巫老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想要安慰洛薰，但洛薰看了反倒更加的难受。面前这个老人是为了救她才落到现在这个地步的，自己刚出生就受了他的恩惠，所以才能在未来的世界平安快乐地活到了十八岁，虽然现在无奈又穿了回来，但他的恩情却是无法磨灭的。

洛薰突然很想为巫老头做些什么，可是身在地牢，她能做什么呢？

这边，巫老头平静了一下情绪又继续说下去，“韩无涯发现了我的踪迹，就在我好不容易等到月半之夜，准备施展巫术将你送去千年之后的时候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当时，巫术已经进行了一半，我如果半途停止，你很可能会在穿越的途中灰飞烟灭，而如果我不停止，我的身体就会被巫术所控制，完全无法抵抗韩无涯的进攻。为了怕秘密泄露，他是一个人去的，那本来是个极好的击败他的机会，但是，人的命更重要。”巫老头淡淡地说。

巫老头此时说的平淡，但洛薰几乎可以想象当时的情形的严酷，一方面是一个素昧平生的婴儿，一方面是自己最强大的敌人，唤作大部分人恐怕都会选择自保，但是巫老头却选择了保护自己！

洛薰对巫老头的感激又增加了几分。

“如果不是韩无涯突然赶到，你其实是可以在千年后生活一辈子的，”巫老头扼腕叹息，“那样，今日的一切也就不会出现了，可是，韩无涯的出现还是影响了巫术的施展，他见我不肯终止施法，就趁我无法反抗的时候挑断了我的手筋、脚筋。我所发的功力只够让你在千年后躲藏数年，当时，我也不知道是多少年，还是韩无涯算出了，你会在十八年后重返大秦。当他算出这个结果后，他还得意洋洋地跟我说，十八年并不长，他可以等，而且他会要我跟他一起等，他要让我亲眼看到我那日的努力都是白费的！他不会让我死，而是要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我看着中有一日他登上大秦皇帝宝座的一天！”

“巫大师……”洛薰无言以对，眼泪早已湿了眼眶。

“小姑娘，快别哭了！”巫老头从回忆中抽离，反过来赶紧劝洛薰，“为了十八年前的事情哭不值得，倒是想想如何破除韩无涯的阴谋比较重要。”

“可是血魔已经醒了，而且只听从韩无涯一个人的命令，我们又都在地牢里，还能做什么呢？”洛薰越想越觉得无望。

“血魔附身的霍破城连你的话也不听吗？”巫老头问。

“他怎么可能听我的话？”

“你是血魔转世的爱人，他理应会很在意你才是啊？不也正是因为这样，你才没有死吗？”

“你错了！我还没有死是因为他想让我写几份药方。”洛薰气呼呼地说，“这是他亲口跟韩无涯说的！”

“药方？”

“几副解毒的方子而已。”洛薰嘟着嘴说，还是没有透露灵药空间的事，不过想到空间的瞬间，另一个主意闪过她的脑海，她终于知道可以为巫老头做些什么了。

“巫大师，让我看看你的手吧。”洛薰走到巫老头面前。

巫老头疑惑地点点头，洛薰掀起了他的袖子，仔细看了看他细弱的手腕。

“我的手已经废了，有什么好看的？”巫老头问。

洛薰直起身子，“那可不一定，要是我能治好呢？”

巫老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听清洛薰说了什么之后，眼中重又发出熠熠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