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探王妃 第二百一十六章 宰相的痛

“啊......”艳红不知道是谁在说话，纳闷地回头看了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她一大跳，刚才说话的人居然是宰相大人。宰相大人在听说家里出事了，就急匆匆地从皇宫赶了回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皇上（莫冷）没有说，他就没敢问。

莫冷是故意告诉宰相大人，让宰相大人自己回家看一看，却又不说清楚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急的宰相不知所措。宰相大人刚刚离开皇宫的时候，就听太监在议论，说什么宰相府的大小姐明小美，故意把八皇子推到在地......

宰相非常纳闷，自己家的闺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和八皇子莫凛见面的机会几乎等于零，（宰相不知道，他的女儿明小美，偷偷摸摸半夜三更出门幽会，早已经是尽人皆知的事情了，只有他一个人蒙在鼓里。）两个不见面的人，怎么会起了冲突？

皇子皇孙的命比老百姓贵重多了，宰相心里非常清楚，自己的官再大，也是一个平民百姓，是没有办法和皇子皇孙相提并论的。他心里的恐慌只有他自己知道，皇上（莫冷）表面上对他客客气气的，好像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可是！皇上（莫冷）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要怎么样对自己和整个宰相府，天知道！

完了完了！自己的性命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住，先回家看看，把所有的事情弄清楚再说。一路上宰相都在想，为什么他女儿明小美会和八皇子莫凛发生冲突？从皇宫到他家的路程并不遥远，过几条街。转几个弯就到了。宰相今天却觉得回家的路特别长，好像永永远远也走不到尽头，他好像看不见家在什么地方了。

宰相心里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家里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情了。要不然皇上（莫冷）不会忽然让他回家看一看。宰相心里战战兢兢地，只要不是他的宝贝女儿出事了，他都可以接受，他这辈子就是为了女儿明小美而活着的。他暗中和月离勾结在一起，是有自己的目的，他知道，宰相是三国朝廷最大的官，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按理说宰相这辈子应该满足了，事实上他不满足，他自从当了宰相后，看人的眼光就高了，觉得天底下没有什么人能配得上他“貌美如花”的女儿明小美。宰相暗暗在心里发誓，一定要给女儿明小美找一个好人家，风风光光过一辈子。

当月离来找到他（宰相）的时候，他就动心了，国家的兴亡跟他有什么关系？一文钱的关系都没有，只有女儿的终身大事。才是最要紧的。这是每一个做父母的心愿，可惜他和月离的完美计划还没有来得及实施，就出事了，他不心甘。

回到家门口，宰相就看见四皇子莫况和五皇子莫冽守在他家的门口，周围四下还有很多官兵把他的宰相府团团围住，惊得他差点儿从马车里面摔出来。宰相是透过马车窗户看的一切，他为了看清楚家里出了什么事，大半个身子探出了马车窗户。当他看见他的宰相府被围得水泄不通时。他当时就给吓坏了。要不是他的双手紧紧地拉住了马车窗户的布帘，他肯定从马车窗户摔下去了。

莫冽和莫况看见宰相回府。很有礼貌地打招呼，嘴巴上面说的非常好，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冷冰冰的。一点笑容都没有。宰相战战兢兢地往府里走，刚刚走进大门，管家就惊慌失措跑来，把莫凛是怎么受伤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宰相大人。宰相现在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八皇子莫凛居然会同意这件事，（事实上宰相大人早就知道这件事了，是客栈掌柜偷偷摸摸告诉他的，他以为客栈掌柜是在开玩笑，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没有想到，这事是真的。）

宰相想找他的宝贝女儿明小美问清楚，为什么要推倒八皇子？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的？他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除了有点爱银子，其它没有什么恶习，脾气非常好，“温柔娴静”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好姑娘......

管家听说宰相大人要找大小姐明小美，脸色顿时大变，眼睛里面满是惊恐，好像听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管家的表情全落在了宰相的眼睛里，宰相心中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的宝贝女儿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所以管家才这个样子。

宰相没有再问什么，径直往他的宝贝女儿明小美的闺房去了，他的心砰砰砰直跳，好像要从他的胸腔蹦出来似的。一路上心惊胆战的，连走路的脚都有些发软，怎么回事？是不是女儿出什么事了？要是宝贝女儿出了什么事，他也不活了......

当他走到宝贝女儿明小美的小院时，就听见小院子里面传来了唧唧喳喳说话的声音，说话的声音很低，像是故意压低了声音在说话，古古怪怪为什么呀？宰相隐隐约约听见里面的人在说什么拿大小姐的衣服什么的，莫不是遇到了“家贼”？都说什么“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果然是非常有道理的，自己刚刚一回来，就逮了“贼”。

宰相大人的一句，“你们几个在干什么？”就把所有的人，活生生地吓了一跳。

艳红看清楚门口“吓唬”她们的人是宰相，就气不打一处来，恶声恶气地对宰相说道：“宰相大人什么时候变得鬼鬼祟祟的了？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的吗？要说什么就大声说出来，偷偷摸摸算什么事？你怎么变得跟......”

“跟什么呀？说出来听听。”宰相忽然打断艳红的话，恶狠狠地说道。

艳红万万没有想到，平时在她面前唯唯诺诺的宰相大人。今天会对她大喊大叫，简直就是不把她放在眼睛里。更何况是当着老妈子面前说的，她的面子往那儿放？哼！老不死的是不想活了吗？敢在她艳红面前耀武扬威的。艳红想都没有想，直接就冲着宰相咆哮。

“老东西。老不死的，我尊重你才叫你一声‘宰相大人’你不要给脸不要脸，说难听点，你算是一个什么东西？狗屁不是，事到临头了还不知道，在我面前耍什么横？横行霸道的那是螃蟹，不是人。高高在上的宰相大人，你还不知道吗？

你的宝贝女儿明小美明大小姐，在两个时辰之前畏罪自杀了。你要是再晚回来一会儿，你连她的尸体都看不见了。呵呵呵......我现在才知道，什么是‘命！’果然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宰相大人，你机关算尽到头来一场空！我没有离开宰相府，就是想看看你是怎么死的。”艳红恶毒的话里没有给宰相留一点情面，什么话最难听，她就说什么，不把宰相气死，她誓不罢休。

“啊......什么？艳红你这个贱人胡说八道。我女儿好好的，怎么会畏罪自杀了？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想让我万劫不复吗？我要是死路一条，你也跑不掉。你以为宰相府倒霉了，你就有好日子过了吗？不可能，我的宝贝女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要你给她陪葬，我要亲手杀了你......”宰相急红了眼，伸手就去掐艳红的脖子。

艳红岂是省油的灯？宰相的手还没有掐到她的脖子，她就顺势往宰相的身上倒去。一边倒。一边大声呼救：“救命呀！宰相大人杀人灭口啦......救命啊！救命啊！宰相大人杀人灭口啦......宰相大人要当卖国贼，他......”

“你血口喷人。你胡说八道，你这个恶毒的蛇蝎女人......”宰相的肚子差点气爆了，他一定是昏了头。才会娶了这么一个坏女人。应了那句老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家里有这么一个败家娘，家宅能兴旺吗？他一定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将艳红这个臭女人领进门。

屋子里的老妈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卖国贼是多大的罪名呀？比不小心伤害皇子的罪名还要大，灭九族都不为过。老妈子这会儿是铁定和宰相站在同一阵营，宰相大人如果真的是卖国贼，她们同样活不了。艳红夫人是故意把宰相府里所有的人往绝路上面逼，心肠歹毒可见一斑，老妈子冲上前去拉开了艳红，把艳红和宰相分开。

其中一个性格稳重的老妈子对宰相说道：“大人，我们大小姐没了，她真的是在两个时辰前自杀身亡。我们几个刚才在艳红夫人的带领下，正在给大小姐沐浴更衣，你就回来了。你刚才错怪艳红夫人了，要不是艳红夫人，大小姐现在的尸体还放在花园里，大人你要谢谢艳红夫人，而不是责备艳红夫人。”

几个老妈子随声附和，你一句我一句，说的艳红的脸抬得高高的，更是目空一切了。老妈子最聪明，知道什么事情可以说，什么事情不可以说，宰相府如果不倒，将来当家做主的可就是艳红夫人了。现成的顺水人情她们怎么会不做？她们又不是傻子。

老妈子恭维艳红的话，宰相没有听清楚，就算是听清楚了，他也会假装什么也没有听见，凡事与艳红有关的事情，绝对没有好事。但是！有一句话他听清楚了，他的宝贝女儿明小美死了，是自杀而死的，怎么会？今天早上自己一早去早朝的时候，宝贝女儿不是还好好的吗？

宰相的脑袋一下子就懵了，一阵天旋地转向他袭来，他差点儿倒在地上，要不是他的意志坚强，他现在早就瘫倒在地上了。老妈子一看事情不妙，偷偷摸摸溜走了，等宰相回过神来，房间里面只剩下他和艳红了，当然还有明小美冷冰冰的尸体。

宰相仿佛没有看见身边的艳红，一步一晃向明小美的尸体走去，他的心一下子就死了，死水起不了波澜。现在就算是天塌下来。他连眼皮都不会皱一下，死！太简单了，活！太难了。天下不是老百姓的天下，天下是有钱有势人的天下。老百姓不过是别人的陪衬品。

没有愚蠢的老百姓，怎么来显示某一小部分人的聪明？没有穷苦的老百姓，怎么来显示有钱人的尊贵？宰相一辈子都在追求能过上“人上人”的生活，结果呢？有钱的人越来越有钱，穷人越来越穷，自己一直在夹缝中求生，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人知名位为乐，不知无名无位之乐为最真；人知饥为忧，不知不饥不寒之忧为更甚！”宰相现在是深有体会。只有到了一种上不上，下不下的位置，才明白其中的道理。

宰相心里是最清楚的，做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吏，远比当一个宰相快乐多了，至少不用时时刻刻提心吊胆与虎谋皮。心中常乐者，何处不乐？不挑担子的看到挑担者，以为自己比挑担者快乐；看见在大路上农田里辛辛苦苦劳动的老百姓，以为自己是最快乐的人。

看见别人的官比自己的大，看见别人家比自己家有钱。看见别人家的小孩比自己家的懂事，就觉得自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殊不知，别人摆在外面的，全是光鲜的一面，阴暗的一面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那就是各自心灵的深处。用一把锁锁住，然后把钥匙扔掉，谁也别想打开，那就是每个人最深处的秘密。

宰相慢吞吞走到明小美的尸体前面。人还没有到尸体前。眼睛里面全是泪花，这段路仿佛有一万里那么长。他怎么也走不到尽头。他多么想，想他的宝贝女儿忽然从床上跳起来，跑到他的面前叫一声“爹爹......”

艳红冷冰冰地看着一下子苍老了不少的宰相大人。眼睛里面全是鄙夷，现在做出这么一个样子是给谁看的？要知道是现在这个样子，就不应该出来当官，争什么呀争？人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心甘的。她是不会同情宰相大人，反而还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死了最好，艳红指的是宰相大人，那么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改嫁了。

家给谁好呢？艳红开始做白日梦了......

宰相扑到在明小美的尸体上放声大哭，悲悲切切，白发人送黑发人，乃是人生最悲哀的事情，有几个站在门口有事禀报宰相的下人，也忍不住落下了几滴同情的泪水。艳红无意间看见了门口的下人，急忙挤出了几滴眼泪，大声干嚎道：

“我可怜的女儿呀！你为什么就想不通呀！你知道当今皇上（莫冷）是一位贤明的君王，他是不会因为你不小心推了八皇子一下，而惩罚你的，你为什么要走这条不归路呀？你这么一走，可让我和你爹爹怎么活呀......”艳红的戏演得非常到位，不知道真相的下人，对艳红的所作所为相当满意，不愧是宰相夫人，很识大体。

反之！下人对明小美大小姐的印象非常不好，大小姐整天对他们指手画脚的，横挑鼻子竖挑眼，看什么都不顺眼。下人没有一个没被明小美数落的，艳红虽然“风骚”了点，但是对下人的态度比大小姐要好得多，至少不会无缘无故骂人。现在大小姐死了，艳红夫人如此伤心，可见艳红夫人对大小姐是真正关心的。

宰相被艳红的干嚎声惊了一跳，从悲伤之中醒来，他最讨厌装模作样的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说的比唱的好听。宰相不知道门口站着下人，就没有避嫌，脱口对假惺惺的艳红怒吼道：“艳红，你这个贱人在干什么？是看我的笑话吗？你马上给我滚出去，滚得越远越好，不要让我看见你。我看见你就心烦，要不是你整天对小美大喊大叫的，小美就不会想不通而自杀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错。”

“什么？怎么可能是我的错？大人你是不是糊涂了？大小姐推八皇子的事情不是我教她干的，我当时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出事后是府里的下人跑来告诉我的，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后来我陪九公主到外面去办了一点事，回来的时候就听说大小姐自杀了，我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你不能无缘无故给我扣上一顶罪名，我可担待不起。

我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大小姐沐浴更衣，把大小姐洗的干干净净的，好上路，却没有想到，我的好心换来的是你的指责，好好好！我马上就走，东方不亮，西方亮！我就不相信了，离开了宰相府，我就会饿死......”艳红气急败坏喋喋不休说了一大堆废话。气的宰相差点拿刀劈死艳红。

宰相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果然是不无道理，都怪自己瞎了眼，才会娶艳红进门。

“大人......算了算了！你不要和夫人吵架了，夫人她没有错，你就不要生气了，大小姐死了，我们做下人的心里不好受。刚才皇上（莫冷）派明公公来下旨，就在外面大堂等着你前去，大人赶紧去吧！晚了明公公会生气的。”下人站在门口禀报宰相，并没有进房间。明小美虽然死了，她的房间一样不允许男人随随便便进进出出的，这是大户人家的规矩。

明公公来下旨？宰相心中一动，为什么是明公公来下旨？明公公是他的亲生父亲，明公公如果知道他女儿没了，会怎么样？皇上（莫冷）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宰相没有多想，急匆匆往大堂去了，且不管皇上是什么意思，他现在顾不上想太多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大不了就是一死，自己连死都不怕了，还会怕什么？呵呵呵！宰相有点疯疯癫癫的了，明小美的死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自己的儿女再有什么不对，自己都会护着的，护短是每个人的天性，世上有不护短的父母吗？当然没有。宰相大人对明小美从小就娇生惯养，把他自己小时候没有得到的父爱，全都双倍给了明小美，特别是明小美的母亲过世后，宰相几乎把明小美宠到天上去了。谁要胆敢说他宝贝女儿的坏话，他可以跟对方拼命。

月离就是利用了宰相护短的事，对此大做文章，给宰相许了一个空头承诺，说什么只要宰相帮他办一点点小事，他将来就娶明小美为妻。宰相欣喜若狂，他的宝贝女儿能够入住浩月国当皇后，那该是多么荣耀的事情呀？（宰相不知道，他的宝贝女儿早就私底下和月离勾勾搭搭的在一起了，还蒙在鼓里不知道。）

宰相飞快跑向大堂，他不知道皇上（莫冷）为什么忽然下旨，是不是八皇子出了什么事？八皇子要是出了什么事，他的宰相府里所有的人性命不保。怎么办？怎么办？宰相一会儿伤心，一会儿难过，一会儿笑嘻嘻的，下人看见宰相的样子，都以为宰相疯了，全都躲得远远地。宰相在自己家的走廊里跑了好一会儿，没有看见一个下人，他居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妥的，有人或是没有人，有关系吗？

“大人，你快点，明公公见你没有来，都气的差点晕过去了，幸好我们给他端来了参茶，明公公才缓过神来。你快进去磕头请罪吧，要不然明公公会在皇上（莫冷）面前说你几句坏话，大人你就麻烦了。”守在大堂门口的下人在刚赶到大堂门口的宰相耳朵边轻轻说了几句。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宰相挥了挥手，挺了挺胸脯，往大堂里面去了。