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那位铁大叔何时到?”老头儿刚要出门便想起之前姚晚珠推荐的擅长花草裁剪的巧匠来。
“估计这两日可到。”姚晚珠忙回道。
“嗯,他到了告诉我一声。”
“行。”
“哦,还有那些花草树木等下便送到庄园了,你先安排到庄园后花园空地,等铁大叔到了再说。”说完老头儿便急匆匆离去。
“诶——这急性子真是!”姚晚珠摇头苦笑,刚要吆喝上姚信之他们时想起他们三个小鬼头一早便出去玩了,便只好一人起行往庄园赶去。
“姚小姐,看这天色怕是待会儿会阴天,您捎件外衣去吧。”代替紫鹃照顾姚晚珠的丫鬟春儿忙带了衣裳赶上去劝说。
姚晚珠瞧了瞧日头,虽没有夏日火热但也足以抵抗初春的沁凉,况且朗朗晴空不会是要阴天的样子,想必是春儿多虑了,因此她便不在意。“没事儿,这天色好着呢,谢谢你啦。”
“苏州天色无常,您——”春儿竭力要说服姚晚珠,但是姚晚珠却头也不回疾步走开了,留下无奈摇头的春儿把尾话吞肚子里了“您不了解。”
自从紫鹃事出后,照顾她起居的丫鬟下人都是小心翼翼加周到细致,就怕哪里怠慢了大少爷的贵人都不晓得。姚晚珠虽对此对待满意,但也怕了他们过分的表现,整日里头这个那个的啰哩啰嗦,特别是春儿,都快粘到她身上去了。
春儿本想跟上前头强塞外衣给姚晚珠,但哪赶得上姚晚珠的脚劲儿,只好望着马车奔跑的灰尘叹气:“阿尼陀佛,您可别真有啥事啊,奴婢就惨了。”
谁知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春儿只想抽打自己这张乌鸦嘴。
姚晚珠不了解南方春夏雨水多,特别是苏州地段,气候更是如五月的婴儿脾气无常。那日她安排人辛辛苦苦将珍贵的花草树木安排到后花园空地上。才不过一个时刻的光景便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那时正好下人们都去前头忙活去了。她一个人留那欣赏。她没等下人过来帮忙便自己先去抢搬这些名贵花盆,便淋了半身湿。一开始她并没在意,只是春雨沁凉侵体,加上她在上官府里的日子总思虑过多,连日忙活庄园的事情劳累不知,过了一夜便引发了这场不小的风寒。
上官诺在外一听说此事便放下手头所有事情急忙赶过来。
“怎么回事,难道你们是这么伺候的嘛!”一回来上官诺就朝下人怒骂。
春儿吓得都不敢搭话,只能跪在地上请罪。
“行了,先照顾病人要紧,你的事秋后再算。”上官诺往床沿一坐。看到双颊通红沉睡中的姚晚珠,朝后摆手示意道。
“谢少爷。”春儿忙叩头谢恩。伶俐起身。
“你们都是木头嘛,还不快去请廖御医。”上官诺见姚晚珠呻吟得难受,心里恨不得替她去承受。
“是,奴婢这就去。”春儿一激灵忙跳起来往外跑。
不一会儿,春儿就气喘吁吁地一个人跑回来了。
“廖御医呢?你怎么一个人回来?”杏童忙拦住问道。
“廖御医去给老夫人请安脉了。”这廖御医是贵妃赏赐给府里专用的,已经呆了两年多了。
“这——”杏童也为难了,给他一百个豹子胆也不敢去抢人。
“怎么啦?”听闻外头有生意。上官诺走出问道。
“公子,廖御医在老夫人那里。”杏童忙回道。
“奶奶有恙?!”上官诺惊道。
“老夫人今早起有些胃胀,便请廖御医瞧瞧。”春儿忙解释。
”这样——“上官诺回头看了看仍躺床上没知觉的姚晚珠,犹豫了片刻,便边吩咐边往上官老夫人居处方向走。
”杏童留下,另去请一位医术信得过的大夫来。有什么情况再去老夫人那寻我。”
“是,少爷。”
走了两步的上官诺顿了下,回头两眼定定看向杏童:“记住,无论什么情况!”
......
“你怎么来了?”
“奶奶身体有恙怎么也不告诉孙儿一声。海孙儿惊吓着了。”上官诺一进去忙握住上官老夫人的双手担忧道。
“呵呵,没事,小毛病而已。肯定是这些多嘴的小蹄子拿这些小事去烦扰你,你事情本就多,不用担心奶奶的。奶奶身体强健着呢!不信你问廖御医。”
“大少爷尽管放心,老夫人心宽体胖,百岁高寿都没有问题,恐怕连老夫都比不上老夫人的康健呢!呵呵。”坐下首喝茶的廖御医说道。
“平日奶奶的身体照料多亏有您看顾着,我们这些小辈才放心不少。”
“极是,有廖御医在你就放心去做你的事去,不用担心奶奶的。”上官老夫人宽慰道。
“那您的胃现在可好些了?”上官诺仍不放心。
”一帖药的功夫罢了,不用惦记。你不是等下要出门了么,可用了早膳?看你忙,奶奶也没拘着你在这儿用,可别拿自个儿身体开玩笑哈。“
”只要您健康,孙儿铁定陪您百岁。”见上官老夫人言笑自如,行动敏捷,上官诺才真正放下心来。
“就知贫嘴。不是要出门,快去吧。”上官老夫人能看到上官诺如此关心自己,心头自然开心不已。
“那孙儿就告退了。”上官诺走到门口突然又掉转头回来:“奶奶,孙儿可否借用廖御医去瞧个人?”
“怎么?谁身体不适?”上官老夫人关切道。
“是,是姚小姐,昨儿淋雨害了风寒。”上官诺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出来,此时不说过后上官老夫人同样也会从下人口中得知,到时怕误会便更大了。
“这些个下人是怎么伺候客人的,如此大事也不来回禀一声。快,快带廖御医去瞧瞧。”上官老夫人起身就要随上官诺一同去。
“奶奶,您歇着,孙儿和廖御医去就成了。您身体有恙着呢,劳累不得。”上官诺忙扶住上官老夫人,按住她脚步。
“这点小毛病不算甚,快走吧。”
“奶奶!您这不是让孙儿担心嘛!再说了,她哪担待得起您拖着病体还去看望她这个小辈的!”上官诺执意不让上官老夫人同去,拗不过孙子,上官老夫人便留下等待下人禀报情况发展。
“浣碧,你说这宝儿——”见人出了门,上官诺端起一杯茶似是无意一提。
浣碧虽然跟随上官老夫人的时间不过几年,但因自己的娘亲是老夫人的陪嫁丫鬟,也一直跟随到现在成了老夫人身边的第一管事嬷嬷,自己自然也备受重视,平日里头得自己娘亲提点也不少,加上本人本就聪明,一听这话音便知道老夫人的意思了。
“大少爷对您的孝心是府里谁人不晓的!您若真带着病体出门,有何闪失岂不是让大少爷悔恨?”浣碧故意没按着老夫人的话头去回答,这点她也是知晓轻重的,有些事她也要假装糊涂,不是耿直便是好回答。
“呵呵,你这丫头,心眼儿特多!怎么,直说还怕我把你怎么地不成!”明知道浣碧的心眼儿,但老夫人就是看中她这份谨慎和知晓分寸,便也不在意她故意绕开话头。
“老夫人冤枉,奴婢愚钝得很,哪能猜得出您的意思呢!要不,等下晌回去见了娘亲跟她请教再来回您?”浣碧小意惶恐道。
“秀姑可是好些了,昨儿让你拿去的药可是服用了?”老夫人不以为意,直接绕开话题。
“是,娘亲服用了两贴药,今早起来便神清气爽了许多,一早便让奴婢跟您谢恩呢!”见老夫人没有为难自己,浣碧又恢复自如盈笑的状态。
“嗯,让她好好休息不要着急回来,年纪大了也要惦念着自个儿的身体,别总闲不住,将来还要替你照顾外孙呢!”
“老夫人——!瞧您又拿奴婢开玩笑!奴婢要一辈子陪在您身边!”浣碧羞红了脸,不依道。
“呵呵,女大当婚是正理儿,有啥好害羞的。你娘亲不着急你的婚事,老夫人给你做主就是!你想要什么样的如意郎君直管说,只要我这儿有的定给你留着。”
“奴婢,奴婢,哎呀——”浣碧窘得跺了跺脚,实在羞得接不了话。
“哈哈——咳咳——”
“老夫人,您慢着些。”见上官老夫人笑岔了气,浣碧忙扶住她轻抚胸口顺气。
“不碍事,你去吩咐他们,姚小姐那儿有什么情况随时来报。”上官老夫人挥了挥手。
“是。”
当晚回去家里时,浣碧便将今日此事告知自己的娘亲秀姑。
“老夫人真如此说?”
“是的,娘,您说老夫人是不是?”
“莫提莫提,主子的心思只能猜七分。你说,若真是把你许配给府里哪位少爷为妾室,你可愿意?若是不愿意,娘亲就替你挡回去。”自小浣碧便十分有主见,秀姑便从来不把她当孩子看待,有事总以她意愿为主,也不会去干涉她的决定。愿意委身到府里做丫鬟也是她自己提的,能得到老夫人看重也是因为她有足够的能力。
“娘,女儿本想着大少爷是个寡情之人,只要安守本分一生跟随都会无忧,只是没想到出了姚小姐这档子事,倒是出乎我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