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当自强 第38章 现实

“只是，这事儿娘同意还不够啊。t咱家的身份够不上人家门槛啊，听那边口信儿是要给小诺往京都找名门闺秀的！”

“啊！”杜沛菡一听哪了得啊，拱出杜夫人的怀抱急切道：“怎么回事？我没听灵依姐姐提过呀！”

“你们还小哪会让你们得知啊。况且这事儿就是私底下这么打算着，还没放到台面上来呢，毕竟小诺还未到婚嫁年龄。”

“幸好、幸好！”杜沛菡摸摸胸口松了口气。“那您还不让我明日和您去，得多多和诺哥哥处着才行啊。”

“不知羞的小东西！有你这么上赶着嫁人的么！”

此时知道杜夫人的想法后，杜沛菡自是不怕她的嗔骂：“娘，那得赶紧啦。别让旁人赶前头儿去了。”

“行啦，娘自有分寸。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行，去上官府里也要时时谨记规矩，别见了小诺就往上贴惹人嫌。要懂得欲擒故众才是上上之策。”

“是，娘！”杜沛菡高兴应和道。

自此两母女自是欢欢喜喜收拾明儿赶往苏城去了。

且说姚晚珠这头儿。她一言不问就拉起姚信之走人，直到回到破庙。

她拉拉姚信之的衣襟，不好意思道：“小之，怪姐姐意气用事断了粥的供给么？”

姚信之即使不明白姐姐心里头真正的屈辱，但也明白姐姐受了不能忍受的欺负，故此见姐姐问，坚决地摇摇头。“姐姐做什么我就跟着做什么！”

对于弟弟的全然依赖和信服，姚晚珠有些惭愧，但不后悔今日的作为。她从生活中学到的第一门生存哲理就是“直面现实，永无畏惧！”只要她积极面对现况，总会找到法子度过难关的。

“以后，苦了你跟着姐姐去找活儿干吧。姐姐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只要我们共同努力。”

“我不小了，姐姐。姐姐能干的活儿，我都能干。洗刷马桶我就干得很好啊。”

“嗯！我们小之是最棒的。小之以后还要当姐姐的依靠呢，是吧？”

“当然啦！等我长大了，一定不让姐姐再受饿挨冻，受人欺负。”

“还有俺！还有俺！俺也可以当晚儿姐的依靠。”狗子突然从一旁丛草中冒出来。原来是他看姚晚珠姐弟走人就和石娘子打招呼跟了上来，因见他们说话就躲着些了。

“那是我姐，你当啥依靠呀！羞不羞！”姚信之刮脸羞狗子道。

“你和俺是兄弟，你的姐姐自然也是俺的姐姐，你要当姐姐的依靠，俺自然也能当姐姐的依靠！”狗子双手叉腰、挺起胸腹不服道。

看着俩人斗得实在好笑，姚晚珠赶紧拦下。“好啦好啦，狗子当然也是弟弟，自然也是姐姐的依靠。石奶奶不就靠你照顾着，可见狗子是有能耐的。”

狗子听见姚晚珠夸他，不好意思了，但也朝姚信之仰头示意，看看，看看，姐姐夸俺呢！

姚信之眼睛咕噜一转，笑着上前拉住狗子道：“这儿当然姐姐说了算！我们去外头耍耍去。”那笑怎么看都有点诱哄的味道，可狗子是个实诚人，听自己赢了也就不计较其他，反正他的认识里头，姚信之姐弟都是有能耐的人，都会识字写字呢，自己跟着干总是对的。于是就这么傻傻地被姚信之带到远处，两人自是又一番好打闹，直到狗子真诚认识到“这姐姐跟晚儿姐姐是不同的概念，姚晚珠只有一个弟弟，而他姚信之也只有一个姐姐，而姚晚珠的依靠也只能是他一个。”时，此事才暂且告了。

在姚信之认知里，姚晚珠的存在已经不仅仅是个姐姐、是个亲人的存在，她的重要性甚至凌驾于他之上。所以，娘亲姚瑶临终前嘱咐他要当的依靠，姐姐口中要他当的依靠，是绝不可以与人分享的。这是他独有的一份秘密，只有他才能当的。故此才会对狗子的言语产生抵触。但这也只是小插曲，哥俩经过这事儿后，感情更加浓厚了。姚信之已经很少想起富贵来。

经过这一事儿闹的，姚晚珠不得不再抓紧时间去找活儿干。眼见天儿越加冷起来，就怕挨不过这冬天，每晚破庙里头都要生火到天亮的。她也真真感谢这里冬天来得这么慢，能给她缓冲的时间，否则的话后果如何她也不敢保证。

至此，每日不光是刷洗马桶，完后她都会带着姚信之和狗子他们去码头转悠。那儿鱼龙混杂，货船颇多。有出河捕鱼回来直接运来卖的，有商人来此采购当地特色物件或贩卖其他地方运来的东西的，有途经歇息的客船等等，好不热闹。姚晚珠也是偶然一次经过发现，有些商人卸完货后都会有一次船身清理，而船员也是一路劳累下来的，故此那些船员就有些吃不消了。所以当姚晚珠带着姚信之他们过去自荐时，就立刻得到同意，报酬颇丰，他们五个孩子每人能有十文收入，这可是有此以来最大笔收获呀，干完活儿接到赏的时候，那几个小的看着这么多钱直接傻眼了。而姚晚珠就淡定多了，因为这是她之前和船员早商量好的。这清理船可不是件轻松活儿，主家厢房自是不用他们料理的，要料理的是甲板，船仓库，船沿等，总之就是哪儿脏你得去哪儿清洗，直到人家说可以了才能停。这一干下来就是一个多时辰，五个人都累得直不起腰来了。还好活儿虽累，报酬也是值得的。

姚晚珠正打算每人一碗豆腐花奖励奖励时，突听到后头有船员抱怨道：“你烦不烦啊，这些脏臭了的衣服等回去给婆娘洗呗，每次还得大老远去找人浆洗多麻烦啊！咱们兄弟下船时间有规定的你不知道！”另一个人就接到：“那不行，我可受不了这味儿了，人都快馊掉了，现在找人洗估摸着下晌就能干了，也赶得上行船。”那人说着就要经过姚晚珠他们下船，姚晚珠赶紧唤住他：“这位船大哥，你是需要浆洗么？我可以帮忙的。”

那人看向姚晚珠，疑惑道：“你个男子能洗啥衣服？”

“这你就不晓得了。浆洗是我拿手活儿，保管弄好下晌再给你送过来，如何？”姚晚珠赶紧打包票道，生怕他不信再加一句：“洗得不好你可以不给钱儿。”

“得了得了，就给他吧。还能省事儿了。”旁边另一个船员催促道。

“那好吧，我们未时过半就要开船，你可得紧着些，衣服没晾干也不碍。洗得好我自有赏你的。”那人见如此也就姑且试试再说。

“诶，你放心吧。我们一直都在这码头附近转悠，熟得很，不怕拐骗了你的衣裳走人。”姚晚珠见真能如此容易拿到，开心得不得了，带着狗子他们去豆腐摊前给他们各买一碗豆腐花当奖励，而她就带着衣服跑到河边洗了起来。可当她洗了一件出来才发觉到没地儿放干净衣服，遑论是晾衣服的竿子了。她是乐得忘形了，把这些给忘了。

正当她苦恼时，旁边伸出一只手把衣服从她手中抢走了。她吓了一跳，抬头看才知道是姚信之和狗子他们。原来姚信之看姐姐没和他们一起吃豆腐花时，本也想不吃但又怕浪费了，就咕噜一声囫囵吞完追上姚晚珠。随后狗子他们也见样学样，全跟了上来。

“姐，洗好一件给我拿着，狗子他们正找树枝插杆可以晾晒呢。”

眨眨眼，姚晚珠为他们的贴心而感动，转回头“嗯”了一声就又继续洗起来。

这没有棒子辅助，衣服洗起来很是费劲儿。她想了想就让狗子他们去找了一些草木灰回来，这才使得容易了些。一包袱衣服洗下来也是费老功夫了，里头积攒了不的几日的衣服都馊得难闻，怪不得那人非得要洗才穿。熏得姚晚珠也是有些喘不过气。

靠着狗子他们的机灵临时搭建的衣架子，姚晚珠把衣服一件一件小心铺展上去。几个人就一直这么看着衣服等。此时日头已高，照在人身上也有些暖和的。但也只是午间这么一小会儿而已，下晌即使日头还是一样，温度也会降低，那时就有些凉意了。姚晚珠泡了河水，手的血液流动似乎缓慢下来，怎么摩擦也难起温度。

好在日光加风共同作用，衣服摸起来即使有些凉意但却是干了的。姚晚珠赶在他们开船前把衣服交还，那人见了十分欢喜，闻闻衣服没了那馊味儿，

怀里一掏就掏出一两银子丢给姚晚珠，赞道：“不错。时辰也掐得准。”

姚晚珠对丢来的银子并未当场就验看，见他人满意了就接着道：“往后你们若是还需要浆洗，可以找我啊。我们一般都在这码头上转悠，你们无需下船，我都能弄好给你们送来。”

“哟呵！还挺有头脑的哈！行，哥们下次过来时你们看到了直接过来找我们吧，清洗活儿就都包给你们了。”早晌那个旁观的船员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