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浸妾心 第151章 献舞

霍荣泽满意地点点头，极不友善地将手搭在了若依的肩上，“好，从现在起，你是我的女人，我会为了你，踏平整个天下。”

我会为了你，踏平整个天下。这本是一句浪漫的话语，若是两个人，两情相悦，双手相执，一起在蓝天下相互依偎着，男人对女人做出这样的承诺，那该是一幅怎么的幸福画面。可是，若依听了这话，却是愈发觉得恶心，她那刚刚被霍荣泽击成碎片的心，根本容不下这些看似浪漫的承诺。

若依只是紧紧地搂着念雨，眼神空洞地跟在霍荣泽旁边。她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了看许克的尸体，不过，除了沉痛，又能有什么呢？

也罢，人生不过是走一遭，经历了这么多，见惯了生死，经历了离别，到最后，既然念雨成了自己的全部，那么，即便是违心，也要死死地护住他。

洛阳城的局势越来越紧张，战争一触即发，可是京城内的风仕玄依然痴醉于酒色，端王府的歌舞升平和冰王朝的岌岌可危，简直是两个世界。

这一日，是风仕玄的生辰。

风仕玄现在表面上虽然还是王爷，也是皇上的儿子，但是，自从他纵情声色之后，皇上对于这个儿子，已经彻底地失望了，索性放纵了他。

在皇上面前失了宠，满朝文武自然是避犹不及。卓易几次三番地劝说风仕玄，却也都徒劳无功。最后也只得无奈叹息。

按理说，皇子的生辰，也是朝中的一件大事。但是无奈，恰逢战事，又加上风仕玄早已经失去了皇上的信任，端王府的门前冷清得门可罗雀。

风仕玄嘴上说着不介意，但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的心里是有连他自己都说不出的苦的。

一连几天。风仕玄都闷闷不乐，莫名其妙地发脾气，一会儿嫌弃舞姬们舞跳得不够好，一会儿大骂大臣们趋炎附势。酒精麻醉着风仕玄的精神，似乎让自己也变得不甚清醒。

秦飞儿见风仕玄这般模样，实在是有些着急。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国皇子的生辰，即便是没有大臣们捧场，也不能让端王府太过于冷清。

既然风仕玄喜欢歌舞。秦飞儿也拿他没办法，索性随了他的意。几日前，秦飞儿便下了命令。让王府上下的人去寻找各地有名的舞姬。来为风仕玄献舞。这个消息一下子传开了，许多人都闻信而来，以图能够在风仕玄面前一展舞技，一步登天。秦飞儿忙里忙外，亲自从中挑选自己看中的舞姬，以便在风仕玄生辰当日为风仕玄献舞。

其实。自若依离开之后，风仕玄再也没有去看过秦飞儿，在他的心里，王妃的地位早就被若依占据。

秦飞儿也知道自己无论做什么或许都再也无法挽回风仕玄的心，但是。她现在只想让风仕玄这个王爷做得体面些，这样。自己和孩子也能够活得体面些，哪怕只是表面上的。

傍晚，风仕玄宴请府上的家人，和自己一起庆祝生辰。这样的场合，自然是少不了秦飞儿，毕竟，在名义上，她还是王妃。

秦飞儿陪在风仕玄身旁，酒过三巡，秦飞儿柔声说道，“王爷，妾身特地为王爷寻来了冰朝舞得最好的舞姬，为王爷庆贺生辰，请王爷赏脸一看。”

风仕玄本不想理秦飞儿的，但是大庭广众之下，或多或少地也要给她留些颜面。于是点了点头，“冰朝最好的舞姬？恐怕你请不到吧！”风仕玄的脑海里闪出了一个身影，白衣，白裙，白纱，美人如玉，舞姿曼妙。没错，她永远是无可替代的，这天下间不可能有人舞得比她还动人。

风仕玄拿起酒杯猛地喝了一口酒，酒精的浓烈让风仕玄从回忆中回到现实，“请她们上来吧！本王倒是想看看，王妃精心挑选的舞姬究竟能跳出怎样惊艳的舞蹈来。”

秦飞儿拍了拍手，刹那间，音乐声起，优美的旋律在大厅中回荡着。

从外面进来的是一个身穿着大红色长裙的少女。红裙，红纱，脸上带着一个蝴蝶状的面具，遮住了整个脸庞。只见她轻盈地旋转着身姿，随着音乐的旋律娴熟地舞动着手中的红丝带。

风仕玄本是无心看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舞姬竟让风仕玄的脑海里又闪出了轻如梦的影子，他的思绪回到了紫烟楼，仿佛看见了万众瞩目下淡定地翩翩起舞的轻如梦。好美的舞，风仕玄不禁感慨，难道真的是她？不，不可能，她一向喜欢素颜，眼前的女子，比起轻如梦来少了几分纯净多了几分妩媚。可是，她们的身影怎么会如此相似，难道，这个世上除了轻如梦，真的还可以有人跳出这么绝美的舞姿？

风仕玄目不转睛地看着，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秦飞儿在一旁不住地观察着风仕玄的表情，心道：本来我还以为你对若依痴心不变，没有想到，见了漂亮的女子，你也还是会动心。

音乐停止，舞蹈结束了，可是风仕玄还沉浸在回味中。

“王爷，这舞跳得如何？”秦飞儿试探着问道。

风仕玄竟还愣在那里，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

秦飞儿没趣儿地摆了摆手，示意舞姬退下。

那名舞姬转身刚要退下，却被风仕玄叫住了，“等等。”

舞姬停住了脚步，转回身来，丹唇轻启，“请问王爷还有何吩咐？”

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是风仕玄分明感觉得到她在淡淡地笑着。

连声音都这般相似，难道，她是轻如梦的化身吗？风仕玄愈加好奇，温柔地问道，“你可以将面具摘下来让本王一睹芳容吗？”

却不料，舞姬摇了摇头，“王爷只需欣赏草民的舞就好，又何必执着于面容呢？”

只需要欣赏舞姿就好。这句话听起来似曾相识，轻如梦常常用此话来推脱掉那些想一睹她芳容的客人。

风仕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什么，本王只是觉得你像本王的一位故人。所以有些好奇。既然你不愿意，本王也不强求。”

“故人？”舞姬轻声说道，“能和王爷的故人相似，是草民的荣幸。草民斗胆问一句，王爷的那位故人也喜欢跳舞？”

风仕玄点点头，“没错，她也喜欢跳舞，和你跳得一样好。”

“看来，王爷的这位故人倒是很幸福，能够遇到如王爷这般的知音。”

风仕玄嘴角向上挑了挑，有一丝得意，但旋即又叹了口气，“唉！遇到本王，不是她的幸，而是她的不幸。”

“王爷莫要这么说，能够让王爷记在心里，是天下间每一个女子梦寐以求的事情。若是王爷的这位故人知道您还想着她，她一定会感到十分荣幸的。”舞姬安慰道。

风仕玄摇摇头，“不，你不懂，是本王负了她。”

秦飞儿越听越糊涂，原来风仕玄的心里还惦记着另外一个女人，怪不得他从来都没有地方能够容得下自己。不过，这个女人又是谁呢？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

舞姬又问道，“如果她现在出现在王爷面前，王爷会怎么样？”

风仕玄觉得这问题有些莫名其妙，从这个舞姬的言谈举止上看，是颇懂礼节的，根本不像是普通的民间女子，她怎么会忽然问这样的问题。

不过，风仕玄还是回答了，或许，他觉得，这些话，轻如梦能够感应得到，“如果她肯回来，本王愿意给她想要的一切，哪怕是以失去现在的全部为代价。”

听了风仕玄的话，舞姬竟然是一阵冷笑，“王爷真会说笑，草民不相信你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全部。哪怕那个女人再漂亮。”

“这无关乎她长得多漂亮，也无关乎她的舞跳得多美，是本王亏欠她太多，这一辈子都还不起。”风仕玄竟然莫名其妙地和这个不明所以的舞姬辩解起来。

“亏欠？”舞姬又是冷笑，“原来，王爷只因亏欠。敢问，王爷的心里可曾爱过她？”

风仕玄迟疑了，他没有想到，舞姬竟然会问他这样的问题。是否爱过？风仕玄也曾经不停地反问自己，甚至痛恨自己，为什么不能爱轻如梦一点，可是，爱情就是这么难以捉摸的东西，要爱就是全部，要么就是一点儿都没有。

“没有。本王对她只是感动。”尽管不愿意说出口，风仕玄还是不愿意欺骗自己的心。他不敢想象，若是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轻如梦，她听了这话会是多么的伤心。

“只是感动？”又是一句反问。

秦飞儿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个舞姬简直太无理了，竟然敢这般对风仕玄说话。

“够了。你懂不懂得尊卑，竟然这样质问王爷。来人，把她赶出去。”秦飞儿真的是怒了，“腾”地站起来，大吼道。

几名士兵从门外冲进来，手里都拿着兵器，可是舞姬却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一点害怕的模样。

没有风仕玄的命令，士兵也不敢动手，只是在舞姬的身后站着，怒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